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某军区

张震看着埋头伏案的林越，再一次问道:“决定好了吗？”

林越无奈，这段时间张震问十多次了，林越指了指案上的申请书，说:“申请书都快写好了。”他和张震同一时间入伍，从大头兵一路走到连长的位置，彼此鼓励，浴血奋战，关系比亲兄弟都要铁，可是，不得不放弃了。

一年多前，他从前线退下来，和所有亲朋好友断了联系，他能预料家里乱成什么，但也无能为力。以为这就能避开，可是有的人还是不放心，一直找他错处，他只是农村出身，没有强硬的后台，退出是他最好的选择。

“张震，谢谢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说着用手拍了拍张震的肩膀。林越虽是连长，但现在四面楚歌，能安排的转业岗位不是门卫就是锅炉工，张震利用家里的关系给林越安排的岗位是公社运输部的副队长。

“我还有一个月才走呢，够我们好好聊的了！”林越知道张震心里不好受，他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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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来到这里半个月，赵瑞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粗鲁的拍门方式，大山爹自从答应有偿帮助赵瑞拾柴火之后，两家人就熟络了起来，大山娘来到她家经常这样拍。

“老四媳妇快点出来，出大事儿了，马上回老林家！”门外是林大嫂的声音。

赵瑞本来快走到门边了，听到声音立马停住脚步，“出啥事了？”赵瑞得搞清楚了，老林家一家都不是啥好东西，林老太趁家里没人，隔三差五，就来搜刮了一通，更过分的是还去林山菊家里闹了一场，赵瑞才知道原来是那几只兔子的事儿，好不容易停歇了几天，林大嫂又来了。

“林宝山出事儿了！爹让咱们都回去！”林大嫂说得很不屑，“估计是要咱们出钱！”

林宝山和林宝根是公社中学初二的学生，多年留级，近半年多来带领学生到处游荡，混得风生水起。嚣张跋扈久了，前天林宝山被人趁乱伤了腿。

走进老林家的时候，只剩下了老五媳妇陈雪雪和十多个孩子，她现在怀孕了两个月，应该是被留下来照顾孩子们了，说道:“爹让你们赶快去市医院，林宝山的腿可能要瘸了。”

“不是在公社医院吗？怎么就到市里了？”林大嫂不是多担心林宝山的腿，她比较担心的是市医院比公社医院贵，林老太不会放过他们的钱包。

“林宝根回来告诉咱们的，说是伤口感染了，公社医院不敢动。”林五嫂道。

林大嫂回房端了两干饼子就准备出发，赵瑞其实不想去，但她还要在山前大队待下去，不能被戳脊梁骨，只得又一次拜托山菊婶子照顾孩子，就跟着林大嫂出发了。

公社到市里是要坐班车的，一毛钱一次，农民没事根本不去市里，因此一天只有三趟，分别在早、中、晚，早上的一趟载着老林家一家出发了，中午的还有一小时左右才发车，林大嫂还是头一次去市里，但是她一点也不期待，从队里出发就一直在唠叨。

“哎，你说这林宝山到底什么事儿？”

“娘在家的时候可把林宝山兄弟给吹牛逼上天，现在咋会搞成这样。”

“那个伤人的捉住了吗？可不能让咱老林家吃亏呀！”

“……”

把赵瑞吵的头痛。

赵瑞和林大嫂来到市医院，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问了护士林宝山的病房号后，两人就从楼梯上来。

“我的宝儿啊，那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啊！呜呜呜…”

“我家都是老实人，他们就是欺负人呀，领导呀，呜呜呜…”

“我宝儿将来可是大官，你们等着啊，呜呜呜…”

林母的声音响彻云霄，身旁的护士都绕着走，老林家一家都围着林母身边，喊累了还给林母递水！林大嫂看到林母坐地上哀嚎，立马就奔过去，“娘，发生啥事儿？”

林母怒道:“他们欺负我们老林家呀，宝儿的腿呀，宝儿的腿了……呜呜呜…宝儿的腿，我的宝儿…”断断续续也说不清楚。

赵瑞不耐烦，拉过站在一边的林三嫂李美丽，一下子就问清楚了缘由，林宝山的腿因为受伤严重，手术之后必定会瘸，目前已产生的医疗费用高达五十多元，后期康复费用更是个巨额的未知数。林母一直吵闹，除了伤心，就是这笔费用。

手术一直持续了六个多小时才完成，林宝山被推出来的时候双目紧闭，一下子就绞痛了林父林母的心，“呜呜呜我的宝儿啊！”林母声嘶力竭地哭喊。

“这位亲属，病人需要静养，请保持安静！”护士的话按停了林母，“医生需要和家属沟通一下病情。”说完把林宝山的病床安置好就走了。

赵瑞全程冷漠脸，林宝山今天的果，不过就是昨天种的因摆了。

林母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哭得几乎晕过去，林大哥林二哥架住走路都有点儿勉强。

林父叹了一口气，“宝儿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作为哥哥嫂子，分家了也是一家人，一笔也写不了一个林字对吧？这次的手术费几家摊一下就二十块……”

二十块钱刚好是他们分家分到的全部财产，几个林姓男人都没有说话，林二嫂看了一下大伙儿，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出来，“爹，我们分家是分了二十块钱，但是，不说分家要添的物什，这段时间吃呀喝呀，也要花钱的，也保不齐二十块钱！”

林三哥:“青文发烧也用了几毛钱，我们也保不齐。”说着尴尬地低着头。

林父:“爹知道你们也难，哎，十块钱吧，一家十块钱其余我和你娘去借，也得给你弟治好了啊！”

赵瑞看着林父的表演，只觉得可笑，这个以退为进用得好，这下子林家兄弟再说十块钱也不想给，就显得太过分了。

老林家众人来的急，都没有开介绍信，这年头没有这个寸步难行，于是只留下林父林母照顾林宝，其余人赶最后一趟班车回公社。

第二天一早，鸡还来不及叫呢，赵瑞家的大门又被“啪啪啪”震得快要裂开。

“青东娘，青东娘”

啊啊啊赵瑞顶着一头乱毛出来了，一看是林强，“青东娘，我一会儿去市里给林宝送医药费，其他几房都给了十块钱。”赵瑞懂了，这是来要钱的。

她不想拿钱，更不想和老林家开撕，初来乍到的，还是稳字行前，何况她有空间不缺吃不去缺喝，就当用钱买清静。

回房拿了十块钱交给了林强。

林宝山这次的事儿，赵瑞只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十块钱她给得十分肉痛。起了个大早，赵瑞也睡不着了，看了一眼熟睡的几个崽崽，她决定做一个丰盛的南方早餐。

先来一个艇仔粥， 这个是老粤的经典粥品，用到的材料就多达十样，生鱼片、肉丝、鸡蛋丝、花生、葱花，其余的叉烧丝海蜇丝等等都可以按吃客自己口味添加，细火慢熬。

再来一份叉烧包，面团昨晚就发酵好了，本想做馒头的，现在正是叉烧包的最好材料，把面团捏制成雀笼形，放入蒸炉就可以了，蒸熟后顶部会自然开裂，露出叉烧馅料，那个香味一绝。

这一粥一包都是十分耗时间的菜品，等赵瑞从厨房出来，林青东已经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在洗漱了，“妈妈检查一下你们洗干净了没有！”说着就一个个扒开嘴细看，这是赵瑞这半个月给崽崽养成的习惯，早晚都要刷一次牙，“今天也刷得不错，奖励已经准备好了开心不！”

“哇哇哇！”孩子们一秒瞌睡虫飞走，又蹦又跳的欢呼着。

“哈哈，都在厨房里呢，等小五小六吃饱就好了。”赵瑞说完回到屋里，两小只比她刚来的时候胖了很多，这都多亏了空间里的各种物资，大山娘还笑称，这是离了狼窝，好日子来了。

“妈妈，这个粥很好吃！”林青西第一个发了言。

“那是包子不好吃咯？”赵瑞给林青西一个怒的表情。

“包子也好好吃，好喜欢里面的肉肉，我最爱吃了！”林青西连忙道。

其余人又是一顿哈哈哈。“这是妈妈老家的特色小吃，你们以后表现好了就继续做！”赵瑞来到半个月再一次吃上老家特色，终于又活过来了，美食果然能治愈一切。

“妈妈，这是什么？”林青南夹起一条海蜇问。

赵瑞: “这是海蜇，妈妈老家寄过来的，好吃吗？”

林青南:“好吃，其余的都好吃。”

林小麦:“妈妈，里面的是什么肉，这个好好吃？”

赵瑞:“这是猪肉，经过加工之后它叫叉烧，是粤省的地道菜！”

林青东:“妈妈……”

经过半个多月的，赵瑞已经能和孩子们友好相处，妈妈的角色，也在不断摸索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