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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是这样吗？！”

妹妹猛然抬起头来，宋扬顿时苦笑了起来：“就知道骗不了你。”

妹妹再次哼了一声，接着便是抓住宋扬的手，对他说道：“哥，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又在担心什么，但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宋扬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这么说，她甚至连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都没问。

但转念一想，宋扬又明白了，自己的妹妹是最明白他心意的人，对于他的一切，永远只会无条件的支持。

宋扬在这一刻想起了很多往事，等回过神来，对上了妹妹纯净无暇的双眼。

“我怕自己要去做的事太过吓人，得知的真相太过可怕。也怕自己一去不回...这个世界虽然已经在我手中，但你和子衿是我最放不下的。”

在说到一去不回的时候，妹妹的眼神剧烈地波动着，但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她却是笑了起来：“可是你一直想去做，不是吗？”

风停云止，宋扬的身上突然有一股惊人的气势冲天而起！

在这一刻，天地失声，连带着九层天河都为之一滞。

妹妹的话在这一刻彻底地点醒了宋扬。

是啊，从系统口中得知了那一句话开始，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吗？！

自己一直在不安，一直在纠结，却也一直在渴望！

这千百年来自己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但心底深处何尝不是在揣测着答案？在过去那些年的征程中，自己为了一场胜利，为了一次突破，又何曾在意过生死？！

那时候，有多少事情是原本认为不可能做到的？

那为什么，在成就圣神之后，自己又会害怕，又会退缩？！

失去了系统之后，自己便失去了所有的底气？

不可能！

“你说的对...”

宋扬站起身，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他的双眼内已有恢弘万丈！

“这就是我一直想去做的事情！”

妹妹笑了起来，这才是她所认识的哥哥，那个会一直站在最前方，永远不会退缩和彷徨的人。

“多少次你说过自己不一定活下来，但我却觉得可以，这一次...也一样！”

宋扬笑着点了点头，他双眼中的神采愈发明亮，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出鞘宝剑般，身旁回荡着恐怖的波动。

在他的眉心处，更有一处如骄阳般的光点在闪烁，那是寰宇之光！

这才是永恒之界无尽岁月来唯一主宰的真正姿态，这才是能够镇压万载的无双威势，足以令天地震撼、山河颤动！

“我现在就走？”

宋扬笑问一句，妹妹则是坚定道：“现在就走！”

“好，那跟子衿交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宋扬话音落下，便是携带恐怖冲天而起！

在他飞向天际的过程中，充斥在天地间的秩序道理化作一道道流光汇聚在他身上，凝聚在眉心之间。

如有星海起苍天！

这秩序的光芒耀眼却不刺眼，从中更似有万千奥秘流转。

这一副震撼无比的场景，只有宋扬的妹妹一人看见，但永恒之界的所有生灵，却是在同一时刻抬头仰望。

无论是强大还是弱小的生灵，他们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天地...变得更不一样了。

似乎变得更为充实，更为凝聚！

一直以来因为心中执念而无法彻底与秩序道理相结合的圣神宋扬，终于是破开了心中的最后一道枷锁！

在这一刻，人即天地！

“来！”

宋扬在爆冲而上的同时朝前一挥手，顿时手心内凝聚出了一团土黄色的气体。

这是构建世界的核心，玄黄！

他手上的这一团玄黄是他能够收集来的全部，而他要用它，来制造出一把可以突破世界的武器！

“凝！”

宋扬一声低喝，一身至强气机震荡八方。

他眉心间的寰宇之光猛然喷吐出一道灼热光芒，射在玄黄之上。

玄黄顿时从气体变成了液态！

接着宋扬再次发力，借助秩序道理之力不断地对玄黄进行打磨。

这一切都是有条不紊，似早有规划于心间。

是啊，听到系统的最后一句话后，虽然宋扬的第一反应是“沉默”，但千年来，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

他要完成系统的最后一个任务！

在十余次呼吸间，当宋扬穿过永恒之界，进入到无垠星空时，他手中的兵器也锻造完成。

那是一柄剑！

一柄手臂长短的玄黄之剑！

此刻宋扬的眼神就如同手中之剑那般锐利且厚重，

随着其话音落下，他身上的秩序流光汇聚在身前形成一道明光之镜，而寰宇之光亦是再次射出一道光芒，在明光之镜上照出了一点。

这是天地屏障中最脆弱的一点！

宋扬开始举剑前刺！

如同要刺穿万里山脉！

他竭尽所有，手臂开始充血肿胀，迄今为止他所知道的全部秘法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前刺的动力！

无穷无尽的秩序流光倾泻而出，整个永恒之界都开始颤抖！

而如果鸿宇在这一刻有察觉，他就会发现水晶球在出现波纹的前一刻，有一个小点出不断地闪烁。

“给我开啊！！！”

宋扬仰天长啸，终于，玄黄之剑刺入镜面之内！

“咔！”

一声脆响，明光之镜的镜面似乎在这一刻节节碎裂，而这一块三尺直径的圆面上，明光开始褪去，出现在宋扬眼中的，是一片混沌！

他能够感受到，混沌之环的另一侧，有不一样的世界！

宋扬朝前迈出一步。但在这一刻，他的行动却是变得如此艰难。

低头看去，只见原来应该是他“伙伴”的秩序道理，竟然从天地间衍生而出，化成了无数细绳将他手脚缠绕，阻止他的前进。

宋扬知道，这是天地间最本能的排斥，在自己离开之后，天地的秩序道理虽然会恢复原样，但那已经不是最完美的状态了。

“但是...”

宋扬轻轻地发出一声低喃，再次向前一步。

身上细绳顿时崩断了一半。

“还是要去啊...”

宋扬面无表情地探出左臂，左臂上的规则之绳彻底消散。

他一步又一步地前进，终于提着玄黄之剑来到了混沌之环的前侧。

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现在就等着走过混沌之环...

去得到一个答案！

“来吧...就让我看看，‘我’，到底是什么！”

恍！

......

如同过去了千百年，又如同只是经历了短短一瞬。

在这样让人矛盾得甚至感到眩晕的冲突中，昏迷过去的宋扬开始渐渐地回过神来。

他动了动鼻尖，这一次呼吸让他险些窒息。

因为没入鼻内的，竟然是玄黄之气！

他没有呼吸到任何像永恒之界的空气中所拥有的成分。

竟然是玄黄？！

而且不仅是玄黄！

这一次的呼吸，宋扬除了吸入玄黄之外，还感应到了许多别的“物质”。

这些似乎于玄黄同级的物质，竟然完全不存在于他的认知之中！

怎么可能？！

宋扬猛地睁开眼来！

他首先看到了脚下的木质地板。

一个木屋？

神识下意识地朝远处衍生，但这却让宋扬的心情变得更加震骇。

他的神识在一念之间便能够横扫永恒之界，但在这里，他没有感应到这个木屋的边际。

似比星海更加无垠！

宋扬果断地收回了神识，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缓慢抬起头来，眼前的一幕让他的情绪再次剧烈波动起来。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在神识内并不存在的素袍青年正背对着他，全神贯注地将右手没入到一颗水晶球中，对他的到来好似没有任何的察觉。

在青年的脚边，则是有一些凌乱的杂物，好像是被青年废弃的材料。

其中最大的一块，是土黄色的玄黄。

玄黄还能变成固态？

宋扬的脑海里不仅有这个问题，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因为这块玄黄所蕴含的分量，比他先前费劲全力搜集而来的要多出万倍又何止......

屏住呼吸，宋扬想要开口说话，但他的注意力又被青年身前的水晶球吸引了过去。

那颗水晶球里面，竟然有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如同圆盘一般，被一只畅游在星海中的雄鹰托在脊背上。

而世界之内，还有无数比蝼蚁还渺小的生灵存在！

那青年的手出现在世界之中，就如同一座与星海同大的山脉盖压天地！

宋扬猛然响起了永恒之界内流传的一个传说。

在无比久远前的一天，永恒之界突然迎来了末日灾变。一座代表着终焉的毁灭山脉突然自天穹中出现，倒压而下。

山脉之中有无数深不见底的裂谷，更有无数吞噬一切的深渊之洞...

这则传说在永恒之界广为流传，在诸多史诗传记中都有记载，宋扬自然以为它只是一个传说。

但现在...

他觉得这传说可能是真的。

那代表终焉的，能够与星海同宽的毁灭山脉，是这少年的手掌？

这意味着什么？

宋扬瞳孔骤然收缩，他僵硬地继续抬头。

便看到了青年头顶上的水晶球海......

他的身形突然不可遏制地摇晃一下，背后凉气可刺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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