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失去了信心，这样的话听起来总是显得有几分狼狈。

轻咬着嘴唇，徐秋词垂着眼皮，一言不发。

“为什么？”俞冶又一次重复。

呼朋引伴的老人已经步入了归途，徐秋词能清楚听到他们兴奋的说话声和笑声。

深吸了一口气，徐秋词慢慢抬头，笑道，“害怕你会因为我唱的不好失望吧。”

“你唱得很好，从小到达都很好。”

俞冶认真而执着的看她，语气里有些急切。

扭了扭头，让头发从对方的指缝间滑出，徐秋词忍不住笑。

“你又从来没有听到过我唱戏，哪知道我的水平。”

“我···”

俞冶想说他听到过，甚至靠着她的戏度过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但刚要说话，他才想起那一切都只是他的记忆。

徐秋词恐怕早就已经忘了那个狼狈不堪的小男孩了。

“你以后要成为我的妻子，俞氏的当家夫人，无论做什么，你都应该做的很好。”

徐秋词撇嘴，低声吐槽。

“你们俞家的要求可真严，怪不得到现在还搞什么职业歧视。”

“职业歧视？”

“丫头，我们来听你唱戏啦。”

俞冶和老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兴高采烈，一若有所思。

徐秋词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僵笑一声。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爷爷他们已经回来了，你要不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吧。”

说完后，徐秋词立刻站了起来，向着那些老人迎了过去。

之语以后是多久的以后，她也不知道，或许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个时候，徐秋词在心里耸肩。

“好巧，你们都是约好了在公园散步吗？”

“我们因为没什么事做，在家里无聊，还不如出来逛逛呢。”

“说得对，再说了，我们心里还想着能等到你呢，谁知道这么对人一起没等到，反倒是老刘头遇到了。”

“这一下子，他的屁股一定要翘到天上去了！”

···

极为老人一起说话，吵吵闹闹仿佛孩子一样。

俞冶微微皱眉，徐秋词却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是更甜了两分。

“原来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引得这么多人在原地等我。”

她笑嘻嘻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自得。

那些老人一个个笑得开怀，手指虚点她的眉心，眼神宠溺。

正说话，老刘头从后面挤了进来，额头出了一层汗。

“听到丫头的名字，你们跑得倒是快，跟兔子一样！”

他抱怨，将徐秋词递过去的纸接下，随意擦一擦脸就又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丫头这是心疼我呢，你们没有这待遇吧。”

···

沉默了一下，徐秋词认为她现在做一个不会动弹的玩偶。

吵吵了几句，老刘头就走到俞冶的面前，冲他们隆重介绍。

“这是我们秋丫头谈的朋友，你们都来认识一下。”

俞冶站在脊背已经佝偻的老人身边，越发显得腰长腿直，肩膀宽厚。

“你们好，我是徐秋词的未婚夫，俞冶，大家直接叫我小俞就行了。”

目光不断在徐秋词和俞冶身上打量，那人渐渐笑开了花。

“是个好小伙，和咱们家秋丫头正相配！”

···

“秋丫头今天唱什么？”

抿了抿唇，徐秋词下意识看向俞冶。

她想让他离开，他也明白，但依旧四平八稳的站在原地。

“揣着明白装糊涂。”

徐秋词抱怨，也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上。

“你们想听什么？只是我今天嗓子不太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唱好。”

徐秋词轻捏着自己的喉咙，愁眉苦脸得很真实。

“不舒服？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

“要不你今天就别唱了，万一伤了嗓子就不好了。”

“你们唱戏，最重要的就是嗓子，可千万别为了我们硬撑！”

···

听着旁边的声响，俞冶有些明白徐秋词为什么会和他们亲近了。

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徐秋词局促的摆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怕你们对我的期望太高，最后失望嘛。”

“她以后还要靠这吃饭呢，心里一定有分寸，大家就不要担心了。”

···

徐秋词心里有些复杂，往旁边偏头，躲避和他对视。

“那我就唱一段铡美案吧。”

“包相公与民伸屈冤···”

声音刚起，那些老票友们就下意识皱眉。

徐秋词虽然口中唱着，目光却一直落在台下，见此，声音不由得颤了一下，越发没了准头。

像是滚雪球一样，徐秋词唱腔上的错误越来越多，那些人的表情就越难看，她的嗓子也就越紧。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皱眉，甚至动情点头的只有俞冶。

“我唱完了。”

匆匆结束，徐秋词垂头丧气的站在那些长辈面前，闭眼等待不满与斥责。

俞冶率先走到她身边，随意拍了拍她的头。

“唱得还不错，只是因为嗓子的原因，中途有点小瑕疵，但也不是大事。”

他刻意点出来徐秋词嗓子的问题，是提醒，也是警告。

眼睛一阵发热，徐秋词用力的挤眼，小声的哼哼唧唧，“要不是因为有你，我才不会有这么多失误。”

沉默了一小会儿，徐秋词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但还是谢谢你愿意第一个出来，虽然夸奖假假的，但还是暂且保住了我的颜面。”

“假？”

“在我产生了这么多失误的情况下，你还能夸得出口，明显就是外行，一般来说，所有的外行都只能听个热闹，热闹了就是好。”

···

要不是他记得徐秋词小时候因为唱不好一段戏哭鼻子，他才不主动掺和呢！

看他们两人一直说话，似乎没个停下来的时候，老刘头轻咳一声，试图插入对话。

徐秋词放松下来的肩膀瞬间紧绷，无意识往旁边蹭了蹭。

“交情归交情，实话我也要说。你今天唱的确实不够好，有很多瑕疵，也没什么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