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一大群围观者的注视下，程大公子迈着六亲……咳咳……春风得意的步伐走出了发廊。

“我怎么觉得程大郎变得俊朗了。”一个经常和程大公子一起玩的纨绔子弟惊讶无比。

“而且还有一股清香。”

“程公子，里面情形如何？”

程大公子清了清嗓子，摆了个自认为潇洒的pose，吸引了无数眼球后，才道：“里面住着一个高人，他给我洗了头，用的都是神仙手段。”

洗头？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之前设想了种种程大公子可能发生的情况，成仙了，发财了，被赶出来，甚至是被打一顿。但是，洗头，这是什么鬼？

“看看我这头发。”众人看着顺滑发亮的头条发出阵阵惊叹。

“闻闻头发上散发的香气，你们可曾闻过？”众人无比羡慕，头发还能有香味。

“而且洗完头后，感觉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才思敏捷。我都想赋诗一首。”

“青丝白马谁家子，粗豪且逐风尘起。”

程大公子恬不知耻地剽窃起许老板闲聊时提及的诗句，虽然后者也是剽窃杜甫的。如果许老板在此，定会怒斥程大公子无耻，从来都是穿越者做文抄公，竟然被当地土著剽窃了，穿越者不要面子吗……

“嘶，这还是程咬金家的公子吗？”

“要说程大郎力大如牛、武艺超群，我信。他要是吟诗作对，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青丝白马太帅了，羡慕嫉妒。”

在围观众人无比震惊无比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程大公子潇洒地走了，心想这就是老板所说的逼格满满吧。

吹牛就是这样，吹的人拼命地夸大其词，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而传播的人又进一步夸大，说得神乎其神。于是，程大公子还没走到家，坊间的传言就已经变成了程大公子去了一个名为发廊的仙境，仙人抚他顶，结发得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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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费了半天的劲，才向蜂拥而来的人解释清楚，他这里不是神仙道场，不是求仙问道的地方，程处默也没有成仙，只是洗了个头。

一名纨绔子弟掏了五十文，洗了个头之后，人们这才相信。虽然洗头之后的好处显而易见，但五十文的价格还是劝退了许多人。围观的人中大多数是没什么钱，只有几个不差钱的主来体验一番。

许嘉刚送走一个客人，只见一老者推门而入。老者头发已半白，脸型有点消瘦却炯炯有神，身着华服，一看就是权贵。

“老夫房玄龄，听说先生在此潜修，前来叨扰，还望恕罪。”

房玄龄与杜如晦合称“房谋杜断”，是李世民的亲信，许嘉觉得要表示点尊重：“房公驾临，小处蓬荜生辉。”

房玄龄住处离程咬金府上不远，今日听闻程处默寻到一个去处，洗个头还能成仙。一开始以为是市井的流言蜚语，后来见越来越多的人议论此事，就来一探究竟。

根据从围观人群得到的消息，他得知这个房子是昨晚从天而降的，里面住的人若是着绝世高人，便不可轻易得罪，应尽力交好。若是妖魔鬼怪，当尽早铲除。所以特地来一探究竟。

许嘉请他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下，又在饮水机上倒了杯水给他。

房玄龄对沙发之柔软舒适惊叹不已，又对大块通透琉璃做桌子的行为大为震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的目的。

“先生不知何故在此给人洗头？”

这是房玄龄最为迷惑的事。你说你一高人，讲经传道也好，普渡众生也罢，再不然大隐隐于市也是可以理解的。给人洗头算什么，这不是奴仆做的事吗？

许嘉说道：“我见大唐百姓疏于洗头，头发积累污垢，长满虱子，头痒难耐。故而在此宣扬洗发之益处，希望大家能勤洗头，头发清洁，不受虱子之扰。”

我也不想啊，还不是手臭抽到了发廊。许老板虽然故作高深，内心却是这样想的。

“先生高义，有先生如此高人宣扬洗头的益处，百姓必然效仿，此事可成。”许嘉这番话果然把房玄龄给唬住了。

“二则，我用益于头发的药物制成洗发水，涂抹在头发上，使头发变得更加顺滑，不干枯，不脱发。让大唐人都有一头健康的头发。”

“先生功德无量。”

原来有用在头发上的药物，这才是高人的目的吧。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多少人熬白了少年头，梦想白发变青丝。我这里有染发之术，可园其梦。”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好诗！以白发抒发内心愁绪，好意境。”房玄龄不由激动起来。

嗯，这首诗的情形与我贴合，难道是为我而作？此人出口成章，且是如此绝世好诗，不可能是妖孽，必是仙人无疑了。在酷爱诗的大唐人眼中，诗即人品，好诗只有诗仙能作，妖孽能有什么好人品，作出诗来也是歪诗。

“等等，先生刚才说白发变青丝？”房玄龄回过神来，声音都颤抖了。

“自然，房公的头发也应该洗一洗，打理一下，再染个发，白发变黑，绝对能年轻十岁。”许嘉开始招揽生意

“我的头发能变成黑色？”房玄龄忽然激动起来，因为经常操劳国事，刚过五旬，头发已花白。如今有能变黑的机会，哪能不抓住？

“洗头五十文，染发千文，一共是一千又五十文。”

“这么贵。”

“房公，洗头要用特制的洗发水，染发也需要名贵的药材制成的染发剂，还有各种凡世间没有的手段，自然要花费不少钱。这样吧，我给你抹个零头，只收你一千文。”许老板无耻地忽悠。

房玄龄想了想，若是能让头发变黑，一千文算得了什么。于是招手让门外候着的随从付了钱。

房玄龄在接受洗发服务时认真地留意着种种神奇的手段，心想这必是仙法无疑，妖法都是阴损之术，哪能有此神奇的效果。

长安城有严格的规划，不是哪里都可以开店的，像系统这样随便找个地方开店恐怕会有麻烦。许嘉一番操作让房玄龄认为他是高人，有了朝廷大员的背书，会少很多麻烦。

“房公，好了。”

房玄龄仔细打量镜中人，头发乌黑柔顺，连胡子也染黑了，整个人看起来又回到了十几二十年前的样子。

“房某谢过先生。”

“房公叫我老板就好。”

房玄龄意气风发地走出发廊的时候，围观的人群又一次炸锅了。

房公都返老还童了，还说你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