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顾青菀失声尖叫，连滚带爬的跪行到楚慕昭的脚边，磕头跪求，“陛下，臣妾求求您，放过我妹妹……”

楚慕昭厌恶的一脚将她踢开。

顾青菀摔倒在一旁，又跪着爬过去，抱着楚慕昭的小腿苦苦求情。

楚慕昭踢不开她，便蹲下身，捏住了顾青菀的下巴，幽暗的眸色狠戾冷沉：“顾青菀，当初你算计倾柔，毁她容颜，辱她青白时，又留情了吗？”

顾青菀连连摇头，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臣妾没有，没有算计过她，是她自己……”

“闭嘴，顾青菀！”楚慕昭一个狠力，将顾青菀踢开。

她纤细的身子往后倒飞数米，撞翻了一旁的椅子。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你真的以为朕还没看透你这虚伪的假面吗？”

顾青菀后背和腹部都阵阵发疼，但最疼的地方，还是在心口。

楚慕昭不信她……

五年前，楚慕昭遇袭，明明是顾青菀拼死救下他，不眠不休的在荒野里照顾了他三天三夜，救下了他的命，可四年后，当两人再见时，一切都变了样。

当年救下楚慕昭的人，从顾青菀，变成了顾倾柔。

顾倾柔，顾青菀的远房表妹，十年前来到顾家，顾青菀待她如亲妹妹一般，不论吃穿用度，均与顾倾柔平等分享，包括自己的所有的心事秘密。

是她把当初救下楚慕昭的事情，告诉了顾倾柔，可谁知道，四年后，顾倾柔竟然冒名顶替了她。

等顾青菀想要解释，一切却为时已晚。楚慕昭相信顾倾柔，不信她顾青菀。

父母心疼顾青菀，不想见她一往深情被辜负，以扶持楚慕昭称帝为条件，胁迫楚慕昭答应娶她。

可谁曾想楚慕昭一登基，顾家就变成了企图造反篡位的乱臣贼子。

顾家上下，一百余口人，尽数被斩，最后只剩下了顾青菀和顾青瑶。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顾倾柔的算计，以及楚慕昭的无情无义。

顾青菀恨，恨顾倾柔和楚慕昭，更恨自己……

恨她的无能为力和不争气，顾家一百多条性命，皆死于楚慕昭的手下，可她心里，却还是爱着他……

下贱。

她的确是如楚慕昭说的那样，下贱至极。

不过半盏茶时间，顾青瑶被两个侍卫押送过来。

半月不见，顾青瑶消瘦得厉害，乌发凌乱，憔悴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和恐惧，瑟瑟发抖的被丢在顾青菀的面前。

“瑶儿……”顾青菀连忙爬过去，抱住了顾青瑶。

“姐……”顾青瑶乌黑的眼睛看见顾青菀，登时就哭了起来，“瑶儿好害怕，地牢又黑又冷，还有老鼠和虫子……姐，瑶儿真的好害怕，你快救救我出去。姐！”

顾青菀眼眶通红，心疼的抱住顾青瑶，眼泪长流，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是她这个当姐姐的无能，没办法救妹妹出去……

“姐，瑶儿求求你了，别让我再回到地牢里去。”顾青瑶用力的抓着顾青菀的手，带着眼泪的眸子里满是哀求，“地牢真的好可怕……”

顾青菀安抚的摸着顾青瑶冰凉的小脸，只能强忍的点头：“姐姐会想办法的。”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两个侍卫就突然上前，一把将顾青瑶从顾青菀话里给拽了出去。

“姐！”顾青瑶拼命挣扎，奋力朝着顾青菀伸手，“姐，我不要跟你分开，姐……”

“瑶儿！”顾青菀扑过去，急忙紧紧拉住了顾青瑶的手。

“你们放开我妹妹！放开她！”顾青菀刚拉住顾青瑶冰冷的手，立刻就有人紧跟上来，将两个人分开。

“楚慕昭，你别动我妹妹！”顾青菀情急之后，直呼了当今皇帝的名字。

一旁的太监总管脸色一变，上前来就狠狠给了顾青菀一个巴掌。

她娇嫩的小脸上，左右各印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可笑又狼狈。

“放肆！陛下的名字也是你能直接叫的吗？”

顾青菀被打得嘴角出血，耳朵里嗡嗡作响。刚一缓过神来，顾青瑶已经被拖到了大厅。

楚慕昭眼神幽暗的盯了一眼顾青菀，矜贵的下巴一抬。

“动手。”声音冷如寒冰，浅淡两个字，却听得顾青菀心惊肉跳。

她悲痛欲绝之下，忽然笑了起来……

“楚慕昭，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死。那我就死给你看好了，我把命给你！”她嘶声说完，忽然一头狠狠撞向柱子。

“顾青菀！”楚慕昭终于有了反应，他一声怒喝，身形飞快移动。

大手一伸，扣住了顾青菀的手腕。

顾青菀的额头，距离柱子，只差半寸。

“顾青菀，朕允许你死了吗？”他在她耳后开口，犹如恶魔。

顾青菀绝望无助，眸子猩红，愤怒而悲戚的看着他：“连死都不要我死……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楚慕昭捏着顾青菀手腕的指头，缓缓收紧，像是要用那力度，来代表他语气里恨意的重量。

“因为朕要你生不如死。你把倾柔害成那个样子，朕怎么会让你解脱得这么容易！倾柔所承受的痛苦，朕要你加倍偿还！”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顾青瑶突然爆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顾青瑶无神的瞪大了眼睛，面如死灰。

顾青菀胸口狠狠一疼，忽而喷出一口热血，身体随即一软，她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还是没能护住唯一的妹妹……

看着顾青瑶绝望的脸，顾青菀眼前阵阵发黑，终于意识一沉，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