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一个粗犷的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走了出来。

这是乔哥？如果长这样是哥字辈，那林叔应该得自动上升一辈叫林爷才对。白遥在心里吐槽。

“是小白啊，林路呢，怎么没来呀？”看的出乔枫对白遥林路都很熟悉。

“他今天和人打架累了所以没来。”

虽然白遥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还是如实答道。

“打架？在哪里？和谁？”

“第四分拣场，和阳帮得一个叫陈超越的。”

“咚！”乔枫一锤砸得下方金属变形，白遥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像是这一锤子砸到了自己头上。

“陈超越那家伙也是个可怜人，早年腿脚受了伤，家里又有孩子，腿部改装还是在我这里做的呢。不过他那个尖峰的腿不适合战斗，以前跑码头的时候还是有的干。”

乔枫又起身逼近白遥，络腮胡快直直扎到白遥脸上。

“怎么样，林路那小子没吃亏吧。他那蛮牛机械臂自己还加了不少小东西，陈超越这样的也就吓吓你们这些小白脸，在林路手下，我预计走不过三招。”说着他还立起三根手指，有些得意。

“啊，对对对。确实没走过三招，但是警卫队的人来了。”摆烂嘛，小白脸就小白脸，前世骂的更难听的也多了去了。

“你来找我干嘛？”乔枫的那张大脸还是没有挪开的意思。

白遥刷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零散散各色各样的票子。

“来，来看看有没有能换的改装心脏。林，林路叫我来的。”

“你俩终于攒够啦，让我看看够给你换个啥型号的。”说着他终于把他那张大脸挪开，一把撺过白遥手里的钱。

乔枫吐了口唾沫，缓缓点了起来。

“70，71……80。”

不多久，终于数到最后一张，那张整钞。

“90钉？不错啊，够换个最基础款的F级狂暴之心了。”乔枫有些喜笑颜开。

狂暴之心是澧城这边很有名的心脏改装系列，出自这边一位大师之手，从F级到A级全覆盖。更重要的是换上之后对于身体的机能提升是均衡全面且不冲突的，并且还有内置的兴奋部件，关键时刻可以打入激素直接由心脏泵往全身，往往可以出奇制胜，广受联邦好评。

白遥听到也有些不敢相信，90钉？

够吗，其实平时家里钱都是林路管着的，毕竟这个小子平时挣钱也多些，他对于钱的概念并没有那么敏感。照说90钉已经够在跃层购买一个小单间了，此时却由这样一个底窟的孩子拿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平日里林路经常来枫林改装店里打工，自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连机械臂也只是做了一些小改动，他馋店里那个虎式新款的已经很久了。

还得算上林路平时经常接些黑白不忌的私活做，比方说给受伤的改装者修理，又比方说给王一军送货，只要来钱快，他都愿意干。这才攒下这么多。

“那就换这个狂暴之心的吧，我还需要准备什么吗？”白遥有些懵，不太清楚具体的流程。

“不用准备了，不过我这里可没有现货，你等5天后来吧。回去了给林路说让他明天有空来一趟，我这边有几个小活可以让他试试。”

“好的好的。”白遥满口答应的逃出了枫林改装店。

……

刚出门，白遥就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天已经快黑了，路边的人稀稀疏疏，底窟的夜晚并没有太多地方用得起电，人们还是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

才刚走过街角。一处围着不少人的摊点就吸引了白遥目光。

“雏鹰心智学校招生了唉，只要检测出有天赋就都可以去到42层本部校区就读，十岁到十八岁都可以免费参加检测，只要和学校签署协议家属就可以每月领取2钉补贴。”这个负责在底窟招生的年轻人声嘶力竭的推荐着。

免费招生是大部分心智学校对底窟贫民的招收办法，如果检测通过，家属也愿意签署协议，那么这个孩子就可以接受学校教育，并且毕业后要为学校工作十年，参与野外的探索。

野外至今联邦也不敢说就是安全畅通的，很多地方的交通自剧变后一直都是瘫痪状态，近些年随着心智师和高阶改装者的实力增加，才逐渐开辟出一些道路。

当然，对于高层的贵族子弟来说，读书是要花钱的，他们可不愿意签署卖身契，他们背后的家庭或家族都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好的出路，这点学费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底窟的贫民来说，是没得选的。

“曾经前身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吧。”白遥回忆了小时候一些事情，毕竟记忆的存在，让他有些分不清很多事到底是不是感同身受。

“好！”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白遥凑到前面才知道原来刚刚一个小孩子已经检测出有成为心智师资质，他妈妈立即就和招生的人签订了协议。

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改变，看着妈妈的脸上挂满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这些卖命给学校社团的孩子，能活过30岁的也不多，但相比烂在底窟，已经是不错的出路了，毕竟读书的日子里家庭也有补贴，还能接一些任务，完全可以让一个家去更安全的跃层生活。

白遥也有些心热起来，他也挤过去填起了表格，想检测一下。

虽然小时候就已经测过，但毕竟现在的白遥已经不是当时的白曜，灵魂更换，或许会有新的改观？

白遥打心底感觉对于林路还是有些亏欠的，要是这次能通过，也能让林路的生活好过很多。

“二蛋啊，你咋就没那个命呢……再测一次吧……”前面的妇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检测失败，悲从中来，当场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要哭去边上哭去，后面还有很多人排着呢！”负责检测操控仪表的年轻人不耐烦道。

“就是就是，我们可都还排着呢，马上就收摊了，让让吧。”周围也起哄了起来。

妇人只能带着孩子慢慢挪开，彷佛底窟那些刚亮起来又马上灭掉的灯。

到白遥了，他熟门熟路的拉开袖子，把手臂放到那个仪表中，一根尖刺扎进去，却没有一点刺痛，也不知是什么原理。

仪表上马上显示出一系列数字，旁边滑出一张纸。

他期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