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面具师:傀儡王养成记(璃梦枭)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诡异面具师:傀儡王养成记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璃梦枭)

书名叫做《诡异面具师:傀儡王养成记》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苏月薇”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璃梦枭,剧情主要讲述的是:我叫璃梦,一出生伴随我成长的就是些奇奇怪怪的梦,所以我觉得自己逐渐发现了一个关于我自己的秘密那就是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除了梦能在我脑海里保留一段时间,其他任何事情都是转瞬变成空白,但是我有一只被隐藏起来的的眼睛,这只眼睛代替了记忆功能,它可以把发生过的事情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反馈给我,并且它还可以选择性反馈,就像几天前甚至更远的某一年的某一天发生过的事情眼球也会在我受到外界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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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诡异面具师:傀儡王养成记 作者:苏月薇 角色:璃梦枭 古代言情小说《诡异面具师:傀儡王养成记》的作者是“苏月薇”。故事梗概:凸块最中心的位置一闪一闪地发着不同颜色的光,从远处看那些凸块像一张张面具脸,又像陈列着各色钻石的橱窗。背对着那些墙面,有序地排列着一尊尊冰雕的人像,那些人像体形各异,千姿百态,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面具是空白的没有雕出五官。离墙面最近的人像在不同程度地融化,融化下来的水珠顺着一条狭长的浅沟汇聚到墙角处一个... 诡异面具师:傀儡王养成记

第4章 活着的门 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天花板上有一盏巨大的特殊吊灯,吊灯是碎冰块一点点拼凑起来的,形似一条盘旋着的银色巨龙。“巨龙”的嘴里衔着一颗水晶球,那忽然亮起的刺眼白光便来自这颗水晶球。在“巨龙”半透明的躯体内,还有一颗和它嘴里衔着的大小一样,但不发光的水晶球,在缓慢地滚动着。

四周的墙面在白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一个个椭圆形的凸块,每个凸块都是半透明的。

凸块最中心的位置一闪一闪地发着不同颜色的光,从远处看那些凸块像一张张面具脸,又像陈列着各色钻石的橱窗。

背对着那些墙面,有序地排列着一尊尊冰雕的人像,那些人像体形各异,千姿百态,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面具是空白的没有雕出五官。

离墙面最近的人像在不同程度地融化,融化下来的水珠顺着一条狭长的浅沟汇聚到墙角处一个荷叶状的小池子里,池子的底部有一尊龇牙咧嘴石雕的龙头,龙头居然在发出重重的呼吸声,一呼一吸间池子里的水流进龙头的鼻孔和嘴巴里。

接着“哗哗”的流水声从地下传来,像是有一条湍急的河流隐藏在地下。

我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被观察的对象。“巨龙吊灯”;“特殊墙面”;“冰雕人像”;“荷叶池”;“石龙头”;还有那可能隐藏在地下的河流,它们是“人和区之金字号”这个古怪地方里的主角,而我却是一个误入的不速之客。此时此刻它们仿佛对我持以考察的态度,反复斟酌的判断着是否能容我在这块区域里。

“砰……砰……”凑近那些冰雕人像,我听到了类似心跳的声音。

那些靠近墙面正在融化的人像心跳的声音听上去很微弱,节奏很慢,就像在演奏一首首几乎要被人们遗忘了的沉闷老歌。

离墙面越远的人像发出的心跳声听上去越清晰,节奏也越快。如果再来以歌曲做比喻的话,应该是一首首越来越有朝气的流行乐。

在那些正在融化的冰雕人像里有两尊让我觉得那么的熟悉。

一尊让我联想到的竟然是梦,它的身型与梦十分接近,我的特殊眼球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眼前的这张空白面具,眼球的反馈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梦常用的面具上精致的鼻子和那双看上去交织了所有复杂情绪在里面的眼睛,如果安置在上面定是完全匹配的。”

看着看着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这尊人像右手的中指,因为那中指和梦的一模一样:比两边的食指和无名指长出大概一个小拇指的长度。

我手指的温度从那中指上融化下来了一丝丝冰冰凉凉的水珠,我好奇地尝了尝水珠的味道,咸咸的血腥味里夹杂着淡淡的苦涩。

离这尊人像不远的地方有一尊像璃的人像,这尊人像的右手没有小拇指,就这点来看恰恰与璃完全吻合。

“难道我在不自知的思念梦和璃?”我满心疑问。

在这同时我无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我暂时无暇顾及心中的疑问,我居然发现离墙面最远的一排冰雕人像里,有一尊竟与谜身型一致,它面具的半边黑洞让我很确定它就是谜的雕像。更让我觉得离奇的似乎这个空间里每多一尊冰雕人像,墙面上就会多一个凸块陈列,而这个空间像是随时可以随着墙面凸块陈列的扩充而不断地扩展,无论空间里容纳多少冰雕人像,永远都不会显得拥挤。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我抬头一看,天花板上“巨龙”体内的水晶球滚动到了它的嗓子眼处。

“咔哒,咔哒,咔哒”又连响了三声。

紧接着“咚”的一声,“巨龙”嘴里衔着的水晶球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后重重地砸过我的头顶掉在了地上。

水晶球在地上滚了几转儿,里面亮着的白光逐渐暗淡了下来,紧接着我又一次身处在了一片黑暗当中。

黑暗中,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寒冷,这种寒冷是由体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感觉像是从心脏开始体内的器官在逐个冻结。

渐渐的我开始觉得身体在飘飘然,手,脚,身体的每一处在逐一失去直觉,最后只觉得自己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脑袋悬在半空中。

我看着自己的睫毛儿,一根根,挂上了细小的碎冰碴,当那些碎冰碴把眼睛封的严严实实的时候,我那颗孤零零的脑袋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我们组的洁洁、枭、凡、幽、庄、滑、巧,加上蛇组,火组,树组等其他几个组的成员,扎堆儿聚在了这个地方。

我细细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组里少了独还有谜,其他组也不再是完整的小组了,每个组都少了那么一两个成员。

此刻大家都一脸茫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是哪儿呀?洁洁……洁洁……你怎么来的?我怎么没在那个,那个‘人和区之火字号’里看见你呀?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可看见了一尊除了没有眼睛、鼻子、嘴外,其余的什么体形了、打扮了和你一模一样的冰雕的人像。”巧急匆匆地走到洁洁身边,既吃惊又兴奋地拽着洁洁的胳膊边晃边说。

“啊!是吗?你也进了‘人和区之火字号’?那我也没见到你,更没见到过你说的和我一样的冰雕人像呀,要说和你一样的人像好像也没有,不过那里面冰雕人像确实挺多。哥,你去的叫人和区之……什么呀?你那里面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洁洁对巧的问题很是疑惑,不过她倒是无心在意,此时她更关心枭,她草草地回应完巧以后,迫不及待地向枭询问着他那里的情况。

“是‘人和区之水字号’,里面没什么。”枭只是简简单单平静地回答了洁洁的问题。

“你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冰雕的人像,荷叶形状的池子,对了,还有那个砸了我头的破吊灯。没有么?这些你进的那里面都没有吗?还有那些……”枭的回答显然不能满足洁洁的好奇心,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不断追问着。

“有。”枭只一个字就终止了洁洁的追问。

洁洁嘟了嘟小嘴,对枭回答自己问题的态度表示不满,但转而又问起了身边的幽:“幽,你呢?”

“我在‘人和区之土字号’,我看……”

“你也看见冰雕的人像了?有没有被从像龙一样的大吊灯上掉下来的水晶球砸到?”洁洁没等幽回答,就自顾自地侃侃道来。

“有的,我还看见了我母亲和父亲的冰雕像。”幽柔声说。

“对,对,对,我也是,看到了和我父亲、母亲一个样的冰雕人像。但没有眼睛,鼻子、嘴对吧?”一旁的巧也按耐不住兴奋不已地表达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嗯嗯。”幽连连点头。

“没有啊?我怎么没见到。”洁洁对他们所说的表示诧异,她一脸疑惑,看看枭似乎想问点什么,但欲言又止。

“我们组好像少了独,还有那个怪人谜。”热心的巧这时却有了新发现。

幽朝左右前后看了看说:“好像是啊。”

“踩到我脚了,长眼睛没!”这时,一个肱二头肌异常发达的幼年面具师正拎着庄的衣领,看上去壮壮实实的庄竟被他拎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那位幼年面具师的肱二头肌显得异常的瞩目,像高耸的驼峰,上面还纹着朱砂色的蛇头图案纹身。

而他的面具与他那看上去充满邪恶力量的肱二头肌完全不搭调。

单看他的面具,很白净,五官和谐地搭配在一起,留给人一种儒雅、文质彬彬的印象。

这个幼年面具师是蛇组的,因为他右手中指上是蛇形的“灵力戒”。

庄一脸惧色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是……故……故意的,好……好像有人推了我。”

“少来,最讨厌你这种犯了错误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人啦!要是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就能掩盖所有的错误,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那个肱二头肌异常发达的幼年面具师怒吼道。

“我……我……对……对不起……我道歉……能……能先放下我吗?”庄又支吾道。

肱二头肌异常发达的幼年面具师把庄拎的更高了,再一次怒吼道:“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对、不、起这三个字就是个屁!少用在我面前,敷衍得很!”

“那你要……怎么样……不……不……就……不小心……踩了你一下……至于……”庄几乎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说。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再敢给我说一遍!”肱二头肌异常发达的幼年面具师眼睛瞪得大到了极限。

“放开他。忍!”枭突然发话了。

肱二头肌异常发达的幼年面具师吃惊地看着枭,恶狠狠地问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葱,竟然知道本大爷的名字。”

“放开他我就告诉你。”枭平静地回答。

“虽然本大爷定是名气外漏,不过我倒是很想听听你这根葱是从什么途径获悉本大爷尊名的。”那个叫忍的,肱二头肌异常发达的幼年面具师放开了庄。

庄惊魂未定慌慌张张地躲开忍,站在枭身后,但又与枭保持着距离。

“我知道你内心的一切,对于能知道你的名字,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枭面无表情,看都没看忍一眼,很轻描淡写地说。

“你这根傲慢的葱,竟敢口出狂言,看我怎么杀你的傲气!”说着忍向枭抡起了拳头。

“哥!”洁洁大呼一声冲过去挡在枭前面。

眼看忍的拳头就要落在洁洁身上了,洁洁的头发红朵朵惊叫:“啊……”

白朵朵嘴巴大张眼睛圆瞪,蓝朵朵紧眯起眼睛大咧着嘴。

就在这时,枭一个转身把洁洁拦腰一抱,护在了怀里,忍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枭的背上。

忍一拳又一拳的砸着枭,枭保持动作静止在那儿,任凭忍砸着自己。洁洁在枭的怀里一时像被黏糊糊的蜜糖从头至尾浇了一遍似的,傻傻地定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枭的眼睛。

枭依然面无表情,他回避着洁洁看他的眼神。

洁洁回过神来,意识到枭还在忍受着忍的拳头,大骂道:“你这粗鲁的丑家伙,给我住手,再打我哥,我跟你拼了!”说着洁洁挣脱着枭的手。

枭死死地抱着洁洁,抵挡着她的挣脱。

洁洁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哥,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哥你就让他这样打你,这种粗鲁的人就得给他点颜色。哥……”

忍肆无忌惮地挥着拳头砸枭,枭还是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砸。

“哥……你放开我……”

“枭,你还手呀,别傻站在那儿忍着了,我们一个组的合起来一起收拾他。丑八怪快住手!”巧打抱不平起来。

“住手,野蛮人。”凡也愤愤不平地说。

“是呀,住手。”幽习惯性的人云亦云道。

滑抱着双臂,歪着身子,咧着嘴,一副看热闹不嫌大的架势观望了半天后怂恿着身边的人:

““住手啦!我们合起来就能收拾你,你说对吧巧?凡,巧、我们组的,一起上呀!阻止他,收拾他。”

他突然瞟见怯怯懦懦躲闪在人群后的庄,冷哼了一声凑过去拎了拎庄的衣领一脸鄙夷没好气地吼道:“庄,还不是为了你,赶紧呀!”

凡和巧冲在最前面,我和幽紧随其后,庄犹犹豫豫地蹭了过来。

“快呀,磨蹭什么呢!”滑扯了一把庄。

在我们几个上前拉拉扯扯、打打拽拽地阻止忍行为的时候,滑却乘乱躲闪在了后面。

“你们蛇组的看着就不顺眼!”巧激动地骂道。

“这是怎么说话呢?”巧的话引来了蛇组另一个成员的不满,她面具的额头部位纹着蛇纹身。

“我就说了,本来就是嘛。”巧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蛇组名字听起来就烂!”洁洁的右手帮腔道。

“烂组呗,都就是一种货色的。”洁洁第一次不对自己的右手自作主张地说话加以制止反而与右手达成了共识。

“就是。”幽说。

逐渐地蛇组的队员一个个不自觉地被卷进了这场越演越烈的“战争”中。

两组之间扯出的矛盾话题越来越多,唇枪舌剑也越来越没有了重点,不着边际的发散式展开。

其他组的也都纷纷凑上来看热闹。有些可能闲的无聊帮帮腔继续挑挑事端,有些则一本正经的评头论足,更有甚者在战争中找到了意外的乐子像在看一出喜剧一样,在一边毫无遮拦地傻乐。

总之越来越多的其他人带着其他目的让这场“战争”不断扩大。

一直一动不动的枭,突然放开洁洁,他一个转身,面朝忍以很快的速度用右手捏住忍的拳头。忍“哐啷”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洁洁、巧、凡、幽、庄、滑、我和蛇组的其他成员看到这一情景后都呆住了,同时目瞪口呆地愣在了那儿。

忍在地上一动不动,躺了好一阵后,才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他像失去了神志一样目光涣散地看着周围的人,他这种状态持续了十几分钟后,他的眼睛里才有了正常的神色。

待他完全恢复正常,他指着枭:“你……你……”半天也没说完整一句话。

枭不理会他拉着洁洁走开了。“战争的火焰”也就此被一片窃窃私语声所代替。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下陷,先出现了一个个浅坑,我们组的八个人和蛇组的八个人处在同一个浅坑里。

我感觉自己的脚被死死地固定在了地面上,任凭她怎么大幅度地晃动身子,脚下都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呀,脚怎么动不了啦!怎么回事?”巧惊呼道。

“是呀,怎么回事?”幽说。

“这好端端的又是怎么了?”凡也说。

“怎么回事?脚动不了是什么情况?”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发出疑问,都或多或少的表现出惊惶失措。

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安静的像尊雕像。洁洁使劲地叫他,他丝毫不理会,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地面继续往下陷,我感觉整个身体在随着地面的下陷不断地往下沉,就像是掉进了沼泽地,眼睁睁地等待着被吞噬。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先前的浅坑已经变成了深渊,我们组和蛇组的处在深渊底部,抬头看见的是一道网状的屏障,屏障上挂着十六颗白色的结晶体,结晶体发着幽幽白光,网状屏障的影子投射在深渊底部。

所有人像是被挂在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在随时等待着捕食者的出现。

十六颗结晶体的影子所在的地面上浮出十六个类似椭圆的巨大冰坨,那些冰坨纷纷从处在深渊底部的,十六个幼年面具师的脚底下,顶了出来。

这些冰坨和我在“人和区之金字号”里看到的冰雕人像的空白面具一样。

网状屏障投射下来的其他影子像一条条路分别对应连接着十六个冰坨。

脚踩在那些冰坨上开始会感到两腿麻木,再到后来就会瘫软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能缓过劲儿重新站起来。

除了枭和洁洁以外,其他人都吃了踩在那些冰坨上的苦头,枭在那些冰坨向上浮的时候就扯着洁洁闪在了角落里。

这会儿,枭顺着网状屏障投射下来的一条影子路向前慢慢挪着步。

他就像一个拥有智慧的猎物不甘于在“蜘蛛网”上坐以待毙,司机在“蜘蛛网”的一根“细丝”上找到了破绽试图挣脱,但生怕引起捕食者的察觉,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洁洁跟在他身后,他们走到一个冰坨旁时,停住了脚步。

枭让洁洁退后几步,对站在连着这个冰坨另一条影子路上的忍说:“忍,顺着你脚下的影子路过来,记得只能沿着你踩的那条影子路走,千万不要踩到其他的影子路,否则这扇门就失效了。”

“门?枭是说那十六个冰坨是门?”我心里泛着疑问。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忍虽然很不服气地质问着枭,但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枭平静地说。

忍迟疑地看了枭半天,枭也同样看着他。枭的目光足以抹去忍眼神里的迟疑,忍开始按照枭的话谨慎地向前挪步。

当忍走到那个冰坨门前,冰坨的中心部位开始一闪一闪地发着橙色的光,那光的颜色和忍“灵力戒”的颜色一模一样。

在发橙色光的位置出现一个和“灵力戒”大小一致蛇形状的浅槽。

“把你的灵力戒对上去。”枭对忍说。

忍看看那个浅槽又看看右手中指的“灵力戒”,一脸疑惑地把指头伸过去将“灵力戒”对在上面。

忍的“灵力戒”对在蛇形浅槽上后,冰坨门中心部位橙色的光在发生着变化,它在渐变成黑色。

等到那橙色的光完全被一闪一闪的黑色光所代替的时候,忍的“灵力戒”像遭到排斥一样被顶了出来。

在忍的手指离开蛇形浅槽后,蛇形浅槽伴随着“咔哒,咔哒”很机械的声响变成了一个莲花形的浅槽。

枭立刻伸手过去把自己的“灵力戒”对上去。不一会儿,在冰坨门中心部位黑色光和橙色光穿插在一起出现。

当枭把手拿开时,浅槽消失了。橙色光和黑色光像被倒在玻璃器皿里进行快速搅拌的两种液体,当它们完全融为一体时冰坨门上开始起起伏伏的出现凸起。

融为一体的橙色光和黑色光顺势分散在那些凸起里,蠢蠢欲动地协助着凸起进一步发生变化。

只见最初构成那些凸起见棱见角的僵硬线条逐渐变得灵活起来,仿佛无形中有一支最精良的画笔在轻松自由地勾勒着最称心如意的弧线,一张面具的雏形在此时出现在了冰坨门上,而橙色光和黑色光的融合,在一点点的消失。

等到橙色光和黑色光的融合完全消失了的时候,那扇冰坨门看上去已经像是一张晶莹剔透的巨大冰雕面具了。

那张面具上的鼻子像枭的;眼睛像忍的;嘴巴和他们俩儿谁的都不像,整个面具的外轮廓既有枭那刚劲有力完美无缺的颧骨线,又有忍四方四正规规矩矩的下颌线,集合了两者面具轮廓上最完美的线条。

“这是怎么回事?”忍问枭。

枭没有回答,指了指旁边另一扇空白的冰坨门对蛇组里那个面具额头上纹着蛇纹身的女孩说:“冰,顺着你脚下的影子路到这儿来。”

那个面具额头上纹着蛇纹身的女孩诧异地看着枭。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任你摆布?这是在做什么?”忍更加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抢先问道,他的质疑声煽动着们组的其他人发出同样的质疑。

“是呀,你谁呀?为何要听你的呢?”一个看上去妩媚动人,姿态妖娆的女孩,用她那双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拨动人心弦的眼睛斜瞟着枭并略带妩媚的口气问道。

离她不远处有个一副绅士像的男孩坏坏地冷笑了几声。

“我不想解释,我只能说如果你们想顺利离开这里,弄明白眼前这些是怎么一回事就最好听我的。否则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听着,是没有一个人能再正常的待在导向港里了。”枭针对这些质疑语气严肃地回答。

“正常?什么意思?”忍吃惊地问。

“简单地说就是没有机会成为真正的面具师了,被淘汰了,懂了吗。”枭冷冰冰地直视着忍,他的目光深邃犀利,忍像是被凝固在了那里,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傻呆呆地看着枭。

大家在听完枭的这句话后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阵儿,冰干咳了两声有意打破目前的气氛,然后淡淡地说了句:“我选择相信。”说完她便顺着脚下的影子路朝枭刚才指给她的冰坨门走去。

枭也在靠近那扇冰坨门,他到冰坨门旁边后,那门中心部位开始出现一闪一闪的黑色光。

接着就是出现莲花形的浅槽,枭又把“灵力戒”对在浅槽里,冰坨门中心部位的颜色发生变化闪起了青色的光,那颜色和冰右手中指“灵力戒”的一致。

枭的“灵力戒”被顶出来后,莲花形浅槽变成了蛇形的。来到那扇冰坨门前的冰显然明白这一刻需要她做什么,她干脆利落的把“灵力戒”对在蛇形浅槽里。

青色光和黑色光的融合最终让这扇冰坨门上形成了一张眼睛、嘴像冰,鼻子和外轮廓像枭的面具。

之后枭指引洁洁和冰又到另一扇冰坨门前,那扇冰坨门先是中心部位出现青色的光,和蛇形的浅槽,在冰对上“灵力戒”后冰坨门变成了五彩的,浅槽又变成了莲花形的。

洁洁的右手在要伸出去的时候对洁洁大呼道:“又要出现一张面具了,好兴奋呀!我希望这张面具更像那个叫冰的,她可比你漂亮多了!”

“闭上你的嘴,瞎说!干正事好不!”洁洁气呼呼呵斥着右手,她说话的同时不自觉地偷偷瞟了一眼冰,冰那冷艳的外表的确是傲慢的资本。

洁洁看着她那副傲慢的姿态撇嘴一哼。看似不屑一顾,但却流露出一丝嫉妒。

最后五彩色光和青色光的融合形成的那张面具像是冷艳的冰一下子变得亲切可爱后的样子。

“哇哦!”右手和红朵朵还有白朵朵同时发出惊叹声。

枭又叫出一个名字“娑”,蛇组里的三个女孩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但她们的美又是三种完全不同的类型。这个叫娑的女孩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内秀之美,看上去安静、温和。

洁洁和娑面前的冰坨门先是洁洁的五彩光和莲花形浅槽,再是娑的蓝紫色光和蛇形浅槽,再后来五彩色光和蓝紫色光的融合让那扇冰坨门上出现的那张面具看上去像是变得文静起来的洁洁。

“哇,完美的洁洁。”洁洁的头发蓝朵朵轻声赞叹。

接下来娑和巧分别顺影子路走到新的一扇冰坨门前。蓝紫色光和紫红色光碰撞在一起形成的那张面具就像是活跃起来的娑。

之前那个发出质疑妩媚动人的女孩终于知道她叫娆。同样也是从枭的口中得知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枭能知道蛇组组员的名字,越来越觉得枭太深不可测了。

一张像是变得妖娆多姿了的巧的面具,在紫红色光和娆的酒红色光的融合中形成了。

娆的酒红色光和凡的淡黄色光融合在一起后形成的面具眼睛、嘴巴像凡,其他地方都像娆,但这张面具基本上与娆的面具接近。

那个一副绅士像的家伙叫文,凡的淡黄色光和文的茶色光的融合形成的面具多半像凡。

之后文的茶色光和幽的天蓝色光的融合形成一张眼睛、鼻子像幽,其他地方仍然保持文的样子的面具。

蛇组叫斯的那个男孩整体形象都可以用清秀这个词来形容,感觉他就是个娇弱的女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得叫人心疼。

幽的天蓝色光和斯的墨绿色光融合在一起时,让又一个冰坨门形成了一张鼻子、眼睛、嘴像幽,外轮廓像斯的面具。

再接着斯的墨绿色光和滑的浅绿色光融合,在一个冰坨门上形成了一张上半截像斯,下半截像滑的面具。

到此可以看到十一个晶莹剔透像是冰雕的巨型面具了。

“达,远。”枭同时叫出两个人的名字。

达和远也可以说是一个人,因为他们两人的身体是连在一起的。

达只有一只右手,而远是一只左手两人共享着“灵力戒”,他们的面具是一模一样的。在他们胖乎乎的脚踝上分别拴着一串铃铛挂饰。

“叮铃……叮铃……”在清脆的铃铛声中达和远挪步到了第十二个冰坨门前,滑也走到那扇冰坨门前。

达和远让冰坨门中心部位出现半绿半黄色的光,滑的浅绿色光与达和远半绿半黄的光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一张看上去有些畸形的面具形成了。

那张面具上有三只眼睛,中间的一只像滑的,剩下的两只像达和远的,面具的其余部分都和滑的一样。

达和远又同庄的翠绿色光融合出了另一张畸形面具。上面分布着三只眼睛,两只鼻子,两张嘴。这其中的一只眼睛,一只鼻子和一张嘴看上去像庄的,剩下的都像达和远的。

庄走到第十四扇冰坨门前,让上面产生翠绿色光后,枭盯着看了一个从头到脚裹着黑纱的人很长一段时间。

奇怪的是枭没有叫出那个人的名字,而且从枭的神情里可以看到一丝惊讶。

那人主动顺着一条影子路走到第十四扇冰坨门前。

在他走到冰坨门前时,庄的翠绿色光瞬间消失了,冰坨门上出现了一个边缘模糊的蛇形浅槽。

黑衣人伸出黑乎乎没有确定轮廓线,像黑色旋风一样的右手,那只手上银灰色的蛇形“灵力戒”,居然是一条吐着黑信子的袖珍小蛇。

银灰色的袖珍小蛇在他那模糊的手指间不停盘绕穿梭着。

袖珍小蛇在靠近冰坨门上的蛇形浅槽时,“嘶嘶……”猛吐了一阵信子,脱离黑衣人的手指快速钻进浅槽。

冰坨门的中心部位忽然出现一个黑色漩涡,从那漩涡里突然溅起一小股银灰色的液体,那液体被黑衣人伸出去的右手吸收着,黑色漩涡则在一点点的消失。

黑衣人的右手渐渐变成了一只实实在在正常的手,但等到漩涡消失殆尽时,黑衣人的右手恢复了原状。

银灰色的袖珍小蛇重新盘绕穿梭在他的手指间。

第十四扇冰坨门上面形成的面具,完完全全是庄的。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直目送着这个幽灵般的黑衣人走到第十五扇冰坨门前再现了那惊人的一枭。

之后我让冰坨门的中心部位闪起了透明的无色光,当我的无色光与黑衣人的漩涡融为一体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旋转着覆盖了整个冰坨门,在这扇门上并没有形成面具。

就在我近距离面对那个黑衣人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他身上发散着一股令我熟悉的神秘磁场,那股神秘磁场我真的认为在某一天感受到过,而且好像就在最近的某一天。

“忍,你要和我开启最后一扇门。”枭的一句话让大家回过神来,目光从黑衣人的身上转移了回来。

忍半天没有回应,片刻后磕磕巴巴没底气地抱怨道。“为……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你是开始。”枭严肃地说。

忍显得有些不情愿地挪到第十六扇冰坨门前,我也到了哪儿。最后的这扇冰坨门上形成的面具,不像我的也不像忍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具。

就在这时,十六扇形成了面具的冰坨门同时打开了,每一扇打开的面具门内都刚刚好卡着一尊冰雕人像。

第一尊冰雕人像的身体部分和忍的一模一样;

第二尊的身体部分和枭的一模一样;

第三尊的和冰的一模一样;

再是第四尊的和洁洁的一样;

第五尊的和娑的一样;

第六尊的和巧的一样;

第七尊的身体部分和娆的一样;

第八尊的和凡的一样,

第九尊的和文的一样,

第十尊的身体部分和幽的一样,

第十一尊的和斯的一样,

十二尊的和滑的一样,

第十三尊的身体部分与达和远的一样是连体的,

十四尊的和庄的一样。

而第十五尊冰雕人像的身体部分却已经融化成了一滩水。

最后的那尊冰雕人像的身体部分倒是和我的一模一样。

十六尊冰雕人像都有一个共同点,面具都和十六个面具门上的那些面具相同。

我看着最后一尊冰雕人像上的那张陌生的面具,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闪过我常做的那个噩梦里的画面:黑暗;拴着铁链恐怖的手……

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因为感觉那儿在隐隐作痛,就像每次从那个噩梦里被惊醒后的感觉。

当我靠近那尊冰雕人像的时候,眼前一黑,脑子一片空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像被包裹在气泡里一样,整个身体轻飘飘的。

“我是在做梦么?”一切都变得那么飘渺,画面模模糊糊地持续了好久。

渐渐的……渐渐的……我又再次看到了清晰的画面:一尊冰雕人像在她面前“哗啦”一声碎成了冰碴。

她没来得及看清那尊冰雕人像上完整的面具。但在那堆碎冰碴里,我看见面具的一小块残余,那上面雕有一只眼睛,看上去太像第十六扇冰坨门上的那张陌生面具上的眼睛了。

突然感觉那只眼睛在自己面前不断地放大……放大……像在幻觉中又觉得是近在眼前的一瞬间:从那眼睛里一滴泪顺着眼角划过,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接着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人和区之金字号”。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不,也不完全是,因为我比之前多看到了一尊冰雕人像,是和我自己身形一样但面具上没有雕出眼睛、鼻子、嘴巴的冰雕人像。

“恭喜你完成了人和区的科目,你将顺利进入地利区。”一个声音回荡在整个人和区之金字号里。

接着在其中一面凸块墙上出现了那扇“怒脸”门。轻轻一推,门开了,我来到了一间空荡荡的大厅里,这间大厅没有最初晚宴所在的那间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有一面墙沿墙根镶着一排像玻璃球一样的珠子。

我回头看看刚才自己进来的地方那扇“怒脸”门已经不见了。

“独?”我很吃惊,她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独。自从独消失在人和区之水字号的旋转门前就没再看见过她的踪影,而此时她却第一个来到这个大厅里。

大厅墙面的其时不时地会出现的会出现一扇或者几扇“怒脸”门,当有幼年面具师推门而入的时候“怒脸”门就会迅速消失。

那些门的出现就像是投在墙面上的投影。

我们组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了这间大厅里。

蛇组的忍、冰、娑、娆、文、斯、达远兄弟,最后是那个幽灵般的黑衣人,他们也一一来到大厅。

两组的人在大厅里转悠了许久后,墙面上才又开始有“怒脸”门出现,其他组的幼年面具师断断续续地来到大厅,大厅里幼年面具师越聚越多。

当墙面上不再出现“怒脸”门时,大厅正中央的地面上却出现了一扇特大号的“怒脸”门。

幼年面具师们围在那扇“怒脸”门的周围朝下看:隐隐约约有三个人顺着一架螺旋式光梯在往上走。

那三个人是胖女人和人和区及二道人和区的仁主事、还有地利区及二道地利区的帝主事。他们顺光梯走到大厅里时,大号“怒脸”门便消失了。

“1、2、3……比我想象中的少么。”胖女人拿着一张名单清点着人数。

“大家都安静了,听仁主事对你们人和区科目的完成情况做总洁洁。”胖女人说完,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仁主事对她微微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开场白:“亲爱的第九百九十九届幼年面具师你们好……”

“唉……又是这样的开头!”忍一脸的不耐烦。

“很遗憾,你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没有机会成为真正的面具师了。人和区的科目是为了让你们对导向港;对面具师,有一个初步的概念。我特别要表扬蛇组和莲组,他们两组在人和区的表现十分完美,他们没有用到提示系统以最短的时间升级到了地利区……”

仁主事在夸这两个组的时候,胖女人斜瞪着眼睛看着枭,枭丝毫不在意。

仁主事说了一大堆,省略掉大段大段的废话,总洁洁出最有用的信息只有两条:一、不是每一个幼年面具师都能成为真正的面具师。二、地利区是导向港生活真正的开端。

胖女人又请出帝主事讲了半天迎接啦,期望啦,之类的空洞言辞。

帝主事讲完话后,拨了一下那排珠子中的第一颗。那颗珠子开始不停地转动,其他珠子也跟着转动起来。

“哐啷”一声整排珠子同时向前滚动,那面墙瞬间消失了,接下来出现的场景让我们所有幼年面具师看得目瞪口呆。

在我们眼前像是快速绘制出来了一张复杂的线路图。

那排珠子滚动过的路径分别形成了一条条长廊,除了第一颗珠子滚过的路径是笔直的,其他的珠子滚动出的路径都是弯弯曲曲的,因此形成的长廊只有一条是笔直的,其他的都是弯曲的,并且弯曲的形态各不一样。

“下面每个组选出一个人来抽签决定各个组的厅。”胖女人发话了。

底下议论纷纷,我和巧、幽还有滑、庄我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枭。

“枭,我们组你去吧!”巧立马推荐道。

“对,我们组选你去最合适了。”滑应和着。

枭没有理睬他们,当轮到我们组抽签的时候,他却直接走到了胖女人面前。

胖女人盯着枭看了半天阴阳怪气地说:“你们组可真是多亏有了你,不愧是‘多”面具师……”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多面具师,尤其有我妹妹在的时候。”枭死盯着胖女人的眼睛,带着警告的语气打断了胖女人的话。

“哼!”胖女人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冷笑了一下,拉着长腔说:“好……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枭不再理会胖女人,只是快速从她端着的一盒透明圆珠子里选了一颗拿出来。

那颗圆珠子内部满是透明的液体,枭把珠子晃了几下,只见在珠子内部的液体里面出现了“12”这个数字。

蛇组的忍自告奋勇,代表们组选了圆珠子。

他拿的那颗圆珠子里面的数字是“13”。

在所有组都选完后,胖女人带着我们这些幼年面具师们按组走进那条笔直的长廊。

长廊的两侧全是白色空白面具一样的门,每扇门的中心位置都有一个圆圆的小孔,从小孔里还可以看见一个发光的数字。

胖女人吩咐大家按每个组抽到数字的顺序打开那些门。

“第十二厅。”胖女人停在靠中间位置的一扇面具门前,瞥了一眼枭喊道。

枭面无表情,拿着透明圆珠子走到门前,把圆珠子放在门中心带有发光数字“12”的小孔里。

圆珠子被放进去后,珠子里面的数字“12”和小孔里面的数字“12”重合在一起旋转了几圈消失了,紧接着圆珠子也跟着消失了。

而那小孔的形状却变成了一个莲花形的,和我们右手中指上的“灵力戒”大小一致。

枭把自己的“灵力戒”对进莲花孔里后,空白面具门上出现了枭的面具。

组里的其他人依次把各自的“灵力戒”对进去,洁洁的面具;巧的面具;滑的面具……我们八个人的面具挨着个在空白面具门上出现过后那扇门打开了。

“这就是你们组的厅,在进去之前你们每个人要选一颗‘抽签珠”用来确定你们各自的房间。”

按照胖女人的要求,我们纷纷从胖女人一直端着的盒子里一人选了一颗“抽签珠”,轻轻一晃“抽签珠”里就出现了数字。

我的“抽签珠”里的数字是“3”。

进了厅,除了枭和独以外,其他人都在观赏着厅里的景致,厅基本上是一个圆形的空间,空间不大,但看上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厅的最中间,有一个别致的圆形池子,池子正中央一尊银白色的孔雀雕塑高高耸立着。

那是一只看上去高傲华贵的“孔雀”,每隔几分钟,会看到它那让人为之惊叹的开屏。

它银色的尾巴像一把摊开的银丝绒折扇,上面所散发出来的银色光芒看着有些晃眼。

在它开屏的同时,一股清凌凌的水从它嘴巴里淌进池子。而那一池子的水清澈见底,几条罕见的水晶鱼在里面优雅地游着。

它们一片片的水晶鳞片,再加上带点淡紫、半透明的鱼尾和鱼鳍,搭配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便会让我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来自幻境。

在厅一圈的墙壁上,有九扇空白面具门。同样那九扇门中间位置有一个圆圆的小孔,小孔里带有一个发光的数字。

组里的人把自己拿着的“抽签珠”里的数字和小孔里的数字相对应,各自找着属于自己的房间。

我找到了三号房间,便把“抽签珠”放进小孔里,“抽签珠”里的数字“3”和小孔里的数字“3”重合在一起旋转了几圈后“抽签珠”就消失了,小孔变成了莲花形,我把“灵力戒”对进去,那扇门上就出现了我的面具,然后门开了。

房间里黑乎乎的一片,隐隐约约看见有什么东西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上面还有一个亮点在一闪一闪的。

我好奇的摸过去,那亮点原来是一个圆圆的按钮,轻轻一按,屋子里瞬间亮了。

整个天花板是一块会发光的白玉,之前看到的,悬在半空的东西,原来是一张很宽展的吊床。

吊床上覆盖着厚厚的羽毛,天花板的两侧分别雕有一个孔雀头,两个孔雀头的嘴里衔着吊床两头的银丝绳。

吊床的整体造型看起来像一只毛茸茸的白猫卧在半空中睡得正酣,真是一张可爱的床,看着它就想要美美地睡上一觉。

除了这些,还能看见靠墙堆着大大小小像是玻璃材质的正方体。

“这是什么?凳子?”我正想着,发现其中的几块正方体聚在一起在几秒钟的功夫变成了一个凳子,是在家的时候,我卧室里摆着的凳子。

“真神奇!”我决定再试一次,“桌子!”刚想到这儿,又有几个正方体聚在一起变成了桌子,“我的那张桌子,这真是太好了!”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再让我想想,柜子,对,这儿应该摆上我那最爱的柜子。”我看着拐角处的一方空地,我的特殊眼球向我反馈出柜子的样子。几秒钟后,几个正方体聚在一起变成了柜子。

“就是它,璃亲手为我做的,我最珍爱的家当。”此时此刻能在这个地方看到它,兴奋之余还有一份亲切。

我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多么熟悉的味道呀!”

一股木头受潮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让我的呼吸道、肺愿意腾出所有的空间去承载。

这久违了的感觉带给我的陶醉,让我不再为陌生而感到害怕。

我打开柜子,睡衣;梦给我织的毛衣;鞋子;袜子;我的毛绒象:这是长这么大我唯一得到过的玩具。

“怪不得要规定:每一个幼年面具师进导向港的时候,所有私人物品都不准带入,原来会有这么大个惊喜等着我们。”我欣喜地看着一切。

“哦!”眼球的反馈,让我记起一个重要的东西,我翻腾了半天,终于在衣服堆里找到了它:

那是一个带锁的木匣,这里面藏着我自认为的秘密,我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锁。临走之前,我为了不让梦和璃发现自己的秘密,就把木匣藏了起来,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匣子上的钥匙偷偷带来了。

打开匣子,这就是我所有的秘密:一张张撕碎的画片,这些画片都是我亲自画的,我已经记不起哪一张是自己第一次画的了,我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城市历九百九十二年九月初五,我把画的第一张画片骄傲的贴在卧室的墙上,可梦把它撕了下来警告我说不要再在干干净净的墙上贴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那以后,我还会继续画画片,但每次画完后总会撕碎了放进匣子里。

可这一刻,我看到这些,想到梦,我打开笔记本,先写上日期后,犹豫了半天,最后只写了一句话:“梦,其实我想你了!”

我抱着笔记本还有匣子,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突然觉得好累好累。我走到吊床旁边,看着一床软绵绵的羽毛,更感觉到困了。

我轻轻地摸了摸床上的羽毛,那些羽毛忽然聚成了两层,一层平平展展地铺在吊床上,另一层则悬浮在吊床的正上方。

我试探着爬上吊床,当我躺下来后,头底下的羽毛聚了一小堆鼓了起来,一个舒适的小枕头便形成了。

悬浮在上方的那层羽毛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盖在我的身上,暖烘烘的,我把笔记本还有匣子紧紧地搂在胸口,头埋在羽毛被里觉得这一瞬间好幸福。没有孤独,没有对未知感到的迷茫,没有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美美的梦。

当我在一个又一个没有开头也没有洁洁局的梦里徘徊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闯了进来,开始听得断断续续的,到后来渐渐清晰起来:“睡了么?我……”

“洁洁?”我完全清醒过来,辨别出那个声音。我立马爬下床,打开门,洁洁一脸惧色,颤颤巍巍地站在那儿,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的头发蓝朵朵用发梢轻轻地摩擦着她的额头安慰着她。

“我从来没有一个人睡过觉,刚才又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呀!我想和你一起睡。好么?”

我点点头把洁洁让进屋。

“哇,你的房间?咦,这柜子蛮特别的嘛,你在家的卧室就只有这些东西?”洁洁一进我的房间,之前的那副愁容立刻烟消云散了,她像只活跃的兔子似的,在房间里蹦蹦跳跳,动动这个,摸摸那个,好奇地问这儿,问那儿。

虽然我对她问题的回答,只局限在点头、摇头、或者微笑之中,但她依旧滔滔不绝,很兴奋。

“明天……要不现在你去我的房间吧,我屋子里有好多好玩的。你不知道,就是这神奇的房间让我第一次有了喜欢导向港这个地方的感觉。”

洁洁边说着边拉着我的胳膊使劲地晃,我却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算了,还是明天带你去我房间吧,我刚才在那里面做了噩梦,我得换个环境平复一下心情。”洁洁说着已经爬上了我的床。

“我,我们一头睡还是分开两头睡”洁洁问道。

我依然对她微笑着。

“那,我们就一头睡吧!快来快来!”洁洁兴奋地招呼着我。

我爬上了床,我们两个头对头,洁洁用头轻轻碰了碰我的脑袋,咯咯直笑:“在家的时候,我母亲睡在我旁边总喜欢这样逗我。”

我微笑着看着她,也试着轻轻地碰了她的脑袋一下,洁洁开心地咧着嘴,然后又来碰我的脑袋。

我们两个就这样碰来碰去地逗着玩。有几次我们不小心用力过猛两颗脑袋撞得“砰砰“直响,每当这时,我和洁洁就同时搓着脑袋“嘿嘿”地傻笑。好一阵儿后,洁洁已经很困很困了,她含含糊糊地对我说:“璃梦,别关灯,关了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会怕的……”话还说完就已经睡着了。

我按了一下吊床上的按钮,屋子里又是一片漆黑,凳子、桌子、我的柜子、还有日记本都消失了。洁洁说的一点都没错,关了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突然会让我觉得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在做梦。我又按了一下按钮让屋子重新笼罩在白玉天花板地照射下。面对随时会消失的一切,我会和洁洁一样不想再关灯了。

此时此刻我已经困意全无,躺在那儿,出神地看着背对着我的洁洁。她的右手,左手,红朵朵,白朵朵,还有她自己,发出“呼噜”,“呼哧”起起伏伏的鼾声,静静地听会觉得那像一首我记忆中的童谣,很遥远,很遥远,但又希望近在咫尺。

洁洁翻了个身继续酣睡。她的右手埋在羽毛堆里,呼出的气儿让嘴边的羽毛兜着圈圈,我看得会心一笑。开始那么近距离地,很细致、很细致地打量着洁洁,第一次注意到她眼角下方的那颗桃色泪痣,它隐藏得太深太深了,甚至让我认定洁洁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你还没睡?”洁洁的头发蓝朵朵突然轻声问我,我被它吓了一跳。

“睡不着吗?”

我愣愣地看着蓝朵朵,没有回答。

“我也睡不着,每个晚上都是,其实我挺喜欢晚上的,很安静,会觉得……”蓝朵朵欲言又止,沉思了片刻。

最后它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唉,我的时间太少了。”蓝朵朵看起来很伤感,它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见我疑惑地看着它,腼腆地笑笑说:“好了,还是睡觉吧,晚安!”它不敢看我,显得有些慌不择路地埋在白朵朵和红朵朵之间,我能感觉到它既想让我明白它话的意思但又怕我明白。这似乎很矛盾,但我不觉得,因为很多时候我也一样。

我反复想着蓝朵朵没说完的话,想着许多许多自己都不知是什么的问题,总之觉得今晚再也睡不着了。

突然,我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像是有人在说话。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先探了个脑袋往外看。我看到池子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他在不停地自言自语,厅里幽暗的光线让我只能看见他的一个大轮廓。

我好奇地朝他走去,离他越来越近,终于可以看清了,原来是个比其他幼年面具师要矮上一大截儿的袖珍小人儿。

“嘿,你谁?”袖珍小人早都知道我在朝他走来,但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等我走到他身后,他突然转过身,扮出一副很吓人的样子冲我厉声吼道。

我被他这么突然一吓,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哈哈哈,吓到了吧!哈哈哈……”他指着我肆无忌惮地狂笑,笑得都快岔气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觉得很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刚才打哆嗦的样子有那么好笑么?”

“哎呦哎呦,笑……笑……死我了……。”他差不多笑够了,一边顺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我表现出不高兴,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不过他长得倒是很讨人喜欢,简直就是一副活脱脱的精灵样,他那浓密的睫毛弯弯地向上翘起,随着他眨眼睛的频率那睫毛忽闪忽闪的,就像一对轻盈的蝴蝶翅膀。尖尖的耳朵上多长着两个像小羽毛扇一样的东西,他的皮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却像是涂了荧光粉一样,闪着星星点点银白色的光。他歪戴着一顶破草帽,提着个银色的篮子,腰间别着一把比他要高出一个头的银色扫帚。

“你生气了?不会吧?这么小家子气。”他凑到我身边,仰着脑袋瓜死盯着我的眼睛看,我被他盯得感觉浑身不自在,有意回避着。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薄荷脑的味道,刚开始闻上去会感到淡淡地清爽,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多贪图一点这味道,可我猛的一吸气噌地一下凉的气体噌的一下钻进鼻子呛得我直流眼泪。

“哈哈哈……哈哈……”那恼人的袖珍小人儿,又开始夸张地笑。

“这水晶鱼食的味道好闻吧?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你……”他捂着肚子,笑得都缓不过劲儿。

我一脸无奈,越来越感到生气,转身就要朝房间走去。

“哎呀,哎呀……好了好了……拜托你别真生气呀,不要走嘛?”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期待,看着他那双眼睛,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就转身走了回来。

他见我留了下来,很兴奋地说:“你不走了,这真是太好了!你可以叫我……叫我……对就叫我‘小话唠’吧,其实管我叫什么的都有,不过叫的最多的就是‘小话唠’,我是不喜欢来着,可管他呢,反正我也真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这层地利区未来的主事了。那是什么概念,这儿,那儿,这层所有的所有统统归我管。哈哈哈……”他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话唠,从我见到他开始,他就兴奋地说个不停,而且说话的同时还伴随着夸张的肢体动作。

“我们家老头可是上届的帝主事,唉,只可惜他去的太早了,要不然我怎么能沦落成一个喂喂水晶鱼、打扫打扫卫生,不招待见的游民呢。唉,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他流露出一丝忧伤,但那丝忧伤只是一闪而过,他继续兴奋地说:“但是,还好我没被送去领师门,至少我现在还可以是个话唠。哈哈哈……”

“你可不知道,我家老头临形成‘源面具’之前再三叮嘱我说,小子,不管你是死缠烂打,还是软磨硬泡,就是拱手作揖、下跪求饶也得给我活着,还得活蹦乱跳地活着。”小话唠压低嗓音,粗声粗气,说起话来一字一顿,夸张地模仿着垂危之人。

“领师门,领师门,千万……千万……不要……”小话唠伸着手扯着我作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说。

他的举动很滑稽,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笑话,甚至是个为了专门逗乐他自己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小话唠模仿完后开始捧腹大笑,一直笑到表情都僵硬了,扶着腮帮,眼眶里泪花满当当的,一圈圈的打着转。

我看着他眼里的泪花,忽然在怀疑他是笑出了泪,还是真哭了,此时我真不知道是该陪着他一起笑呢?还是该做点什么安慰的举动?可想了半天,最终我只是站在那儿,就那样看着他,什么也没有做。

“吵死了,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突然洁洁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和小话唠同时朝一脸愤怒正向我们走来的洁洁看去。

洁洁走到小话唠的面前,看见袖珍的小话唠,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蹲下身,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他,既好奇又生气地问:“你是什么鬼东西?不用睡觉么?大半夜的怪笑什么?吓唬人吗?”

小话唠也打量着洁洁,他的注意力被洁洁的三股头发吸引了过去:红朵朵看上去很生气;白朵朵满脸好奇;蓝朵朵流露出一点点惊喜的表情。

小话唠忽然伸手以最快的速度扯住红朵朵疑惑地问:“这什么东西?”

“放手!”红朵朵怒吼道。

小话唠被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手。

“哼!”红朵朵斜瞪着眼睛。

小话唠惊叹:“哇!”兴奋地再次凑过去用手碰碰白朵朵,撩一撩蓝朵朵。

“哎呀,干嘛?”白朵朵害羞地躲了起来。

“哎哎哎……我说你知不知道,对女孩这样动手动脚是很不礼貌的。”洁洁一脸无奈地说。

小话唠根本不在意洁洁的话,揪着红朵朵耷拉下来的发梢。红朵朵猛地一探身,狠狠地咬了小话痨手指一口。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小话唠边揉着手指边开心地说,他反而更加兴奋了,还想再伸手。

“你有毛病吧!”洁洁的右手抵着小话唠的胸口制止了他的举动。小话唠盯着洁洁的右手,瞪大眼睛,惊讶地大咧着嘴,他表情定格了好一会儿后,合上嘴巴,嘴角向上一提,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凑近洁洁,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喜欢……”还没说完就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嘿嘿”地傻笑。

“喂喂喂……小不点,你没事吧?”洁洁看起来很讨厌他。

“哈哈哈……我喜欢你,太喜欢,太喜欢了!”小话唠却一拍手兴奋地蹦蹦跳跳,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洁洁呆站在那儿,满脸的无奈,过了半天,向后撤了几步,以厌烦的口气对小话唠说:“哎哎哎……小东西,你明白喜欢是什么意思嘛?就瞎用。”

小话唠一本正经地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怎么不明白,喜欢就是……就是……就是喜欢呗。”

“好吧!”洁洁无奈地说。

“告诉你,差一点我可就是帝主事了,能被我喜欢那是你的荣幸。”小话唠挺了挺他那看上去很单薄的小胸脯,得意洋洋地炫耀。

“就你?好吧,我去睡觉了,璃梦,我们走!”洁洁说完扭头朝房间走去。

“哎,你别走呀!”小话唠忙跟了过去,我跟在小话唠后面。

洁洁站在我的房间门口冲我喊:“璃梦,快点呀!”

小话唠比我先到房间门口,洁洁的右手推了他一把凶巴巴地说:“离远点!”

“快快快,快开门!”洁洁催促着我。

我看看小话唠又看看洁洁,用灵力戒打开门,洁洁一把拉着我进了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喂,友好点不行么!”小话唠砰砰地一边敲门一边喊。他就那样不停地敲不停的喊。

“烦死了,什么鬼东西。”洁洁很暴躁地在屋子里兜着圈子,然后气冲冲地爬上了床。

敲门声和小话唠的唠叨声持续了一会儿后,忽然戛然而止。

“他走了?”洁洁问。

我打开门,探了个脑袋往外看,已经没有了小话唠的踪影。

回到房间,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着的,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迷迷糊糊听见“砰砰”由远及近逐个敲厅里房间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小话唠粗着嗓子直吼:“起床了!起床了!”

不一会儿,就敲到了我的房间门口,“砰砰砰!”先是重重的几下,隔了几秒钟后,又是轻轻地几下。“喂,起来没?起床了!”小话唠很刻意地柔声细语道。

“怎么又是你这个鬼东西?”洁洁听到小话唠的声音显得很恼火,气呼呼地打开门说。

小话唠满脸堆笑痴痴地看着洁洁,他正了正头顶的破草帽,那破草帽上今天专门插了一朵不知名的花,散发着一股薄荷脑的味道。

洁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的右手赶忙捂住她的鼻子,洁洁向后撤了几步撇着嘴一脸嫌弃地对小话唠说:“什么味道呛死人了,你快离我远点!”

“很呛么?也没有吧?”小话唠把破草帽上的花取下来,拿到自己面前闻了闻,自言自语道。

说完把花举到洁洁的眼前,咧着嘴傻笑着说:“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呛了,送给你!这东西闻一闻包你一天都精神。”

“我才不要呢!”洁洁躲开小话唠伸过来的手。

“不要,不要,走开了!”洁洁的右手推了小话唠一把帮腔道。

“给你,帮帮忙,替她收着!”小话唠快速把那花塞到我手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转身就跑了,跑到孔雀喷泉的附近就不见了。

“这么快?跑哪儿去了?”洁洁看着小话唠消失的地方,感到很纳闷。她看见我手里拿着花不知如何是好,就对我说:“先收着,等下次他再来,就还给他。”

我点点头,想把花先放进房间里,刚走进房间手里的花就不见了。

“各组的,都快出来集合!”我正疑惑的时候听见胖女人在厅外喊。

我匆匆忙忙走出房间,可在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却又攥着那朵花,这让我更疑惑了,这时我们组的其他人都陆续走出房间,朝厅外走去,洁洁催促着我,我暂时顾不上想那朵花的问题,跟着洁洁,随大家出了厅来到长廊,但到长廊我发现那朵花再次消失了。

“人都到齐了吧,现在按组跟我走。”胖女人伸着脖子,翘着下巴尖,草草地巡视了一圈,对聚在长廊里的我们这些幼年面具师说。

说完转身走到最前面给我们带路,我还在想那朵花的事,不知不觉落在了后面。

“我快点呀!”走在前面的洁洁大声冲我喊。

胖女人回过头瞪了洁洁一眼,洁洁在胖女人转过头去后,吐了吐舌头。

红朵朵摆成弓形使劲嘟噜着嘴,学洁洁吐舌头,它嘴里的吐沫星子被它嘟噜出一个口水泡泡,红朵朵立马把所有的兴趣都集中在口水泡泡上,口水泡泡被它吹成好大一个悬在洁洁的头顶。

白朵朵和蓝朵朵都被红朵朵的口水泡泡所吸引。

洁洁的右手看见了口水泡泡伸手用指尖一戳“啪”泡泡爆了,炸出的吐沫星子溅进洁洁的眼睛里。

“干嘛呢!”洁洁生气地吼道。

胖女人回过头再次瞪了洁洁一眼,洁洁乖乖地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胖女人凶巴巴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偷偷朝我使着眼色表示对胖女人不满,然后又做着“快过来”的口型。

我被洁洁的种种举动逗乐了,暂时把那朵花的事抛在脑后,赶了上来。

洁洁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对我说:“有没有觉得引师很讨厌。”

我点点头,和洁洁很默契地同时看看胖女人的背影,然后咧嘴对笑。

“哥,哥我忘了告诉你了有个……”洁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低声对枭说,但话还没说完,枭就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洁洁撅着嘴点点头。

长廊好像在不断向前延伸,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胖女人突然停住脚步,她眼前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向右指示的银色箭头,银色箭头的中心有个十字箭头形的浅槽。

在胖女人的腰间别着一大串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看上去很精巧的铜制十字箭头,她从那些十字箭头中间挑出一个取下来放在浅槽里正好与浅槽相匹配。

就在这时,银色箭头朝着指示的方向开始延伸出一条岔路,岔路直接穿过长廊右侧的墙面,胖女人带我们顺岔路到了另一条长廊。

这条弯弯曲曲的长廊,同样在不断地向前延伸,没有尽头只有一个方向,“哐啷啷”珠子滚动的声音从那个方向的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长廊两侧一扇扇面具脸样子的门就像是一张张真正的面具,它们神态迥异、各具特色看上去逼真极了。

我边走边好奇地看着那些门,仿佛置身在一张张面具的窥探下,我忽然注意到其中的一扇面具门是那么的清秀可人,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看着看着它居然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我惊呆了,拉了拉走在前面的洁洁,指给她看那扇门,那扇门对着我们两个微微一笑。

“啊?门是活的?”洁洁惊叫了一声。在它旁边的几扇门同时向洁洁投来厌恶的目光。

“又是你发出的声音,大惊小怪的,都扰到了师傅们!”胖女人直瞪着眼睛走到洁洁身边怒气冲冲地说。

“不好意思,各位师傅,看看这些没教养的孩子,以后可得要您们费心了。”胖女人满脸堆笑,对着那些面具门说。

“没事的,孩子嘛。”那扇清秀可人的面具门发出甜美的声音回应着胖女人。

我和洁洁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互相对视了一下。

“孩子们!今天没我的课,明天我们会正式认识的。”那扇面具门柔声对我对我们这些幼年面具师说。

我目光扫到不远处的一扇面具门,它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那扇清秀可人的面具门报以不屑的态度,它轻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胖女人和那扇清秀可人的面具门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带着我们来到那扇一副冷冰冰样的面具门前。

“这是导论课的师傅,你们可以称他导师,今天的第一堂课就由他给你们上。”胖女人指着那扇门对我们说,她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客气。

“还没到点呢,先等着吧。”那扇面具门没好气地对我们说。

“好了,你们就在这等着吧,等会儿打铃了就可以进去上课了。”胖女人同样也没好气地说,说完她走开了,我看着她朝前走了好一段后停下来和一扇面具门嘀嘀咕咕、有说有笑的像是在寒暄。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啪”的一声,那扇一副冷冰冰样的面具门打开了。

“快点进来!”又是那没好气、听上去凶巴巴的声音,只不过这次不是面具门发出的,说话的人有着和面具门样子一模一样的面具。那冷冰冰的双眸,那修的工工整整的络腮胡,如此形象地勾勒出他整个人的气质。

走进这个要开始我们第一堂课的地方,我看着这儿的一切,除了觉得新奇以外还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压抑感。

这种感觉的产生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于四周的墙壁,因为在那上面布满了一条条曲曲折折像血管脉络一样凸起的纹路,这些纹路泛着淡淡的暗紫色,仿佛有血液凝固在里面。

这里的空间很大,一张张不同颜色的桌椅扎着堆儿分布在四个角落里,中间空出来的一大片地方,一个方方正正的台子在随意的移动着。

“找到你们的位置坐好。”导师极不耐烦地催促着我们。

“怎么找呀?”忍的声音从一片嗡嗡的低声议论声中冒了尖。

“是谁问的?一点脑子都不长嘛?知道不知道自己灵力戒的颜色?对着找呀!”导师厉声吼道,我们瞬间鸦雀无声。

他一脸鄙夷,目光在我们这些幼年面具师身上扫视了一圈,继续吼道:“你们有没有教养?不知道问师傅问题要在前面加上‘请问’两个字。别以为我给你们就上这么一节课就可以不尊重我!瞧瞧你们这届一个个都什么东西,我就料定了你们没有一个能顺利从导向港毕业。什么东西!一节课就不是课了,同样是师傅为什么能不把我看在眼里,哼,一帮瞎了眼的……”导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但他后面的话越来越不着边际,感觉不再是针对我们,更像是在指桑骂槐。

他发泄够了,看到我们一个个愣在那儿盯着他,就冲着我们吼道:“怎么都还站着呢?”

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大家都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个组的都坐在一块,基本上每个角落里会聚着好几个组的人,显得很拥挤。

“为什么剩余的空间明明很大,可却要把我们的位置挤挤巴巴地安排在角落里,反倒是导师可以站在那个台子上在空出来的很大一片地方自由移动。”我扫视了一圈,不能理解眼前的空间安排。

“安静了,上课了,导论课就是给你们先介绍介绍面具,让你们大概了解你们需要学会什么。”导师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开始正式授课。他站在台子上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袖珍遥控器,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一道道光束分别打到每幼年面具师的面具上。

我感觉有一道光束在自己的面具上来来回回地游弋,进行着快速扫描。

片刻后一张张看起来很立体的光面具把原先空出的大片空间占得满当当的。

“看看吧,这些就是你们每个人的‘基面具’,从你们出生到你们来导向港之前,你们的父亲和母亲为你们制的面具就叫‘基面具’。它的形成凝集了你们父亲和母亲的优点灵力和缺点灵力还有你们与生俱来的一小部分叫‘未知’的灵力,当然‘未知灵力’这东西无法确定它到底存在不存在,往往是忽略不计的。哼,在我看来‘未知灵力’就是不知道谁提出来瞎扯淡的。”导师指着那些悬在半空中的光面具,说起话来还是一如既往愤愤不平,冷冷冰冰。

又是一片窃窃私语,大家都仰着头在那一张张的光面具中寻找着和自己面具一模一样的。

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和自己面具一样的,我也没看到有洁洁和枭的。

我看了一眼洁洁和枭,枭若无其事,镇定地坐在那儿,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洁洁和她的头发蓝朵朵、红朵朵、白朵朵、还有右手都在疑惑地努力寻找着和洁洁一样的光面具。

洁洁凑到枭耳边说了些什么,枭只是示意洁洁不要再说话,洁洁很失落把头埋得很低,在那儿里闷闷不乐的。

“都议论够了没,还要不要继续上课了”窃窃私语声立马被导师的一声呵斥终止了。

导师待所有人安静下来后继续说:“你们学怎样制面具之前,必须要在今天认真完成这项功课。仔细去看看你们的‘基面具’,闭上眼睛用心去体会,抛开所有杂念只去想你‘基面具’的样子,使劲想,让它的样子直达你的潜意识,到达的越深,你将来织面具的潜力越大。好了,现在照我说的去做。”

“请问导师,我为什么在这里面找不到我的基面具?”洁洁指着那些光面具突然发问。

“这个嘛,还忘给你们说了,有些人‘基面具’的形成比较特殊,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父亲和母亲为他们制的面具,特殊的‘基面具’识别光束是没法扫描呈现的,这种……”

“我的面具是我父亲和母亲为我制的。”洁洁打断导师的话,坚定地说。

“有没有教养,师傅说话的时候可以随便打断嘛?事实就是如此,有必要争辩吗?”

洁洁强忍着泪水,眼神里满是倔强的坚定。

“对不起了,尊敬的导师。”枭突然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

导师仔细打量了他半天,一脸诧异,脱口而出:“多……”

“请您继续为我们授课吧,我想一些不在您授课范围之内的事,真是不该扰到您。”枭立刻打断导师的话说。

导师盯着枭看了好一阵儿,没再说什么,继续开始上课:“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对对,快,想你们的‘基面具’。”

他看着一双双还盯着他看得眼睛,凶巴巴地吼道:“没听见我说话呀?闭上眼睛想你们的面具。”

我很清楚扫描光束为什么不能呈现出我的基面具,这堂课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知道自己和其他幼年面具师的不同:

“我生来自带着一张不可被替换的面具,我是一个怪物,没有正常的记忆,没有朋友,伴随我的只有噩梦和一只可以轻轻松松摘下来的特殊眼球。”

闭上眼睛,我的眼球就会不自觉的反反复复地向我反馈这些负面情绪满满的内心独白。

随着这些反馈的机械似的重复我觉得自己意识开始变得恍惚:

“我是谁?我是谁……”低沉的吟唱声仿佛一串凄美的和弦紧接着:“哗啦……哗啦……”又是那可怕的晃动铁链的声音,伴随着铁链声的还有一阵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哈哈……”我感觉自己在被那些吟唱声,铁链声,奸笑声拉扯进一片生不见底的黑,不断地下坠……下坠……

“好了,都想完了吧”就在这时导师突然发话了,那片黑对我的拉扯戛然而止,我打了个惊颤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是一头的冷汗,我的眼球像是自行删除了刚才那些噩梦般的反馈,任凭我怎么强行调度,都只是一片空白,随着而来的便是大脑一阵刺痛。

直至我完全忘记才恢复正常,我再次回到睁开眼睛的动作,这时却看见之前悬在半空中的光面具在一个个的消失。

导师解释说,已经完成这项功课人的光面具就会消失,他指着半空中剩下的寥寥几个,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这些人都在干嘛呢?”

洁洁此时瞪着眼睛直发呆,她还在为导师说不是父亲和母亲制的面具是无法被识别光束扫描的话而烦恼。

“好了,我看大家都已经完成了这项功课,有些人是特殊基面具我看不到他们的完成情况,希望这些人也确确实实地完成了。

我再强调一次这项功课很重要,我不要求你们人人都能做到我说的直达潜意识,但你们必须要去做,否则后面的课就是无稽之谈。”导师说话的同时瞟了一眼洁洁,洁洁还在发着呆,枭轻轻地推了推她,洁洁回过神来木木地看了看导师,导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洁洁撅了撅嘴。

“那个……那个,就你,我就是强调给你听的,你完成没?”导师朝洁洁的方向伸着他那根尖尖的食指,语气咄咄逼人。

洁洁斜撅着嘴,微微抬了抬眼皮。

“看你还不服气?站起来!快给我站起来!”导师因为洁洁的态度,横眉立目地吼道。

洁洁杠着脖子,斜瞪着眼睛,站了起来,枭赶忙跟着站起来。

“好啊,既然你都站起来了,就陪着她一起站着吧!千万不要替她说什么辩解的话。”洁洁一副极不服气的样子让导师更加生气了,他丝毫不给枭开口说话的机会。

导师揪住此事又开始了他那不着边际的滥骂,直到铃声响起,胖女人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导师下课啦,这每届幼年面具师刚来呀都是些淘气包,看看又把您给惹恼了,不过您每届就上这么一次课,真不值当和这帮还没被管教好的家伙们呕气。”

导师停止了滥骂,脸色更难看了,他轻轻哼了一声,此时“啪”门打开了。

“你们俩个留下其他的人都给我滚蛋。”导师指了指洁洁和枭,然后冲着其他人摆摆手气呼呼地吼道。

其他人匆匆朝门外走去,我看着洁洁和枭磨磨蹭蹭到了最后。

“你在磨叽什么?也想留下来吗?”导师看见我在那磨蹭就冲我吼道。

洁洁轻声对我说:“快走。”我犹犹豫豫的,在原地挪着步。

“那你也留下吧!”导师更加气愤了,他刚说完门就关上了。

“呦,是那三个不让人省心的恼到了您,好吧,就留给您好好管教,走,其他人都去上下一堂课。”胖女人的声音再次从门口传来。

导师在我们三个人面前来回晃悠了半天,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正思量以何种方式宣泄。

我本以为他会再滥骂一通,但没想到他只是又踱了几圈步,然后站回到移动台子上,掏出袖珍遥控器按了一下。

瞬间我们三个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待到我的眼睛适应了眼前的黑,才知晓周围空空如野,那些椅子,移动台子,之前这个空间里所有的摆设都不见了,我们三个人像被抛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突然传来“呜呜……”的怪叫,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尖笑,再后来又是不间断的叹气声。

“什么声音?好可怕!”洁洁颤颤微微地轻声问。

我倒很习惯这种漫无边际的黑,并没有像洁洁一样觉得害怕,因为在家的时候,我卧室的光线总是很暗,我有一张很大很大的老木头床,躺在上面稍稍一翻身,就听见吱呀吱呀地响。

床头正对着一面能照进整张床的穿衣镜,穿衣镜镶在璃为我亲手做的柜子上。

每当我从噩梦中吓醒,突然哭着坐起来,面对的却是镜子里自己那黑乎乎的影子。

那一刻害怕感会被放大十倍、二十倍,我会觉得镜子里面是另一个活物或者是一个已经变得陌生的自己,它好像在用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死死的盯着自己,让我产生莫名的恐慌。

每当这时,我会蒙着头默默地哭,哭到打着哆嗦,用牙使劲咬着自己的手臂不停地抽泣。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样,但我总是讨厌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在那个时候所有的脆弱在毫无遮掩的暴露。

我哭的时候总在想:过了今晚,一大早我就要抱着梦,梦一定不会觉得吃惊,会明白我这样做是为什么,她一定会柔声细语的安抚我。

我想象着这样的画面才会渐渐平静了下来,满脸湿漉漉的,嘴角却挂起了淡淡的微笑不知不觉就会睡着。

可每一个第二天早上,一如既往的听到,梦不耐烦地边喊我起床边准备着早餐:拉开碗柜;叮叮咣咣取出三个碗、一个碟子;铝制壶盖拔起;水倒进铁锅;壶重新放回原处;壶盖再次盖好;打火;噗哧噗哧火苗舔舐锅底;“啪”在铁锅沿儿依次磕破三个鸡蛋;从菜篮拿起黄瓜剁截儿;铁锅里扑起的沫子顶着锅盖呲呲作响;白沫子“哐啷”一声顶掉了锅盖;梦丢下菜刀匆匆端锅、熄火、然后来一句:“真该死!”

我躺在床上听着这些习以为常的声音:“啪”,“叮”,“哐”,“咚”,“噗”,“哧”……这些声音带着情绪,有着节奏,情绪是那么的低落烦躁,节奏是那么的拖沓重复,每一天都如此。

每每这时我就打消了梦会安抚自己的念头。

可那样的夜晚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出现,长此以往,我就习惯了黑,就像习惯了怪物头衔,习惯了噩梦,习惯了孤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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