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宋侠医》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大宋侠医 作者:云篁 简介:关秋阳,忠烈之后,受命于危难,深入塞外,春水鹘鹅,秋山逐鹿,大漠猎豺,隐于庙堂,快意江湖,搅弄风云,大安天下。 《大宋侠医》免费阅读 星逐绮罗沉曙色,月随丝管下层台。千蹄万毂无寻处,只似华胥一梦回。宣和六年,大宋承平已逾百年。汴京,百年积华,华夷辐辏,水陆会通,青楼画阁、柳陌花衢、茶坊酒肆星罗棋布,集四海之珍奇,会寰区之美色,说不尽的繁华,道不尽的风流。这日黄昏,...

小说:大宋侠医 作者:云篁 简介:关秋阳,忠烈之后,受命于危难,深入塞外,春水鹘鹅,秋山逐鹿,大漠猎豺,隐于庙堂,快意江湖,搅弄风云,大安天下。 大宋侠医

《大宋侠医》免费阅读

星逐绮罗沉曙色,月随丝管下层台。千蹄万毂无寻处,只似华胥一梦回。

宣和六年,大宋承平已逾百年。汴京,百年积华,华夷辐辏,水陆会通,青楼画阁、柳陌花衢、茶坊酒肆星罗棋布,集四海之珍奇,会寰区之美色,说不尽的繁华,道不尽的风流。

这日黄昏,月上柳梢时,汴河大街依旧熙熙攘攘,车马喧阗,州桥旁的一处背街小院的脚门吱呀一声悄然半开,探出一张马脸来,那人左右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推开脚门,从院子里鱼贯走出三人来,为首者面白如玉,头戴逍遥巾,身着云雁纹黄罗销金长衫,手摇折扇,倜傥威严,俨然一豪门阔儒,不经意间流露出睥睨天下的气度。其身后跟着两个伴当,左侧的男子年约五十,八字眉,四白眼,下巴飘着十数根黄须,很是斯文,右侧的男子则面皮白净,马面彪身,笑面盈盈,二人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

三人出门行不到百步,忽闻背后有人喊道,“前面的三位官人请留步。”锦衣书生皱了皱眉,对马面汉子道:“何事?”

“官……” 锦衣书生使了个眼色,那马面汉子立马醒悟过来,忙改口道:“阿郎先行,小的去应付一下。”

锦衣书生与黄须公继续前行,那马面汉子转身向后走去,见是一位年近五十,瞎了一只眼的老军,便厉声道:“好没眼色的老儿,你想作甚?!”

那老军叉手道:“小老是街道司的,近来有一伙人模狗样的泼皮专行坑蒙拐骗之事,小老奉勾当之命,严密盘查过往可疑之人。”

马面汉子勃然大怒,道:“我等为何是可疑之人?”

老军道:“拐角处的小院久无人居,三位衣着光鲜,突然从这小院内出现,自然可疑。”

那马面汉子怒目切齿道:“你这瞎眼老儿,想要如何?”

谁料老军虽是一名小小的街卒,却是个硬骨头,毫无惧色,心平气和道:“请三位与小老到军巡铺走一趟,验明身份便可。”

“我等皆是正经人家,你休要多管闲事。”

“官人休怪,小老职责所在,不敢怠慢,请官人体谅。”老军依然不为所动。

“我等有要务在身,若有耽搁,你这老儿吃罪不起。”那马面汉子声色俱厉地警告了一句,说罢转身要走,那老军哪里肯依,情急之下一把拉住马面汉子的衣襟,谁知马面汉子回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那老军倒地不起,才甩了甩手,掸了掸衣袖,扬长而去。

马面汉子一溜小跑地追了上来。那锦衣书生问道:“何事?”长脸壮汉笑嘻嘻道:“阿郎,有个讨厌的苍蝇,被小的赶走了。”

“无事便好。”锦衣书生手摇折扇道。

三人穿过一条小巷,沿着汴河河畔信步前行,走上州桥,此时晴空月正,立于州桥上,举目望去,但见汴河如一道绵延不尽的玉带,银波泛泛,皎月沉底,两岸彩楼林立,灯烛荧煌,月色花光,笙歌绵绵,绿鬓红妆斜依窗前,个个粉颈酥胸、桃腮杏脸,凭槛招邀,好一派天上人间。

“天碧银河欲下来,月华如水照楼台。”那锦衣书生觑见近处一座彩楼上挂着数盏诗牌灯,饶有兴致地吟了一盏,品赞道:“正合此景,妙句佳章果在民间。”

“盛世华章,俯仰皆是啊。”黄须公笑着接话道。

锦衣书生顿生感慨之情,“江山如此多娇,张择端笔工虽精,《清明上河图》也只可绘其一斑啊。”

“阿郎所言极是,此乃亘古未遇之盛景,岂是一幅画能尽述。”黄须公附和道。

“阿郎若不与民同乐,岂不辜负了盛世年华。”马面汉子也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

那锦衣书生仰天大笑起来。

三人沿着汴河继续向东走来,出了东华门,便是景明坊。“阿郎,那就是矾楼。”马面汉子手指左前方道。

锦衣书生顺着马面汉子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座华美的楼阁,楼高三层、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这便是汴京八景之一的“矾楼灯火”,无数富商豪门,王孙公子、文人骚客趋之若鹜。

“矾楼灯火果然名不虚传。”锦衣书生赞道。

夷门自古帝王州,花阵酒池,锦天绣地,别有幽坊小巷,燕馆歌楼,举之万数,可唯有这矾楼一枝独俏,尽日丝竹声声,人头攒动,门庭若市,只因矾楼之中有一位绝代佳人,此女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色艺冠绝一时,一向淡妆素服,性爱幽闲,独喜梅花,尤爱绿萼梅,人称“绿萼梅娘”。有诗赞其倾国倾城之貌曰: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颍川花,不似青青好。

绿萼梅娘名唤李青青,虽身在风尘,却清标绝俗,不肯与俗子往来,随你富商大贾,一掷千金,不能博其破颜一笑。

矾楼门外车仆如云,锦衣书生一行三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步入彩楼欢门,百余步的主廊上聚满时妆艳服,依栏卖俏的妙龄女子。一位半老徐娘依在楼梯的栏杆边,频频与上楼的客人们招邀,这便是老鸨王九妈。九妈青楼出身,阅人无数,极善察言观色,眼睛也会说话,一眼便在人群中瞄见这三位贵人,急忙拨开人群,手摇绣绢,扭腰摆臀,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道了个万福,道:“三位官人,奴家的女儿们个个如花似玉,能歌善舞,保管让官人们满意。”九妈手一挥,一群游蜂浪蝶簇拥而来。

黄须公见状,忙上前拦住,道:“我家阿郎今日特为李行首而来。”

王九妈见黄须公语调虽很斯文,却隐有凌人气势,面露难色道:“三位官人,今日不巧……”

正在这时,马面汉子走上前来,送上一个紫檀金漆拜匣,对王九妈道:“老妈妈,这是我家阿郎送给青青的一点心意。”

王九妈接过拜匣打开一看,暗暗一惊,只见匣中所放之物有辟寒金钿、舞鸾青镜、金虬香鼎、端溪凤味砚、玉管毫笔、剡溪绫纹纸、玉彩珊瑚钩,件件皆是稀世珍品。

王九妈是见惯风月之人,当即屏退众妓,眉开眼笑道:“贵客大驾光临,敝楼蓬荜生辉,小女青青有幸伺候,那是她的福分,官人请随我来。”说罢,亲将锦衣书生引至一座独立的香阁,上悬匾额“绿萼阁”。

锦衣书生随九妈步入花厅,只觉暗香浮动,左右看去,怪石盆池,左经右史,小室垂帘,茵榻帷幌,与别处青楼妓馆满眼俗艳大为不同,少了些脂粉味,多了几分书卷气。

“青青,有贵客。”九妈拖着长腔向闺阁里喊道,声音很是荡漾。

丫鬟奉上香茗,锦衣书生半躺在几榻上,一边品茶一边等候,一盏茶尽,仍不见佳人倩影。锦衣书生百无聊赖,起身仔细打量起花厅四壁所挂的字画来,见竟多出自当世闻名的文人雅士之手,惊诧中不觉又添了几分兴致,走到栏杆前,见有数株寒梅,花虽半开,但虬枝疏影,风韵别致。

又一盏茶毕,还不见佳人现身,锦衣书生有些不悦道:“娘子怕是有些不便吧?”王九妈忙道:“官人稍歇,老奴进去看看。”说罢,掀帘走进阁内。

一向是众星捧月、一呼百应的锦衣书生,今日却苦等了多时,不由得心痒难耐,挺胸引颈,翘首以盼。

约莫半炷香功夫后,珠帘挑动,锦衣书生的心不由得也随之怦然一动,再定睛一看,却是王九妈,不禁神色黯然。

王九妈赔笑道:“让大官人久等了,小女正在梳妆,这就来了。”

又挨过半刻,仍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等人易久,锦衣书生愈发焦躁难耐,正待发作,忽听帘外细步轻摇,纤影晃动,莺声先至,“妈妈,客官可还在么?”

那声音如烟波流转,如东风抚兰,钻入耳中,沉入心底,令人有说不出的受用。

帘珑轻挑,锦衣书生抬头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眼前这位娘子鬓鸦凝翠,鬟凤涵青,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锦衣书生心中一颤,只觉虽然初见,情分先熟。

此女不似一般风尘女子艳服浓妆,只着雪白薄衫,淡雅妆梳,反倒使其温婉灵秀的气韵尽情绽放。原来李青青童年凄苦,如今虽红极一时,娇美容颜和贵雅气度下自有一抹忧伤的底色,别有一番风韵。

这位自以为揽尽芳华的锦衣书生未料到在这青楼里竟得遇如此幽姿逸韵的佳人,如捡到荆山美玉,拾得沧海遗珠,顿觉满室春生,方才久坐苦等的怨气早已烟消云散。

李青青眸色一动,也蓦然发现这位客人姿性超群,眉宇间隐现威严之气,当是高贵人物,可终究猜不透此人来历,知道自己已是怠慢,忙盈盈下拜,道了个万福,道:“请恕奴家无礼,让大官人久等了。”

锦衣书生痴痴地望着李青青道:“久仰大雅,梦怀渴望,一睹芳容,今夕何夕……”

这时,一阵清风叩窗而入,珠帘轻摇,一室梅香。

锦衣书生忽有所感,话锋一转,又道:“梅有五种,一种赤金梅,一种绿萼梅,一种青霞梅,一种层迭梅,一种仙山玉洞梅。若论清香多韵,还要数绿萼梅。梅娘之花容,怕是绿萼梅也羞见。”

李青青淡然一笑道:“稗子野草,实不敢当。”

锦衣书生不由得感慨道:“梅娘此言差矣。盆梅虽小,光华有限,然而却有一种绝世之芳,实不逊帝台之春色啊。”

“承过爱了。”李青青低头赧然一笑,款步来到琴前,正欲弄弦,锦衣书生柔声道:“娘子且慢。”说话间,走到窗边,向窗外击掌三声,片刻后,一位仆人手脚麻利地将一张古琴放置在琴床上。

李青青款款而坐,调弦促轸,玉指试抚,只觉如一泓清泉流淌,音柔韵长、音色和雅,不禁惊讶道:“万籁希声!莫非是大唐雷威亲斫的蛇跗琴?”

锦衣书生走上前来,抚着李青青的纤纤玉手,道:“梅娘好眼力,此琴名为‘彩凤鸣岐’,只有娘子的才艺方能配得上。”

“官人言重了,”眼见这不期而遇的稀世之宝,李青青有些不安道:“如此宝物,贱妾岂敢玷辱。”

“清风明月本无价,流水高山自有情。”那锦衣书生呵呵一笑,爽朗道:“娘子休要多虑,只管抚琴便是。”

“敢问官人尊姓大名,何处下帷?”李青青见这位锦衣书生虽出手阔绰,却与一般挥金如土的豪门大贾不同,谈吐文雅,气度不凡,心中有几分好感,又有几分忐忑。

“在下赵天甲,此番赴京殿试,久闻梅娘芳名,特来相访。”锦衣书生言语中满是仰慕之意。

李青青莞尔一笑,纤手弄弦,轻拢慢捻,流韵淡远。边鼓琴边轻启朱唇,唱道:

佳丽地。南朝盛事谁记。山围故国绕清江,髻鬟对起。怒涛寂寞打孤城,风樯遥度天际。

断崖树,犹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余旧迹郁苍苍,雾沈半垒。夜深月过女墙来,赏心东望淮水。

酒旗戏鼓甚处市。想依稀、王谢邻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寻常、巷陌人家,相对如说兴亡,斜阳里。

檀口新词,清音入怀,赵天甲倍觉新鲜愉悦,饶有兴致地问道:“梅娘,这是什么曲子?”

“回官人,这是周邦彦的新作,名为《西河•大石金陵》,一首怀古伤今的词。”

“词是好词,不过,梅娘的点评却值得商榷。”

“请官人指教。”李青青眸光流转道。

“怀古伤今自当在故地,在此地便是忆古惜今。”赵天甲走到窗边,推窗远眺,面露得意之色道:“梅娘,眼前的汴京乃是亘古未有之盛景,岂是南朝金陵可比?”

“金陵之衰,汴梁之盛,可见沧桑,世人总不免对兴衰更替有些感慨。”李青青淡然一笑道。

尽管赵天甲对怀古伤今不以为然,但李青青愈是风雅高致,愈可撩拨其情欲,笑道:“梅娘,此时此地,还是唱一些丽音妙曲更好。”

李青青知其是贵客,不可薄面,微一万福,唱了一曲《万里春》:

千红万翠,簇定清明天。为怜他种种清香,好难为不醉。

我爱淙如何?我心在个人心里。便相看忘却春风,莫无些欢意。

那柔绵婉约的弹唱,翩翩欲飞的身姿,让赵天甲如痴如醉,心摇神荡,恍入幻梦。这时,丫鬟奉上琼花酒,青青接过,玉手捧杯,莲步轻移,来到赵天甲面前,秋波盈盈,柔声道:“花问数杯酒,月下一张琴。贱妾敬一杯。”

赵天甲只觉一阵暗香袭来,再看那一双秋水美目,心情大悦,欣然接过酒杯,道:“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说罢,一饮而尽。

青青又执板唱词,和乐曼舞,翩若青云出岫,秋波寄意,流盼传情。郎情妾意如仙醪,酒不醉人人自醉。赵天甲举杯忘饮,暗自惊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一曲清韵婉转,余音尚在绕梁,李青青娇声道:“贱妾有一事相求,不知赵大官人可否赏光?”

“莫说一件,一百件又何妨,美人只管道来。”

“贱妾见官人举止文雅,必是饱学之士,千乞不吝珠玉,赐书一副,以供珍藏留念。”

原来这绿萼阁内多有文人雅士流连于此,李青青性耽诗画,凡是光临香阁的风雅客人,从不谈身外之物,只求留下墨宝,以作忆念。

赵天甲一向以为青楼女子多薄情势利,所求不过是黄白之物,未曾想眼前这位佳人竟只求一纸丹青,对于生性轻佻浪荡的赵天甲而言,能一展才华博佳人青睐,自是求之不得。赵天甲大为感动,一时竟怔住了。

李青青见赵天甲目怔口呆,亦是大感冒昧,花容转暗,低声道:“贱妾唐突,若有冒犯,万望官人莫怪。”

赵天甲这才回过神来,见青青隐有伤感之色,我见犹怜,忙道:“举手之劳,有何不可。”

言罢,欣然命笔,在花笺上挥毫书道: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

李青青花颜转明,见赵天甲文华富丽,与寻常多金之人迥然不同,顿生仰慕之心,侧首斜依在赵天甲身旁,情不自禁地赞道:“字字珠玑,笔法犀利道劲,矫健妩媚,铁画银钩,天骨遒美,逸趣霭然,与南唐李后主的金错刀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天甲一气呵成,搁下笔墨,顺势拥了李青青同入罗帏,这一夜枕席缱绻,比那妃嫔当夕时,情致加倍。可惜春宵苦短,转瞬天色渐白,赵天甲解下龙凤鲛绡丝带,依依惜别道:“情长宵短,俗务缠身,若他日能与娘子归隐山林,终生厮守,便快活似神仙了。”

李青青盈盈一笑道:“若郎君不弃,奴家愿生死相随,永不相负。”

李青青手捧龙凤鲛绡丝带站在碧纱窗前,怔怔地目送赵天甲远去,冷不丁手中的捧龙凤鲛绡丝带被人一把抢去了,回首一看,原来是王九妈。王九妈仔细看那龙凤鲛绡丝带,不禁大惊失色,李青青诧异道:“妈妈,怎么了?”

王九妈沉吟半晌,犹疑道:“难道他真是官家?”

李青青一头雾水,“谁是官家?”

王九妈捧着龙凤鲛绡丝带,喜忧参半道:“傻女儿,你看这龙凤图纹,可是御用之物呀。”

李青青如梦恍然,仔细回想那位赵天甲的音容笑貌,暗忖:“他果真是官家吗?”

不错,这位自称赵天甲的儒生正是当今圣上赵玠。

堂堂天子又为何驾临这烟花柳巷?此事说来话长,原来赵玠除了热衷花木竹石、鸟兽虫鱼、钏鼎书画、问仙修道外,更嗜好女色如命,后宫纵有三千粉黛,八百烟娇,但逾于宫规缛节,多半造作持重,终让渴求寻奇猎艳的赵玠感到味同嚼蜡。一日,赵玠在御书房内百无聊赖,便提笔在一把团扇上写下“选饭朝来不喜餐,御厨空费八珍盘”,忽然文思枯竭,顿感心烦意乱,将手中的琉璃玛瑙白玉杯重重掼在桌上。

一位面白脸长的内侍闻声趋步急入,躬身探问道:“官家可有不乐之事?”此人便是内侍都都知梁黼。

赵玠长叹一声,道:“朕深居九重,整日百无聊赖,该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又有内侍进来禀道:“陛下,蔡太师求见。”

赵玠盯着那把团扇,漫不经心道:“宣。”

蔡俅入了殿来,本欲奏报些公事,见赵玠盯着那把团扇出神,便将公事暂且搁置不提,笑道:“官家又得佳章了?”

赵玠顺手将团扇递给蔡俅,道:“蔡卿来得正好,帮朕对对下句。”

蔡俅双手接过团扇,读罢上句,见那团扇上所题诗句墨迹未干,捋了捋刚染好的几根黄须,稍一沉吟,眼珠转了转,笑道:“微臣得一拙句,献于陛下。”

赵玠兴致顿起,道:“卿不妨一试。”

“臣遵旨。”蔡俅说完走到书案前,挥毫写下:“人间有味俱尝遍,只许江梅一点酸。”笔法姿媚,字势豪健,痛快沉着,气韵生动。

赵玠拿起团扇一看,赞道:“好字!好诗!”

这时,忽有丝竹歌笑之声不绝如缕,自宫外飘渺传来。

“这是何处作乐?”赵玠闻声,如猫嗅到鱼腥。

“这是民间酒楼处作乐。”一旁侍立的内侍梁黼答道。

“外间如此快活,却不似宫中如此冷清。”赵玠叹息一声,又看了看团扇,继而问道:“蔡卿,不知何处可得这‘一点酸’来解八珍之腻。”

蔡俅眼珠一转,道:“墙内牡丹千种香,墙外红杏一点酸。”

蔡俅一语正说到赵玠的心坎里,赵玠沉吟不语,忽闻帘外传来几声黄鹂的鸣叫声,抬眼望着挂在廊下的金丝鸟笼,叹道:“墙内墙外,虽是一墙之隔,于朕却如万丈雄关,难以逾越,朕虽拥天下,却难享民间之乐,锁在深宫,岂不如这囚鸟一般。”

蔡俅和梁黼闻言,慌忙伏地拜道:“微臣不能为陛下分忧,罪该万死。”

赵玠烦恼道:“多说何益。”

梁黼跪进道:“小人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梁黼自幼便是个泼皮,最喜舞枪弄棒,因出身低微,投奔无门,咬牙做了宦官,因性情乖巧,善揣度圣意,深得荣宠,从一个入内内侍省的小黄门累迁至都都知,成为内臣之首。

“但讲无妨。”

赵玠听完梁黼的妙计,顿时眉舒目展,道:“二卿忠心可嘉,真乃朕之股肱。”

此后,赵玠果然得遂其愿,如囚鸟出笼,神不知鬼不觉,宫里宫外来去自如,好不快意。

赵玠在蔡俅和梁黼的陪同下从潜道悄然回到文华殿,已是晨曦微露,赵玠一夜风流,坐在龙椅上,只觉神色倦怠,以手支颐,依在龙案上打起盹来,不觉神思迷离,昏昏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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