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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古怪的人

周成有点吃惊地看着他，尽管周成和阿伟的关系很好，但也知道他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曾经有人在他的铺子里拿烧纸不给钱想赖账，阿伟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把对方踢飞，后来这件事闹到派出所才罢休。
今日之事，小短腿虽不是罪人，但至少是纵容犯啊，仍如此冷漠，这他还能忍受吗？
向阿伟的方向下意识地望去，小短腿的脸上还是没有别的神色，只是跟周成说天黑了，再不走就更看不到路了，走到目的地再说。
看到小短腿不断地坚持，周成也不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认命地背着焦尸继续往前行。
也许刚才指尖的血起了作用，反正接下来的路上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
一路顺风顺水，一头扎进山路，望着密密麻麻的脚印，心里有些奇怪。
昨夜跟小短腿在山里呆了一夜，直到中午周成才跟小短腿下山，没有看到有谁在这山上？为什么有那么多脚印？
夜路很乏味，周成下意识的张开口问前面的小短腿道：“对了，兄弟，昨晚我就想问你来的，这里不是你家的老祖坟吗？别人还来祭拜什么？”
小短腿回过头来，眼睛里满是古怪：“哪里有脚印？别再瞎说了。”
“明明有啊！“
周成指着前面的脚印，刚想开口，却被后面的阿伟打断了。
他朝周成摇了摇头，示意周成往前面看。
一看不要紧，周成发现小短腿走过的地方，居然是一对半圆形的脚印！
也许没人注意到小短腿的走路方式，但是双腿有问题的人，必然有一只脚要承担全身的重量。除非双拐，否则不可能留下两个半圆的脚印，否则受力不稳，别说走了，站着也会跌倒。
可是周成前面的小短腿，不但走得很好，而且在大家停下来后，甚至奇怪地回头问：“怎么就不走了？那就是你又背不动了？”
周成无言以对，如果现在面前有一面镜子，周成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惨白的。
阿伟悄悄地用另一只手捏着周成的手臂，示意周成不要慌张，然后扬声开口道：“周成的脚绊着草，你先走，我帮他取开。”
“怎么这么多屁事！”
小短腿显然不太高兴，但仍然埋头往前走去，而周成注视着阿伟，两瓣嘴唇一直在颤抖，然后开口道：“阿伟，你说小短腿他不会…”
碰上一位要自己命的女人已经很倒霉了，如果再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周成该怎么办啊！
“不要自己吓自己，我觉得不会，毕竟他身上没有阴气，我这个东西，碰到阴气就会有反应。”
阿伟一边说，一边指着周成脖子上的那个木符。
周成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还是阿伟有主意，可是小短腿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短腿的人，怎么会留下两个半圆形的脚印？
周成有心去看，可是小短腿穿的很怪，那裤角垂在路上，根本看不清他的脚。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是有问题，具体是哪一种，周成现在也说不清，等到了目的地，再仔细看看。”
阿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周成眼底立刻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周成托了托背上的焦尸，迈着继续前进的步伐，阿伟在身后帮周成整理了一下尸体，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你和你二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成不太愿意说，阿伟表示理解，但是现在有些事已经完全超出周成的想象，比如周成身上的尸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焦尸不应该是你二叔。”阿伟突然这样说。
周成一下子就被吓呆了，抓着尸体两只脚的手臂也不知往哪放，结结巴巴地望着身旁的阿伟，差点直接哭出来。
"阿伟，你不要吓唬我，我家那座房子只有我二叔一个人，尸体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阿伟却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地对周成说道：“周成，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昨晚我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走进了你的家。”
"那么你是说…这尸体是那个年轻女人的？"
回想起那天见到女人的飘逸的长裙，新闻里有她的死讯，还有那带着红钩子的红绳…周成整个人的脑袋都嗡嗡地响。
现在，周成是多么希望阿伟看错了。
也许阿伟也看到了周成的不对劲，抹了抹嘴唇后开口道：“周成，咱们两个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你考上了大学，去了城里读书，我这样子只能留在城中村里开店。
尽管距离很远，但是关系还是没有变，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不妨和我谈谈，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也不见得没办法。”
周成的心乱如麻，望着眼前的阿伟，回想起以前他那一系列指挥自己轻松搞定焦尸的动作，原本就已经紧绷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了，立刻把阿伟当做了救星，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的原委，仔细地讲给了阿伟。
在叙述的过程中，周成当然还是跟着阿伟继续前进，不过速度比前面的小短腿要慢一点。一路上小短腿不断地回头问周成，为什么走的这么慢，阿伟只说是周成累了，倒也没有引起小短腿的怀疑。
在即将到达山上的时候，阿伟也听完了周成讲述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刹那间，他的眉头紧锁，接着开口说道：“所以你就拿了那个女人的买命钱了？”
"是的…对，反正我二叔是这么说的。"
老实说，周成一开始真的不相信这个，要不是这次碰到的事情太邪，估计周成还是那个百无禁忌的二愣子。
可是，老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灵，也许，这就是周成现在最快的报应吧。
但阿伟却摇摇头，接着又说道：“不对，不对。”
“错在哪里？”
山里的冷风拂过，吹的周成的脖子很难受，再加上半夜谈到这件事，周成整个人的身体都凉透了，阿伟刚想开口，前面的小短腿却凑到身边来，说了一句话，让周成大吃一惊。
"我说你们两个小子，在这里嘀咕着些什么呢？一路走了这么久，还没聊完吗？你们两个是在谈恋爱？”
小短腿的话带有一种滑稽的意味，加上以前阿伟所说的那些话，以及他先前的行动诡异，此刻的周成真的很难做到像以前那样完全信任他，只能随便应付一句。
阿伟看出了周成脸上的不自然，用眼神暗示周成要淡定，这才主动去找小短腿。
“兄弟，你看这个尸体怎么处理？’
"埋葬。"
小短腿利索地答道。
然后指这一块地方，阿伟的独眼一闪，接着开口问道，“这可是周成的亲二叔，他可是周成最亲爱的人，就地埋葬？是不是太随便了？”
小短腿张口就要开口说话，可说话时，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改了口气说道：“人死不就是一捧土嘛，没那么多讲究。”
混蛋东西！
妈的，这可是我的亲二叔！一个比我爸爸还亲的亲二叔！
就在周成正要骂人的时候，旁边的阿伟却拦住了周成，暗夜里他对周成摇头，示意周成不要冲动。
大怒气就这样被强行收了回来，可即使如此，周成还是满眼怒火，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小短腿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阿伟又开口了，“兄弟，你和周成不熟，可能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周成和他二叔的感情很深，更何况这次…他二叔怎么说也是因为周成的事，所以才出了事。死了也不会计较，但是周成心里过意不去，要不咱们好好找个地方下葬吧！”
“放屁！"
阿伟的话音还没落下来，小短腿就直接冲到面前来了一口，他两眼睁得圆圆的，好像阿伟在提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建议。
接着小短腿又直接喊道：“老周家的事我比你还清楚！难道我不知道周成的二叔是为了谁死的吗？可是这尸体你也看见了，都出邪了，还怎么留？”
小短腿的语调很凶，从昨天见他到现在，周成从来没见过他善良的一面，多数时候他虽然嫌周成问题烦人，但最多还是瞪着眼睛警告周成，不像现在，一双眼通红通红，仿佛今天过世的不是周成的二叔，而是他小短腿的二大爷！
周成心中有些虚幻，扯着阿伟的袖子，和他说了句算了，小短腿也帮了不少大忙。
再说二叔尸体的情况周成也看过，虽然周成不了解这些，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都透着一种邪气，要真的和小短腿所说的，二叔的怨气跑出去害人，他这个做后辈的，也有些于心不忍。
而阿伟却叫周成闭嘴，独眼死死盯着前面的小短腿，非要他提出合理的解释不可。
小短腿也没想到和周成一起来的阿伟会这样，微微犹豫了一下，继而妥协道：“行行！你们年青人有理，礼数周全，我恶毒，我不孝，我要把老周的尸体用破席子一裹丢进山里喂狼，好吗？”
衣袖一甩，周成就直接跳到树旁生闷气去了，阿伟也一言不发，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他们俩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二叔去世后，周成唯一的亲人没有了，可周成却不能好好的安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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