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红叶镇魂录 小说:奇幻仙侠 作者:弹正小疏 角色:惠探,赵怀古 简介:主人公步准是一个秘密科学项目的志愿者,原本的使命是通过“回到过去”向之前的人传递来自未来的消息,从而制止一场毁灭世界的战争的爆发。不幸的是,随着实验的失败,步准来到了一个修士统治的国家。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规则,步准的人生轨迹又将与这个世界线中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书评专区 《红叶镇魂录》第3章六书免费阅读 帝国的官僚体系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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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镇魂录》第3章 六书免费阅读
帝国的官僚体系总是需要逼一逼,才会展现出那种令人惊讶的运作效率。《劝学令》下达到各州、郡、县之前,早就有了一份《吏治考成法》搁在前头,其中就对政令的执行效率作了很细致的规定。
而与此同时,弹正台摇身一变,从一个混吃等死的清水衙门,摇身一变成为了监察、考评天下官吏的实权部门。驻在各地打秋风的弹正官们突然一下发现自己成为了帝国的顶梁柱,不免得激发出一股子“天下风云出我辈”的豪迈感,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而《劝学令》的颁布,就给他们搭建了一个施展权力的舞台。
大兴文教本来就是政治正确的事,又大概率不会触碰到官僚体系那些不好触碰的阴暗面,弹正官们自然很乐意在这件事上练练手。
各州的弹正官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动作迟缓的学政官,就等着他们触碰《吏治考成法》的红线。学政官们自然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顺手就把压力层层加码地向各郡县传导下去,直到最基层也是最主要的责任方——里。
像高里长这样为了能够如期办结此事的人显然不在少数。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
户籍?我们渔阳郡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元禄年间怀义县在朝廷和渤海国之间六易其手,有几个没有在册户籍的人算得了什么?
秀才?我们渔阳郡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元禄年间怀义县在朝廷和渤海国之间六易其手,有几个没有在学政衙门留档的秀才算得了什么?
总归一句话,渔阳郡战事这么频繁,发生点这种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种答复在渔阳郡几乎各地都在往上报。郡弹正使柳大人原本想参一本,直接被郡守公孙大人拉去煮了一下午茶,这才悻悻然地罢手了。
不得不说,这种官僚集团的默契配合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比如步准这个小学堂讲师的身份确认,只花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完成了全部的考察工作。
遑论其他,就这张递送到县衙的履历名帖就很是让蔡师爷惊艳了一番。名帖自然是步准自己写的,这手清逸洒脱的好字,也不枉他多年苦练。
“好字啊……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县令张其昌细细端详着这个署名为步准的“秀才”名帖,心下不禁有些惜才,但转念一想,眼下还是先把《劝学令》的事情应付过去,这人在新义里待着,总归还是在自己治下,还能跑了不成?
念及于此,他也龙飞凤舞几个大字,署上自己的名字,算是核准了此人的身份。
步准从此刻起,算是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学教师”。
高里长领着步准在衙门办完事,把他请上牛车,一路吱吱呀呀向新义里走。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宝坛庙前。高里长找人虽慢,但是修葺校舍的事情倒是提早就办妥了,此时再看宝坛庙,早不是当年那般破败的光景。
下得牛车来,已有几个得力的村人在门口等候,招呼一声,便上前帮着步准搬运随身之物。步准除了两个包袱的衣物,剩下便只有一箱子书。
这其中有的是临走前惠探老禅师从藏书楼里挑出来赠与步准的,也有不少是自己拿着卖卜算卦赚来的钱上县城的书局购置的。那几个村人见着书箱沉重,知道高里长这回怕是请了个真佛来,不免得赞叹高里长就是有能耐。
这小学堂一处正堂自然是教书讲课所用,旁边的两处偏房,一处是步准的卧房,另一处是厨房,虽说并不宽敞,倒也还算整齐干净。
“每月的禄米只需先生打个条子,本里也会安排村人从县城给捎回来。先生只管安心授课,别些个事情,大可不用担心。”
步准心想若是有个人帮做做饭、洗洗衣那就再好不过,但转念又觉得过于唐突了,便点头道:“辛苦高里长一番安排。”
高里长咧嘴一笑:“不辛苦,不辛苦,在县衙里蔡师爷可交代过,先生是有才之人,连县尊大人也是很欣赏的,我们新义里能有这么一位讲师,那也是本里的福分。”
步准自然是不知道县令张其昌以字观人的事的,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看这学堂现在的样子,怕是高里长修葺时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高里长道:“倒也没有多大的事,其实就粉了粉墙面,修缮了一下几根房梁。你别看这个房子老,这个墙啊,也不知道是用的啥料子修的,又厚又牢,土木师傅都说这墙就是再用一百年也坏不了。”
步准“嗯”了一声,不再多说。高里长说了几句三日之后召集村中适龄的孩子们到学堂报到,便与其余村人散去了。
“赵怀古,到底在这里留了些什么?”
待众人走后,步准便开始绕着这三间房,一边不停地检查,一边研究这个问题。惠探老禅师或许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呢?这种互相打哑谜的方式,显然是释子们很不好的一种习惯,至少步准觉得这样的沟通只会让糊涂的人更加糊涂,比如现在的自己。
根据老禅师“不经意”间的说法,地下应该被前朝的官吏们犁了一遍,肯定是什么都没有。那会不会在墙壁之内呢?毕竟这是从孔府传承下来的老绝招了。想来在藏东西这种事上,人类的想象力应该也都贫乏得很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让人为难得很了。总不成步准三天内把墙全打了?从体能角度来看,步准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本领。再者说,步准虽然怀疑老禅师暗指的是所藏的东西与手头这本《心纯堂集》有关联的物件,但若真就是个“赵怀古的金银财宝大宝藏”,就自己这么个异乡人,难道还想霸占下来做个富家翁?
步准会场后悔临走前没有和惠探来一段直截了当的对话,以至于非常想现在赶回长业寺,抓着惠探那个老秃驴问问,到底有什么大秘密非要这么遮着掩着的。
惠探这个老秃驴,根本是不想说,若是想说自然不会自始至终一句有营养的话也没有。当然,他的确没能想到,自己某个不靠谱的猜测,几乎已经触及了最真实的情况。
眼见天色渐晚,步准就着井口的凉水,胡乱啃了几口从长业寺带出来的窝窝头,便去卧房闷头大睡起来。
长业寺,方丈室。
“惠探师傅有礼了,教主他老人家最近时常挂念你,特让我带了一些东西来看望你。”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向长老。承蒙教主挂怀,实在令老衲铭感五内。不知教主他老人身子还康健吗?”
禅房之中,惠探禅师正与面前一个高大的汉子对谈着。幽夜之中灯色昏暗,瞧不大清这人的面孔,倒是这一脸络腮长髯令人印象深刻。
惠探禅师与这长髯大汉客套了一会儿,随即从禅榻之下取出一个青布包袱,交予这汉子。
“这是去年的年贡,一共是黄金一百一十二两五钱三分,还请向长老收好,为老衲交付总坛。”
那向长老双手接过这沉甸甸的包袱略一掂量,不由得叹道:“这可比前年翻了一倍有余,果然这战火一平息,香客出手也阔绰不少。”
惠探呵呵一笑,道:“这个自然是的。不过倒也多亏了一个小后生帮衬,这香客出手较之往些年都阔绰些。”
“哦?”那向长老仿佛有了些兴致,“惠探师傅,你这庙里莫不是来了个惯会逢迎的小沙弥,引得香客慷慨解囊?”
惠探道:“惯会逢迎自然是的,但却不是小沙弥,只是老衲去年救下的一个落魄居士。说起来,此人也颇为有趣,若是向长老有意,老衲便将此人的一些事讲一讲。”
向长老寻思此时左右没有旁的事,难得从总坛外出公干,听听新鲜的故事,回去说给教主他老人家听,就算是逗逗闷子,那也是极好的。
于是惠探便从步准饿晕在长业寺门口开始,一直说到《心纯堂集》一事,再到今日去新义里小学堂做讲师之事。到底是得道高僧,三言两语之下,竟说得清楚明白。
向长老原不过是随耳听听这老和尚絮叨,直到听到《心纯堂集》的古怪事,神色忽然凝重起来。
“其实老衲根本瞧不见这《心纯堂集》附册中文字有何改变,事后也用茶水泼过这附册,也未见有什么变化。但步居士一字一句念出来,言之凿凿煞有介事,老衲这才不敢不信。”
向长老道:“那上头所录文字,师傅可记下了?”
惠探摇头道:“这事怪便怪在此处了。老衲不敢说过耳不忘,但记心素来不差,这一年之中,听他诵读这些文字,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原想着默诵下来抄录一份递送总坛,却不曾想无论如何记诵,待到提笔之时,一个字也记不得了。我又让步居士亲笔抄录一份,然则他对着抄录,我眼中所见却是不相干的文字。”
向长老闻言,也是大惑不解,便问惠探要了步准抄录的册子,就着一豆禅灯观看。只见这册子上笔走龙蛇,倒是赏心悦目,只是所录的文字,不过是赵怀古减河之宴上各家才子所作的诗赋罢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向长老细细一想,心下一沉,不由得背脊发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把一旁坐着的惠探也吓得不敢作声。
“向某曾听教主他老人家……他老人家闲谈,说是一万年前,曾有‘灭世六书’出世。这六书分别是一套毁天灭地、断绝古今的无上威能之法。我便向教主他老人家说:既然有如此玄妙功法,我教也当留心寻觅才是。教主他老人家听后哈哈大笑,说:此六书藏于天地之间,既无处不在,又不在任何一处,若有大机缘者,便是听上一段青辞艳曲,入得耳中也是六书之声;若是无大机缘者,纵然是光天化日瞧见了书中内容,入得眼中也不过就是寻常文字。此中暗藏天地奥妙,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参悟的。”
惠探听到此节,连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教主他老人家学究天地,智迈古今,自然不是凡夫俗子。”
向长老连连称是,又道:“教主他老人家又说,这六书一旦出世,便是六道毁弃之时,到时上下四方之宇,与往来古今之宙,尽皆崩坏,因果倒转,日月消散,万物齐衰,有生无生,兆亿星河,皆归混沌,此种大恐怖之光景,实非人心所能想尽的。”
听到这里,惠探也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叹,道:“老衲读《四法宝鬘论》《俱舍论》,只得其‘无常’之意。却不知道竟然还有这般灭世之法,当真、当真是骇人听闻。”
向长老道:“不错,的确骇人听闻。教主他老人家见向某听得入神,又说:本座知道你向镇阳素来机智过人,定会在心里说‘教主这糟老头子可会编故事,若是六书不曾出世,那到底有几分威能,又有谁知道?若真是六书出世,那我向镇阳的八辈祖宗也死绝啦,哪里来的老子我?’对不对?”
惠探年轻时与这位教主有数面之缘,素知他老人家性情豪迈,不拘小节,这话说出来只是打趣,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向长老说到这里,倒是笑了一笑,又道:“教主接着才说:这六书在一万年前,已然全部出世,各自觅得了一位修行人。所幸这六人未能俱会一处,但便是如此,也搅得天地间江河倒转,山陵崩塌,生灵涂炭。当时一位大英雄现世,以一己之力镇压六书修士,这才使这天下转危为安。你向镇阳的八辈、十八辈祖宗也算是保住啦。”
向长老不愧是教主面前的红人,这一番语气模仿当真是惟妙惟肖,便这一点一般人就学不会,他接着说道:“我便问教主,这大英雄拯救苍生,本应当声名赫赫、万古流芳,为何从未听说?教主他老人家笑了笑,才道:这大英雄是个女子,若要问为何史书乃至野史中也无此人丝毫事迹……本座只知道她与大夏开国之君姒燕甲之间似乎有些故事,旁的便是本座也无从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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