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只是想着把他给绑了，然后找个人多点儿的地方，制造些轰动，最后让他妹妹来赎他。”

“但是我转念这么一想啊，这样一来，不仅会给年轻人带来不正确的负面引导，而且还会给你们执法局带来治安方面的不良影响，所以......”

“所以，你干脆就把他给杀了？”孟守义适时接话道。

“是啊，现在死了人的事情，除了我这个杀人犯和你们执法局以外，就没其他的多少人知道了。”

“没有社会舆论的发酵，没有治安风波的扩散，怎么样，我是不是为你们考虑的很周到？”

秦汉一脸‘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啊！’的神情，理所当然的点着头说道。

孟守义再次缓缓喝了一口水，徐徐说道：“那照你的这个说法，我们还应该感谢感谢你了？”

秦汉呵呵一笑，洒脱说道：“那倒是也不用，毕竟我还是杀了人的嘛！”

孟守义突然觉得自己脑壳有些发疼，难缠的犯人，他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但是像秦汉这么能鬼扯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毕竟，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但凡他犯了罪，不管犯罪时他是多么的凶残，多么的狡诈，但对执法局这个地方，多少都还是会有一些敬畏。

但这个‘张大河’，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全然都没有这种心理。

孟守义揉了揉自己的脑壳，无奈开口道：“行了，瓜子儿你也嗑了，难道就不能说点儿实话，让我也好去向上面交差？”

“唉！”

秦汉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身体突然向前一倾，双眼透过墨镜，郑重的紧紧盯着孟守义。

语气深沉的说道：“我是可以说实话，但是，你们做好了听实话的准备吗？”

“毕竟，真相往往都是最为残酷的！”

孟守义皱起眉头，同样直视着秦汉，认真说道：“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吓到我？”

秦汉蓦然一笑，随后敛手，身子向后靠住椅背，十分绅士的点头，说道：“好，如你所愿！”

接下来，秦汉像讲故事一样，道出了他杀害许嘉鸣的过程。

“实际上，在昨天之前，我和许嘉鸣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形式上的交集。”

“但是，就在昨天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当然，他身上的‘故事’也告诉了我，他是一个该死的人。”

“所以之后，我就尾随着许嘉鸣，到了他的家里，用他定制的高级厨具，割下了他那早该离首的脑袋。”

孟守义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于是出声问道：“没了？”

“没了，真正的杀人故事，往往都有些简短。”

“你不是说，说来话长吗？”

秦汉用一种‘你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眼神，看向孟守义，说道：“讲故事一般不都是这么开头，烘托氛围的吗？”

孟守义不由得再次揉了揉脑壳，以他过往破案的经验推断，既然秦汉对许嘉鸣施用了枭首这种残忍的杀害手段，那么双方定然是有着极大的仇恨。

他原本以为秦汉和许嘉鸣之间，或许会有着什么经年的恩怨情仇纠葛，或者数额庞大的经济利益纠纷。

但是，这个案子的背景，从秦汉的口中说出来，却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而且，在秦汉的证词上来看，他们双方，之前甚至都并不认识。

“如果你的故事仅仅只是这样，好像还并不足以会吓到我。”

孟守义出声，开始激将秦汉，希望他能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秦汉眯着眼笑了笑，说道：“我想你现在应该会有一些问题吧，我可以先为你解答。”

“残酷的过往，可怕的真相，只有自己挖掘出来，才更为震撼人心，不是吗？”

孟守义挺了挺身子，他听出来了，秦汉这是在反客为主的......考他！！！

他可以知无不言，但能不能挖出真相，还得要看自己的能力和手段。

于是，孟守义梳理了一下思路，问道：“许家家境优渥，许嘉鸣住的也是高档小区，你说你是尾随进的他家里，这似乎并不能成立。”

“不管是小区门口，还是2号楼入口，这两处都有着很强的安保系统。”

“所以，能说说，你是怎么潜入到受害人家里的吗？”

秦汉摇了摇头，说道：“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你也可以做到，不是吗？”

“别忘了，他住的地方，是在顶层。”

虽然秦汉对于孟守义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不太满意，但依然还是给出了提示。

孟守义也听出了秦汉对这个‘小问题’的不耐烦，明白这将是秦汉留给他的一道‘课外题’了。

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不光是徐歌，连自己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秦汉的节奏。

于是，孟守义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那我们来聊聊你杀害许嘉鸣的动机吧！”

“如你所说，你们之间之前并不认识，而你最初也只是想绑架他，所以，你为什么想要绑架他？”

“而之后，又为什么改变主意杀了他？”

“因为，你所谓的，他身上的‘故事’？”

秦汉赞许的看了眼孟守义，总算是问到点儿上了。

秦汉嗑着瓜子儿点了点头，说道：“这可就真的是说来话长了。”

“最近五年来，九江市发生了大小刑事案件一共七百六十三件。”

“其中拐卖儿童案一百五十一件，你们破获并抓到人的只有三十七件，而寻回被拐儿童的仅仅十一件。”

“而在这剩下的一百一十四件拐卖儿童案中，其中，有七成的案件，其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你们所谓的这个受害人，许嘉鸣。”

秦汉此话一出，孟守义与徐歌二人顿时一惊，齐齐脸色大变。

“这不可能！”徐歌率先出声质疑。

“在许嘉鸣遇害之后，我们就对他所有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经济情况进行了重点排查。”

“没有发现他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记录。”

秦汉忍不住白了徐歌一眼，讥笑道：“如果你们能查到，那不是应该早就查到了？”

“再说了，你们都说他家境优渥，那你觉得他会是为了钱，才去做的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徐歌不忿的下意识回怼了一句。

秦汉没有再搭理她，只说了一句：“以你的智商，不配向我提问。”

长得还算漂亮，但可惜......脑子不太压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