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情患沉疴》苏繁陆行知完整版免费阅读

小说:情患沉疴 小说:现代言情 作者:未设置 角色:苏繁陆行知 简介:苏繁嫁给陆行知四年:第一年,苏繁和陆行知恩爱美满,共同期待着新生命的诞生第二年,苏繁拼死生下的孩子被鉴定出并非陆行知亲生......第三年,苏繁独自守着曾经和陆行知的家,孩子不知所踪,她也再没见过陆行知第四年,苏繁走了,彻底消失在这冰冷的城市中......知道真相的陆行知想要挽回时,发现两年的时间,老天在他和苏繁之间划下了难以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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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辜之人太多了


“不要!行知......我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这份鉴定一定是有问题的!求求你信我好不好......我怎么可能背叛你!”

苏繁跌坐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顾不上腹部手术缝合处传来的阵阵痛意,死死地抓着自己丈夫的裤脚,渴求能挽回一分信任。

陆行知只手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孩,垂眸看着面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女人,眼底一片冰霜。

原本霁月清风的面庞,此刻也变得冷厉非常,叫人不敢直视。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厌恶。

陆行知将鉴定报告狠狠砸在了苏繁的脸上:“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呵......有问题?这已经是第三家医院了......苏繁,因为信你,我给了你机会,可现在结果呢?”

陆行知压抑着心口不断升腾的怒火,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苏繁的手:“你是不是觉得愚弄我很有意思?”

报告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苏繁毫无血色的脸颊,顿时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纷纷落地的报告上,依稀可见“经鉴定,非生物学父亲”等字样。

陆行知不欲再做纠缠,转身离去。

“行知!不要!那也是你的孩子!”

苏繁吃力地拖着已经渗血的创口往前爬行了几步,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陆行知抱走了孩子,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的大喊,陆行知都没有再回头......

......

“孩子......我的孩子......行知......不要!”

苏繁猛地惊醒,睁大了双眼,竭力喘息着,无尽的黑暗将她笼罩在一片绝望之中。

偌大的别墅,像一座吞噬人的坟墓,埋葬了苏繁所有的希望。

苏繁缓缓坐起身,颓败的靠在床头。

两年了......

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两年了......

两年来,陆行知遣散了别墅里所有的佣人,也再未踏足过这里,放任她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可能就是他对她最后的仁慈。

而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是死是活,一概不知......

苏繁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清晰的梦境一遍遍提醒着她两年前所遭遇的莫须有的冤屈。

苏家和陆家是世交,她与陆行知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婚后,他们也一直幸福美满,尤其是在陆行知知道她怀孕后,更是对她呵护备至,生怕她受一点的累。

苏繁原以为,这个孩子会在他们的期待中来到这个世界。

可万万没想到,最后......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在落地窗上,快速绽开,然后流下,就如同记忆中那些来不及挽留就消散无踪的生命一样。

闪电掠过夜幕,撕开一室黑暗,带来阵阵惊心雷鸣。

苏繁紧紧抱住自己,缩成一团,瘦削不堪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隐隐颤抖,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落下......

两年的磋磨,苏繁已是形销骨立,原本明艳动人的眼眸里瞧不出丝毫生机,任谁也无法将其和昔日名动沪上的第一美人联系到一起。

苏繁从小最怕的就是电闪雷鸣的天气,以前每每这个时候,陆行知就会将她护进怀中,温柔以极的哄着她,对她说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这辈子都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言犹在耳,却物是人非……

苏繁摸索着打开床头的灯,昏黄的暖光让苏繁微凉的身体稍稍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她侧过头,空洞地看向放置在床边柜子上的维生素药瓶,以及压在药瓶下的化验单。

药瓶边上玻璃杯里的温水早已冰凉。

墙上的时钟指针缓缓走向12,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苏繁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还能支撑她度过多少个新的一天......

苏繁就这么独自枯坐到了天亮,然后将那份化验报告折成小小的一块,塞进了抽屉的角落。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犹豫再三后,拨通了陆行知的电话。

漫长的忙音,就在苏繁以为陆行知不会接听想要挂断电话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苏繁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隔着电话,苏繁可以想象出男人冰冷不耐的神情。

“行知,今天是我生日,你可不可以来看看我,陪我吃......”

苏繁放低姿态,几近卑微的祈求被陆行知无情地打断。

“苏繁,两年了,你这么快就忘了发生过什么了?还拿自己当陆太太?别再联系我,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恶心。”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两年了,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联系陆行知,却是以“恶心”二字收场......

苏繁紧抿着略显苍白的唇,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泪水蓄在眼眶,迟迟没有落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花园中初春还有些凛冽的风夹杂着南方雨后特有的湿气,浸冷着她的骨血,皴裂着她的心脏。

“陆行知,你不用再恶心我了,你知不知道,很快我......”

后面的话苏繁没有说出来,这一声低喃的自语被卷进风里,飘散在了一片冰冷之中。

晚上,很久没下厨的苏繁,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过生日了。

苏繁没有许愿。

没嫁给陆行知之前,苏繁的愿望是一家人能够平安喜乐,可如今父母、妹妹都在怪她不知廉耻,给家族蒙羞,和她断的一干二净。

嫁给陆行知后,她的愿望变成了能和陆行知儿女双全,相爱相守一生......

眼下,那个孩子恐是凶多吉少,而她和陆行知更是不复从前......

这两个愿望终究都没有实现。

可见,许愿这种事情,当不得真。

苏繁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捧起了碗,才将将吃了两口,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控制不住的作呕。

她捂着嘴,直奔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开始呕吐。

刚吃进去的面,混着胃酸,还有那扎眼的猩红。

好一会儿,苏繁才缓过劲来。

扶着墙,吃力地站起,看也不看地按下了冲水键,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放在客厅的手机一遍遍的响着,苏繁拖着疲倦的步子来到桌前,看了眼来电显示,眼底闪过一丝希冀,赶忙接起了电话。

“行知,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声:“请问是陆太太吗?你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麻烦您能过来一趟吗?”

“他现在在哪里?”苏繁的语调平淡中透着些许寒意,“你们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很是吵闹,不难想象陆行知现在身处于怎样一个声色犬马的环境中。

“我们是按的陆先生的紧急联系人,上面备注是陆太太。我们这里是新河路18号,天晟会所,701包厢。我们这很醒目的,您来了一眼就能看到。”电话里的女人说。

原来这两年只有她想方设法想弄清楚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这场误会,陆行知却早已放弃了她,在外过上了纸醉金迷的日子。

说着她恶心,让她不要联系他,却又将联系人设置成她......

这是何其讽刺......

苏繁的唇角漫过一丝苦涩,匆匆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手不可遏制的在颤抖,其实她可以不去理会陆行知,就算他真的醉的不省人事,堂堂陆氏的大总裁,出了名的狠辣果决,谁敢拿他怎么样呢。

但,终究还是放不下......

......

苏繁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她住的别墅区本就不怎么好打车,她也没有什么司机。一路赶来,虚汗早已湿透了后背,呼吸也有些急促......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自己有可能看到的景象,也做好了面对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的准备,却独独没有料到,男人根本不在包厢里。

包厢里坐着的是男人同父异母的哥哥,陆家那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陆尊闻。

也是她和陆行知矛盾的开端。

陆闻尊的眉眼和陆行知有着几分相似,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陆行知沉稳之下暗藏着攻击性,像一个蛰伏的猎豹,被他盯上的猎物基本没得跑;而陆闻尊总是笑嘻嘻的,用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孔去掩盖骨子里的狂傲。

“怎么是你?行知呢?你怎么会有行知的电话。”苏繁不是什么傻子,她意识到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陆闻尊慵懒的靠在包厢的沙发上,手中拿着的就是陆行知的手机。

“听说行知那个臭小子这两年对你不闻不问,弟媳似乎过得很是凄凉。”他笑非笑地看着苏繁,“不过,他的紧急联系人居然存的还是你的电话,这倒让我挺意外的。”

苏繁和陆行知结婚后有见过陆闻尊几面,每一次陆行知和他都闹得不是很愉快。

她知道陆闻尊对陆行知的恨意,也知道陆行知对他的种种不屑。

只是,她没有想过,这两人之间的战火有一天会烧到她的身上。

“是你对不对!”苏繁咬着牙,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鉴定报告是你做了手脚对不对!所以,结果才会显示,孩子不是行知的,而是行知兄弟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弟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是医生没错,但也没有手眼通天到能买通三家医院同时作假吧。更何况,最后陆行知找的可是他最信任的医院。”陆闻尊看着苏繁。

如果陆闻尊说的是真的,报告不是他做的手脚,那会是谁?

苏繁从来都是知书达理的,连和人红脸的情况都鲜少发生,更不可与人结仇。

陆行知生意场上或许有劲敌,但应该没谁会想出这么个法子从她这里下手。

思来想去,也只有眼前的陆闻尊最有可能。

陆家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这么多年和陆行知针锋相对,嫉妒陆行知所拥有的一切美好,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去毁了这一切,让陆行知也尝一尝各中滋味。

苏繁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陆闻尊是如何做到的。

......

而这时,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包厢里,陆行知谈完一笔生意,已经有些微醺。

作为陆行知助理的苏简将合作方送出去后,折身返回:“姐夫......你还好吧......车上备了醒酒药,你一会儿喝点儿。”

陆行知点了点头,声音微冷:“工作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先下班了。”

苏简也没有纠缠,只是公事公办的说:“你喝了那么多酒,我送你上车再回去,这也是我助理的分内之事。”

陆行知没有拒绝,甩了两下有些晕的脑袋,起身往外走,并没有察觉自己手机已经不见了的事情。

苏简亦步亦趋地跟在陆行知的身后,两人隔着适当的距离。

苏简忽而开口,叫住了陆行知:“姐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姐姐的生日,你真的不去看看她吗?”

陆行知蓦地停下脚步,苏简没注意,险些撞上陆行知的后背。

陆行知转过身,垂眸盯着苏简,像是在审视什么:“我说过,不要再和我提她。”

“知道了......”苏简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过会所灯红酒绿的长廊,苏简突然定住了。

陆行知似有察觉,回过头看着神情有些呆愣的苏简:“怎么不走了?”

服务生端着酒水,打开了一间包厢的门。

而苏简的目光就落在门内。

“看到什么了。”陆行知走了过来,顺着苏简的目光看去......

......

一分钟前,陆闻尊倏然起身,站到了苏繁的身前。

苏繁猛地回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抬眼看着陆闻尊:“你做什么!”

苏繁防备的退后了一步。

陆闻尊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跟着逼近了一步。

高大的身影将纤瘦的苏繁笼罩,他微微俯身,凑近苏繁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我要是想让陆行知不痛快,方法可多地是......”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姿势,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端的是无限暧昧。

偏偏,这一幕就刚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陆行知的眼中。

陆行知心中的怒火顿时被点燃,两年前拿到三次鉴定结果时的那种背叛感和屈辱感再次席卷了他的脑海。

这个女人,早上还假惺惺的打电话给他,故作可怜模样;晚上,就能在这里对着他的死对头投怀送抱......

呵......

自己从前还真是瞎了眼,小瞧了这个女人。

眼前两个人的身影刺痛着陆行知的双眼,仿佛就是在嘲笑他,嘲笑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被玩弄了感情的小丑。

“好得很啊......苏繁,两年不见,手段见长啊。”陆行知出声。

冰冷而熟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苏繁如遭雷击,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煞白。

“行知......”苏繁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被陆闻尊设计了,猛地将其推开,“行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解释?解释什么?”陆行知就这么看着苏繁,冷言讥讽,“解释你两年前是怎么不要脸和这个私生子珠胎暗结,还是解释你现在又耐不住寂寞来找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再续前缘!”

一旁的陆闻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他是私生子,反正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

可陆行知的后半句话,是真的戳中了他的肺管子。

“陆行知,你有种再说一遍!”陆闻尊指着陆行知。

陆行知这会儿也在气头上,推开碍眼的苏繁:“我再说一遍怎么了?不愧是小三生的儿子,母子一般德行,都喜欢插足别人的婚姻,破坏别人的家庭。”

“呵......”陆闻尊想也不想,一拳就朝着陆行知的面门抡过去,“回家好好问问你妈,到底谁才是仗势欺人,破坏别人姻缘的小三。”

陆行知早有提防,侧身闪向一边,避开了陆闻尊的攻击。

“你们别打了。”门口的苏简忍不住开口,可这会儿根本没有人能听进去。

听见自家妹妹的声音,苏繁有那么一瞬的诧异。

苏简怎么来了?看样子还是和陆行知一起的......

他们......

一拳挥空的陆闻尊很是不甘,趁着陆行知反应的空隙,又是一拳。

这一拳,陆行知眼看要躲不过去。

苏繁身体先一步挡在了陆行知的身前。

陆闻尊这会儿想要撤回拳头已经收不住了,只能改变了方向,让拳头不至于落在苏繁的脑袋上。

于是,苏繁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实打实的力气,苏繁除了彻骨的痛意,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一拳打散了。

陆行知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想要去扶苏繁,却在快要碰到苏繁时,收住了手。

“怎么?两个人联合起来给我演苦肉计?”明明心中想的不是这样,脱口却变了味道。

“既然你没有喝醉,也不信我,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空调的出风口就对着苏繁,苏繁挨了这么一拳,现在疼得直冒冷汗,被风这么一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

看着苏繁急于离开的样子,陆行知心头的火烧得更盛。

这是被他说破了,所以连辩解都懒得辩解了?

又或者,是好事被他打扰,不想和他这个碍事的人在同一片空气下多待一分钟?

好!好得很!

“来都来了,急什么。”陆行知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包厢的灯光下更显俊毅。

他端起刚刚服务生送来的红酒,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早上不是打电话给我,要我陪你过生日么。”

“什么?”苏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陆行知,似乎想不通他这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她不觉得刚刚还一副厌恶自己的陆行知,会因为自己替他挡一拳,突然就解除了误会。

更何况,刚刚陆行知的话根本没有买账的意思。

或者,他只是想借此气一气陆闻尊?

“过来。”陆行知冲苏繁招了招手,眸色冷淡,不容抗拒的口吻里听不出半点异样。

去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哪怕能多和他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苏繁在心里这样默默对自己说着,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陆行知的身边。

“行知......”

苏繁模样姣好,说起话来也总是温温柔柔的,给人一种特别乖顺的感觉,这会儿更是因为紧张不安,手默默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陆行知端着的红酒杯举到苏繁面前:“苏繁,生日快乐。”

这时的陆行知和苏繁记忆中那个每年都为她精心筹备生日,许诺着要陪她过完这辈子每个生日的男人重叠。

苏繁眼中闪过许久未见的欣喜,只是这份欣喜仅仅只停留了一秒。

下一秒,苏繁就看见陆行知将那杯红酒兜头倒在了她的身上,嘲弄的开口:“你也配!”

红酒顺着苏繁的发梢,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浅色的衣襟被染红了一片,浸湿的布料隐隐约约透着风情。

苏繁整个人定在那里,像是被人丢进了冰窟,冻到不能自已。

陆行知此刻就像是一把利刃,撕裂着她的神经,凌迟着她的自尊。

“陆行知......”苏繁眼中蓄着泪水,将落未落,咬着牙颤声喊着他的名字。

陆行知看着面前双拳紧握,骨节泛白的苏繁,心头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烦躁。

“是嫌这份大礼不满意!”

苏繁捂着嘴哽咽地推开包厢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说弟弟,你这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瞧瞧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叫你给气成这样。”陆闻尊这会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一旁不阴不阳的看热闹。

陆行知沉下去的眸光里蓄着风暴,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就见桌上的水酒被陆行知掀翻在地。

被敲掉了一半的酒瓶这会儿正握在陆行知的手里,对着陆闻尊:“我和她还没离婚,你给我离她远一点,我就算不要,宁可毁了,也不可能给你!别让我再看见你接近她!”

陆行知的眼神冷的可怕,像是蛰伏在冬夜里的孤狼,充满了危险。

陆闻尊耸了耸肩,目光扫过还在门口站着的苏简,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唇角......

从会所跑出,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南方的雨,就算不大,也会让人觉得尤为湿冷,更何况苏繁现在还在病中。

苏繁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就跑进了雨里。

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眼泪。

苏繁记不清花了多久才回到这个冰冷的别墅,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身干衣服,从包里取出药,把它们拆开,将已经空了的维生素瓶子打开,将新的药装了进去。

拆下的药物包装,被苏繁塞进了一堆垃圾的底层。

做完这一切,苏繁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裹着条毯子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只有开着的电视,里面时不时传出主人翁的笑声,才让这座空荡房子显得没有那么冷清孤寂。

陆行知是凌晨两点多回来的,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惊醒了浅眠的苏繁。

这两年,陆行知从未涉足过这里,这里关于他的一切他也在那件事发生后让人清了出去,这偌大的别墅就只有苏繁一人。

“你怎么来了?”苏繁拖着疲倦而疼痛的身子站了起来,想想还是走过去扶住因为醉酒而踉踉跄跄的陆行知。

陆行知微微眯起眼眸,盯着身侧的小女人,下一秒便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力气大到苏繁无法挣脱,仿佛要被揉进他的骨血。

“行知,你醉了。”

“我没醉......”

陆行知醉眼迷蒙,深邃的眼眸比平时少了些许戾寒,甚至藏着许久未见的温柔。

他就这样伸手,抚上了苏繁那张苍白却又精致的面庞,着了魔似的吻了上去。

苏繁没有料到口口声声说着她恶心的陆行知竟然会......

一时间,忘了挣扎和抵抗,还是后背触及沙发牵动了伤处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可这会儿她整个人已经被陆行知压在了沙发上。

理智回笼,苏繁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逸面庞,带着颤声开口:“陆行知,你信我吗?”

陆行知温柔地笑着,捋了捋苏繁耳边的碎发:“苏繁......苏繁啊......”

他只是一遍一遍呢喃着她的名字,却始终没有给予一个回答。

苏繁一颗心渐渐冷了下去,在陆行知几近贪恋的目光中痛作了一团。

苏繁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一把推开了陆行知。

“陆行知!你这算什么!既然不信我,觉得我恶心,又何必......”

陆行知愣了一瞬,紧接着便又将苏繁箍如怀中,不顾一切地吻上她的唇,将她那些未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如果说上一个吻,陆行知温柔的像是和风细雨,那么此刻便就是狂风暴雨。

“苏繁,你不是耐不住寂寞么......怎么......陆闻尊可以,我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反而不行!我告诉你,你是我的!”

苏繁放弃了挣扎,也不给予任何回应。

她想,或许陆行知根本就没有醉,他只不过是借酒装疯,变着法的想要羞辱她罢了。

苏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陆行知抱回卧室的,陆行知高大的身形压了过来。

苏繁的手攥紧了床单,眼眶有些泛红。

衣衫落地,耳鬓厮磨,陆行知在她的耳边用各种不堪入耳的话羞辱着她。

一开始,苏繁还会觉得心痛,听久了也就麻木了,就连身体上撕裂般的痛,也感受的不那么真切了。

一夜情欢,陆行知到天边泛白才堪堪放过她。

苏繁从未想过,分居两年,她和陆行知再次同床共枕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以如此惨烈的姿态。

苏繁在陆行知睡熟后,强撑着酸软疼痛的身子去了浴室,一番清理后,换了衣服,将卧室里散落外地的衣物都丢入了洗衣机。

忙完这些,她自然地想起陆行知的胃不是很好。

在一起这么久,关于陆行知的一切,早已熟稔的刻进了苏繁的骨血。

陆行知不念夫妻情分,苏繁却做不到彻底冷情。

她甚至还担心陆行知宿醉后醒来会不舒服,去厨房煮了热汤,熬了些粥,全部温在锅里。

做完这一切,这才安心上楼。

苏繁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披着一条毯子去了书房。

她从书架最上面的一格翻出了一本相册,是她偷偷藏起来的,没有被陆行知丢掉。

这会儿,她抱着相册坐在飘窗前,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翻看着。

照片中,苏繁挽着陆行知,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一派岁月静好。

“吧嗒!”

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眼眶,打在相册上,溅开了一朵花。

纤细苍白的手指,抚过承载着美好回忆的相册,内心愈发荒凉。

苏繁看着照片中的人,唇角泛着苦涩的笑意,不知不觉地睡去......

苏繁是被一阵疼痛惊醒的,睁开眼,自己被拖拽在地,膝盖处当即青了一片。

而陆行知正面覆寒霜的站在自己面前,眼底竟是厌恶:“苏繁,你这又是再演哪一出?”

苏繁紧紧咬着下唇,现在任何一点疼痛落在她身上都会被无限放大,她只有强忍着,才不会被发现异样。

“作出这副怀念过往的样子给谁看?苏繁,你不要脸的程度可真叫我刮目相看!”

陆行知手抄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繁,满眼鄙夷。

事到如今,苏繁忽然就释然了,什么也不想去争辩,他这么憎恨自己也好,这样等她死了,至少他就不会伤心了......

她不想看到他伤心......

陆行知,永远该是记忆深处那个意气风发,笑着对她说“丫头,等你长大我娶你做媳妇,好不好。”的少年。

苏繁拾起散落在地的相册,珍视的用袖子擦了擦,踉跄着站了起来。

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落在陆行知眼中只剩下做作,扎眼得很。

“你不配碰这些照片!”

陆行知伸手将苏繁手中的相册抢过,当着她的面,将里面的合照抽出来撕了个粉碎,一如他们已经破碎的感情,再难拼凑出原样。

苏繁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繁!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感情......你的情夫不在,收起你的表情,我不吃这套!”陆行知隐隐觉得今天的苏繁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苏繁抬手擦了擦湿润的脸颊,目光对上陆行知的鄙夷,语气平静的听不出丝毫波澜:“陆行知,我们离婚吧。”

陆行知以为自己听错了,过去两年不管他什么态度,怎么冷着她,她都没说过一个字。

今天见了陆闻尊一面,现在就和她说要离婚?!

“苏繁,想离婚后好去找你的情夫?你觉得我会让你们称心如意?”陆行知心口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压得他透不过气,“你想都别想,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陆家!”

苏繁深吸一口气,想要再说什么,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

一阵沉默后,苏繁突然笑了笑:“行知,陪我吃顿饭再走吧,就当是我求你......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苏繁情绪上突然的转变,让陆行知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许是苏繁的神情太过凄然,又或者陆行知潜意识里还有那么一角,存着苏繁的位置,总之这一次没有拒绝。

苏繁将熬好的热汤盛给陆行知,自己也盛了一碗,在陆行知对面坐下。两人虽然相对无言,却是那件事发生这么久以来少有的平静。

苏繁的勺子一直在碗里搅动着,并没有喝几口。

胃部传来阵阵刺痛,喉间也泛着丝丝腥甜,让她隐隐作呕,但碍于陆行知在,她只能低着头,咬着下唇死死忍着。

她不想让陆行知察觉异样,更不想再被陆行知说成装模作样。

喝完了汤的陆行知,放下碗:“饭也陪你吃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苏繁在自己眼前这要死不活的样子,陆行知就莫名的心烦。

苏繁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替陆行知开了门。

陆行知走出门口,就听苏繁在后面叫住了他。

“行知!”

“还有什么事?”

苏繁想说得太多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只汇成了一句:“保重。”

看着陆行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苏繁再也忍不住,关上门冲向卫生间。

“哗!”

又是一口血,伴随着刚才喝进去的两口汤以及翻涌上来的胃酸,鼻息间充斥着不是很好闻的气息。

苏繁捂着自己痛到不行的身体,颤巍巍的摸出放在口袋里的药盒,拿出一片送进嘴里,没有就水,就这么干咽了下去。

去到公司的路上,陆行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苏繁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于是,想要让找人查一查。

结果,一摸西服的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

他将车暂时停在了路边,仔细找了一遍,也没找到手机。

最后,只能用车载电话联系上了除了苏简以外的另一个助理。

“去查一查,苏繁这两年有什么动静,去过哪里,和哪些人接触过。”

“好的,总裁。”虽然很好奇自家总裁怎么突然对这位已经冷了两年的妻子上了心,但作为一名专业的助理,季潜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闹市区某间咖啡厅内,一名俊毅的男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矜贵的翻动着手中的英文报纸,手边的咖啡热腾腾的冒着气,似乎在等什么人。

好一会儿,一个穿着职业装,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直奔男人所在的位置。

男人眼皮微抬,继而将目光重新落回了报纸上:“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苏二小姐昨晚还是没能如愿?”

苏简将挎包丢在了一旁,在陆闻尊的对面坐下,脸上不复对外的得体,眉眼间存了几分怨毒。

“苏繁这个贱人,到底是给陆行知下了什么迷药,都已经这样了,陆行知还忘不了她!”苏简端起服务生送来的白水,一连喝了几口,“你们男人最不能忍的不就是女人对自己的不忠么......”

陆闻尊合上报纸,看向苏简:“或许陆行知内心深处还是相信苏繁的吧。”

“相信苏繁?苏繁配么!”苏简的手紧紧地捏着水杯,“是,第一家医院是我找人做了手脚,可谁能想到陆行知那么相信苏繁,还会带着她去其他医院核实,那两家医院的报告我可没动手脚。谁能想到,苏繁看着清纯,私下这么下贱,真的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铁证如山,她居然还死不承认!”

陆闻尊看着苏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报告上说孩子是陆行知兄弟的。陆家只有你们兄弟两个......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你的?”苏简盯着陆闻尊,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窥出一丝端倪。

“陆老头年轻时风流成性,谁知道陆家在外面还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私生子。”陆闻尊平淡的口吻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另外,苏小姐,我答应和你合作,配合你的计划是为了能够拿回陆家,而不是为了听你抱怨八卦,你不觉得你的进度太慢了些吗?”

“我有什么办法,这两年我在陆行知的身边一直卖乖,努力做好助理的角色,尽可能地取得他的信任,可我能感觉出来,他对我始终还存着一丝防备。”

“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放心,我会想办法,让陆行知和苏繁尽快离婚,只有他们俩彻底分开,我才能有更多的机会。”苏简对陆闻尊说。

“苏简,一旦你成为陆太太,还会记得我们之间的合作么?难道你忍心看你丈夫破产?”陆闻尊可不想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那你就错了。”苏简阴恻恻的扬起唇角,眼眸中带着几分偏执,“我要的是走投无路,只能依附苏家依附我的陆行知,而不是现在高高在上的陆总。”

陆闻尊似乎是没有想到苏简会是个“疯子”,明明苏繁苏简是一母同胞的两姐妹,却会差别这么大......

想到这里,陆闻尊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苏繁那张清丽惹人怜爱的脸庞。

不过,这些他已经懒得去多想了,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让陆行知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他不惜一切代价。

至于,苏繁......

她或许无辜,可这世上无辜之人多了去了。

当年,他的母亲又何尝不无辜!

要怪,就只能怪苏繁爱错了人,嫁谁不好,偏偏嫁给了陆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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