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二嫁鲜妻:秦先生情深难负 小说:霸道总裁 作者:秦瑾城 角色:秦瑾城阿城 简介:【破镜重圆+强宠豪夺+女强爽文+男女双洁】四年前,他病入膏肓,我转身嫁给他的仇人,却将自己打入地狱重逢,我风情万种地爬到他身边勾他诱他,曾经最爱的男人,看着我就像在看一条狗“爽吗?秦太太”他的嘲讽,将我的心撕碎为了孩子,我不能说,只想着完成夙愿后逃离可他却疯了,不依不饶地困住我,折磨我“秦瑾城,你会后悔……”男人...
第6章 为母则刚
从来没想到,我和秦瑾城会以如此羞耻的方式重逢。
晚上九点,我悄悄走进他的卧室。
房间里暖气很足,可我却不敢脱大衣,因为大衣下面是一件很多部位都遮不住的性感吊带裙。
网上买的,很便宜,但是许多买家评价说这样的裙子最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没错,我就是要勾引秦瑾城。
他是我丈夫的仇人,却也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
几个月前我和他的孩子查出白血病,要移植骨髓,可医生说因为孩子血型特殊,很难找到捐赠者,让我再生一个孩子,用他的脐带血救他。
想到每天被病痛折磨的儿子,我一咬牙,脱掉大衣,露出那件让人面红耳赤的裙子。
楼下忽然传来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是秦瑾城回来了。
我顾不上太多,迅速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熏香点燃,很快房间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没多久,我的脸便开始发红,心跳加速,眼底露出陌生的妩媚。
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摆出从网上学来的撩人姿势等待秦瑾城的到来。
房门打开,秦瑾城裹挟着外面的寒气进屋,劲腰长腿,西装笔挺,英俊锋锐面孔好看得像冰雕玉凿出来的。
久别重逢,看到男人熟悉的俊美面孔,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秦瑾城却神色一滞,待看清躺在沙发上近乎半裸的人是我后,眼底瞬间升腾起一股怒意,“云笙,你来干什么?”
我强忍冲动,故作轻松地笑道:“想你了。”
“滚出去!”他抿紧薄唇冷冷地说。
他让我滚。
明知会这样,可心还是被狠狠地挫了一下。
四年前,他肾衰竭因为血型特殊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只能等死,在他奄奄一息时,我抛弃他,嫁给了他的仇人。
如今我却穿成这副模样来勾引他,任谁都觉得可笑吧。
可我必须要勾引到他。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扭着腰朝他走过去,整个身子柔弱无骨地贴到他身上。
手指轻抚他的脸颊,我笑得风情万种,“阿城,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叙叙旧’,‘叙完’我就走,不会影响你和你未婚妻的婚礼的。”
秦瑾城轻嗤一声,修长手指捏起我的下巴,满眼嘲讽,“你丈夫刚死没几个月,尸骨未寒,你就跑来找我这个初恋求欢,还真是水性杨花,狼心狗肺!”
他眼底的嘲讽打破了我的自尊。
很想扭头就走,可我还是倔强地迎向他的目光,笑着说:“所以新郎官要不要在婚前和我这个初恋放纵一下?”
男人眼底的鄙夷寸寸漾开,手指掐得我下巴生疼,“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这种下贱女人,背叛我的未婚妻?云笙,你连给绾绾提鞋都不配!”
失落一瞬间充斥胸腔。
以前他捧我在掌心,视我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那个位置早就换了别人。
我苦笑一声说:“凭,就凭我还爱你啊,阿城。”
“爱?”男人眼底顿时升腾起滔天怒火,猛然把我往地上一推,“你这种人也配说爱?四年前我患重病,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不想嫁给一个要死的人,让我不要拖累你的大好人生!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打掉我的孩子,当着我的面爬上姓萧的车,嫁给我最讨厌的人,让我成为全海城的笑话!云笙,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我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咬了咬嘴唇说:“我们的孩子还活着,我跟萧凛其实……”
“够了!”秦瑾城冷冷打断我的话,眼底露出陌生的鄙夷,“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睡一只被人睡过四年的破鞋?云笙,你让我恶心!”
他转身就走。
脸上火辣辣的,可我还是急忙追上他,死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到他的后背上,“阿城,我不是破鞋,我跟萧凛没……我这辈子就只爱过你一个男人,当年我那样做是有……”
话还未说完,我的脖颈忽然被他狠狠掐住,冷笑从他的眼底蔓延至全脸,“有苦衷是吧?你以为你说这些花言巧语,就能骗过我?云笙,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是啊,事到如今,别说他不信了,连我自己都不信。
秦瑾城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寸寸用力,脖子很疼,呼吸不畅,大脑开始发蒙。
难受得想吐,可我依旧在笑。
如果能死在他手里,也是幸福的。
我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慢慢溢出一滴泪。
小逸苍白的小脸猛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行,我还不能死!
我像疯了似的掐住秦瑾城的手,指甲把他的手背抓出道道血痕,疼痛让他松开我的脖子。
也不知哪来的蛮力,我猛地把他推倒在地毯上,捧起他的脸对准他的唇狠狠亲下去。
以为他会推开我,没想到他却掐住我的腰,更加用力地回吻我,吻得暴力肆虐,像要把我整个人吞进肚子里似的……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空气中的熏香味渐渐浓郁,男人眼底露出陌生的暴虐和邪肆,还有疼痛,那一闪而逝的疼痛告诉我,他还爱着我,但更恨我。
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三个小时后,身体像被装甲车碾压过似的疼,可我眼底却露出得逞的笑。
我缓缓抬起青紫的手臂摸向平坦的小腹,仿佛那里已经开始孕育新的生命。
我的小逸有救了
我喜极而泣,眼泪无声地滑落到地毯上……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
秦瑾城仍在沉睡,俊美锋锐的面孔只有在睡着时才会稍微柔和一点儿。
我贪婪地望着他,视线渐渐模糊。
四年了。
分开的这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
外人都道我薄情寡义,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有多爱他,爱他胜过爱我自己的性命。
可是再爱也要离开。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想趁他还未醒前离开。
昨晚的吊带裙已经被他撕烂不能穿了,我弯腰拿起他的衬衫穿上。
他身材高大,衬衫穿在我身上长度到大腿。
扣完最后一颗纽扣,卧室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林绾绾长发披肩一身白衣走进来,手里提着一笼蟹黄汤包。
四目相对,我飞快地擦掉眼泪,勾起唇角。
汤包摔到地上,林绾绾眼神怨毒地瞪着我,恨不得活活掐死我。
秦瑾城闻声睁开眼睛,朝林绾绾看过去。
林绾绾迅速收起眼里的怨毒,换上崩溃的神情,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她双手捧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满脸悲痛,万分委屈,却对秦瑾城说:“对不起瑾城哥,我不知道你约了姐姐,我……”
她扭头痛哭着跑出去,纤薄身体摇摇欲坠。
秦瑾城翻身跳下床,拿起裤子就往腿上套,边套边冷冷对我说:“云笙,你给我等着!”
他眼底的怒意让我难过。
忽听外面一声尖叫,秦瑾城抓起床上的大衣匆匆追了出去……
那一反常态的慌张刺痛了我的眼。
他一向从容,泰山压顶也不惧,如今却为林绾绾破了例。
我缓缓走到落地窗边,朝外看去。
庭院里,林绾绾正虚弱无力地躺在秦瑾城的怀里,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脖颈。
看到窗内的我,她眼底露出挑衅与得意,再面对秦瑾城时,又变成崩溃和痛苦。
我冷笑了一声。
来之前我曾经跪下求她,求她劝秦瑾城把冷冻在医院里的精匿名捐点给我,让我做试管婴儿好救小逸的命,并发毒誓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他们,等小逸的病一好,我们就彻底离开海城。
可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小逸那样的野种有什么好救的,死了最好,既然那么爱那个野种,就陪他一起去死吧,休想打她瑾城哥的主意。
秦瑾城是我的初恋,曾经爱我爱到死,四年前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我也不会嫁给萧凛。
秦瑾城抱着林绾绾一双长腿大步如风地上了车,车子闪电般疾驰离去。
我苦笑一声,捡起地上的大衣穿好,朝楼下走去。
来上班的佣人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轻蔑的表情。
在他们眼里,我水性杨花、狼心狗肺,而林绾绾,人美心善。
出门打车来到医院住院部,闺蜜南语正在哄小逸吃饭。
看到我进来,她的视线在我大衣内的男士衬衫上一扫而过,问:“事情办成了吗?”
我点点头,从床底下拉出行李箱里取出衣服,去卫生间换好,出来后把秦瑾城的衬衫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从南语手中接过碗,我继续喂小逸。
小逸却抿着嘴不肯吃,盯着我手腕上的淤青满眼心疼,奶声奶气地问:“妈咪,你怎么受伤了?”
昨晚和秦瑾城近乎厮杀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无声笑笑,哄他:“妈咪没事,一点儿都不疼。”
小逸扑闪着大眼睛,眼底泪汪汪一片,“妈咪是不是为了救小逸受的伤?”
家境和生病的缘故,让他过早懂事,手脚被针扎得像筛子,化疗那么受罪,病痛那么难熬,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却因为看到我手腕上的淤青落了泪。
心里一热,又酸溜溜的。
我捧起小逸苍白脆弱的小脸,凝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地说:“不是,跟小逸没关系,是妈咪不小心碰到了,很快就会好,别担心。”
小逸稍稍松了口气,大大的眼睛星星闪闪,“小逸好想快点儿长大,等小逸长大后,就可以保护妈咪了。”
心脏猛地抽紧,酸甜苦辣咸和疼,一瞬间充满胸腔。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把他抱进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小逸会长大的,一定会的。”
可医生说,如果他的病没有适配的骨髓或者脐带血的治疗,最多活不过五岁。
他才三岁啊,那么可爱,那么乖巧,那么懂事,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别说再生个孩子了,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喂小逸吃好后,刚要推他出去转转,接到父亲林东升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爸爸”两个字,只觉得陌生。
划键接通后,手机里传来他冰冷暴怒的声音,“云笙,你马上到绾绾的病房来一趟!”
听着这冷漠而陌生的声音,我苦涩地笑了。
四年前,我嫁给萧凛,秦瑾城放下狠话,以后有我就没有林家,有林家就没有我。
林东升马上登报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四年来从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如今却为林绾绾破了例。
他真的好疼爱他这个宝贝私生女呢。
把小逸托付给南语照料,我去找林绾绾。
林绾绾和小逸在同一家医院治疗,只不过小逸住的是六人一间的普通病房,林绾绾住的却是妇产科的高档VIP病房。
推门进屋,林绾绾正好模好样地躺在病床上,身边高档补品、鲜花和果篮堆成小山。
林绾绾坐起来,指着成堆的补品向我炫耀:“姐姐,这些全是瑾城哥送的呢。你也看到了,他刚才有多紧张我,多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只不过下楼梯时轻轻摔了一下而已。”
盯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我的心脏像被蝎子狠狠地蛰了一下,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四年了,什么都变了。
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秦瑾城也不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阿城了。
林绾绾扬了扬手,左手无名指上闪耀的钻戒亮得刺眼,“姐姐,我们的婚礼会在一个月后举行,到时我会亲自给你发请帖,让你看看你最爱的男人是如何把我捧在掌心的。”
我面上一片平静,心底却满是酸楚。
哪怕和秦瑾城分开四年了,一想到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我还是会难受,心里空荡荡的。
林绾绾忽然拉下脸,柔美面孔露出一副和她气质截然相反的狠戾,“姓云的,别以为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抢走瑾城哥!瑾城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我淡淡说道:“你想多了,我对他没兴趣,只想要个孩子救我儿子。”
林绾绾满眼嘲讽,“生个孩子救那个野种?云笙,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不就是想怀上瑾城哥的孩子好缠着他吗?你这个无耻的小偷,强盗。”
她舌尖一卷,缓缓吐出两个字,“骚……货!”
一直平静的我,忽然怒火冲天,几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衣领,“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四年前你是怎么用下流手段跟我抢秦瑾城的,你忘了吗?你妈抢走我爸,害我妈抑郁症跳楼,害我外婆心脏病去世,害我家破人亡!林绾绾,你和你妈才是无耻的小偷、强盗!”
林绾绾嗤笑一声,打掉我的手,轻描淡写地说:“谁叫你们母女俩没本事守住自己的男人呢,自己没用,怪谁啊?”
呵,她们母女抢别人的男人是自己有本事,别人抢她的男人,就是强盗!
怒极反笑,我发狠说道:“好,怪我们没本事是吧,那你最好看好秦瑾城!”
我扭头就走,卫生间门“哗啦”一声推开,从里面走出个高挑清癯的男人。
男人径直朝我走过来。
我刚要开口喊“爸”,谁知他忽然抬手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
脸火辣辣的疼,眼前直冒金星。
我捂着红肿的脸,看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满心酸楚。
我居然还想叫他爸,人家早就不拿我当女儿了。
林东升脸劈头盖脸地训斥我:“云笙,瑾城是绾绾的未婚夫,你休要破坏他们俩的感情!四年前要不是绾绾捐肾给他,他早就死了!”
大脑“轰”地一下炸开了。
什么?
秦瑾城的肾是林绾绾捐的?
她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秦瑾城的肾明明是我……
我抬头看向林绾绾,满眼嘲讽,“秦瑾城的肾是你捐的吗?林绾绾,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谎言被揭穿,林绾绾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得意地笑道:“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又能怎样?只要瑾城哥相信我就好了。”
她轻抚微隆的小腹,得意洋洋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肚中又怀了他的孩子,一个月后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云笙,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从我手中夺走他了。”
真不担心的话,为什么要拉上林东升来警告我?
费尽心机抢来的东西,当然不会有安全感。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男人英眉俊眸,劲腰长腿,黑色高定西装包裹下的身材挺拔修长堪比男模,周身散发着尊贵冷傲的气息,手里却提着一个和他气质极不搭的粉色保温桶。
林东升慌忙迎上前,谦恭地从他手里接过保温桶,不停地说着感谢话。
秦瑾城微微颔首回应,侧眸看到我,俊美面孔倏地变冷,黑眸覆冰,周身凛冽气息愈浓,浓得让人喘不开气。
本该心生畏惧的,可不知怎么,我却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晚我和他近乎厮杀的旖旎画面。
男人那不知餍足的劲头,像要把四年的空缺一下子全都补回来似的,我的脸顿时变得通红,红得像要滴血……
秦瑾城深邃双眸盯着我,看到我被林东升打得红肿的左侧脸颊,眸色顿时一沉,眼底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刚要开口问我,谁知林绾绾忽然“呜呜呜”地哭起来。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我跟前,抱住我的腿,可怜兮兮地向我哀求:“姐姐,我就只有一颗肾了,好不容易才怀上瑾城哥的孩子,求求你别再来伤害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爱瑾城哥,好爱这个孩子,我好怕失去他们。”
我伤害她?
明明是她让林东升把我叫来,警告我威胁我,向我示威,向我炫耀,看到秦瑾城来了,马上换了张脸上演苦情戏。
无耻。
“绾绾,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凉。”林东升心疼极了,慌忙过来拉她,连拖带抱地把她抱到病床上。
被林绾绾这样一搞,秦瑾城再看向我时,俊美面孔顿时沉下来,黑眸冷得像万年不见的深潭,可以直接结冰了。
他迈开一条长腿,几步走到我身前,修长手指拽起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外推,“滚出去,不要再来伤害绾绾!”
男人力气极大,一下子把我推到了门框上。
坚硬的门框撞得我后背生疼。
以前,别说推我了,就是我手指破点皮,他都心疼要命,可现在……
我苦笑一声,难怪谎言被揭穿,林绾绾还那么有恃无恐呢。
现在的秦瑾城,连我话里的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了。
我疼得还没缓过劲人,又有人推门进来。
我来不及躲闪,硬生生被挤到门后。
来人进屋后,不着痕迹地朝林绾绾看了一眼,紧接着递给秦瑾城一张检查单模样的纸。
秦瑾城接过,快速扫了上面的字一眼,眸色越来越暗,忽然抬手将那张纸扔到我的脸上,“云笙,你昨晚来找我之前打过促排卵针?”
锋利的纸边划破我的脸。
我忍着疼不出声。
是,我是打过,为了提高怀孕几率。
找他本就是为了怀孕。
要不是为了小逸,我怎么可能抛下骄傲,抛下自尊,抛下一切地去找他“求欢”?
再爱也不会。
我是云笙啊,云远集团的千金。
外公没失踪前,我是被众人捧在掌心里的明珠,我漂亮,夺目,清风霁月,玉骨冰心。
她林绾绾算什么?
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而已,整天躲躲藏藏,畏畏缩缩,像只下水道里的老鼠。
可如今,我这颗昔日明珠早已风光不再,而她,那只下水道的老鼠却一跃成为云远集团的千金,云远集团可是我外公一生的心血,却被他们林家鸠占鹊巢。
我的沉默激怒了秦瑾城。
他一把揪起我的衣领,将我抵到墙上,眸锋冷得像冰,“云笙,别以为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怀个孩子就能回到我身边,想都别想!”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揶揄道:“秦少别自作多情了,就睡一觉而已,谁要回到你身边了?”
没想到我这样说,更加激怒他。
他大手箍住我的肩膀,眸光冷冷睨着我,“云笙,你当我是什么?种马?生子工具?我秦瑾城的孩子是你这种贱人想怀就怀的?”
贱人?
私下骂骂就罢了,当着林绾绾的面也骂,我不要面子的吗?
果然,林绾绾得意地勾起唇角,朝我投来嘲讽的笑。
那笑容刺得我浑身发麻。
下巴一抬,我微眯眼睫妩媚地看向秦瑾城,故作轻佻地笑道:“本来就是把你当成种马啊,不然呢?秦少还想当什么?”
秦瑾城瞳孔一硬,眼眸眯起,某种压抑的情绪呼之欲出。
啧,被当成种马,他不乐意了。
这傲娇的男人。
我用力把他箍着我肩膀的手拿下来,倾身朝他靠了靠,手指伸进他西装外套里,扶到他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他腰肌的力量。
不由得想到更多,我耳根一热。
秦瑾城浑身肌肉有一瞬间绷紧。
看样子我不是一个人。
身子一软,我整个人柔弱无骨地滑到他怀里。
唇瓣擦着他的耳垂,温热呼吸钻进他耳朵里,我妖妖娆娆地说:“难不成这一觉,让秦少食髓知味,还想要更多?”
秦瑾城眸色一紧,喉结翕动,过几秒钟才抬手握住我的手腕,从他腰上拿开。
身后忽然传来阵阵抽泣声,林绾绾哭得梨花带雨水,哽咽着对秦瑾城说:“瑾城哥,如果你还爱姐姐,那我就忍痛打掉肚中的孩子,成全你们。”刻意咬重“打掉”两个字。
她哪是要成全我们啊?
她是在提醒秦瑾城,让他打掉我肚中的孩子。
果然,林绾绾话音刚落,秦瑾城眼底顿时怒意横生,一把推开我,冷冰冰地说道:“云笙,把你肚中的孩子打掉!”
打个屁啊。
现在还是个受精卵呢,怎么打?
我摸摸平坦的小腹,冲他笑道:“秦少也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真以为能百分百中?怀没怀都不一定呢。”
秦瑾城强压怒意,冲我一挥手,语气不耐地说:“怀了就打掉,滚吧!”
我如释重负,一闪身,从门口退出病房。
余光瞥到林绾绾泪眼汪汪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才是她叫我来的真正目的吧。
她怕的不单单是我,还有我肚中的孩子,所以想借秦瑾城的手除掉我肚中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还未萌芽,就开始未雨绸缪了。
心可真急啊。
林东升走到门口冷冷瞪我一眼,“啪”地一声把门关上,将我隔在门外。
我自嘲地笑了笑,防我跟防贼似的。
同样都是他的女儿,地位却天差地别。
走出去几步,听到病房门里传出秦瑾城低沉磁性的声音,“绾绾,你身子弱要好好养胎,不能太过劳累,婚礼就先往后推一推吧。”
片刻安静过后,林绾绾嘶哑的声音急促响起,“没事的,瑾城哥,一个月后我身体早就养好了,不会影响婚礼的。”
“听话,婚礼是人生大事,不能将就,等孩子生下后再办也不迟。”他哄她,声音温柔得让人窒息。
林绾绾声音里带了哭腔,“瑾城哥,婚礼推迟是因为姐姐吗?你还爱她,是吗?”
我屏气凝神,竖起耳朵仔细听。
“我怎么会为了那个贱人推迟婚礼?她也配?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倒胃口!”秦瑾城冷漠的声音无情地传入我的耳中,像利刃一样刀刀见血。
哪怕隔着门隔着墙,都无法挡其锋利。
胸口闷痛,呼吸几近凝滞。
忽听门“吱呀”一声,秦瑾城长身玉立地走出来。
我慌忙躲到路人身后。
隔着人缝,看到男人目不斜视地从我跟前走过,高大凛冽身形熟悉又陌生。
凝望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我一时忘了时间,忘了身处何地,忘了所有痛苦与烦恼。
门内忽然一阵“砰砰嚓嚓”的碎裂声,把我拉回现实。
碎裂声过后,林东升急匆匆出来找保洁,清理被林绾绾摔碎的杯碗。
林绾绾发泄般的哭喊声顺着关紧的门缝传出来,“妈,我该怎么办啊?瑾城哥不想跟我结婚了,都怪云笙,她一出现瑾城哥就动摇了。我恨她!我要让她死!挡我路者全都得死!”
狠戾的声音和她白莲花般温柔娇弱的外表截然相反。
她的母亲何碧珠心疼地哄她:“绾绾你别着急,云笙那丫头片子妈妈会帮你一起收拾,不能硬来,得智取。瑾城只是说婚礼推迟,没说不结,这种时候,你更要沉得住气才对。想当年我等你爸,一等就是十几年,一时的胜利不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本事。你看妈妈现在,住着云婉仪的别墅,花着云家的钱,活得不要太风光,而姓云的蠢女人丢了性命,爹没娘死,女儿也被我设法赶出去……”
我握紧拳头,指甲把手心掐出血。
她口中的云婉仪就是我的妈妈,一个善良天真的女人,一辈子与人为善,不争不抢,却被何碧珠算计得一无所有,甚至连性命都赔上了。
一想到妈妈当年从医院十几层的楼上跳下来,摔得血流满地,面目全非的惨烈模样,我的心就好疼,像被人拿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胸口上,心脏疼到无法呼吸。
妈妈走后,外婆受刺激也去世了,外公至今下落不明,而她们母女却占着我们云家的财富,活得逍遥自在。
她们的幸福,可是踩在我们云家好几口人的尸骨上的!
屋内,林绾绾不耐烦地打断何碧珠的夸夸其谈,“我倒是想,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医生说三个月后就只能引……”
“小声点!”何碧珠急忙打断她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门内声音忽然压得很低,低到我耳朵再灵敏也听不清了。
远处,林东升带着保洁回来了。
我抬脚离开,脑子里却一直盘旋着林绾绾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三个月后就只能引……
引什么?
引产吗?
她不是说她很爱这个孩子,好怕失去它吗?
为什么还要打掉?
难道这孩子……
离开林绾绾的病房,我朝小逸住的血液科走去。
经过缴费处时,想着该给小逸续医疗费了。
我从兜里掏出小逸的诊疗科和银行卡,递给收费的工作人员。
谁知她接过卡查了下后,对我说:“卡里还有一百万,暂时不用续。”
一百万?
明明昨天就没有钱了,到底是谁给续的?
难道是秦瑾城?
我心头一热,忍不住感动。
回到小逸的病房。
他的病床前围了一群人,哭声从人群里传出来。
我慌忙赶过去,扒开人群,看到南语抱着小逸坐在床上哭。
床前站着四个保镖模样的黑衣男人,正气势汹汹地推搡着他们,逼他们马上离开医院。
我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医药费我们不拖不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为首的保镖扭头看向我,目露凶光,“你就是云笙?我们奉秦少的命令,命你们马上出院,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秦少的命令?
可刚刚他还往小逸的诊疗卡里续了一百万。
为什么转头又派人来赶小逸出院?
来不及多想,我冷冷对保镖说:“我们不会出院的。”
栾氏医院是国内治疗白血病最好的医院,小逸的病不能有任何闪失,必须得在这里治。
保镖见我不听,弯腰从南语怀里一把夺过小逸,抱着他就要走。
小逸吓得在他怀里不停地挣扎,伸着小手朝我哭喊:“妈咪救我!妈咪,我好疼!”
他现在正在接受化疗,处于骨髓抑制期,脆弱得像玻璃人,不能剧烈运动,连大声哭闹都不行,会有生命危险。
保镖这样折腾他,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我瞬间眼圈腥红,急了眼,忽然看到床头柜上横着一把水果刀。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摸起那把刀,就朝保镖的小腹顶上去,冲他喊道:“放开我儿子,否则我杀了你!”
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不屑一顾。
被我拿刀顶着小腹的男人更是一脸鄙夷,“就你,浑身没有二两肉,还想杀我?别开玩笑了,快把刀拿开!”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咬着牙把刀尖往里戳。
利刃割烂他的衣服,捅进他的皮肉,有血渗出来。
我一字一顿狠狠地说:“放不放?不放,我就捅死你!”
“臭娘们,想死是吧!”男人吃痛,空出一只手就来打我。
我双眼血红冷冷瞪着他,目光凶狠,“在你的巴掌落下之前,我的刀会捅进你的肚子,割断你的肠子!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
男人疼得直皱眉头,狠狠瞪着我,抬起的手却僵在半空中。
他在犹豫。
南语拿起手机开始报警。
病房里的人也纷纷大声指责他们。
那人也怕事情闹大,狠狠骂了我几句,把小逸扔到床上,捂着伤口朝其他三人一挥手,撤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我马上扔掉刀子,扑到小逸面前,撸起他的袖子掀起他的衣服,仔仔细细查看有没有伤口。
他身上不能有一点儿伤,即使细微伤口也会流血不止。
查遍全身并没找到出血的地方,我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坐到床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刚才全靠一口气撑着,现在冷静下来,后怕得厉害,如果那人把刀夺过去,往我身上捅,我毫无招架之力。
小逸趴到我怀里,用稚嫩的小手给我擦眼泪,“妈咪,你别哭,坏人都跑了。”
我擦掉眼泪把他拉进怀里,柔声哄他,“妈咪没哭,是眼睛进沙子了。宝宝,告诉妈妈,身上痛不痛啊?”
小逸摇摇头,“不痛。”
怎么会不痛呢?
即使没受伤,他这种病骨头关节都会生生的疼。
南语抹着眼泪走到我身边,一巴掌拍到我的肩膀上,又哭又笑,“大美笙,刚才你拿刀的样子好飒,以后你就是我笙姐了,笙姐威武!”
同屋的病号也朝我投来复杂的目光,有惊讶,有揣测,有猜忌,也有赞赏。
我苦涩地笑了笑,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没被逼到份上,谁会拿刀跟人拼命呢。
饭点到了,让南语帮我照看一下小逸,我拿起饭盒去医院食堂打饭。
出门没走多久,迎面碰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为首那人五官俊美,身材颀长,气质卓然,在一群人中间宛若鹤立鸡群,尤其打眼,正是秦瑾城。
我快走几步拦住他的去路,仰头看向他,冷声问道:“为什么要派人赶我们出院?非得把人逼上绝路吗?”
秦瑾城眸色一滞,侧眸问身畔的保镖,“你们自作主张了?”
保镖马上否认:“没有,没有您的命令我们不敢。”
秦瑾城眯眸冲我冷笑一声,“听到了吗?”
“可是……”
“别废话,我很忙。”他神情倨傲,抬手推开我,带着一众人等扬长而去。
难道那四个保镖模样的人,真的不是他的人?
打完饭回来喂小逸吃饭。
等小逸吃好饭后,我起身去关窗户。
手刚碰到窗户,看到楼底下围着一群人,其中四个歪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正是上午来赶小逸出院的黑衣人。
而打他们的,是跟在秦瑾城身边的贴身保镖。
心念一动,我拿起手机拨通秦瑾城的号码,说:“谢谢你。”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替人背锅。”他冷冰冰说完,掐了电话。
我唇角勾起,狗男人,就因为早上说了他一句“自作多情”,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