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心里不太相信沈旭能降妖驱鬼，嘴上却不会说出来。

“事情过去太久了，都是传说。那时候我刚进警队不久，听说男生宿舍四楼经常有个女鬼半夜飘来飘去，不止一个人见到过，有人说是幻觉，也有人说认识那个女鬼，就是前段时间死在外面宾馆里的学生。”

沈旭眨巴几下眼睛，低声呢喃。

“死在外面宾馆，却回学校溜达，而且去男宿舍，她这是在找人呐…”

到了此刻，沈旭心中已经有个大概的轮廓。那个女鬼，八成和周天明几人有关。

“林警官，那个女孩儿怎么死的？”

“这案子是分局办的，那个女孩儿名叫黄艳，和几个同学去市里玩，晚上没回学校，莫名其妙死在了宾馆房间里。最后的尸检结果是服用毒品过量，出现精神异常，脑部有明显撞伤，导致脑出血死亡。黄艳家是本地的，家属不认可尸检结果，还闹了一段时间。”

邢浩接口，“后来呢，怎么处理了？”

“没怎么处理，家属闹了一段时间，忽然就消停了，尸体火化，家属带走埋了。我接到你们电话就调出了案宗，你们看看吧…”

邢浩接过案宗翻了翻，和林飞说的完全一致。

邢浩感觉，这案宗有些过于简单。

不过，二十年前的案子，如今也不好说什么。

车子刚开进警局，沈旭突然问道。

“黄艳家的房子还在吗？”沈旭指着案宗上的地址。

林飞把车停下，看了一眼地址。

“呦…这我可不知道，过了二十年，他们家人还在不在这城市都不一定。不过，这个小区还在。”

沈旭突然转移话题。

“林警官，你认识姚鹏吗？”

“姚鹏？听说过，没见过这人。对了，他是第一个被扒皮死亡的人吧。还真是巧了，死的这四个人都在中山呆过，而且另外三个还是同学。”

沈旭感觉案宗应该有问题。

“林警官，这份案宗怎么没有提起和黄艳一起出去玩的同学是谁？”

“呦…这我可不知道，估计得问负责办案的冯局…”

事隔二十年，当初的办案人员，如今已是分局二把手。

冯局很忙，抽空召见了沈旭和邢浩。

他的回答很简单，黄艳和几个同学外出游玩，死亡的时间，别的同学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考虑都是大学生，怕影响不好，并没有记录在案。

邢浩把案宗放在沙发扶手上，看向冯局。

“冯局，这几个同学中，有没有周天明和另外两个受害者？”

冯局点根烟，表情讳莫如深。

“二十年了，我经手的案子太多，怎么记得清楚。”

沈旭双眼盯着冯局。

“记不清楚不要紧，总有一天会清楚的。那个黄艳一直在报复，这些年从来没有停过…”

沈旭说的莫名其妙，冯局嘴角抽了抽。

“小沈，你什么意思？黄艳已经死了，报复什么？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吸食毒品过量。唉…中山是沿海城市，鱼龙混杂，前些年的社会治安不堪回首，很多大好青年都毁在毒品上。”

沈旭清楚，想在冯局这里问出什么，难如登天。

“行…我们就不打扰冯局了。邢队，林警官，咱们去黄艳家看看…”

阳光家园，三十年前的老旧小区。

沈旭和邢浩在林飞的带领下来到黄艳家的小区，已是晚上八点半。

这小区没有物业，也没有保安，甚至连楼号都没有。

小区门内有几位老人聚在一起闲聊，林飞上前掏出烟散了一圈。

“大爷，跟你们打听个人。”

“谁啊，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年，老住户我基本都知道。”

“黄克俊你老认识吗？”

听到黄克俊的名字，另一个老人打量几眼穿着便衣的林飞。

“黄克俊死了十几年，他们家没人了，你找他干什么？”

这个结果，出乎了几人意料。

林飞掏出警官证让老人看了看。

“大爷，我们想重新调查一下黄艳的案子。黄克俊怎么死的？他老婆呢？”

老头叹了口气。

“唉…一家子苦命人。二十年前，艳子那丫头横死在外面，老黄两口子想替闺女讨个公道，结果没几天老黄又被车给撞了，看病的钱都没有。后来有钱了，看好病回家养着，心里憋屈难受，没两年就死了。艳子她妈受了刺激，得了个什么抑郁症，后来也跳楼了，一家人全没了…”

一个老太太叹气接口。

“老黄两口子人不错，艳子那丫头也懂事，不知道咋就吸毒了，这事说出去，我们当时都不信。”

沈旭眉头皱了皱。

“奶奶，黄艳家的房子还在吗？”

“在啊，没人动，也没人敢动。小伙子，艳子她们全家死了之后，屋子里经常传出奇怪的声音，似乎经常有人在哭，也听不清楚。有人说见到过他们家的灯半夜里忽闪忽闪的，还有人影晃动，跟闹鬼一样。那段时间，半夜都没人敢从他们家外面过。后来，居委会的干部带人把他们家的窗户和门都给封了。”

“同志，黄艳她们家那个楼洞现在已经没人住了。还能调查个啥？”

林飞再次撒了一圈烟。

“大爷，我们就是想去看看，麻烦指个路吧…”

“去吧，就在整个小区最西北角，挨着院墙的楼洞，一楼左边那个门，窗户被木板封死那家。”

三人来到小区西北角，左边单元果然没有一户亮着灯。

沈旭低声念诵开眼咒，双指划过眼睛，朝着被木板封死那家看去。

林飞靠近邢浩低声嘟囔。

“林队，这小家伙神神叨叨的，靠谱吗？”

邢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别说话，小心把鬼招来…”

林飞轻笑出声。

“咱们干这行的，鬼都得绕道走…”

沈旭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声音压的很低。

“那屋子有鬼气，短时间之内肯定有鬼物出没，你们找东西把门弄开，我用符箓把这里封起来…”

林飞有些不信沈旭这套，还是转身朝大门走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车上拿家伙…”

沈旭卸下背包翻找符箓，邢浩往前走了几步，下意识摸了摸别在后腰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