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极品鉴宝 小说:现代言情 作者:黄爷 角色:黄爷黄某 简介:异能在手,美轮美奂的陶瓷,古拙大方的青铜器,惊心动魄的赌石接锺而来,他的生活也随之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书评专区 寄生之子:有的人压根就没认真看文吧……男主父母线压根没什么狗血白月光剧情。佳作。难得的不搞对象不扯犊子的成人童话,作者是能静下心写作品的那一类人。适合翻看慢慢品味,很有趣 无敌幸运星:无敌幸运星(作者:开玩笑,字数:15...
第8章:结交
北京市,傍晚。
位于东三环南路潘家园桥西南一隅而座落的潘家园旧货市场,一到了周末黄昏,市场里热闹非凡。人潮络绎不绝,来往大多数都是奔着古玩交易市场而去,在这里,无论是贫农还是富商,只要是爱好古玩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小玩意是翻来覆去的看。
他们的目的不一样,穷人的在这里,玩的是命,或许是拿着一年赚来的血汗钱,或许是娶妻生子的老婆本,更有甚者卖房子卖地也拼了命的来这里淘换点东西。说白了,就是碰大运来着,碰准了,碰个真玩意,一倒手被行家里手百十来万买走,一夜暴富。碰砸了,路宿街头,吃糠喝稀血本无归。
至于富人则不同,手头的闲钱来这里淘淘旧物,淘准了小惊喜一下,收在手上跟朋友炫耀吹嘘,跟行里的人互相交换喜爱的玩意儿,淘瞎了,也不过就是赔个万八千的,不伤筋动骨。
这来潘家园淘腾古玩,自古有之,相传这潘家园在清朝末期是最为繁华,晚清时期,时局动荡,内忧外患,军阀纷争不断,洋鬼子侵略频繁,国之将亡,许多清廷遗贵、落魄财阀,家道颓败后无以糊口,只能靠着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家产维持生计。不过,终究算是显赫一时之人,哪肯放的下架子丢起面子?于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线,拿着古董偷偷的窝在街边贩卖,既躲开了熟人又做成了生意。为此,潘家园的夜市也被称为鬼市。
潘家园的鬼市可不仅仅因为清朝传下来的那点玩意,更多的是因为,一到了黄昏,潘家园的古玩交易市场里就会多出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一些造假的小贩,故意装做有贼货脱手来欺骗买家,不过,也有少数的梁上君子和专门干偷坟盗墓的贼,在这个时候来此脱手贼货,虽说这是违法,可来此淘换古玩意的人们还是愿意自己能碰上一两个贼货,大家心知肚明便是了。
不过,现代不比古代,潘家园开放的时间有限制,周末到了6点30分就要关门,所以,大部分人都还意犹未尽,这市场就已经是歇菜的黄花了。即使有些偷鸡摸狗之辈来此销脏,也赶不上所谓的鬼市了。
在潘家园旧货市场内的一隅,两个长相猥琐,尖嘴猴腮的男子各背着一个大包裹,鬼祟的躲开了人群后,直朝着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跑去,气喘嘘嘘的四下张望了一眼后,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将包袱放在了地上,蹲在了那里。
没过多久,一个脑满肠肥,走着四平八稳的男子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眼角的余光还不停的扫着周围过往的人们,像是悠闲散步般走到了那两个男子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哎哟喂,黄爷,您今儿个可真是急死我们兄弟俩了,这眼瞅着都要关门了,您怎么才来啊!”其中一个比较瘦的男子一看到那个人走过来,忙一脸埋怨的站了起来,小声的说道。
“怎么着,大半夜的去挖坟都不怕,这关个门还怕出不去了怎么着?”那个被称为黄爷的胖子并不以为意,摸着手指上硕大的玉扳指,瞥了一眼地上的包袱后,咧嘴一笑,道:“最近你们兄弟俩可是很少联系我了。”
另外一个面黄肌瘦,一咧嘴一口大黄牙的男子傻笑了两下,道:“黄爷,最近风声紧,上头抓的太严,我们兄弟俩险些栽了,这不,一搞到手,马上就给您送过来了。”
“哦,没事,没事,多注意点就好。”黄爷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俩会不会出事,反而是冲着那个包裹很感兴趣似的点了点下巴,道:“什么玩意,也不说拿给我开开眼?”
“哟,瞧您说的。”那个瘦子忙将其中一个包裹吃力的提了起来,四下望了一眼后,将那包裹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道:“请您掌眼。”
“恩。”黄爷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用手指随意的挑开了包裹的一角,当他看到了包裹里的东西后,瞳孔猛的缩了一下,不过,随之便摆副一副叹息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意呢,就这东西也值得你们俩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躲着人么?”
本来还很期待这个黄爷能看中,给自己一个高价的那个黄牙顿时不乐意了,不过脸上略显不爽,嘴上却不敢说,只能忍着气说道:“黄爷,您可瞧仔细了,正经的唐朝玩意,我们哥俩搞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挖到唐朝的玩意,这东西随便拿出去都是价值不菲,您……”
“你什么意思?”黄爷突然语气一冷,哼道:“难道还怕我黄某黑了你们不成?既然怕黄某黑你们,那你们再找个买家就是了,恕不奉陪!”说着,黄爷袖子一甩,怒哼哼的转身就要走。
那瘦子一见忙瞪了一眼黄牙,满脸堆笑的拦住了黄爷,道:“黄爷,您别介啊,我那哥哥绝对没这个意思,您误会了,我哥哥的意思是吧,这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可我们兄弟俩拿着绝对是烂在手里啊!除了像您这样手眼通天的人,哪个敢吃这货啊?”
黄爷停住了脚步,嘴角微微的翘起了一丝弧度,转过身后,却依旧是冷冰冰的哼道:“算你小子还会说话,得,看你们兄弟俩也不容易,一件算你五千块,如何?”
“五千?你这不是坑人么!”黄牙一听气的差点就蹦了起来,他们虽说是盗墓贼,到手的贼货向来有买家,从不自己拿出去脱手,可这不代表他们俩就傻,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随便查一下也大概知道个价格,就拿他们手里这货说,每件卖出去,少说也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结果到了这个黄胖子这里,竟然只给五千!
瘦子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过他是一个会忍隐之人,眼珠子一转,随即嘿嘿一笑,对黄牙说道:“哥,你急什么,黄爷跟咱们开玩笑呢,这东西咱们不知道价值,黄爷还能不知道么。”说着,他又阴险的一笑,看着黄爷问道:“您说是吧,黄爷?”
黄爷心里略有些不爽,不过他们手里的东西的确让自己眼馋的很,听那瘦子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这东西什么价,自己再怎么想黑也够戗能黑下一大块肥肉,思前想后,他只好强展笑容,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就是,随口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跟我急了!这么着,你开个价,合适,咱就交手,不合适,一拍两散,如何?”
瘦子心里冷冷一笑,随口说道:“这么着,我们哥俩一共弄了八件,每件您再加个零,如何?”
“加个零?”黄爷猛的提高了嗓门,咬着牙,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猥琐笑容的瘦子,心里大骂:一开口就是五万一件,这小子还真他妈的敢要价,他难道不知道我脱手这东西也得费很大劲么!妈的。
“怎么,不成?哎,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您呐,我们哥俩也得吃饭不是,玩了命的弄点钱,怎么也得够花个一阵吧,您说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哥俩再找个买家好了。”说着,瘦子一脸遗憾的样子将包裹一抓,起身就要让黄牙和他离开,这时,黄爷却开口了。
“等等,八件,四十万,没问题!”他勉强打起一丝笑容,咬了咬牙,道:“不过现金我只带了十万,全当定金,东西留下,明儿个一早咱老地方,把剩下的三十万给你们。”
“呵呵,黄爷,真抱歉,不是兄弟我不信您,可这毕竟是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您在这儿的能力我们哥们可是一清二楚,想弄死我们俩简直比捻死个臭虫还容易,这样,东西您拿两件,钱我们如数拿走,等您明天凑够了钱,我们一手钱一手货,如何?”瘦子一肚子的心眼,怎么不知道黄爷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俩想斗,根本就斗不过这个死胖子,万一栽了,弄不好被反咬一口仍进了局子,这下半辈子都别想着什么好日子了。
黄爷没想到这俩人如今长了本事,敢和自己这么讨价还价,不过一想到那包裹里的东西,实在是心痒的很,一时之间还难以抉择,无奈之下,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道:“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别说我黄某不够讲究,这是十万块,你们点点!”说着,他撂开自己的大衣服,从几个口袋中分别拿出了一沓沓的钞票,然后冲着那个包裹扬了扬下巴,道:“东西!”
“黄爷就是爽快人,东西您拿好了,剩下的明儿个就等您来取了。”瘦子麻利的将包裹里的两件东西用破布一裹,恭敬的递给了黄爷,随后,拿起那沓钱看也不看的塞进了怀里,冲着黄牙使了个眼色,俩人背起包裹,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黄爷瞪着两个人的背影,骂道:“呸!孙子样,还跟黄爷我玩心眼。”说着,他双手微微颤抖的扒开包袱,看到里面那两件价值不菲的宝贝,眼睛顿时眯起了一条缝。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黄胖子,几年不见,你还在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谁,谁他妈的跟我装神弄鬼,出来!”黄爷心里咯噔一下,猛的抱紧了包袱,压着嗓门,低声吼道。
在不远的一棵树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渐渐的从阴影中显了出来,一个年纪约有二十四五岁的男子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就在黄爷看到他的一瞬间,原本的紧张顿时全无,满脸的肥肉笑的都快挤到了一起。
黄爷真名叫黄启凡,三十三岁,七年前来到北京淘弄起了古玩,而且认识一大批的盗墓贼,和他们之间向来有着很密切的联系,经常以很低的价格去收购对方手里无法脱手的贼货,然后卖给一些达官贵人,几年来黑活做的是风声水起,在古玩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不过,说起来,三年前的一次意外,让黄启凡差点就进了号子,但是一个贵人的出现却让他扭转乾坤,成功脱身,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
叶涛!
“叶老弟三年不见了,可把老哥我想坏了。”在王府井大街的一家酒馆里,黄启凡一边猛灌着啤酒,一边感叹的拍着叶涛的肩膀,说道。
叶涛很安静的坐在那里,面前的酒一滴未动,刀削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笑容,寒如星辰般的黑瞳却有一种把人看穿般的感觉,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很过时的中山装,坐在那里仿如民国时间期的中统头子一样,不过,黄启凡却丝毫不敢得罪他一分,因为这个人,他招惹不起。
“老弟,当年要不是你,哥哥我现在说不定得在监狱里服刑呢,今儿个让哥哥又碰到你了,这儿好歹也算的上哥哥的一亩三分地儿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哥哥能帮上忙,绝不含糊!”黄启凡小心的看着叶涛,心里却忍不住的嘀咕了起来。
叶涛这个人本和他素无瓜葛,不过三年前,因为一件贼货脱手被公安机关抓个正着,本来人赃并获,他是百嘴莫辩,结果这个时候却遇到了叶涛,而且叶涛的一句话让他从绝望中走了出来。
不过,叶涛这个人很难琢磨,既不喜欢钱,也不喜欢名,似乎始终默默无闻的生活在北京里,帮助黄启凡脱险后却神秘的消失了。虽说是奸商,可黄启凡不愿意欠人人情,曾经花了大笔钱去寻找他,可惜始终都没有他的踪影,如今他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于是,黄启凡也干脆不拿着捏着了,直接开门见山的去问,若真有事求自己办,那自己拼了命也得给他办好,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叶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淡然的说道:“的确有事想要求你,不过,这个事比较棘手。我想了一下,在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你能办了。”
“棘手?”黄启凡心里微微一震,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和警察有关吧?”
“没关系。”叶涛摇了摇头。
“哈哈,叶老弟,不是哥哥我吹牛,只要不和他们沾边,甭管什么事,只要咱钱使到了位,那就没有办不成的!说吧,什么事。”黄启凡算是怕了警察了,所谓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一听到和警察没有关系,顿时也就松了口气,满口吹嘘的答应了下来。
“帮我寻找一个人!”叶涛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杀意,随即淡淡的消散了,不过,那一瞬间却被黄启凡给察觉到了。
黄启凡起身走到包间的门口,打开门四下望了一眼没有人后,又回到座位,小声的说道:“叶老弟,看你那眼神是动了杀机啊!不过要杀人,哥哥自己没那个胆,不过现在人命值几个钱?只要你说出这个人是谁,哥哥花点钱就解决了他!”
叶涛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黄启凡竟然连这话都敢说出来,看样子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于是笑了笑,道:“不是要杀人,而是帮我找到这个人就行。”
黄启凡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摸着肥硕的下巴想了想,道:“行,你说,找谁。只要在这北京四九城里,就算是挖坟掘户我也给你找出来。”
“这个人我不知道姓名,我在北京找了他四年,依旧没有他的下落。”叶涛默默的端起酒杯,看着酒中自己略显憔悴的脸,说道:“他也在古玩圈混,而且十分喜欢秦朝的东西,算起来,他现在应该有七十岁左右了……”
黄启凡皱起了眉头,多少有些尴尬的说道:“哎哟,叶老弟,您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这北京古玩圈可不小,而且那些七十多岁玩古玩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秦朝的玩意那可都是价值连城,歹谁谁不喜欢啊?我这……这怎么给你找去啊!”
“呵呵,我知道。”叶涛也自嘲的笑了笑,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四年来我都没有找到他,不过,他手上有一件价值连城的玉珠,特征是……”说到这里,叶涛多少犹豫了一下。
黄启凡以为叶涛信不过自己,立刻脸色一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拍着胸脯,道:“叶老弟,我黄启凡别的不敢说,至少绝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不义,当年你救了我一命,到现在老黄我依旧心存感激,你若信不过我,我……”
“我信的过你,所以才会找你。”叶涛却摇了摇头,道:“那玉珠很奇特,似如翡翠却是玉,碧绿中带着一丝青芒,最独特的是在玉珠的中间,有着一个黑色的瞳孔……”
“黑色瞳孔……”黄启凡脑海中浮现出了玉珠的模样,一身的寒毛却忍不住的倒竖了起来,那东西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吉祥之物,试想,手里拿着一颗仿佛眼球般的东西始终盯着自己,想想都让人发毛。
叶涛起身看了一眼黄启凡刚从那两个盗墓贼手里买下来的东西,道:“东西我都说了,希望你能尽量帮我找到那个人,另外,明天你就不必去和那两个人碰面了。”
“为,为什么?”黄启凡一愣,随口问道。
“因为那俩人手里的东西是阴货。至于你手里的东西,最好不要卖人,找个地方埋掉吧。”叶涛笑了笑,起身走出了包间,只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黄启凡。
阴货这个词黄启凡并不陌生,一般是指这货是墓主生前喜欢的玩意,死后却阴魂不散,对此物还有眷恋,所以,此物带有一股阴邪之气,一般生气儿不旺的人沾了手,轻的被贼盯上,祸事连连,重则家破人亡,有血光之灾。
所以,相信阴货的收藏者收到了东西大多会找些德行高的和尚或是道士帮着掌眼,若是阴货则需要做法事,超度了这东西上的亡魂残念,才可以收藏下。
本来黄启凡本人并不相信阴货的存在,可这话却从叶涛的嘴里说出来,这让他不得不思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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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叶涛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坐在车上,望着消失的街景,叶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是一个孤儿,自打有了记忆起就身在孤儿院中,后来遇到了自己的恩师叶明德,这才脱离了孤儿院,和师父一同来到了山西省定居。
师父叶明德是一位风水大师,精通天象地脉,而且还是一个鉴别古玩的专家,远至商周战国,近到清末民国,无论玉、器、书、画,还是钱、鼎、窑、俑,只要一眼,就能辨出真赝,甚至还精通其一些让考古学家都难以钻透的纂文古字。
叶涛自幼得师父真传,对风水观星测脉,鉴别古玩字画都是青出于蓝,叶明德更是为了能让他日后行走不会遇到危险,私下用重宝和少林的一位老和尚交换了一本武功秘籍来教授叶涛,虽然比不上电影中那般夸大虚假,可让叶涛对上十几个普通的流氓地痞,还是可以轻松的拿下的。
少年时,叶涛曾和师父一起游历名山大川,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识过了各地的风土人情,按照师父的说法是,人只有见识广了,才不会被双眼所迷惑。当时,叶涛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六年前,师父得了胃癌,由于发现的较晚,所以等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被宣判了死亡。
在临终前,叶明德拉着叶涛的手,将他雪藏在心中近三十年的秘密说了出来,而这个秘密,也是叶涛为何要来北京,为何要寻找拥有玉珠之人的原因。也更是让他知道了师父当时那句话真正的含义……
“滴!”一声清脆的喇叭声让叶涛从沉思中渐渐的回过了神,司机把头伸出了车外,看了一眼门牌号后,说道:“到地儿了。”
“哦,谢谢了。”叶涛歪头看了一眼,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零钱,数好了车费后放在了座位上,开门走了出去。
如今生活在北京里,叶涛并没有靠着师父传给自己的本领当铁饭碗,而是为了找到那个持有玉珠的人,在一家古玩杂志找了个助理编辑的工作,不过想想当初,因为没有学历而被这家杂志社拒绝的窘境,恐怕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凭着自己的鉴古本领和犀利的语言,当上了天下收藏一栏的副主编。
“事事难料啊!”叶涛看着眼前这一栋栋寒酸的老旧的居民楼,撇了撇嘴,嘀咕道:“不知道老头子在下面,若知道我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发扬风水一脉,会不会气的暴跳如雷啊!”
没办法,本来叶涛真的很想穿上那套八卦衣,拿着罗盘给人家看风水,测阴阳,可在北京这地儿,一步没走好,说不定就被人给扣个宣扬封建迷信,蛊惑人民的罪名给抓了去,要是那样,自己恐怕就甭想出来了,更别提帮老头子完成遗愿了。
脑海中胡乱思索着,叶涛拽开了那道压根就防不住贼的楼道门,黑咕隆咚楼道里静悄悄的,而且感应灯也都坏了,若没个胆儿,还真没几个人敢在大半夜的走这楼道。
刚走上去几步,叶涛耳朵微微一动,猛的停住了脚步,一双寒烁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二楼的拐角,似乎感觉出有一丝不对。
阴暗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哭声仿佛牵动着他的神经,悄然的传入了他的耳中,一股莫名其妙的哀怨声萦绕在他的耳旁,久久不散。
“我……死的……好惨啊……”在那隐约的呜咽声中,伴着哭声,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飘荡在整个楼道之中……
“啪!”叶涛掏出了打火机,直接点着了火。
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到一个满脸是血,披头散发的女子穿着一身血红的裙子站在二楼的拐角,在火光下显得十分诡异,不过,看到这一幕,叶涛反而像是没事人一样,几步走上了楼梯,不由分说,一巴掌打在了对方的头上。
“哎哟!涛哥,你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吧!”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个‘女鬼’一脸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满脸幽怨的瞪着叶涛,没好气的骂道,不过,说话的声音却是一男子。
叶涛没好气的笑骂道:“臭小子,我没教过你么,鬼神敬而远之,装神弄鬼的你吓不住我,不过万一真惹了麻烦上身,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
“切!”男子不屑的从怀中取出了手电筒,啪的一声打开了,然后把头上的假发扯了下来,大咧咧的说道:“少来了,一个伟人曾说过,只有没钱才是困难,除了没钱,一切困难都算不上困难,我反正是穷的连妞都泡不到,还怕他个鸟麻烦。”
叶涛无奈的笑了笑,不在理会他,朝着楼上走去。
这个装鬼的人叫许哲,是个东北人,去年在北京念完大学后留在了北京,直接找到了叶涛所在的杂志社当了一名实习编辑。因为北京租房实在是太贵,所以便和寡言少语的叶涛是大献殷勤,最后硬是让叶涛点头同意,和他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这个人性格比较爽朗,大咧咧的,东北人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在他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自从无意中发现叶涛懂阴阳学,风水学后,便变了法的想要吓吓叶涛,不过却没有一次成功。
本来叶涛很少这么晚才回来,他觉得这机会不错,所以专门去买了假发和红裙子,站在二楼的拐角等叶涛,结果叶涛没吓到,反而把几个拿着手电筒想上楼的人吓的屁滚尿流,憋在外面一直不敢回来。
“涛哥,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跑出去会小蜜啦!”看着一路只顾着朝家走的叶涛声也不吭,许哲一脸的无聊,干脆紧赶了几步,死跟在叶涛的身后,一脸嘻皮笑脸的样子问道。
叶涛没有吭声,反而加快了脚步。
这让许哲有些郁闷了,本来他们就住在六楼,上去就很累了,叶涛却像是小跑似的,简直是要了命了。他一咬牙,也紧跟在后面,继续追问道:“怎么,涛哥,跟我还这么见外啊,不就是吓了你一下么,至于么?”
叶涛始终没有说话,没过一回到了门口后,开门走了进去,许哲本想跟着进去,却在这时,听到叶涛猛的一喝:“还不退下!”
这一声怒喝震的许哲耳朵嗡嗡乱响,两腿一软,被吓的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看着叶涛,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涛,涛哥,咱不带这样的,人吓人,吓死人啊!”可算缓了口气,许哲一脸哭丧的样子埋怨道。
叶涛却略微一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谁说的,我怕没钱!”许哲翻了翻白眼,长嘘了一口气,随手将门一关走了进屋,瞪着叶涛,道:“再说,这是惊吓,也算不上害怕,谁被突然来这么一下子,都难免被吓倒,要不是我胆量过人,换了别人早被你那一嗓子吓出尿来了。”
叶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许哲满脸不爽的嘀咕了几句,独自朝着卫生间走去。望着他进入了卫生间后,叶涛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了起来,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门上的一角,嘀咕道:“看来应该弄几道符贴在门上,省得这些孤魂野鬼都往家里跑。”
“涛哥,你在那嘀咕什么呢?”随便把脸上的妆洗掉后,许哲恰巧听到了叶涛在那一个人嘀咕,于是走上前去,一脸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对了,我给你的那个稿子你校对了么?”叶涛摇了摇头,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点着一根后使劲吸了一口,问道。
“恩,校对完了。”许哲厚着脸皮在叶涛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自顾的点着了后,陶醉的吸了口,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抬头问道:“涛哥,你说你吧,既会风水学,又会那些阴阳诡算,鉴别古玩还特有一套,就这些本领,到哪混不都混的顺风顺水啊,怎么非得赖死在这家小杂志社里呢,一个月拿着那点死工资,多没劲。”
叶涛忍不住的笑了笑,骂道:“你小子还教训起我了,等你什么时候坐上副主编的位置了,什么时候我就去其他地方混了。”
“副主编?跟你说实话吧,涛哥,这小破地方,我压根就没考虑过要当什么副主编。”许哲一脸不屑的样子,略微停顿了一下,神秘的一笑,从口袋中取出了几枚看起来十分老旧的钱币,一脸谄媚的凑到叶涛身边,大拍马屁的说道:“涛哥,您拿您这火眼金睛帮我掌掌眼,看看这玩意值几个钱?”
叶涛一愣,接过了钱币瞥了两眼,随后忍不住的摇着头问道:“你小子怎么还玩起这东西了?”
“赚钱嘛,嘿嘿,万一碰上个真的,一翻手就赚十几倍,值,值啊。”许哲眯着眼睛,嘿笑道。
“赚钱?”叶涛有些哭笑不得,敢情他还真以为古玩是那种满大街都是,随便一抓都能抓一把的破烂了,不用问,这小子肯定是拿这个月的工资跑到潘家园去淘东西了,不过,以叶涛的本事,一眼就看出来,这压根就是几个骗骗新手的新货。
“怎么?”许哲一看叶涛那一脸不屑的表情,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小声的问道:“涛哥,咱可看准了,这几枚铜钱,我可是花了一千多块啊!”
“看准了,准的不能再准了。”叶涛懒得理会他,随手把那几枚铜钱丢在了桌子上,道:“也就是骗骗你,不然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是新货。”
“怎么可能!”许哲顿时焦急了起来,忙把那几枚铜钱抓在了手中,一边摸着,一边仔细的看了起来,许久,才喃道:“怎么感觉都是年代很久远啊,铜锈味特浓,字都模糊了,涛哥,你可看仔细了,这可关乎我下个月的开伙啊!”
叶涛揉了揉眉头,坐在沙发上,要过许哲手里的大钱说道:“来,今天我就教教你如何鉴别大钱的真假,如果下次你还上当受骗,可就别怪我了。”
“真的?”许哲眼睛一亮,以前哭着求着让叶涛教自己鉴别古玩的方法他都不肯,如今竟然主动教自己,这让他顿时喜出望外,连连拍着马屁道:“哎哟,涛哥您简直就是活菩萨啊!大公无私,知道小弟收入微薄想让小弟赚些外快,您这恩情我这辈子都不敢忘啊!您简直就是我的再造父母啊,我……”
“得了,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叶涛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大钱,道:“一般来说,大钱在古玩行里收藏价值并不是很高,一是历朝历代都有流通货币,而且也流行用货币来做赔葬品,所以存世的大钱十分之多,不过,却是一般新入古玩界,新人试手的东西,所以即使在现代,大钱的交易也十分的频繁。
现代做假的手段花样繁多,而且相似度极高,不过,你这几枚大钱是属于造假中的劣质品,基本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辨别出真假。”
“不能吧?”许哲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涛哥,您看着锈渍多真,而且字都快磨没了,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真假?”
“要么说你笨呢?”叶涛无奈的说道:“这几枚大钱就的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伪锈,利用盐酸腐蚀铜币,然后深埋土下,一般一个多月就能上一层厚锈,做伪锈的大钱有股怪味儿,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味道很浓,骗你这种新人是足够用了。”说着,叶涛手指微微一用力,大钱上的锈渍纷纷脱落,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一般流世的大钱,若是深埋地下的,锈渍不会脱落,行里称入骨锈,一般人工是无法做伪的,而没有埋入土中流传下来的,被称为传世品,钱币的表面会有呈古铜色,黑色,或者淡绿颜色的包浆,这种包浆一般也是无法做伪的。不过大钱这一类收藏品辨别和造假的方法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别啊!”听的有些入神的许哲恍然一愣,一脸哀求的模样说道:“涛哥,您说您鉴别古玩这么牛,干脆拿点积蓄,淘个几件真货,发家奔小康,也不至于在这破出租屋里受穷受委屈啊!干脆,您收我当徒弟得了,把您一身本事全都传授给我,我给你发扬光大!”
叶涛有些可笑的瞥了一许哲一眼,摸着鼻子道:“牛么?”
“牛,简直牛的一塌糊涂,牛的不能再牛了,简直就是牛逼中的战斗机啊!就是电视里那些专家,也都没您牛啊!”许哲搜罗着肚子里的那点词,厚着脸皮一顿溜虚拍马。
“其实你也可以的!”叶涛很是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真,真的吗?”许哲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是的,多看看百度!”叶涛肯定的说道,随后,起身拿起了架在床上的毛巾走进了卫生间。
“多看看……”许哲嘀咕了一句,猛的发觉不对,大声的埋怨道:“不是吧,涛哥,敢情你这些本事都是看度娘看来的啊?”
“哈哈……你说呢?”
“切!无聊,就这也算本事?那我也成啊。”许哲顿时泻了气,翻了翻白眼,心疼的看着那几枚伪造的大钱,悠然的叹了口气。
‘哗!’
冲着凉水澡,叶涛的双手按在墙上,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许哲虽然人大咧咧了一些,而且见钱眼开,不过他说的的确没有错,自己这身本领,唯属鉴别古玩是个发财的道,以前他总担心自己入了古玩行就一发不可收拾,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如今转念一想,却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如果能够以此来结交更多的古玩行业的人,那找起那个人应该会更容易一些……
次日,叶涛随意的吃了口早饭,早早的来到了公司。
现在他是杂志社的副主编,所以每天的工作就是审核稿子,然后负责这周周刊将再专栏负责推荐哪件古玩,这些古玩大多数都是由收藏古玩的读者发来的照片,请他帮着鉴定的,每周都能收到上百封甚至更多,不过,大部分都是赝品,但是除了叶涛,恐怕还没有谁能够光凭照片就判断出真假的人了。
哗啦!
叶涛将全部邮寄过来的信件全都倒在了桌子上,然后耐心的一封封的拆开,拿出里面的照片仔细的看了看后,再用珠笔在上面写上真字或赝字,随后将其分类到桌子的一角,供他挑选合适的照片放在本周的周刊上。
“咦?”大概拆了十几封后,叶涛在杂乱的邮件里发现了一个特别厚的邮件,一般来说,邮寄古玩照片的读者会用相机将其正、侧、底面等分别在阳光适中的地方进行拍摄,复杂些的古玩也就七八张照片而已,可是这个邮件却足有十几张照片的厚度,这让叶涛有些奇怪了。
他拆开了邮件,发现里面有大概二十张左右的照片,而且每张照片都是单独的一件古器,只有正面,分别有景泰蓝、翡翠鼻烟壶、太师椅、紫砂壶、绣品等,每一个在照片中看起来都是价值不菲的传世珍宝,尤其是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叶涛整个人忽然一愣,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
最后一张照片上是一枚大约婴孩拳头大小的玉珠,圆润光泽,在灯光下显得雍容华贵,美艳动人,仿佛一绝世优伶卧于眼前,玉珠通体圆润通透,毫无裂痕,叶涛仔细看了几眼都未看到一点瑕疵,虽然一眼就能看出这玉珠绝对价值不菲,可是叶涛还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不是!”他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将那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师父当初描述那枚玉珠的样子。
那枚玉珠天地之间绝无仅有,完全是天然形成,并非人工打磨,它整体碧如翡翠,却非翡翠,正中央有一黑色如瞳般的物质在其中,光芒照射过去不会散出一丝一毫光芒,让人望之生寒,而且它还有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方,就是任何接触过玉珠的人,每夜都会做噩梦,师父曾经接触过那玉珠,结果这么多年来,始终重复做一个噩梦,直至寿终正寝。
所以,师父曾形象的给这枚奇异的玉珠起了一个名字,邪瞳鬼玉!
“邪瞳鬼玉!”叶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又拿起最后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这才用珠笔在上面写了一个‘真’字,然后将其他的东西整理了一翻后,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嘿!涛哥,我说怎么早上起床没看到你呢,敢情这么早就来公司上班了啊!”正当叶涛准备编纂这期的周刊鉴宝专栏时,许哲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响起。
只见许哲一身休闲的打扮,背着一个看起来很酷的背包,满脸兴奋的走到叶涛身边,四下望了一眼,在确认其他同事都没有来上班后,很是神秘的小声伏在叶涛的耳边说道:“涛哥,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别和别人说。”
“不想知道。”叶涛摇了摇头,道。
“别啊!你不想知道,我憋在心里难受啊!再说,这秘密对你对我都是有很大的好处的,不过这得让你帮忙才行。”许哲挤了挤眼睛,嘿嘿怪笑的说道。
“什么忙?”叶涛好奇的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问道。
“涛哥,知道黑市么?”
叶涛一愣,这个词他并不陌生,而且相对于那些经常在古玩行里混的人来说更不陌生。所谓的黑市就是一种不合法的存在,一般地点都很隐蔽,除了一些熟人介绍来,或有特殊关系外,基本没有谁能混进去。在北京这儿,对于贼货和黑货抓的十分的紧,一些手头有这类货却无法脱手的人,就只好找对门路,来这黑市交易转手,不过,黑市之所以黑可不光光是见不得光,更因为他在每件成交的货中抽取的分成高的吓人,一般没有点底子的人,轻易不敢在这里做交易。
“怎么了,涛哥,说话啊!”许哲见叶涛愣在那里声都不吭一句,顿时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黑市?那地方你能进去?”叶涛回过神来,反问道。
许哲嘿嘿一笑,挤着眼睛说道:“瞧你说的,咱既然提了,自然就有办法进去!怎么样,涛哥,赚他一笔?”
“赚一笔?你说的轻松。”叶涛笑了笑,摇着头说道:“你还以为是看小说呢?黑市里眼力贼的人数不盛数,敢在那地方做交易的,谁还没有个看家本领。”
“怎么不可能?涛哥,小说虽然有假的,但总有真的吧?我上次看一本书,叫什么来着,就是说主角一进黑市就便宜的弄到了真玩意,一转手赚了好几百万……”
“得了,把你那点侥幸心里收起来吧。”叶涛笑着打击他,道:“不管小说是真是假,不过那种运气至少不是你能碰到的,现在玩古玩的人比猴都精,走宝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能拣到便宜的只有两种,一是在盗墓贼的手里低价购买……”说到这里,叶涛不仅想到了黄胖子,那家伙虽说手黑心黑了一些,不过本领倒不是吹出来的。
“还有一种呢?”许哲见他欲言又止,忙追问道。
“还有一种就是诈,比如说你手里有个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过有人却窜通别人,接二连三告诉你这玩意是个赝品,最后让你不得不选择赶紧脱手,最后他们再给一个看起来已经很高,实际上却简直和收垃圾的价差不多的价格买走。当然,诈的方法很多种,这只是一种而已。”叶涛对古玩这一行可以说了解的十分透彻,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真正说起来,他还真就比那些所谓的专家只强不弱。
“完了!”许哲一脸哭丧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叶涛的办公桌上,道:“那我这一辈子岂不是想发家都难了么……”
“发家有很多种,不劳而获的捷径不是那么好走的。”叶涛收起了桌子上的照片,一边说一边整理着,就在他准备收起那张玉珠的照片时,许哲忽然一愣,一把将照片夺了过来。
“咦,这东西……”许哲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努力的思索着什么,忽然眼睛一亮,道:“涛哥,我以前去黑市的时候,记得也有人拍卖过一个和这个类似的珠子,大概有婴儿拳头大,据说当时拍了三百多万呢!啧啧!”
“珠子?”叶涛心里猛的咯噔一下,忙问道:“你见的那颗珠子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同的,给我具体描述一下。”
“不同?”许哲一脸奇怪的看着叶涛,嘀咕道:“颜色不同,不过光一照感觉都快透明了,里面一点杂质都没有,看着都是件宝贝!”
“哦……”叶涛噢了一声,心里却暗道自己怎么也跟着他幼稚起来了,邪瞳鬼玉谁得到了也绝对不会拿出来拍卖的,因为那个东西不仅仅世间仅有,而且在它的背后还有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则正是师父让他追查这枚玉珠的原因。
“哎,看照片上的这个,也肯定价值不菲啊……都是有钱人啊,羡慕嫉妒恨啊!我恨啊!”许哲抓着照片看了许久,一脸颓败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的黑市什么时候能进?”突然,叶涛开口问了一句。
“哎,我恨……嗯?涛哥,你,你刚才说什么?”许哲一愣,脸上顿时显得有些惊喜,猛的跳下了桌子,一把抓住了叶涛的手问道。
“我说,黑市什么时候能进?”叶涛又重复了一遍,颇有些不耐烦的抽回了手,翻了翻白眼。
“哈哈,我就猜你肯定也会忍不住诱/惑的,虽然说未必能碰到个看走眼的傻子,可是要不去的话,就一点机会没有啊!去,既然涛哥你决定要去了,咱今晚下班就去!咱哥们还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听说那正要拍卖几个值钱的玩意,咱也开开眼,长长见识去!”许哲没想到平日对这类事情从不感兴趣的叶涛,今天竟然出乎意料的松口了,那副颓然的表情顿时雀跃了起来,拍着胸脯,满口保证的说道。
对于金钱的需求,叶涛并没不是十分的渴望,师父是一个淡薄名利之人,所以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也对金钱看的十分的轻。不过,这一次相反,四年来,他隐匿在北京寻找那邪瞳鬼玉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想过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如今,他逐渐的认识到,如果一个人想藏,恐怕光凭自己是无法找到的。
而黄胖子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与其求他帮自己找人,不如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桶金,用来寻找线索,虽然那句有钱好办事他并不是很喜欢,不过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物欲纵横的时代,有钱,的确能解决很多解决不了的事情。
所以,下班以后,许哲就满脸激动的拉着叶涛,去银行把自己积攒的那几万块钱的积蓄全部都拿上后,决定去黑市拼上一拼。
换了往常,许哲压根就不敢动他那点老本,不过叶涛的本领他可是见过的,别的专家都需要依靠鉴定实物才能判断古玩真伪,可叶涛却能通过照片传递给自己的信息就能判断出来真伪,这种本领,若让其他玩古玩的人知道了,恐怕打破头都得跑过来拜师学艺。
刚取完全部积蓄的许哲刚准备喊叶涛离开,结果却发现叶涛也把自己的银行卡拿了出来,顿时有些愕然的问道:“涛哥,你不是也准备玩一手吧?”
“怎么,不可以么?”叶涛笑了笑,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以前你似乎很反对涉足古玩的,怎么今天……”许哲一脸不解的问。
“突然觉得应该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省得每天被你缠着。”叶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朝着柜台走去。
许哲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嘀咕道:“跟我住一起多欢乐啊,切,不知道有多少美女哭着喊着要和我住一起呢……”
在北京这几年下来,叶涛并没有攒下太多的钱,所以银行卡里除了四万多点,再没有余富,不过他却丝毫没有犹豫全部都取了出来。
如果这事换了别人,也许进黑市交易就是肉包子打狗,不过叶涛对自己的本领却有着很强的自信,正如许哲所说,去,哪怕机会再小,也依旧是有机会,不去,一点机会都没有。虽然自己对钱的要求并不是很高,更担心自己一但涉入古玩圈会逐渐的迷恋进去,但他很焦急,焦急那玉珠的下落和其主人的下落。
“不是吧,涛哥,您这副主编好歹也当了一段时间了,怎么才这么点钱啊!是不是拿个零头出来玩玩啊?”许哲看到叶涛将四沓钞票放在了随身带来的挎包里后,忍不住的凑上去问道。
“没有,全部家当。”叶涛却言简意赅的说道。
“啥玩意?全部家当?妈耶!敢情你不比我富裕多少啊,看来这副主编的位置还真是让人蛋疼,连点油水儿都没有!”许哲一脸的不敢相信,他虽然毕业没有多久,不过在大学期间靠着小聪明,小打小闹的也攒下了点钱,凑巴一下也有两万多,如今算下来,叶涛这个副主编还真就穷的不是一般的响叮当啊。
叶涛微微一笑,并不以为然的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道:“走吧!钱再多,看走眼也只能当冤大头,我从来就没指望巨款买下什么,当然,我也没那笔钱。”
“切,说的好像那么回事儿似的。”许哲撇了撇嘴,钻进车里后,对司机说道:“师傅,公主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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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城市中,总有一些地方是见不得光的,黑市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在北京海淀区的公主坟如今已是著名的文化保护区,相传是清朝嘉庆皇帝的两位女儿下葬在此,不过市井传言也颇多,甚至有人把琼遥里的还珠格格和其联系在了一起,其实那毕竟只是小说,一种杜撰而已。
而许哲带着叶涛来到的这个黑市,便离公主坟不远。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两个人下车后,徒步行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最后在一处偏僻的民居停了下来。
看着门口贴着的两张残破的对联,锈渍斑斑的防盗门,以及用铁栅栏焊死住的窗户,叶涛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这黑市的入口还真不是一般的破啊!
许哲走到门口,探着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抬手连扣了九下。
没过一会,防盗门上面的一扇小窗户被拉开了,一个瘦不拉几的老头瞪着一双昏黄的老眼,盯着许哲看了一眼,干涩的嗓子里憋着一口闷气似的,小声问道:“找谁?”
许哲凑上前去,左右看了一眼后,小声的说道:“黄三爷的朋友,他介绍我过来的!”
老头半信半疑的微微一歪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叶涛,道:“你找错地儿了,我不认识什么黄三爷。”说完,砰的一声将小窗户给闩上了。
许哲并不着急,而是返身走到了叶涛面前,嘿嘿的一笑。
叶涛皱着眉头,道:“没进去,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涛哥,你不知道,这黑市毕竟是不合法的行当,有人想保也有人想抓,所以,没个熟人介绍,压根就不让你进。所以,真正的地点不在这儿,等会儿会有人来带咱们去的。”许哲一副很了解的模样说道。
“哦。”叶涛轻点了下头,黑市他不陌生,自然也知道利润大风险就更大的道理,能在北京这天子脚下开黑市,恐怕来头不会太小,不过即便如此,也得过着躲猫猫儿的日子,看来,在北京这座皇城里,想弄点非法的行当真的不是很容易啊!
两个人等了没多久,一辆套着北京牌照的面包车开到了他们的面前,车门一拽,一个长相颇凶的男子冲着他们俩一点头,招了一下手。
许哲忙示意叶涛坐了上去。
面包车里,除了一个司机和那个相貌颇凶的男子外,再就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用帽子挡着脸的男子,刚一坐上车,叶涛就发觉这想去一躺黑市还真是很麻烦。
面包车里面的窗户都被用黑色的贴膜贴上了,除了昏黄的车灯外,几乎看不到外面一丝一毫,而开车的司机位置也被用板子给隔离开了,可以说,坐在这里,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本子拿来看看。”男子看都懒得看他俩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许哲忙将包拿了出来,把钱露给了那个男子看了一眼,然后笑道:“黄三爷介绍我们来的。”
“黄三爷?”男子一愣,脸色稍微有些缓和,道:“这位朋友也是么?”
“我?算是吧。”叶涛一愣,随口道。
“第一次?”男子又问道。
“是,是第一次。”许哲忙道。
“恩,那有些规矩我可得跟你们说下,别一会弄砸锅了,可别怪走不出来。”那男子冷冷的说道:“这规矩很简单,第一,有货或者有钱,只可以互相交易,不得强抢。第二,不管买,还是卖,不得询问对方任何信息,第三,交易见光死,一旦交易不许反悔,最后一条,则特别要注意,离开黑市要是刻意记着地形,并且告知了警方,那就别怪我们了。”
叶涛摸了摸鼻子,这些事情即使对方不说他也会照做的,前三点基本上和古玩圈交易没什么区别,最后一条无疑就是为了怕泄露了黑市的具体地点。
“罗嗦什么,开车吧,别耽误我时间。”就在这时,坐在后排的那个男子却突然轻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
那个男子脸色微微一怒,却似乎不敢发做,只能咬了咬牙,敲了敲隔离板后,面包车这才发动起来。
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黑市交易实际上是一种十分隐蔽也十分复杂的事情,并非像某些小说那样,随意找到入口,敲开门问清身份就能进的。尤其是在北京,手眼再通天也很难不出什么问题。所以,黑市的利润可观,风险自然也就越大了。
大约颠簸了半个多小时,轮胎飞速碾压过路面的声音以及重心的偏移让叶涛已经判断出对方大致走的什么方向以及路面状况,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一片荒野的土道,毕竟人不是神,想要彻底掩人耳目的话,除非什么都不做。
没过多久,面包车周围的声音让叶涛知道已经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看来,黑市也应该是建在地下的才是,只是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如果是建在地下的话,规模和工程必定也很浩大,很难说不引起政府的注意。
或许,这就是对方手眼通天的原因所在了吧。
怀着疑问,叶涛和许哲以及那个男子一同随着领路人下了车,结果正如他所料,这里的确是一个地下停车场,而且放眼望去,这个停车场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停着数百两的清一色面包车。
“果然是大手笔!”叶涛忍不住的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能有如此手笔将一个黑市的停车场都建的如此规模,恐怕能力不会小,他更期待的则是,黑市究竟是什么模样,以前师父曾和他提过,但师父口中的壮观却远远不是依靠想象可以感受的到的。
正如叶涛所想,黑市的地点的确在地下,不过整个结构却复杂的很,如果没有超强的记忆力,恐怕只走过一次很容易迷路在此。
错综复杂的通道,多如牛毛的电梯口,俨然有种看科幻电影的感觉。叶涛甚至觉得这有些太扯了,如此规模庞大的地下建筑,怎么可能躲的过政府的眼皮子,恐怕这其中还是有猫腻儿吧!
不过看这地下建筑的结构和质量,叶涛初步判断可能是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挖掘建造的,虽然不太敢肯定,不过当初主席喊的:深挖洞,广积粮的口号怕和这撇不开关系。
几个人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又换了乘了两部电梯后,终于来到了黑市的中心。
与其说是黑市,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大市集,摆地摊的贩子、过往询问价钱的买家、拿着古玩兜售的卖家以及十几个全副武装,满场巡逻的大汉,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一搭眼,叶涛大概就计算出来,这个黑市流动的人恐怕不在五千以下,规模可以称的上是巨大了!
“好大的手笔。”他又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句。
领着他们来的那个大汉冷笑了一声,道:“没这么大的手笔,也不敢在北京城弄这么大的地儿,好了,地方我带到了,你们随意吧!”
叶涛点了点头,抬脚走出了电梯,许哲则是一脸愕然的跟在他身后,他原本也以为黑市不过就是百十来个人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买卖着自己的东西,没成想却有如此大的规模,看来,小说不可信,绝对是坑爹啊!
“哎,哎,涛哥,你看,你看那个!”刚一走进来,许哲顿时惊讶的捂住了嘴,指着不远处一个地摊上摆着的一尊红色的大尊窑,道:“那个我在杂志上见过一个类似的,好象是什么元代的……什么来着,价值一千多万呢!”
叶涛笑着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你说的那个是元代的釉里红,当时那件真品若现在拍卖,恐怕要翻上十倍甚至更多,不过他这件是一件仿品,别太激动了。”
许哲猛的一震,看着那红釉大瓷谗的很,忍不住的问道:“涛哥,你杂这么肯定是仿品?”
这一句话,让跟他们一同来黑市的那个神秘男人微微的停下了脚步,似乎也蛮期待叶涛的解释。
谁成想,叶涛却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压根没几个人去围观,不会动动脑子?”
“呃……”那个男人一愣,随即露出了一抹笑容,嘀咕道:“有趣的人。”说完,大步流星的先他们一步走进了人群里,很快的消失了。
许哲吞了口口水,虽然觉得这解释有些太简单了些,万一人家是真东西,没有人发现呢,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对,若是真品,近五十公分的大尺寸釉里红,拍卖出去恐怕是个天价,要知道,最近元代的瓷器可是在拍卖行里拍出的价格最高,几千万至几亿也不是没有!
叶涛笑了笑,背着手,如同散步一般在地摊前一一渡过,偶尔停下脚步看一眼,不过却未驻留太久便离开了。
许哲有些不解的跟在他身后,小声的问道:“涛哥,刚才那些都是假的么?我看着都挺像真的啊!”
叶涛忍不住的笑了笑,道:“废话,连你看都是假的,他们还在这里卖什么!看来,这黑市里造假的高手很多,刚才有几个地摊上的东西,差点连我都看走眼了!”
“啊?乖乖,那涛哥,我这钱也归你得了,我可不敢擅自做主买什么,怎么看都是真的……”许哲吐了吐舌头,忍不住的说道。
叶涛正准备说话,突然身体微微一顿,目光斜视到了离他大概七八步远的一地摊上,地摊的主人是一个年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者,他那地摊上除了几件小玩意儿,似乎再无其他东西。不过,也正是那几件小玩意儿让叶涛来了兴趣。
老头摊儿上摆着的是四个鼻烟壶,其形态各异,不过看上面的雕刻花纹以及镶嵌的宝石,绝非民间之物,叶涛在杂志社工作多年,却很少接到鼻烟壶的照片,一来,这东西民间的传世多,价格却平平,二来,皇室用物虽昂贵,可传世的却少之又少。总之,在市面上能看到的鼻烟壶大多都是来自民间的,价格也均在5到30万不等。这点钱对于收藏界的人来说,几乎不痛不痒,不会引起太大的兴趣和关注。
不过,老头摊儿上的这四个鼻烟壶,却有三个鼻身由上好的美玉雕琢,其花纹为玛瑙雕琢的蝙蝠模样,线条流畅,壶口圆润,保存的非常不错。至于另外一个,就连见多识广的叶涛也有些吃惊了。
鼻烟壶身由象牙雕刻而成,且镏金嵌着宝石,图案精美绝伦,雕刻的人物栩栩如生,而鼻烟壶瓶盖上更是装点的雍容华贵,五颗圆润如一的红宝石均匀嵌在四周,最特殊的是,那鼻烟壶的盖顶竟是镂空雕出,且保存十分完好。
“好东西啊!想不到鼻烟壶竟然还有这样的,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叶涛心中暗暗惊叹。
鼻烟壶始于欧洲,却流行于清朝年间,当时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几乎人人都喜欢上了这玩意儿,流行甚广,几乎成了最普遍的把玩之物。当时更有‘民可一日无饭,不可一日无烟’的说法,足可见此物在当时是多么的受重视。
也正因如此,鼻烟壶传世下来的十分之多,不过,真正的皇室用物却不是很多,尤其是八国联军进北京之时,由于皇室的鼻烟壶的造价高昂,且携带方便,大量鼻烟壶就成为了八国联军的馕中之物。所以,近些年来,能在市面上见到真正的皇室用物少之又少。
“老爷子,这玩意儿怎么卖?”或许是太喜爱那象牙镂雕的鼻烟壶,叶涛终于忍不住的走到了那摊位前,略微颔首问道。
老头抬着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叶涛,踌躇了一下后,却猛的瞥见不远出,一个面带冷笑的纹身大汉,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摇着头道:“我,我不卖。”
“老人家,你还真有意思哎?不卖?不卖你放着显摆还是怎么着?”许哲一听乐了,几步走了过来,忍不住的嘲弄道。
叶涛微微皱了下眉头,回头瞪了一眼许哲后,却觉得这事有蹊跷,于是小声的说道:“老爷子有难言之隐吧,这东西我看的出来,四件都是贼货,而且都应该出自王亲贵族的墓穴,明面儿不好脱手,黑市恐怕也被人盯上了吧?”
老头吓的脸都绿了,忙小声的喃道:“哎哟,小兄弟可不能乱说,我求您了,您到别地儿瞅瞅吧,我这真不卖。”
叶涛笑了笑,突然站了起来,对正从身后路过的巡逻大汉说道:“兄弟,麻烦问下,如果有私下交易,有没有稍微背人的地儿?”
那大汉一愣,歪头看了一眼满脸惊慌失措的老头,犹豫了一下,指着老头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屋,道:“自己去交一千块钱,可以借用半个小时。”
“什么?半个小时就一千?这太黑了吧!”许哲一听差点就大声嚷了起来,那大汉脸上顿时显出一丝怒容,不过还没等发怒,叶涛却笑道:“恩,还算合理,老爷子,咱们走一趟吧!”
那大汉瞪了一眼许哲,没有再理会他,大摇大摆的自顾离开了。
那老头犹豫不绝,不知如何是好,眼睛却一直瞟着离他不远的那个纹身大汉。那个大汉一脸凶相,缓缓的抬起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然后阴冷的一笑。
“哎哟,可不敢,可不敢啊,小兄弟别为难我了,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吧!”老头吓的一缩脖子,苦着一张老脸,忙摇着头说道。
叶涛却不理会他,自顾的朝着那个小屋走去,嘴里却说道:“去不去由你,除非你想你的东西永远脱不出手,不然就别怕麻烦跟我来,东西不在你手,他们不会冲你去的。”
老头举棋不定,这可真为难他了。
他左思右想,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一咬牙,将那四个鼻烟壶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后,一路小跑的跟着叶涛进了小屋。
“操!那个老东西,真是活腻歪了!”站在不远处,一直恐吓着老头的纹身大汉猛的一跺脚,恨的牙根直痒,咒骂了一声后,忙朝着身后跑了过去。
在人群之中,一个气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腼腆着一个肥硕的啤酒肚,身后跟着几个彪型大汉,一步三摇的招摇过市,手里把玩着一个价值不菲的鼻烟壶,时不时的吸上一口,意味悠然的似乎很是享受的样子。
不一会,那个纹身的大汉跑到了他面前,忙伏在他的耳旁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金丝眼镜的那个男子微微一愣,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怒火,反而饶有兴趣的一笑,道:“既然有胆在我嘴里抢食,那就是有点底子,六子,盯住了那俩人,等他们离开后,帮我把他们请来叙叙吧。”
“得了,爷!”那个纹身大汉忙一点头,急匆匆的挤进了人群。
男子忍不住的笑了笑,吸了一口鼻烟后,嘀咕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哈哈……”
黑市提供秘谈的小屋十分的狭窄,大概也就6平米左右,如果真算房价的话,恐怕北京最值钱的别墅也未必有这儿的租金贵。
“呵呵,看来这儿的老板还真有生意头脑呢。”随便坐在了一张简陋的木椅上,叶涛忍不住的打趣道。
那老头随后跟了进来,却忍不住的朝外看了一眼,然后把门给关了。随后,满脸苦涩的看着叶涛,道:“小兄弟啊,你不该淌这浑水啊!”
叶涛笑道:“坐吧。”
“哎!”老头叹了口气,将那四个玩意儿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叹道:“小兄弟你一看就是有眼界儿的人,这四个玩意的确是贼货不假!只是……”
“没事,时间充裕,不妨说说。”叶涛却也不急,随手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老头,很客气的给点着了。
老头忙接着烟,客气的点了点头后,吸了口烟,苦笑道:“不瞒您说,年轻的时候家穷,没学什么好手艺,倒是有一手不错的盗墓本领,当年文革时期,红卫兵喊着扫除一切牛鬼蛇神,打倒封建迷信的口号,把不少古时的墓给掘了。我有一朋友买通了红卫兵的头头,知道了第二天要搞毁的一个清朝王爷墓的消息,于是我们连夜就跑去开工,弄了一手价值不菲的陪葬品。”
许哲在一旁听的直咋舌,他对文革那段时期还是有些熟悉的,当时那个特殊时期,盗墓贼被抓住了,可离牛棚关到死不远了。人家红卫兵挖坟,那叫扫除封建迷信,盗墓的去,就截然不同了,那叫偷盗国家文物,这老头还真是人穷胆肥啊!
“当时我们为了掩人耳目,怕大的玩意儿拿走会被人抓住,于是专挑小的拿,这几个鼻烟壶就是当年我顺手拿出来的!哎,都说这人在做,天在看,文革过后,国家开始重视文物,并且专门调查一些文物走失案,我们这东西也就不敢拿出来卖了。”
老头越说越萎靡,最后两眼竟落下了泪水,哽咽道:“报应啊,报应,当年为了果腹充饥,一时猪肉蒙了心,结果我这小孙子一生下来就被检查出患有先天心脏衰竭,医生说这病很难根治,只能维持,而且患有这病的人很难活到30岁,我……我……”
叶涛微微的点着头,他听明白了老头的意思,都说这因果循环,他觉得这事不假。也许只是做了一点亏心事,可事后的连锁效应却让人总觉得离不开当初那件事。这也许是心理作祟,但也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逃也逃不掉。
“老爷子,先天心脏衰竭并非不能治愈,做心脏移植手术就可以解决,不过问题是,目前我国这方面技术不成熟,恐怕只有在国外才能做,而且费用十分昂贵,恐怕你这鼻烟壶是派不上用场了。”许哲在一旁听完后,忍不住的插嘴道。
老头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哪还敢奢求那么多,这几个玩意若不是贼货,见不得光,拿到明面儿上,少说值一两百万,即使在这黑市,也能卖到五十万以上,可,可……”说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像是蔫儿了一样,忌惮的说道:“可这儿的市霸却偏偏独爱鼻烟壶,说什么也要一千块一个买走,我不卖,他便找人一直盯着,圈里的人都明白,有人盯上的货,一般不染手,省得惹麻烦,所以这都第四天了,我这鼻烟壶没几个敢问的,你还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的把我带进这小屋秘谈的人。”
“我涛哥是谁啊!别的不敢说,胆量不是一般的大,还没见他憷过谁!”许哲一听顿时乐了,一想到自己变着法的去吓叶涛不成,就立刻帮着吹嘘了起来。
叶涛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对那老头说道:“老爷子,这四个鼻烟壶的确价值不菲,不过我们兄弟身上一共不到7万块钱,已经是全部家当了,不敢说买你几个,想买你其中的一个,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老头身体微微一颤,忙道:“哎哟,您可别这么说,不是老头我不卖你,可那帮人你实在惹不起啊!你要是买了,那就是惹祸上身啊!”
“哎,老大爷,这黑市就没规矩了这么着,他这么嚣张,霸着你的东西不放,黑市的老板也不出面管管?”许哲有些犯嘀咕了,问道。
“管?哎,黑市的老板对任何交易都不会插手,只要不违反他定下的规矩,就算是在这儿花一毛钱买了我的东西,只要我卖,那找谁都没地儿说理去啊!”老头苦笑道。
叶涛没有说话,这是最基本的常识,黑市只是作为一个第三方交易平台而已,并不插手买家或卖家的任何事情,只要不对平台本身制定的规矩有所干涉,那一切都可以随你。黑市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黑市定的规矩本就宽松,那人钻了漏洞也正常。”叶涛点了点头,道:“不过,麻烦会不会找到我,那老爷子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亏到,这东西我买到手会很快转手卖掉,至于钱,我会以市场价的一半补偿给你,如何?”
“这……”老头顿时心动了,市场价指的是外面的市面价,并非黑市价格,如果单算任何一个,恐怕都要十几万到二十万左右,那象牙雕的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我买其中一个,其他的你却不能卖给别人,只要我脱了手,东西我会回来再取。”叶涛紧接着说道。
老头似乎犹豫着什么,突然一咬牙,道:“小兄弟,就算不卖你,恐怕我迟早也得被逼着卖给那个市霸,这样,六万块钱,四个全归你!老头子我等着钱救我那孙子,六万块也能维持他一年了……”说到这里,老头声泪惧下。
“既然如此,我也不矫情,这是六万块钱整!”叶涛脸上看不出一丝兴奋,反将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随手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道:“这是我的名片,不过我希望老爷子也留个联系地址,货一脱手,属于你的,一分我也不会要。”
“这……你是天下收藏杂志的副主编!”老头接过名片,猛的一震,喃道:“你就是那个能只看照片就辨别真假的副主编?”
“哟,您也知道我涛哥的名气啊!嘿,涛哥,你真不是盖的啊!”许哲一听,乐了,满脸羡慕的赞道。
叶涛笑了笑,道:“没那么神,其实好的玩意都有属于自己的韵,新货伪造的再高明,也难以做出那种韵,所以很容易分辨。”
“高人啊!老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不佩服那些什么专家,唯独佩服你啊!每期的杂志我都会买来看,对古玩独特的见解,简直是拨云见日,老头子我这东西卖你,值,值!”
叶涛含蓄的一笑,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对门外站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说道:“交易谈好了。”
那个女孩很甜的一笑,走进来后,看着桌子上的货和钱,说道:“无论大小交易,我们需要拿三成,可同意?”
“同意,同意。”老头连连点头,拿出两沓钞票,正准备点出两千块,给那女孩一万八的时候,叶涛却把包里剩下的八千多块拿了出来,道:“老爷子,你拿一万就成,剩下的八千我来给。”说罢,随手拿出了一沓,然后递给了女孩。
许哲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道:“那不如说一块钱成交的,给她三毛钱好了。”
叶涛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狠狠的给了他一记暴栗,道:“你把他们老板当傻子了?”
女孩掩嘴轻笑了一声,拿着钱离开了。
叶涛让许哲将四个鼻烟壶收好后,对那老头微微一拱手,道:“老爷子,最晚一个星期,你就可以来找我。”
“好,好!那,那我先走了。”老头将五万块钱用纸包裹了一下,贴身放进了怀里,朝着外面瞄了一眼,说道。
叶涛做出了一个恭送的模样,看着老头离开后,对着许哲一笑,道:“咱们的麻烦也快来了,走吧!”
“麻烦?怕他个鸟,大不了抡开了膀子干一架,娘的,这东西要真值百十多万,拼进医院也值啊!”许哲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从小穷到大,可以说,有钱,命都是小事。
果然,还没等叶涛说话,叫六子的纹身大汉就一脸不善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很是霸气一哼,冷笑道:“爷们儿胆子够大的啊!”
“胆子不大,比你大点就是了。”还没等叶涛说话,许哲一步迈上前去,一脸横样的回道。
那大汉脸色微微一变,却没发做,反而看着叶涛,道:“我们家爷请二位走一趟。”
叶涛笑着摇了摇头,道:“没兴趣。”
大汉脸面儿上顿时挂不住了,恶狠狠的说道:“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别以为在这儿不敢拿你怎么样,出去了,可就谁也说不准了。”
“操!老子给你点脸,你还牛起来了。”本来叶涛是准备离开黑市再说,没想到许哲这脾气却暴的很,见对方这样非但没害怕,反而一扬拳头,猛的砸在了那大汉的脸上,二话不说,抓着头发就是一顿暴揍。
“啊!你……”大汉万万没想到,这丫的胆儿这么大,在黑市里敢动手打人,虽然抱着头哇哇大喊,却没敢还手。
叶涛看的一脸愕然,周围不少人也都驻足观望了起来,指指点点。
要知道,黑市里动手可是犯了大忌,这儿的老板会是什么态度叶涛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这次恐怕要麻烦了,想要低调的离开都够戗了。
远处,十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里抓着电棍,飞一样的朝着他们这边跑来,看那样子,怕是许哲要吃点苦头了。
“许哲,起来!快点!”叶涛猛的一把拽这了许哲高高扬起的手臂,手上一用力,将许哲愣是拽了起来,然后警惕的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小声骂道:“你小子冲动个屁,本来想到外面解决,这下有麻烦了。”
许哲却不以为然,小声的撇道:“看那孙子纹的驴,老子心里就不爽。”
“驴?”叶涛愣了一下,再看那大汉身上的纹身,差点没笑喷了,人家纹了一只麒麟,到了许哲嘴里却成了驴,这要是让大汉听到了,恐怕非起来跟他玩命不可。
就在这时,十几个大汉已经将他们团团的围住,其中一个面相凶狠的大汉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哼唧着不肯起来的那个纹身大汉,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叶涛身后的许哲,道:“在这打架,两位胆子可真不小,跟我们走一趟吧。”
叶涛耸了耸肩膀,对许哲使了一个眼神,无奈的说道:“走吧,你小子这脾气该改一改了。”说完,两个人跟着那个带头的大汉朝着一处偏僻的角落里走去。
叶涛和许哲,以及那个被许哲打的一脸淤青,满脸恨色的男子随着大汉来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屋子里,随后,大汉将门一闩,然后将电棍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一脸冷漠的问道:“你们三个不懂规矩?”
挨揍的那个人忙开口道:“懂,我是豹爷手下的人,您应该见过的啊!那孙子先动的手,我这都没还手!”
许哲一听,脸色顿时露出了狰狞之相,瞪着那大汉骂道:“操你姥姥的,我看你就像个孙子,信不信老子今天废了你?”
叶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可许哲却是钱壮怂人胆,这小子虽说从东北来的,脾气暴不假,可很少去招惹什么人,没想到今天动起手,说起话来却硬实的很。
“闭嘴!你们谁再敢动下手试试,不想出去了怎么着?”带他们进来的那个人没想到许哲外表看起来就一普通的小伙子,面对对方这样的痞霸竟然如此硬气,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冷喝了一声,阻止了俩人的争吵,然后看着叶涛,问道:“你也动手了?”
叶涛耸了耸肩膀,道:“我是好人。”
“噗,哈哈哈……”这回轮到许哲笑出来了,他不是不知道叶涛的深浅,自己曾试过几次,叶涛都是轻描淡写的就把自己制服了,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叶涛动起手来,恐怕那个孙子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
“笑什么!”大汉冷冷的瞥了一眼许哲,然后说道:“我不管你们究竟谁先动的手,因为什么动的手,总之,在这,就得守规矩,谁不懂规矩,就别怪我亲自教你规矩!”
叶涛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对啊,我进来的时候,好象没听说有不许打架这么一条规矩,算不上不懂规矩吧?”
“呃……”这话把大汉也问住了,的确,黑市里没有不许打架这条规矩,只不过是大家默认的一种规矩,谁也不肯在这触了霉头,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可如今被人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呵呵,难到我得把刑法都搬到我这里来,才算的上规矩么?”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笑声让那大汉脸色猛的一变,慌忙的站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三个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六子吓的脸都变了,声都没敢吭,叶涛和许哲倒不认识这人,不过叶涛心里却已经摸索的八九不离十,这人八成是这的老板,或者是主管一类的。
“这本身就不合法,那合法的东西自然也就不适用,我在不合法的地方打架,应该不算坏了规矩,顺应环境而已。”叶涛却不恭维,反而针锋相对的说道。
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说的好,说的好,不合法的地方做不合法的事,倒也没错,看来,我这该加上几条规矩了。”说着,他冲着那个大汉和六子微微一扬头,道:“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
“是。”俩人不敢耽搁,忙都侧着身子,低着头准备离开。当六子路过那男子身边的时候,男子突然冷笑的说道:“让你家那主子收敛着点,别太过分了,别忘了这是谁的地儿。”
“是,是!”六子吓的脸都白了,连声道是,吓的没了章法,几乎是逃难一样的跑掉了。
“呵呵,来者便是客,不妨坐下来谈谈如何?”男子倒是很客气,对叶涛似乎饶有兴趣的样子,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后,道。
叶涛也没有拘泥,和许哲一同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鄙人许亚斌,是这的当家的,行八,承蒙道上人抬爱,知道的都喊我声八爷,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果然让叶涛猜中了,这人竟真的就是黑市的老板,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老板看起来温雅近人,且没有一点架子,身上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气势,四十余岁的样子,倒蛮像是读书之人。
“叶涛!”叶涛微微抬手,随口说道。
许亚斌微微一愣,道:“阁下不会是天下收藏杂志里的那个叶涛吧?”
“嘿!涛哥,行啊,你名气还真是够大的!连这儿的老板都知道你啊?”许哲听的差点没激动的蹦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叶涛的名气竟然这么大。
许亚斌哈哈大笑,道:“你这位朋友还真是有意思,天下收藏以前没谁看,可自从有了叶老弟执笔的专栏,我们这圈里可没几个不看的,不知叶老弟可看到我寄给你的十四张照片了?”
叶涛一愣,随即问道:“里面有一颗价值不菲的玉珠的那组照片?”
“哈哈,叶老弟果然慧眼,那些照片都是我平常收藏的一些小玩意,唯属那珠子最值钱,想不到你真能只凭照片就辨出真假!厉害,厉害啊!”许亚斌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忍不住的夸赞道。
“呵呵。”叶涛也笑了笑,道:“其实阁下那组照片里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只是那玉珠却足可媲美国宝,也让我大开了眼界。”
“哈哈,能有叶老弟这一席赞誉,我甚是欣慰啊!”许亚斌十分开心的说道:“不过,我很好奇,叶老弟怎么和那人的手下起了冲突?莫非是看上叶老弟什么东西,想强买不成?”
“没有,是我断了他的财路罢了。”叶涛淡然的一笑,道。
“哎,那我就爱莫能助了。”谁知,许亚斌却是叹了口气,道:“我这虽不合法,可毕竟为商,你们之间的纠纷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有个折中的办法,尽量化解你们的冲突,毕竟,和那群人起争执,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哦?什么折中的办法?”叶涛好奇的问道。
“叶老弟应该是看上了他的货,且买了下来,如此一来,不如直接卖给我,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卖给他,这样一来,两全其美,各求所需,如何?”许亚斌眯起了眼睛,道。
这个办法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过,叶涛也知道,这许亚斌对自己如此客气,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杂志的副主编,恐怕另有所图,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手里的货本就不打算合法走出去,他想买,卖给他也无妨。
“可以。”叶涛点了点头,随手将那四个鼻烟壶拿了出来,放在了许亚斌的面前。
许亚斌没想到叶涛竟然如此爽快的领了自己的人情,心里着实高兴,只是瞄了一眼鼻烟壶,立刻就有了准头,便道:“恐怕能让那人看上的,也就鼻烟壶这玩意儿了,这四个东西的确不错,其造型、雕刻手工、用料都是上上乘,应是清朝大员所有,这象牙雕的更是独特,恐怕是皇室的东西,这样,四样东西,三百万,如何?”
“三……”许哲胸口一窒,差点没吐血,六万买来的东西,这还没等吆喝一下,转手就卖了三百万,这钱来的也太快了些吧!
叶涛心里暗暗一笑,这四个鼻烟壶恐怕放在市面上也未必能买出这么高的价,更何况这东西是许亚斌黑市里的东西,想要得到不难,如今却愿意花这么大笔钱亏本买回去,对自己一定是另有所图。
不过,他倒也没有太在意,本来这四个玩意儿就准备转手给黄胖子,既然有人愿意吃下,那何不顺水推舟卖给他。至于有什么目的,等求到了头上再说也不迟。
“呵呵,许老板出手阔绰,既然如此,那这东西就归你了。”叶涛将东西一推,很客气的说道。
“哎!叫什么许老板,若是兄弟不嫌弃,喊我一声许大哥就成。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若想来咱这,打个电话,我就派人把你接来。”许亚斌也不含糊,在怀里掏出了一个支票本,写上了三百万的数额后,递给了叶涛,十分大气的说道。
叶涛接过支票,看也没看的装在了包里,然后起身道:“好,既然许大哥如此看的起我,那我也不矫情了,来日方长,就在此谢过,我二人先走一步了,告辞!”
“哈哈,好,好,来日方长!”许亚斌笑着点了点头。
叶涛也不含糊,带着一脸激动的许哲走了出去。
许亚斌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了那个象牙雕出的鼻烟壶,把玩了一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淡然的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主子,您真觉得那人就是你要找的人么?”不知何时,房间的一角落里浮现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虽然看不清楚长相,却真真切切的站在那里,如同鬼魅一样,恐怕他若不出现,谁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站在那里。
“黄启凡嘴里说出来的,不会有假,他会是谁的人呢,呵呵,我比较期待呢!”许亚斌微微的晃悠了一下脖子,抬着头,眼神空恫的可怕,就仿佛一只行尸走肉般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离开黑市后,叶涛和许哲被面包车拉到了一处宾馆大门前放了出来,然后扬长离去。
叶涛微微的眯着眼睛,似乎想了想,然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宾馆走去。
“哎,涛哥,咱现在没钱住宾馆了!先打车回去吧。”许哲一下急了,虽然手里有支票,可现在都已经大黑天儿了,没地儿兑换,俩人的钱几乎全都没了,叶涛竟然还准备住宾馆。
“又不是咱们掏钱。”叶涛笑了笑,道:“那位许老板都不心疼三百万,更何况这几个小钱。”
“不是吧……”许哲咧了咧嘴,嘀咕道:“这副主编的名头也太唬人了,待遇这么好。”说完,也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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