第五章

回到办公室。 陈生正开着李思语的玩笑。 “思语妹子，这可是高富帅了，到时候哥帮你探探口风，没对象的话，赶紧上！” “陈哥~” 这声陈哥叫的我头皮发麻，但是显然陈生是很受用的。 “小徐，正好你回来了，咱们这新来的张总有对象不？” 陈生这人热心肠，但是就是这嘴把不住门，老是好心办坏事。 “不知道，你得问办公室。” 我的办公位在最后排，很方便改我的竞聘报告。 “诶，趁我还没走，给你两谋点福利。” 说着，便朝外头走去，还带着一叠报销材料， 不知道是去走报销手续，还是去探听张锦的事儿。 办公室少了陈生，一下安静了下来。 项目部除了我/陈生/李思语，还有两人，今天都在外头， 一个男生跑业务的，一个女生去相关部门交项目材料去了。 李思语是某供应商的侄女，当时项目部缺两个写材料的， 她来应聘，但是两轮都被刷了，最后那供应商不得不走后门把人搞进来。 不过，有谁会在面试的时候大谈自家亲戚是谁呢？ 两个字‘离谱’。 办公室安静了不到五分钟。 “徐姐姐，你说张总会不会有女朋友呀？” 李思语今天穿的是一字肩白色碎花收腰长裙， 这一转身，身子微微前倾，胸前的春光就半露了，可惜我不是男的。 “你得问他。” 我和张锦谈恋爱这事儿少有人知道，除了当时包间里头张锦的朋友， 还有他舍友孙洪以及李思语，几乎没人知道。 因为我和张锦从来不发朋友圈秀恩爱，也没有过合照， 我是不喜欢拍照，也不喜欢发朋友圈，至于张锦， 应该是当初目的本来就不纯，所以也没发过朋友圈。 这真的是，太好了。 少了太多麻烦了。 至于李思语为什么懂装不懂，不在我关心的范畴内。 “你说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我觉得他应该不喜欢比他大的。” 我差点笑出声，李思语是不是忘记了，她比我还大两岁， 当初项目部大家开玩笑都叫我姐，她后边来的，也跟着叫。 但是，部门为了迎接他们，第一次聚会的时候， 就说了大家的年龄，李思语这脑子装的大概都是水吧。 “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但是我知道， 你手上的材料再不交给我，你今晚就别想回去了。” 我撇了她一眼。 她自以为可爱的嘟了嘟嘴，小声嘀咕了句“好凶哦。” 嘿，咱就是说，虽然不是领导，但是也算半个能治她的人，真爽。 临近午饭的时候，内网系统接收到两条消息。 一条是通知，关于项目部分管领导为张锦的通知。 另一条是张锦发来的信息。 ‘徐来，你过来我办公室，我有工作上的事找你’ ‘张总，麻烦您说一下具体工作，我这边好给您做汇报。 ‘关于项目部半年总结’ 项目部半年总结，不就是被李思语给毁了那个吗？ 后来只有项目部晚了一周才做汇报， 还是我和另外两个人连续加班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 至于李思语，我怕她再给毁了，根本没让她插手， 不过做完了倒是发了一份给她。 所以，张锦这是打算替李思语出头？ 我没有回张锦，只是叫了李思语。 “小李，张总要半年总结材料，我抽不开身， 你带着电脑去汇报一下工作”咱就是说， 既然人家叫了姐姐，咱们也不能白受了这声姐姐。 李思语欢天喜地的拿着电脑出去了。 不到五分钟。 张锦沉着张脸，大步走了进来。 李思语抱着电脑慌里慌张的跟了进来。 “徐来，我是让你过来，不是让你随便找个人过来！” 张锦站在我办公位前面，低着头，满脸不悦。 “我这儿抽不出空给您汇报，小李是我们部门的骨干， 她给您做完汇报后，您要有什么不清楚的， 我到时候给她做补充”我仰着头看着他，语气很是真诚。 张锦沉默的看着我，我也不示弱的看回去。 他妥协了。 从前排搬了把椅子，放到我身侧。 “既然你没空，那我人过来，现在可以给我讲了吗？”张锦一屁股坐在那把椅子上。 狗男人，还好我文件退出的快，行政主管的竞聘材料差点被他看见。 “讲吧”张锦的手臂架在我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催促道。 ‘咚’的一声。 我和张锦同时朝前看去。 李思语咬着下唇眼神幽怨的看着我们，刚刚的声音， 是她放电脑的声音，不是自己的东西果然不心疼， 还好当时给她申请的电脑是别的同事淘汰下来的二手电脑。 “不是很忙？快讲”张锦收回视线，在我椅背上敲了两下。 我瞥了他一眼，将椅子往前移了一下， 他的手落了下去。 然后，我就认认真真的给他讲了关于项目部成立至今的情况。 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工作归工作，咱还是很有格局的。 我讲了大概一两个小时，讲的是口干舌燥。 张锦的手很长，越过桌面上叠高的文件，将水杯递给我。 我楞了一下，“谢谢” 他笑着看着我，眼睛很亮，仿佛得到了我的感谢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儿。 “张总，想必您现在已经大概了解项目部了，之后我会把材料发给您， 已经下班了，就不送您了”我看了眼时间，12点了，狗贼，耽误我干饭的时间。 “一起去吧” 张锦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会为了另外一个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的人而费尽心思的想要去伤害另外一个人。 “不好意思，张总，我回宿舍”我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我送你”张锦跟着站起来。 “不用，我有车，小李你不是要去食堂，带张总过去吃个饭” 李思语猛的回头，嘴角咧到了天边，“嗯嗯嗯，张总，我没车，刚好和您一块儿过去” 李思语天天嫌弃食堂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但是我就知道她乐意跟着张锦。 “你们咋还没走，下班不积极呀”陈生正好进来了。 “我让小李带张总过去食堂吃饭，你和他们一起过去吧”陈生宿舍没开过火， 平时少回来，几乎都是在食堂吃，加了个人，张锦就不好拒绝了。 “行啊，张总，我带您去二楼，咱们食堂的小炒一绝”陈生放下手中的东西， 就准备带着张锦他们出去。 果然，张锦虽然面色不好，但是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只是临走前，让我重新加了微信，碍于另外两人看着，没办法，只能加回来。 回到宿舍，煮了点面条，唉，少了张锦这张吃饭的嘴，感觉平时做啥都能剩，太浪费了。 张锦是真的能吃，平时吃饭能吃三大碗，这么一想，还好分了， 不然工资都不够饭钱，当然，和张锦在一起的时候， 他可从来没想过我每天做那么些个菜是需要时间和金钱的。 就当喂了狗了。 微信一加上，张锦就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 要不是怕影响午休，我指定和他阴阳几个来回。 我住的是单身公寓，隔音效果不怎么好， 隔壁小伙经常上夜班，所以一般要睡到傍晚才会有点动静。 现在是下午两点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1小时， 隔壁的关门声很大，被吵醒了，就收拾收拾准备上班。 一出门，就看见张锦靠在右手边的墙上。 张锦不知道怎么做的，在我请假的时候，把我隔壁那屋的小伙给搞到其他宿舍去了。 “走？”张锦把手上的烟给掐了。 “好”他的办法很多，我没必要事事都和他辩驳一番，累。 显然，我痛快的答应，让他愣了一下。 “回来记得把地上打扫干净”真是有点大病，在人门口抽烟，装忧郁？不讲卫生。 “行！”他反应过来，快速的跟上我的步子。 可能这几天都没怎么正常聊过天，他一时也不知道要和我说些什么，所以一路沉默。 当然，我更倾向于，他被我怼怕了，不敢开口。 上车的时候，我坐到了后排。 “你到底要我怎么解释，才肯相信我。” 张锦一脸忧郁的转头看着我。 “所以，你解释了什么？解释你们就是闹着玩儿？我信， 但是这跟我跟你已经分手了有关系吗？” “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我升副总的事生气？” 张锦竟然好意思说这个。 “张锦，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竞聘的事儿？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敏感岗位的事儿？ 还有，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年纪小玩的花的男生？”我看着他， 三连质问，我觉得我的脾气是真的好，竟然还能和张锦在车里冷静的说话。 张锦被我问的脸色有些发白。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副样子？好像真的一副爱上我的样子。 “我...我只是..”张锦声音渐低，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既然说不出来，就开车，不要浪费时间。” “嗯”张锦低着头转了过去。 车子启动了，他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我。 “你..在和谁聊天？” 张锦年纪小，什么都忍不住问，但是我没义务回答他，毕竟分手了不是？ “项目部竞聘推迟了。” 张锦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确实不知道这事儿。 “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和团建时间有冲突，所以才推迟了一周。” 我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上了，看见他慌张解释的眼神。 他偏过我的视线，直直看着前方。 “团建..可以带家属..也可以带朋友..我还没报名..我能不能和你...。” “好好开车。” 我打断他。 啧，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当然可以，他也是职工，为什么不能去？ 和我说干什么？总不能想以我家属的名义去吧？想的真美。 之后的路程，他没再和我说些什么。 下午，我借口外出办事，躲着张锦，他幺蛾子太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工作上的事儿， 我都尽量避开他，躲了几次，他也知道，就没特意找我。 很快就到了团建这天。 公司包了两辆大巴车，职工只能带一个人一起，人倒是也不会很多。 公司的大巴这会儿停在路边。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见张锦拿着手机在离大巴车不远的位置东张西望。 手机里弹出的是他问我什么时候到的消息。 “不下车吗？” “下。” 我拎着包走下了车，张锦很快就看到了我。 他朝我的方向小跑过来，直到驾驶座的人也下了车， 他猛的一下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