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夙夜刚要离开，就又被傅晏丞给叫住了。

“算了，你悄悄跟着她便是，如果看到她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即刻带回府中。”

对于主子忽然改变主意的行径，夙夜有些不理解，但好像又明白了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站在栏杆处的傅晏丞，直到看不到顾南舒的身影，这才缓缓转身走进屋里，继续和张子瑜讨论案情。

可是张子瑜注意到他的神色明显的是心不在焉，心思忽然想到了离开的顾南舒，眸中倏然略过一抹笑意。

“看来，王爷心里是被什么人给绊住了，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心不在焉。”

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傅晏丞眸中略过一道尴尬，不由得轻咳一声，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本王不是在想她。”

闻言，张子瑜不由得低头一笑，调侃的目光看向他。

“下官并没有说什么，王爷怎会忽出此言？再者，王爷在想谁，何必与下官说这些。”

都说摄政王和王妃之间是王不见王，可今日所见却发现并未如此。

尽管两人之间看上去是有些剑拔弩张，但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张子瑜亦是看在眼中。

放眼朝中，从未有一人敢直接在摄政王面前颐指气使，而王妃不止这么做了，还推了王爷一把，王爷却并未责怪反倒是乖乖听话的穿了鞋套才进来。

更不用说，方才他见王妃逃走了，并未派人立即追回，更是放任她出去乱跑。

不过是来那几件平凡小事，但张子瑜看出了顾南舒在王爷心目当中的不同。

这份不同，便是那位陆夫人也及不上的。

还有那位王妃亦是，敢对王爷那般说话，亦非寻常女子，而且还如此清楚尸体的变化，那样的本事已经比大多数仵作出色多了。

王妃身为尚书府的大小姐，怎会懂这些东西？

种种一切，都难免有些耐人寻味。

瞧出了张子瑜眸中的调侃，傅晏丞垂眸不语，深眸紧盯着软榻上的尸体，目光陡然变得深沉。

“总之，这件案子不容忽视，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傅晏丞蓦然看向张子瑜。

“为何不见仵作？”

他们已经到达案发现场多时，却并未见仵作的身影，是否有些太玩忽职守了！

听王爷提起仵作一事，张子瑜蓦然苦笑一声，神情之中透着许多的尴尬。

“前几日刑部发生了一宗连环杀人案，仵作还在刑部验尸，还得好一会儿才能过来，还请王爷稍等片刻。”

“胡闹！”

傅晏丞眸中倏然浮现一层冷光，浑身透着森冷气场，“验尸等不得片刻，既是人手不足，为何不及时补充！”

感受到摄政王的愤怒，张子瑜苦笑连连，“王爷，一名经验丰富的仵作很是难得，而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少之又少，京中论得上名号的仵作手上均是同时握着

几个案子，他们没有分身术的本事，我们自是要等的。”

“至于您说的补充人手……”

“仵作一行的辛苦您又不是不知道，除非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谁又肯做这个，反倒是方才王妃写的东西……”

余下的话不必张子瑜明说，傅晏丞也能猜到。

对这件案子来说，顾南舒所写的那些东西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也是最适合验尸的人，不过……

“旁人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此话一出，张子瑜不禁挑起眉梢，“方才王爷不是也对王妃的能力有所肯定吗？”

如果傅晏丞觉得顾南舒所写的东西没有用处的话，根本不会留下来，只要留下来了，那就是对王妃能力的一种肯定。

可惜啊，最后还是让王妃给拿走了，如果拿不走的话，或许还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深吸一口气，傅晏丞意味深长的看向张子瑜，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勃然绽放。

“能力是一回事，适不适合又是另外一回事。”

哪怕顾南舒再合适，他也定然不会让她成为仵作。

摄政王王妃是一个仵作，这样的话说出去实在是太可笑了。

望见傅晏丞眸中的坚持，张子瑜也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他太明白这些权贵心中在想什么，摄政王虽然对百姓有宽容的心，但事情真正轮到自己的身上，他也是和那些人，接受不了的。

反观王妃……

回想起顾南舒在看到尸体时，眼睛里的那种渴望，看得出，她是真心想要查出这个案件的凶手，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

一头扎进集市里的顾南舒玩的那叫不亦乐乎，不对，应该说是吃的不亦乐乎，左手一只糖葫芦，右手一个驴肉火烧，还雇了一个小孩子帮自己拎东西。

当然，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好吃的，凤翔记的糕饼、南悦记的凤梨酥。

躲在暗处一直盯着王妃一举一动的夙夜，看到王妃贪吃的模样不由得嘴角狠狠抽搐。

他实在是很难将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女人，和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联想在一起，幸好王爷不在这里，否则，指不定有多嫌弃王妃。

吞下最后一颗糖葫芦，顾南舒满足的舔了舔嘴角。

“还是这里的糖葫芦好吃啊！”

现代的糖葫芦山楂都是改良过的品种，酸度根本不够，像这种酸倒牙的糖葫芦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吃起来才够有味道。

跟在后面的小童，看她一脸吃了两串糖葫芦，连他都觉得酸极了，忍不住开口提醒。

“公子，您少吃些，免得酸倒了牙。”

“放心，不会的。”

顾南舒回头对他俏皮一笑，“我最爱就是这种酸酸的糖葫芦了，够味儿！”

闻言，小童不禁连连摇头。

还是头一遭遇着吃糖葫芦要吃酸的人，不都是越甜越好吗？

刚吞下了糖葫芦，顾南舒在瞧见街边有卖羊肉汤时，不由得双眼放光，双腿不听使唤的坐在了摊位上。

“老板，一大一小两份羊杂汤。”

“好咧，两份……”

老板还没喊完话，回头便瞧见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坐在了摊位上，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