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柳重站起来狠狠一拍桌子，厉声喊道。复又转头看着李婉清，指着柳云舒道：“你便是这样教养她的？这些话都是你教她的？！”

“闯院子的是我，质问您的也是我，您又何必攀扯母亲？”柳云舒本就不是非要个答案，也不再扭着此事质问。

“说来倒是也有些好奇，我冷眼瞧着林氏平日里也未见什么过人之处。”柳云舒今日本就是要与尚书府撕破脸的，说话自然毫无顾忌，“她究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妙处，竟能引得您做她的入幕之宾；竟然枉顾道德礼法，没有名分便与她野合！”

“只是不知这妙处，可还有旁人体会过？”说到最后，柳云舒满脸讽意，嗤笑出声，“而您，又是否是她唯一的‘知己’？你口口声声在这里质问我母亲是如何教养我的，我倒是想去祖母灵前好好问问祖母，她当初究竟是如何教养你的！”说到最后，柳云舒已带上了厉色。

柳云溪听了她侮辱林氏，只觉得怒火中烧，哪里能忍？正要上前与她撕扯，却听见父亲暴怒开口——

“你这个孽障！这话又是谁教你的？！”柳重气得青筋直冒，几乎要将桌子拍烂，“净在这里张口胡言，满嘴喷粪！你当我当真不会打你不成？！”说着便站起来要掌掴柳云舒。

李婉清听到柳云舒的话也是惊呆了。她本以为二人不过是婚后才勾搭到一起的，谁曾想竟是婚前便已搅到一起了……

“好你个畜生！当初那样花言巧语地哄骗我，同我定了亲事。不想竟背着我做出这样不顾廉耻的事情来！”李婉清当下便气得站起来怒推了一把柳重，恨声道：“你如此欺我，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你且给我等着！”

李婉清眼睛通红，声音哽咽，气得浑身发抖。柳云舒将她扶着坐下，替她顺了顺气才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柳重，却是懒得再与他掰扯。

“久不见您，今日本想去给您请安，最后再叫您一声父亲。”将手里的休书放在桌上，推到柳重面前，柳云舒寒声道：“毕竟今日过后，您与我母亲、与我便再无牵连了，谁曾想您竟不在。”

顿了顿，柳云舒接着道：“不过也还好您不在，毕竟您的所作所为又哪里配得上我唤上一声父亲？”

柳重这才发觉，从他进来时，柳云舒手里似乎便一直拿着什么东西。

“我看你是当真是疯了！”柳重拿起桌上的东西粗粗扫了两眼，顿时怒不可遏！将休书撕得粉碎，扬了一地高声喝道，“来人！大小姐失心疯了，未免伤人，将人给我送回房里好生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望！”

陈欣茹拧紧了帕子，兴奋得双手微颤。

柳云溪眼里也闪过一丝快意，但一想到她方才的言语，仍觉不够解气。

只是父亲如今正在气头上，她却也不敢上去触霉头。只偷偷在心里臆想着待柳云舒被禁足后，该如何好好地折磨她。

“东西撕了还能再写，尚书大人可莫要急着生气。不妨……”下人正要有所动作，却见柳云舒又从小桃手上拿过一封信，不慌不忙地放在桌上推到了柳重面前，“先看过这封信再说？”

柳重气急，哪里还愿意看什么信？

正要喝骂，却听柳云舒轻声说道：“素闻刑部侍郎家的老太爷是个爱饮茶的，只是不知究竟什么茶叶才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二百两银子一钱的茶叶，您说他可还看得上？”

柳云舒这话在旁人听来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听在柳重耳中，却引得他心肝一颤。

无他，前年柳重落了些把柄叫人抓住了送到刑部，当时他便是将银票装在茶叶里送去此事才算了了。

茶叶送了二两，银票塞了五千两。折算下来，可不就是二百多两银子一钱？

柳重颤巍巍地将信展开看了两眼，心里登时便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

不待看完，便慌忙将信纸反扣过来拍在桌上，额上竟渗出了冷汗。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柳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脸阴狠地瞪着柳云舒。接着又问道：“是你外祖父给你的？”

“我从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这信尚且只在您手上。可如果您当真不肯签字……”柳云舒顿了顿，唇角微勾，轻声道：“那这封信，只怕明日便会躺在陛下案桌上。“

众人无不好奇柳云舒前后递过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又不敢探听。

柳云溪眼神微闪，虽然隐隐有些不安，到底还是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