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工作的期间。

南音就时常待在医院。

尽管迟遇的身体每况愈下，大部分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昏睡。

但她也始终陪在他的床侧，用手机翻看各类女装刊物，学习各类超模的表现力，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

几天后。

追忆女装再次组织拍摄。

只是这一次，拍摄现场不止她一位模特。

“南音姐姐，你好啊……”

已在现场等候的女生，主动上前对她打招呼：

“我叫李思思，是一名在读大学生，这是我第一次当模特进行拍摄。有什么不尽之处，还希望姐姐多多指教。”

她说着，对她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女生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活力，清纯美好。

“你好。”

南音的话落，一名负责人携众工作人员进来。

滚轮滑过地面，发出的响动引得她们同时转身，只见两杠衣架被工作人员推进片场，上面挂着各式各样不同的女装，浮夸独特，风格迥异。

“两位好，今天拍摄的衣物都是秀款，表现张力一定要强。”

负责人过来，视线从她们身上打量而过。

尽管他上次就见过南音的成片，可在他见到本人时，还是被她的素颜惊艳。

竟然真的能有人，素颜和上妆一样好看。

见他被她吸引，意料之中的叶轻轻抿唇低笑，应声：“您放心，南音姐的表现力很好，绝对会把这些作品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先分配款式吧，这么多套，做造型都得好一会儿呢。”

借他出神之际，叶轻轻主动出击。

能拍摄秀款的机会难得，她必须得为南音争取最抢眼最闪亮的款式。

叶轻轻尽着助理之责。

初入行业没有经验的李思思，在南音的提醒下，才加入其中。

“南音姐，这几套好适合你啊……”

叶轻轻为她展示她相中的纱裙，白色的绸缎与网纱拼接，款式各有不同。

南音同样眼前一亮。

就在这时，一抹让她窒息的男声从后方响起。

“这是‘天使’系列，意为体现女性的纯洁无瑕。”

顾北御的出现，让众人齐声唤他：“顾总。”

尽管南音背对着他，可她依旧能切实的感受到他的走近。

那股刺骨的玄寒，透过后背传遍全身。

她僵硬的转身，与众人一样向他颔首。

南音视线朝地，只能看见面前的他，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

他的到来，让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压抑。

静默之下。

顾北御道：“依我看，这系列更适合新人，清白纯洁，符合立意。”

即便南音没有抬头，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两束扫过她的目光，带着鄙夷与嘲弄。

他当众对比，就像在宣告：她不清白，她不纯洁，她配不上。

“可是……”

叶轻轻试图争取，被顾北御打断：“你比我懂？”

他犀利的四个字，全场再也无人胆敢出声。

被震慑的叶轻轻，脸色有些不好看。

“具体分配按照我定的来。”

伴随顾北御不容置喙的下令，他身后的助理将一份文件交给负责人。

***

当天的拍摄，每套服装都依据顾北御的清单进行安排。

直到拍摄过半。

他们才发现，不仅是绝美的“天使”系列，连同其他众多令人惊艳的作品，最终都落到新人李思思的头上。

由南音负责拍摄的款式，艺术气息浓厚到一言难尽。

勉强还算亮眼的“恶果”系列，还是因为过于暴露，与李思思的形象相悖。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区别对待。

然而，谁都不敢发表意见。

“真是太欺负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才是刚入行的新人呢！”

洗手间内，叶轻轻气恼的小声嘀咕：“亏我之前还觉得顾总青年才俊，是带咱们脱离泥沼的救世主，居然……我真是太失望了！”

在旁的南音伸手，任由冰凉的水柱冲刷。

脱离泥沼的救世主吗？

制造泥沼的是他，踩着她的头不让她挣脱的也是他。

“作品在那，总得有人拍嘛。”

南音擦着双手，宽慰她：“能把不寻常的服装拍好，说明咱们更有实力。”

“可是……”

一想到李思思开心得飞起的模样，神情间有意无意流露的得意。

叶轻轻气不打一处来。

南音不再说话，将情绪揉进纸团，丢进垃圾桶后离开。

她回归现场继续拍摄。

收工时，时间临近晚上七点。

“大家辛苦了，顾总已在附近的饭店定下包厢，请各位吃饭。”

负责人的告知，迎来众人附和的呼声。

作为模特，南音自知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在化妆间换回自己的衣物。

这期间，她听见李思思正在打电话：“嗯嗯，今天的拍摄超顺利的，你不知道那些裙子有多好看，我一点也不输前辈呢。对了，晚上我得晚点回学校哦，老总请我们大家吃饭……”

当南音换完衣物，拉开隔帘的她与李思思四目相对。

李思思吓得瞪大眼睛：“南……南音姐姐。”

与她的不知所措相比，南音表现得淡定坦然。

她放下衣物，对她淡淡一笑：“男朋友？”

“嗯。”

李思思心虚的点头，放下手机对她道歉：“对不起啊，南音姐姐，我以为这里没人呢。”

“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我刚入行时的表现确实不如你。”

说罢，南音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外走。

关门的间隙，她又听见李思思对着电话说：“嗯嗯，是今天合作的前辈姐姐，我好糗哦，居然被她撞见说她坏话。不过你有听到吧，她也夸我诶……好啦，你别担心我，明天我们去看电影。”

女生的不谙世事，话里话外的撒娇甜蜜……

南音的心莫名酸楚。

不过转瞬，她收回眼底的艳羡，迈步离开。

饭店离公司不远。

工作人员各自前往，在约定包厢集合。

当南音和叶轻轻赶到时，圆桌已经座无虚席，只剩下主座和它边上的位置。

尽管顾北御尚未到场，可空着的位置仿佛自带一股震慑力。

让人避之不及，又只能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