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衣飘扬的五年》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白衣飘扬的五年 作者:西和流 类型: 简介:此小说献给敬爱的护理从业者和广大的医务工作者! 安溪是津港医科大学98级护理系的新生,自小家教严格,五年医学生涯中,经历了学霸的追求,经历了父亲的离世,也体验到世人面对绝症和死亡时的无奈,而一位神秘人物的出现,又让安溪走出阴霾。白衣飘扬的五年,留有青春最美好的记忆,这段岁月永远值得珍藏和留恋! 《白衣飘扬的五年》免费阅读 坐在这辆半旧不新的黑色红旗...

小说:白衣飘扬的五年 作者:西和流 类型: 简介:此小说献给敬爱的护理从业者和广大的医务工作者! 安溪是津港医科大学98级护理系的新生,自小家教严格,五年医学生涯中,经历了学霸的追求,经历了父亲的离世,也体验到世人面对绝症和死亡时的无奈,而一位神秘人物的出现,又让安溪走出阴霾。白衣飘扬的五年,留有青春最美好的记忆,这段岁月永远值得珍藏和留恋! 白衣飘扬的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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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辆半旧不新的黑色红旗车后排座上,安溪缓缓地抬起胳膊搭在车窗下面,顺势将一侧脸靠在手背上,斜望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树木田野。

轿车从早上八点出发,已驶出三百多公里,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就要到达那个陌生的城市,马上开启一段全新而又神秘的大学生活。对于从未住过集体宿舍的安溪来说,有兴奋,有愉悦,也有一丝紧张。

临行前,母亲特意带着安溪在市里最大的商场逛了一整天,置办了几身价格不菲的衣服。母亲是当地一所初中的教导主任,一向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整个暑假都在向亲戚朋友吹嘘自己的女儿考上了211重点大学这件事:“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从四线城市飞跃到一线城市了!”每每听到这些吹嘘之词,安溪总是叹口气,心中不免有些抵触:“母亲大人啊,您这辈子未完成的心愿一定要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实现吗?再说了,飞上枝头也不一定能变凤凰吧,麻雀还是那只麻雀,凤凰在哪都是凤凰,您亲眼见过站在枝头上的凤凰吗?”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嘀咕罢了,真要是说出来,换来的又将是母亲喋喋不休的絮叨。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母亲竟然给安溪选了两身职业套装,看着试衣镜里身材苗条的女儿,眉飞色舞:“真漂亮!我的女儿就是个衣服架子!马上就要去大城市了,听说现在的大学生活可丰富了,这样的衣服很适合参加活动穿!”安溪极不情愿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被同学们笑称“风一吹就倒”的身形,167cm的个头,只有50kg的体重;五官平平,但组合在一张白皙的脸上,竟也有几分耐看;低低的马尾用最普通的黑色皮筋束着;瘦弱的身材无法完全撑起这套奶白色的七分袖短裙套装。或许是发型的原因,也或许是从未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的原因,整体感觉怪怪的,人衣不搭。安溪换下衣服就要回家,母亲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买下了这身衣服连同另外一套黑色西装。

安溪虽然出生在四线城市,但母亲是教师,父亲是公务员,这样的家庭足以让身为独生女的她从小衣食无忧。严格的家教也让安溪显得特别的安静,不爱与人争,不爱与人抢,不喜欢挑剔别人,也不善于表现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父母在为自己做决定,包括高考填报志愿。在国家没有明文规定义务教育入学年龄的八十年代,安溪五岁入小学,又赶上了五年制小学的末班车,所以在班里一直是年龄最小的,压根也搞不清楚考上大学要学什么专业,好在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高考考出了725分(标准分,满分900分)的好成绩,学校排名第三十位,所以在志愿选择上就有了很大的主动权。

志愿书握在手里好几天,还是懵懵懂懂。最终还是靠着父亲连续数日的挑灯夜战,对各类大学的深入研究,选定了津港医科大学。这是一所医科类的211工程大学,离家400公里左右,也不算太远。至于专业嘛,依然是父亲选择的,第一个是临床医学,第二个是口腔医学,第三个是高级护理。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安溪心里多少有些沮丧:“高级护理?学出来不还是干护士的活吗!”但是父亲却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行业,三分治疗七分护理,护理很重要,以后社会需要的肯定都是高级的护理人才。”似懂非懂,安溪心里安慰了些。父亲背着手,踱着步子,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话:“高考填报志愿很重要,这决定了你这辈子的饭碗。不管你生活在哪个年代,去哪个地方生活,只要手里头有一门技术活,到哪都能有口饭吃!”

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是农村考出来的孩子,因为毛笔字写得好,又读过师范学校,村里人都热情地称他为“先生”,在那个年代算是有知识、有文化、有远见的。谁曾想,父亲的这番话真的应验了,二十多年后的护理领域大部分已是本科层次的人才,硕士、博士也已司空见惯,而当初最早进入这个领域的学生,现如今基本上都是各大医院的护士长乃至护理部主任了。

不管学什么专业,总归是要到外地,暂时会脱离父亲的管制和母亲的唠叨。想到这一点,安溪就兴奋不已,一早就起床洗漱,穿上最喜爱的那件纯白色短袖翻领T恤,套上一条浅蓝色直筒牛仔裤,脚蹬上崭新的白色球鞋,拉着行李箱飞快地奔到楼下。轿车是父亲向朋友借的,朋友还专门给配了个司机。

车程还算平稳,只是车里的空调温度有些低,凉飕飕的感觉已让人完全忘却了车外烈日当空的炎炎夏日。这种凉爽舒适的享受总会被母亲一阵阵不停的絮叨打破,无非是“第一次离开家,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这类千叮万嘱。坐在副驾驶的父亲或许早已习惯,一直闭目养神,偶尔会插上一句“孩子大了,是该放手的时候了”。这一刻,安溪湿了眼眶,似乎突然明白了母爱的细腻和伟大,还有父爱的隐匿和沉重。

“我们已经进入津港市地界了!”司机师傅的一句话让一家人都长舒一口气。“这就是大城市啊,我看跟我们小地方比也没啥两样!”母亲望着窗外的一栋栋建筑物,不屑地说道。

“大城市也是人住的地方,人住的地方都是千篇一律,但是它的人文氛围不是肉眼能看到的,得慢慢去感受!”父亲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安溪心里窃喜,撇眼看到了母亲欲言又止的无奈。

1998年的津港市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轿车驶过郊区已进入外环以内,马路两旁的建筑物有高有低,不是特别显眼,唯一令安溪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座高高的塔,矗立在一片很大的湖边,有点像电视里见过的东方明珠,但稍显逊色。

“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耳旁不时飘来这首今年红透大江南北的春晚歌曲《相约98》,安溪不自觉地低声哼唱,心里却早已改了歌词:“成年的我们抛弃昨天的自我冲破心灵的枷锁,像风一样自由飞翔不受约束不受捆绑,逍遥自在随心遂愿,来吧朋友相约津港,来吧同学相约医大......”

轿车停在马路旁,显然司机师傅已经迷失了方向。父亲下车问路,母亲也主动下车,理由是“当了这么多年人民教师,普通话还是过关的”。

烈日当下,终于拦下了一位60岁左右的热心阿姨。

“您好,请问津港医科大学怎么走?”母亲慢条斯理地说着山东腔的普通话。

热心阿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神。

“就在长海路上!”父亲焦急地插了句蹩脚的普通话。

“哦,长海路啊,知道知道,好像是有个学校在那边!”阿姨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比划着,“前面第二个路口往右拐,过三个路口再往左拐,再过一个路口往右拐就是了!”

瞬间,山东腔碰撞上津港腔,就像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双方都晕头转向,如同进了迷雾一般,一脸茫然。可怜那位阿姨还在卖力地比划着。在经过几分钟的磨合之后,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

“谢谢,谢谢您啊!”父亲和母亲同声说道。

“不谢,不谢!我们这边问路从来都不说东西南北,只说往左往右。”热心阿姨解释道。

“非常感谢!大热天的,您太好心了!再见啊!”母亲笑着摆了摆手。

“不谢不谢!再见啊,姐姐!”阿姨同样挥了挥手。

母亲举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停下,原本微笑着的表情也瞬间凝固,僵持了好一会,不情愿地说了句“再见”就悻悻地走回来了。坐在车里的安溪这才发现母亲今天真的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齐肩的卷发下面是一件宽松的浅蓝色碎花旗袍长裙,再搭上一双黑色圆头高跟鞋,微胖的身材被衬得很有韵味。但此刻,漂亮的着装在眉头紧皱、明显有些愠怒的表情衬托下,已黯然失色。

“看她那满头白发,怎么也得有六七十岁了吧,居然叫我‘姐姐’!”坐回车里的母亲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没准这是津港的方言呢!”坐回副驾驶的父亲连忙解释,一侧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

“妈,您别生气。您在我心里永远青春永驻!”安溪挎上母亲的胳膊安慰着。意料之中,母亲歪着头看着窗外,闭不做声。

轿车开动了,顺利到达学校门口。一路撅着嘴不说话的母亲终于打起了精神:“闺女啊,你人生的新篇章马上就要开启了!”

津港医科大学的校门并不是很大,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气派。一位五十多岁的保安拦下了车,确认是送新生的,就放行了,还热心地指出了停车场的位置。

司机师傅找了个阴凉地停下车,有些疲倦的他要在车里休息。安溪和父母下车,拉着行李,沿着道路两旁的指示牌,走到了报到处。沿路见到几个穿着白大衣的老师和学生,一丝悸动之情涌上心头,白色,多么洁白而神圣的颜色,恰恰是这样的颜色才配得起殿堂之称的医学!高高在上,如此耀眼,如此神秘,令人敬畏,使人崇敬!需抬头仰望,需步步攀登!能踏上这样的征程,乃三生有幸!

今天是报到的第二天,已临近中午,人不是特别多。报到处在几栋宿舍楼前的一片空地上,每五米间隔放置两张桌椅,旁边拉着白底红字的横幅。

“临床医学系,口腔系,药学系,公共卫生系......”安溪小声念着,“护理系!看到了,就在前面!”

一行三人来到了护理系报到处。前面只排了两个学生,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和两个学姐负责接待。

“安溪,是吧!我姓杨,是护理系的辅导员。先填个表格吧!”女教师微笑地说道,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齐耳的短发被撩在耳后,干练又不失亲切感。

表格的内容不多,罗列了一些简单的个人和家庭信息,填到最后一项“个人爱好”,安溪犹豫了,写什么好呢?

这么多年父亲只允许安溪把精力集中在学习上,上小学时学过几天唱歌,就被父亲阻止了。初中读的是母亲教书的学校,近水楼台先得月,母亲就让安溪跟着学校的美术老师学习素描,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睛,安溪甚至连“透视”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就被迫终止了素描学习。为此,母亲跟父亲大吵了一架,母亲说女孩子多才多艺不好吗,还可以培养良好的气质,将来也会嫁得好,父亲反驳说学这些有什么用,浪费的时间不如用在学习上,多背背古诗也比学这些无要啦甘(方言,指无关紧要的事情,这里的意思是跟学习毫不沾边的东西)强得多,况且一起学素描的还是几个男生,怕生出什么事端。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父亲非常荣耀地彰显了一家之主的地位,取得了胜利。母亲显然很生气,但并未做过多的争执,她怕说漏了嘴,说漏了偷偷让安溪跟着学校的艺术老师学舞蹈的事。

初中一年级的元旦晚会,作为其中一名舞者,安溪在学校的大礼堂表演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舞蹈。记忆犹新,伴奏是一首欢快的《小螺号》,长长的头发被一分为二,用红色的头绳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硬生生地支在两侧耳朵上方。聚光灯打在身上,已看不清台下的人和物,伴随着身体的一跳一跃,两侧的小辫也一上一下的,似乎真的来到了大海边,茫茫的海滩,蓝蓝的海水,展翅飞翔的海鸥,滴滴吹响的螺号......多么美妙的感觉啊,大海为席,天空为帐,与鸟为伴,自由翱翔......但这一切在父母激烈的争吵后,也只能成为美好的回忆了。安溪很后悔,如果当初自己能再坚持一下,父亲可能也会同意了。

高中的生活节奏很紧张,尤其是高三,每周只能休息半天,早上五点半起床骑车到学校跑操,一日三餐三趟往返,晚自习回家已是晚上十点。多余的时间只能用来加点餐,睡点觉,什么文艺爱好想都别想。唯一能用“喜欢”形容的就是体育课上的篮球运动了,安溪很享受投篮的感觉,似乎天生就有很高的情绪稳定性,再加上身高的优势,很容易练就了百发百中的身手。尽管不太懂得篮球比赛规则,体力也不是特别好,但是比赛时因为命中率高也曾小有名气。

思索半天,安溪在“个人爱好”一栏填上了“篮球”,好像有点少,就加了一个词“读书”,毕竟这个爱好似乎人人都可以说。

填完表格,领到了宿舍用品,安溪和父母来到了宿舍楼下。

——

作者有话说:

2003年“SARS”期间,我是一名即将毕业的护理专业本科生,面对今年的新冠疫情,很遗憾不能成为一名战士,遂将千言万语的感激之情化为文字,奉上这部长篇小说,以此致敬全天下的护理从业者和广大医务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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