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完结小说悲画扇(庄明渡乔绵绵)_悲画扇庄明渡乔绵绵完整版小说

主角是庄明渡乔绵绵的精选古代言情《悲画扇》,小说作者是“汪汪的月亮”,书中精彩内容是:虽然我贵为姜国公主,但我的竹马夫君庄明渡恨我他恨我在他音信渺茫时另嫁他人,又在他凯旋而回时厚着脸皮又要改嫁他他说他此生的最爱是侧妃乔绵绵为了乔绵绵,他冷落了我十年,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最后,我如他所愿提出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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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贵为姜国公主,但我的竹马夫君庄明渡恨我  他恨我在他音信渺茫时另嫁他人,又在他凯旋而回时厚着脸皮又要改嫁他  他说他此生的最爱是侧妃乔绵绵  为了乔绵绵,他冷落了我十年,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最后,我如他所愿提出和离  他却像疯了一样拦住我:“我知道一切真相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望着床前的一对鸳鸯红烛,在漫漫长夜中燃烧殆尽。  大红的鸳鸯床单,大红的霞披,大红的幔帐,无不昭示着世子府的喜事。  但房里仅我一人,并无我今晚新换的丈夫—武顺侯世子庄明渡。  两个时辰前,我在锣鼓喧天中被迎入洞房。  虽然盖着镶珠红盖头,虽然已经知晓庄明渡现在和我龃龉已深。  我还是忍不住在盖头下微笑,因为嫁给他,是我十岁以后的心之所向。  庄明渡来了,老远我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特有松木的冷冽香味,忍不住心跳如鼓。  红盖头被挑开,但不是和世间其他夫君一样,用十指温柔挑开。  那是一把长剑,他用剑挑开了我的红盖头。  我愕然,和他对视着。  庄明渡手持长剑,在空中转了个花旋。我的红盖头一瞬间就化为了数十条破布,从空中纷纷洋洋落下。  他望着我,眼神再无从前看我的温柔和怜惜:“姜昭华,别做出这副可怜样子。这大婚你也不是第一次办了,想必早有经验。”  我一瞬间有些难堪,他说的没错,三个月前我也办过一次大婚,但并不是他,而是和姜国首辅秦承良之子秦子谦。  他看我不说话,脸上的嘲讽神色更浓,他的剑往下,划过我的嫁衣。  那剑锋利,所到之处衣服尽数破开,露出我白皙的皮肤,转眼就来到了我的锁骨。  但他却并没有再往下,而是收起剑,低下头,附在我耳边冷笑道:“姜昭华,秦子谦也曾这么对过你吗?”  我站起身,冷然道:“庄明渡,你过分了。”  “哈哈哈哈”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竟然笑出了眼泪。  “我过分?在我被谣传战死在姜北,迫不及待另寻驸马的人是谁?自己的夫君死了,得知我凯旋,又恬不知耻要嫁给我的人是谁?我庄明渡竟看错了十八年!你真让我恶心!”  我想辩驳,但竟找不到话可辩。  因为他说的句句是实话。  半年前,庄明渡出征姜北。他的父亲武顺侯此前在姜北几年无所作为,父皇震怒。  他需要这一场功劳来换取整个世子府的平安。  临行前,他来找我辞行。他说:“昭华,等这一战我胜利归来,重振侯府门楣,我就请皇上赐婚,让你嫁给我。”  我娇嗔:“谁要嫁给你了。”我掏出一枚同心结:“你一枚我一枚,我们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那场战役持续了三个多月,状况十分惨烈,很快京都传来庄明渡尸骨无存的消息。  消息传来不足三日,我就下决心要嫁给秦子谦。  我怨不得庄明渡恨我。  庄明渡拂袖而去,留下满地狼藉。  守在门口的我的两个侍女:小桃和杏儿慌张的跑进来:“公主,世子怎么在和您的新婚夜去乔侧妃阁里。”  看到屋里的狼藉,她们更是吃惊  我惨白着一张脸:“罢了,伺候我更衣把。”  嫁衣缓缓落下,如果庄明渡的剑再往下一些,他就会发现,我下面的身体遍布新伤旧伤,如同一条条蜈蚣般狰狞恐怖。
    第二天,我端坐在正堂,等着府中众人对我参拜行礼。  轮到一个清秀娇俏的女子时,她盈盈拜倒:“妾身乔氏参见公主。”  我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抬眼看她。衣裳华贵,珠玉满头,想来庄明渡对她极好。她早已不复当初我第一次见她时怯弱寒酸的挑夫女儿的装扮。  回忆一闪而过。  姜北的塞外,我背着重伤昏迷的庄明渡,来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木屋。  庄明渡伤的极重,伤口还出现了溃烂发脓的状况。  我每日上山为他采集草药,山路崎岖,蚊虫繁多,每次回来我都遍体鳞伤。  眼看他终于快醒了,但我也得回宫去了。因为第二日,是我和秦子谦大婚的日子。  “有人吗,有人吗,我想讨口水喝。”娇俏的脸庞一闪,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乔绵绵。  她背上背着一担沉重的木柴,一袭粗布麻衣,悄悄打量着我和昏迷的庄明渡,看上去好奇又紧张。  我正为第二日就要回宫,庄明渡没人照顾而焦急万分。看到她来,我心一动。  “姑娘,可否请你帮我照顾这位公子,这里是一锭银子,等到他苏醒你就可以走了,但可否请你转告他,昭华一直在等他,嫁给旁人,也是为了救他”  乔绵绵看着床上庄明渡英俊的脸庞,红着脸点点头:“好,但不用一锭银子那么多,我全当做善事了。”  我把庄明渡托付于她,但心里极是不舍。我从庄明渡的荷包里,偷偷拿走了那枚同心结。  见到同心结,就犹如见到庄明渡。  我沉浸在回忆里,并未叫乔绵绵起来。  她按捺不住,这次行礼又带了一丝怒气:“妾身乔绵绵,参见公主。”  我平视着她的目光:“乔侧妃起来吧。”  乔绵绵抬起头,看清我面庞的第一眼,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是你,竟然是你!”  她的侍女眼见她言行无状,忙小声提醒她,现在应该给我奉茶。  她才稳住自己的身体,捧起一杯茶,向我膝行走来,把茶奉到我的手边。  我并不接,只是用绢子擦了擦手,看似无意的说道:“听闻乔侧妃平时颇通戏文。  她勉强笑笑:“公主说笑了,妾身只是闲暇时喜欢看看戏而已,若说通晓戏文,那真是折煞妾身了。”  我点点头:“乔侧妃可曾听闻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乔绵绵并不知我想做什么,只能应声道:“这出戏文京都无人不知,妾身自然是看过。  我凑近了她的耳边:“乔侧妃,狸猫被偷龙换凤,享受了太子的荣华。而我姜国却有农女换公主的故事,农女抢了公主的苦劳,一跃成为侧妃的故事,你可曾听过呢?”  “啪”她手中的水杯落在地上,她惊地跌落在地。  “姜昭华!”门口传来一声怒喝,修长的身影出现,是庄明渡。  他一脸心疼的扶起地上的乔绵绵,对我怒目而视:“为什么要欺负绵绵!绵绵是我的救命恩人,下次你再欺负她,我定不会放过你”  我心一疼,但还是努力维持一脸平静:“庄明渡,你哪只眼见我欺负侧妃了?我跟她好好的说着话,是她不慎摔了茶盏,受惊跌倒。你半只眼可曾见到我欺负她了。”  “你!”庄明渡气结,指着我。我毫不气弱的和他对视着。终于,他败下阵来,冷冷转头:“你一向是这种人,黑的能说成白的。”  他一把打横抱起乔绵绵。乔绵绵娇羞的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襟。他吻了吻乔绵绵额头前的碎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临走前留下一句“世子妃言行无状,从即日起禁足阁楼,无我允许半步不得踏出阁中。”
    其实关禁闭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我被身体毒性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也没人看到了。  小桃和杏儿看到我疼的在地上打滚,心疼地垂泪:“公主,你为了世子受此苦楚,他还为了旁人这样待您。”  罢了,用我满身病痛换他安然无恙,也是值了。  半年前,在京都听到庄明渡在战场尸骨无存的消息那天,我就决定要去姜北找她。  我是皇宫里最不起眼的美人生的公主,父皇连续半年都不曾召见我,更别提发现我的失踪。  可小桃拉着我:“公主,您没听世子的部下怎么说的吗?世子尸骨无存,他们找了一天一夜也找不到世子的下落,您去又有什么用?”  我的声音冷静的就像九尺玄冰:“既然找不到,那就是没死。即使真的死了,那我也得寻找到他的尸骨,带回京都。京都是他的家,他一定很想回家。”  当晚,一匹快马疾驰向塞北。  我强忍着害怕,徒手一具一具的翻着满是鲜血的尸体。  庄明渡呀庄明渡,不论你是生是死,我一定要带你回家。  也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在翻开第一千八百七十五具时,我看到了熟悉的庄明渡的脸。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有微弱呼吸!  他的半具身体已经落入脏兮兮的土里,难怪他的部下没有找到他。  我激动的哽咽,把庄明渡抱在怀里:“阿渡,多谢你没有抛弃我。”  喜悦过后,我发觉到事情的糟糕。  塞北地处荒凉,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但若是回京都医治,庄明渡只怕一晚也挺不过去,他伤的实在太重了,受不了路途颠簸之苦。  我看着后面的一座座绵延高山,灵机一动。  幼时我曾跟宫中的女官学习过医理。虽不算精通,但也对草药知道的七七八八。虽然没有现成的药,但我可以给庄明渡就地取材。  我费力的将庄明渡背起,安置在山上一间无人的小木屋,我则每日为他上山采集草药。  有些草药我不敢贸然给重伤的庄明渡用,只能自己先尝过,再给庄明渡服下。  有些草药药性极猛,有些则有后知后觉的毒性,这些毒性在我体内积攒着。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每次毒发之时,我的身体的五脏六腑都似有钻心之疼。  就如同现在这样,我的身体像虾一般蜷缩着,头发凌乱不堪,满身衣裳皆被汗水打湿。
  乔绵绵就是这时候来我阁中的。  我不愿让她看笑话,强撑着坐起来,接受她的行礼。  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阁中的装饰,语气中毫无尊敬之意:“姐姐这装饰华丽,若多一样那就更完美了,那就是王爷的心。”  我淡淡道:“侧妃不必阴阳怪气,有话直说。”  她靠近我,笑容如毒蛇般诡秘:“姐姐,那日我很害怕,怕你告诉王爷实情,我这侧妃之位也要保不住。但我后来发现,我并不用害怕,因为王爷根本不相信你,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她说的没错。  庄明渡并不相信我。  那日他完好凯旋我急急跑去见他。看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身体也没有重伤的痕迹。  我喜极而泣,伸手想像从前那样拉他衣角:“阿渡,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轻轻往后退一步,避开我的触碰,眼神嫌恶的就像看什么脏东西:“公主已经为人妻,虽您的夫君早亡,但公主已经是秦家人,还请公主自重。”  我一愣:“阿渡,你没听到那日我托一姑娘转告你的话吗?你听我解释。我不是真的想嫁给秦子谦,那是因为…”  “够了!”庄明渡打断了我的话,他看着我厌恶地说道:“我不想听你和秦子谦如何在我去姜北后相知相爱,如何花前月下。”  他身后的随从见状忙道:“世子,咱们快走吧,乔姑娘等您怕是要等急了。”  庄明渡的神色一下变得柔和起来,他看着我:“姜昭华,上天也没有白白看我受屈辱,这次去姜北,我认清了谁才是真正对我好。我有了自己要守护一生的人,从此之后我们一别两宽,互不打扰。”  说罢,他拂袖而去,任凭我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大喊:“庄明渡,为何你不信我!”  那日之后,他向父皇用这一场大胜的军功,换取乔绵绵正妃之位。  若不是我,乔绵绵现在已经是世子府正妃了。  看到我如灰一般的神色,乔绵绵很是得意。  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向我娇媚一笑:“姐姐还不知道吧?今天下午一早太医给我把脉,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按理说姐姐和世子青梅竹马,这长子怎么会由我先诞下呢?”  我心中像小时候偷吃了药房的黄莲一般酸苦,望向她尚未显形的肚子,我突然想到了我和庄明渡的曾经。  “昭华,以后我们必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庄明渡笨拙的把藏有我俩头发的荷包系在大槐树的树枝上。这是京都香火最旺的澄明寺,传闻把荷包系在这百年槐树下,心愿可以实现。  我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但想到什么,还是叹了口气:“我是父皇最不宠爱出身最卑微的公主,旁人肯定会觉得我配不上你。而且,你身份贵重,到时府里肯定要你纳妾,为府里开枝散叶。”  庄明渡把我揽在怀里:“怎么会?昭华,不论你身份如何,出身如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嫁给我,我不知道会多开心。我许诺你,永不纳妾。”  可如今,却是别的女人为他诞育血脉。  乔绵绵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府。庄明渡一下朝听闻消息,更是欣喜若狂,连陪了乔绵绵十多日。我更是再未见过庄明渡。  我站在窗前,望着乔绵绵阁中彻夜的红光,喃喃自嘲:“真想不到,以前我们排除万难也要见对方一面,如今同在一方天地下,你竟然厌恶到一眼也不肯见我。”
    这日是中秋家宴,宫中宴请群臣。  这种场合,我自然是要出席。庄明渡不好再禁我的足。  自大婚三个多月来,这是我第一次再见到庄明渡。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乔绵绵,看着她肚子时更是温情,如同看到稀世珍宝。  对我更是连一个眼神也不肯给。  席上,父皇看似无意的说道:“明渡,昭华嫁入你府中多月有余,她未曾有身孕,倒是让你的侧妃占了先机。你可是怨朕把昭华指给你做正妃坏了你和侧妃一桩良缘么?”  此话一出,庄明渡和乔绵绵俱是脸色一变。  乔绵绵楚楚可怜的跪下:“皇上,妾身有罪。妾身发誓,以后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定会以公主为尊,若是公主愿意,妾身的孩子可以交给公主抚养。”  父皇只是一笑,让乔绵绵起来,又与他人把酒言欢。  庄明渡怒视于我,他捏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着来到僻静角落。  他咬牙切齿道:“很好,姜昭华,也学会和皇上告密了。”  我吃痛,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若认定是我,我再辩解也是没有用的。”  他冷笑一声:“绵绵心善,但我却爱憎分明。绵绵的孩子生下后,将来会继承我的爵位,你也别想仗着正妃身份抚育绵绵的孩子,因为你不配!”  我也回报以冷笑:“庄明渡,你说的冠冕堂皇。但你所说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因为那个女人的孩子,我根本不屑养育!”  响亮的一耳光落在我的脸上。他的力气极大,我感受到自己的半边脸肿了起来。  庄明渡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恢复了冷冷的语气:“姜昭华,若是你以后再诋毁绵绵,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这副脸庞是肯定不能再回席间了,我只能差人回去告知父皇,自己身体不胜酒力,要先歇一歇。  我正绕着御花园的湖边漫无目的的散步。  “公主真是好兴致。”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影从黑暗中走来。  我一惊,在看清了他的脸后恢复了神色:“秦大人。”  “若论起关系,公主还应该叫我一声公公呢,毕竟一年前,公主还嫁过我儿子谦。”秦承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我作伤感的样子:“子谦已逝,本宫也另嫁他人,往事如烟,这日子总得往前看。”  “公主说的没错,日子总得往前看。秦承良像毒蛇一样凑近我“但是往事总如谜团般困扰着我心,臣想也想不明白。”  我坦然面对着他的目光“本宫不知大人是何意思。”  秦承良道:“子谦一向体健,却和公主大婚当晚骤然暴毙。臣又听闻,公主一向心悦临安侯世子,怎么那时就转了性子非要嫁给我儿。若说钟情我儿,也不会在世子凯旋后不久就又要嫁给世子。种种谜云,老夫实在不明白,还请公主为我解答一二。  真是个老狐狸,我心中暗暗骂道。  但脸上依然保持如常深色,还故作难过的用绢子擦了擦眼泪:“大人,昭华和世子的传言也是小时候的玩笑之语。如果不是子谦骤然离去,昭华现在说不定早已为他诞育孩子,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另嫁他人。总归是昭华没福气,留不住子谦。”  秦承良思索了一下我的话,抱拳道:“但愿公主没有骗老夫,老夫告辞。”  我点点头,看着他背影在我面前消失不见。  秦承良,你猜的不错。  你的儿子秦子谦确实是被我亲手杀的。  那是庄明渡去姜北后的一天。  我在御花园看书,时间久了只觉得身子又困又乏,正想让小桃扶我回去。  “事可办妥了?”冷峻的男声响起。我极力分辨,想到这是首辅秦承良儿子秦子谦的声音。他来过宫里参加过几次设宴,我对他并不陌生。  他对面的人低声道:“办妥了,已经收服了那人。他跟小的承诺,等战打得差不多了,他就在庄明渡身后放一支冷箭,往上就说庄明渡战死了。”  秦子谦的声音甚是满意:“很好,临安侯父子老是在朝堂上与我和我爹做对,我杀了庄明渡,也一起打击了临安侯。此后,朝中再无人敢不以我秦家为尊。”  我又惊又怒,回宫就想收拾行李找庄明渡。  小桃和杏儿拉住我。杏儿急忙道:“公主,您去找世子又有何用?姜北路途遥远,等您去了,怕是什么都发生了。而且您也不能上战场。更何况,世子的部下那么多,您怎么知道那变心的是谁?”  我又拿出纸笔:“那我给他写信。”  小桃忧心忡忡在旁开口:“但咱们不知道是谁,世子也防无可防。”  小桃说的没错,庄明渡敬重极了他世子府的部下们,我若是不能说出是谁,他定无法完全相信我说的。  我把自己关在宫里一天,出来时我连梳妆都不及,只奔着求父皇赐婚,我对着父皇坚决道:“我要嫁给秦子谦。”  秦子谦一向阴险小心,只有先成为他的枕边人,才能探知一二。  因我的强烈要求,大婚举办的很仓促。  进洞房那日,秦子谦和我饮下交杯酒。  他掀开我盖头的瞬间,一把刀也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的神色是娇媚的,语气是狠戾的“说!你对明渡做了什么!”  他怒极反笑:“姜昭华,我就纳闷,你我素无交集,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不过你也是胆子大,你以为这小小匕首能奈我如何?”  他想反击,但却发现身上动弹不得,他惊恐道:怎么会?那酒我验了,并无问题。”  我的刀又向前了几分,直到他的脖子上沁出了几颗鲜红的血珠,我懒洋洋道:“知道你小心,我当然不会在那酒上做手脚。我这身上的熏香可是西域上好的迷迭香,你可别浪费。”  我懒得和他废话,厉声道:“说!你安插在明渡身边的线人是谁?”  他仰天大笑三声:“我为何要告诉你?我自然知道,即使我告诉你,你也会杀了我不留活口。那我就要你纠结这一生一世。”  我心中恨极,收起了刀,缓缓擦拭刀上的血迹:“你猜的没错,今夜之后,你将会暴毙而亡,而我不过成了一个寡妇罢了。”  那一夜,我是眼睁睁的看着秦子谦在我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想得很清楚。秦子谦说不说那人是谁,我都会让他给庄明渡偿命。  看着自己的手,虽光滑白洁,但也沾染上了数不清的血液,我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回席。  正对上身后庄明渡骇人的目光。
    我是被庄明渡扔到床上的。  他猩红着眼:“姜昭华,你竟然想为秦子谦诞育孩子!”  他撕扯着我的衣服附了上来。  任凭我极力反抗也无济于事。  最后,我无力的放弃挣扎,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我没想到,和庄明渡的洞房花烛夜会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我费力的睁开眼,庄明渡已经不见踪影。  宫中派人来,说父皇要见我。  我恭顺的跪下,父皇正悠闲地品茗,口中悠悠道:“昭华,你可满意了?”  我恭敬的答道:“回父皇,昭华得偿所愿,得嫁世子。自然是满意的。”  父皇轻笑:“不不不,朕说的是,保全了庄明渡性命这件事。”  我心里一惊,面上毫不改色:“昭华不知父皇说什么。”  父皇走到我前面,抬起我的下巴:“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在杀了秦子谦后以命相逼,闹的满京都沸沸扬扬,你都要嫁给庄明渡,不就是为了保他性命?”  我还想挣扎辩解。  父皇冷哼一声:“你一向聪明,秦子谦死后你一定悟到,秦家和临安候府的鹬蚌相争,是朕暗中授意的,否则,秦子谦怎敢如此大胆?没错,秦承良两朝元老,朝中文臣多出自他的门下,临安侯战功赫赫,边境百姓无不信服她。有这两人在,朕日夜不得安枕。”  我无力的低下头,父皇还是如我幼时般洞察秋毫。  我只能坦然的和盘托出:“是,昭华也猜到,秦子谦没那么大的能耐收买临安侯府的部下,所以秦子谦想杀明渡这事儿,一定有父皇的手笔。姜国开国时就有规定,驸马若是犯罪,为免公主伤心,可免除死罪。昭华实在太怕父皇对明渡下手,只能先下手为强嫁给明渡,保全他一条性命。”  父皇同情的看着我摇头:“庄明渡未必领你的情,朕听说,你们夫妻感情不睦。”  我身体一僵,垂首不言。  父皇悠悠的叹了口气:“你想得很精妙。庄明渡成了驸马,驸马不能掌兵,没了兵权他自然不会对朕造成什么威胁,朕自然会放过他。但你没有为自己考虑,你在他死后急忙嫁人,又在他凯旋后要嫁给他,他会怎么看你,你在临安侯府怎么立足?”  我向前伏下身体,行了个大礼:“形势所迫,昭华除此下策,别无他法。虽牺牲了夫妻之情,但能保全心爱之人一条性命,昭华并不后悔。”  父皇转身进入内殿,留给我一句:“既然这是你一心求来的,朕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不过你毕竟是朕的女儿,若有一天你后悔了,就差人来告诉朕,起码让你不至于没有退路。”
  我想我不会后悔的。  一个月月后,我被太医诊出已怀有身孕。  虽然庄明渡自那天后再也没见过我,更别说碰过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揣测他的表情,想着他会不会高兴。  “王爷,您真的相信姐姐的身孕是您的血脉?妾身反正是不信的。您就去过她房里一回,她怎么就那么巧有了身孕?总归姐姐是嫁过人的,这血脉是不是您的也未可知…”是乔绵绵的声音。  我停在在窗前,驻足聆听。  我并不在乎乔绵绵如何诋毁我,我只在乎庄明渡他怎么想。  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不会再听到答案。  庄明渡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我会唤太医来问个清楚,这身孕到底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我的心在一瞬间好像碎了千百片。  他竟然不信我,我和他一同长大,他见证了我一路走来的快乐和心酸,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但他不信我。  我转头,毅然的离开。  庄明渡如何询问太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天之后,我再也不见他。他倒来过我阁前几次,我也一律闭门谢客。  五个月后,乔绵绵如期产下一个男婴,这让她在临安侯府风头更盛。  府里无人不去她阁前奉承,更无人记得我这个正妃。  在无人问津中,我在冬天生下一个女儿。  我给她取名为长安。一生平安,是我对她唯一的愿望。  父皇赐长安荣乐郡主的封号,我知道,这也是父皇对我的安抚。  长安满月时,庄明渡来看长安。  虽然我俩因为太久没见显得不自然,但他抱着长安哄了哄,还是肉眼可见的慈父样子。  他亲了亲长安的额头:“长安粉雕玉琢,玉雪可爱。额头和景行很像,毕竟是亲兄妹么。”  景行,是他和乔绵绵的孩子。  我只觉心一疼。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是十七岁那年,我和庄明渡约定的,给我们日后孩子的名字,也是我们对未来孩子的期许。  可如今,却是见证了他和旁的女人爱情的结晶。  庄明渡,你怎么能拿我们俩取的名字,给你和乔绵绵的孩儿?  庄明渡不知道。在那孩子出生后不久,我曾远远看着他和乔绵绵。  乔绵绵抱着孩子,他在旁拿着拨浪鼓,温柔的哄着孩子。  小轩窗,正梳妆。是年少的我和庄明渡多么期盼的日子。  如今同在屋檐下,但他爱恋的妻子却不是我。  我只觉得讽刺,所以我的语气冷淡:“我的女儿,我不需要她像谁,她只需要做她自己就好。”  他没想到我说话这么不留情面,轻咳一声,他有些尴尬道:“昭华,虽说你和绵绵都有所出,但景行毕竟是男孩,我已经决定,将来临安侯府的资产荣华,还是给景行。”  我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我想长安也不会在乎。但我还是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我想起年少时和庄明渡一起骑马,马场上其他贵族少年嫌我是个女孩,不带我玩。只有庄明渡为我据理力争:“女孩怎么了?女孩能顶半边天呢。”  可今天也是他,亲口说出男尊女卑的这套言论。  我所爱的少年,终是在时光中消失不见。
    长安就这样平安长到了八岁。  她和我幼时一样,不是个安静的大家闺秀。爬树骑马,她比男子还活泼。  在临安侯府的每一天,我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能蹦能跳,感觉日子好像也有了盼头。  她有时会伏在我的怀里,好奇的问我:“娘,爹老是带我出去玩儿,怎总不见他来看你,也不带你出去玩,但他总带乔姨娘出去。”  我只是微笑摸摸她的头:“爹和娘小时候,一起逛遍过这京都的每一个角落。现在自然厌倦了,也不想出去玩了。  我没有骗长安,幼时我曾和庄明渡见证过这京都的春花秋月,夏蝉冬雪。只是那么好的时光,总归消失于记忆里。  长安九岁那年,京都发生了迅猛的时疫。  我立马禁止长安出府,但七日后她竟然开始发起剧烈的高烧。  看着她在床塌上昏迷不醒,口中还喊着我“娘,我好难受。”我心如刀绞。  我问小桃:“怎么会?长安自时疫发生后一直未曾出府,阁中所有人也不曾出府,长安怎么会也得了时疫,她可曾见过旁人?”  小桃思索了一会,急忙说:“是景行公子,他曾来找过郡主一起玩儿,奴婢看到后立马唤回公主,怕是那时已经晚了!”  她话音刚落,杏儿从屋外慌慌张张奔进来:“不好了!公主,景行公子十日前曾溜出府玩儿,得了时疫!咱们郡主前几日还和公子玩过,怕是…”  我急火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阴沉沉的天,暴雨像夹着刀子,我伏在马背上,怀里是给长安千辛万苦采来的草药。  在得知长安得了时疫后,我不眠不休三天,在古医书里寻得了药方。  其中一味虫草灵芝药材极为珍贵,京都的药房几乎都没有。  一位老太医告诉我,京都后的天慈山上可能有,但在偌大的天慈山找到这味药材也是极为不易的。  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我的长安,我无所畏惧。  快马加鞭来到天慈山,我扒开草皮,一株一株的辨认寻找着。期间遇到过吐着信子的毒蛇,比手臂还粗的蜈蚣。  我的身上也被蚊虫叮咬,被锋利的树枝割伤,伤痕累累。  终于,我找到了这味虫草灵芝。  急匆匆地回到阁中,我吩咐厨房赶紧熬药,自己则去陪伴长安。  还没安心半个时辰,小桃就哭着进来喊着:“公主,那药,被乔侧妃抢走了!”  我赶到乔绵绵阁中时,庄明渡正打算给昏昏沉沉的庄景行喂药。  我声嘶力竭的喊:“那药,是长安的救命药。”  庄明渡皱起眉头:“昭华,你这话就不懂事了,景行病得比长安还早,药自然是先紧着景行喝。”  我扑上去想抢药:“他想要药,让他母妃去天慈山给他采摘药材去!凭什么抢我长安的药!况且,长安病的一点也不比他轻!”  庄景行狠狠的把我推倒:“别说了!自然是先给景行喝!我欠了绵绵一条命,如今自然先以景行为先!”  我笑出了眼泪:“庄明渡,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救你的人是我!是我!你为什么不信?!”  庄景行不耐烦道:“这话我都听厌了,京都谁人不知,我战死的消息一传来,你就嫁给了秦子谦。你不要再骗人了。”  说罢他不耐烦的招招手,命人把我拖下去,我看着乔绵绵在他身后对我得意地笑着,心如刀绞。  我跌跌撞撞回到阁中,看着长安的小脸烧的通红。我的泪水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昏迷中的长安艰难的睁开眼睛,她吃力地伸出手擦着我的眼泪:“娘,别哭,是长安不好,不能再陪伴娘亲了。”  我哭喊着:“长安,是娘没用!求求你,别抛下娘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可上天还是没有垂怜于我。  晚上,高烧不退的长安在我怀里停止了呼吸。乔绵绵的儿子则同时转危为安。  长安的离去带走了我所有的精神气,我一下子似乎苍老了十岁。  庄明渡在长安下葬那日来见我,他神情有些愧疚:“我不知那日长安情况如此危急,如果早知道…”  我打断了他:“如果早知道,你还是会把药给乔绵绵的孩子,对吗?”  他被我说中了心事,难堪的低下了头,又对我说:“昭华,你不明白。绵绵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实在无法对她的恳求弃之不顾。”  我只是冷笑:“是为了所谓的救命恩情,还是为了你宠妾灭妻的私心找借口,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他虽然气恼,但最后没有反驳,只是拂袖而去。  在他走后,乔绵绵来我阁中。  相比起我一身素衣,她的衣裳显然是别处心裁。一身绚丽的红色,迷花了我的眼睛。  她装模作样给长安上了一炷香,对着长安的神钵娇滴滴的说:“长安啊长安,别怪姨娘,姨娘也不想看你年少身亡。可惜,谁让你景行哥哥也需要那药呢,你要怪,就怪自己运气实在不好吧!”  说罢,她看着一旁面色苍白,心如死灰的我,噗嗤一笑:“姐姐,真没有想到,你嫁入临安侯府十年有余,最终还是一场空。长安那短命孩儿,你竟然也没有留住。不过也是,女孩儿家家,哪比得上景行尊贵呢?她的药能让景行活下来,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你以为,你和你孩儿此生就高枕无忧了吗?”  她的语气中尽是得意:“我有夫君的宠爱,景行有长子的名头,此生自然能享尽荣华富贵。”  我闭上了眼睛。乔绵绵,现在你尽管得意。我对你的报复在后头。
    忙完长安下葬的事宜,我让小桃进宫给父皇带话。  只有五个字“昭华后悔了。”  父皇的手脚很快,第二日就以不敬公主的遵命封了整个临安侯府。并停了临安侯府的所有俸禄,撤去了侯府里的所有仪制规格。  庄明渡怒气冲冲地来找我质问时,正巧碰见我在收拾回宫的行李。  他愕然道:“你要回宫?”  我平静道:“是,而且我打算和你和离。”  他一慌,转而冷笑:“别装了,姜昭华,当年你费尽心思,任凭满城非议,都要嫁给我,现在你怎么可能和我和离?”  我微微一笑:“从前是为了保你性命所以嫁给你,今日也是为了取你性命才要和你和离。”  庄明渡似乎有些慌了。驸马这个头衔确实是他保命的免死金牌。  他心虚的摸了摸手臂。  我眼尖,看到他手臂上出现了一道猩红的伤口,那伤口正溃烂流脓,想必发作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轻笑一声,指着他的伤口:“这伤疤,是你在姜北那时留下的吧?现在是不是突然溃烂了,而且奇痒不止。”  他惊奇道:“你怎么知晓的?这疤确实是在姜北留下的,而且最近确实出现了你说的症状,你可知道如何可缓解吗?”  我只是笑:“你不是说乔绵绵救的你吗?你去问她就是。”  庄明渡那时在姜北,被秦子谦指使的人射中了一剑。那剑上有奇毒,需要在二十年内连续服解药四次才可保证不复发。  前三次解药,我在临安侯府这几年,都把解药放到庄明渡日常喝的补药里让他服下。可如今,我不想再为他细心筹谋了。  庄明渡,这一次,我要你和乔绵绵,给我的长安偿命!
  父皇下旨让我和庄明渡和离的那天。  庄明渡在皇宫门口长跪不起,只重复着要见我。  我来到他面前时,看到他身后跪着憔悴的乔绵绵,乔绵绵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再不复从前骄傲得意的样子。  庄明渡看到我出来,急忙拉住我的衣角,他眼里似乎有泪光:“昭华,我错了,竟然全错了。近些日子我身上皮肤溃烂,太医都说是在姜北那时中的毒。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他咬牙切齿,一指乔绵绵:“这个贱人,我去问这个贱人,她竟然对我身上中毒丝毫不知!我心中察觉有异,再三逼问,她才说了实情,原来,当然去姜北救我的人,竟然是你!我竟误会了你那么多年!”  乔绵绵被他指着,瑟缩的一抖,她仰起头,哭着说:“王爷,我也是当时太过钟情于你,才作假骗了你!但这么些年,我对你的真心是不假的呀!”  我看乔绵绵扬起的脸上,半边脸高高肿起,看来是庄明渡这些天在府中没少对她拳打脚踢。  “闭嘴!”庄明渡暴怒,起身一脚踹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冤枉昭华这么多年!”  乔绵绵吃痛摔倒,她痛苦的吐出一口心血,可见庄明渡用了全身的力气。  庄明渡还想再打,我举起一只手,止住他的暴行。  我冷冷的说:“庄明渡,你不要推责与她。和你成婚的十年间,我和你解释过无数遍,你可曾有听过?如今你说是她迷惑了你,不过是给自己这些年的薄情找借口罢了!”  庄明渡苦苦哀求:“昭华,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我大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庄明渡,你竟然问我怎么才能原谅你?你让我的长安复活,我就原谅你。”  说罢,我掏出那两枚同心结,当着他的面点燃烧毁,我平静道:“我和你就如这同心结一般,死生不复相见。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我没有给他再辩解的机会,就像千百次他在我面前拂袖而去那样,我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庄明渡的消息再次传来,是因为他杀了他和乔绵绵的儿子-庄景行。

  听闻他杀了那孩子时如同痴狂,口中喃喃道:“杀了景行,长安便能回来了。”

  乔绵绵因亲眼目睹儿子被杀,受了大刺激疯了。

每天在京都大街小巷中疯疯癫癫的跑着,逢人便哭自己的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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