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染用有些迷茫地眼神看着两人，在视线落到杜曼柔身上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轻声叫了句：“母亲。”

听见这两个字，杜曼柔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想以前她见到自己的时候都会屁颠屁颠跑过来叫一声娘，今天怎么如此冷淡了？

没等她再细想下去，小翠在她耳边大声喊道：“你个小蹄子，刚叫你那么半天你都不醒，怎么就刚好我靠近的时候突然伸懒腰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揉了揉眼睛，痛苦地“嘶”了一声，没想到这野种力气还挺大。

“还有，没看夫人亲自到你这来看你吗，你有没有点规矩，都不知道站起来行礼的。”

此刻有了杜曼柔在旁边撑腰，她就不信秦叶染敢对她做什么，所以行为也就放肆起来。

“我看不懂规矩的是你吧。”

秦叶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站起来行礼的打算。

“我是秦家的大小姐，你见到我的面不行礼，却叫我什么？小蹄子...”她顿了顿，悠悠地看了一眼杜曼柔，眼里有着看好戏的意思，“那你把这秦家的家主和秦夫人称作什么啊？”

听她这么说，小翠瞬间变得磕巴起来，有些慌张地看了看杜曼柔，连忙解释：“夫人，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杜曼柔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示意这个不争气的赶紧闭嘴。然后转头看着秦叶染，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小叶啊，这件事是小翠不对，我回去后会替你好好教育她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既然是咱们秦家的小姐，那一举一动就代表着我们秦家的脸面，怎可这般没有礼数呢？”

知道她揪着自己没有站起来行礼这件事不放，杜曼柔话音刚落，秦叶染煞有介事地猛咳嗽了几声，吓得那两人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嫌弃和惊恐直接摆在脸上了。

“母亲不知，我这几日病重，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早上强撑着身体出去买药，回来后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她小脸苍白，原本优越的相貌现在显得病恹恹的，杜曼柔也没有过多怀疑，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娘俩之间，就不用过于拘泥这种形式上的礼数了。”

秦叶染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母亲。”

她一边说，一边咳嗽的更厉害了，哪里像小翠形容的那样生龙活虎，还能差点掐死她。

默默地将手帕举起放在鼻子下面，杜曼柔眼中满是算计：“其实我今天来也只是关心关心你，瞧见你没什么事，那我就放心了。”

今天原本就是想看看秦叶染是否像小翠形容的那般，若是的话，可要早些扼杀在摇篮里才好。可现在见到她所言非实，便先将小翠的事情放在一边，等待日后再慢慢观察。

她突然提起，“你可要好好养身子啊，你的妹妹这些天一直很想念你，等你好了，你们就可以一起进宫了。”

秦叶染低头捂着嘴，长睫毛掩去了眼睛里的情绪。

听到杜曼柔这么说，她瞬间就明白了了对方的真实目的。毕竟真正和当朝三皇子有婚约的是她，就算杜曼柔再想让自己的女儿秦初瑶去抱大腿，也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是。

眼中精光闪过，她悲伤地说道：“不瞒您说，这些日子我隐隐有种预感，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她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如果我真的熬不过去了，您就让瑶儿代替我出嫁吧，只可惜我不能在您身旁尽孝了。”

“你瞎说什么呢。”杜曼柔怒斥，可眼神里却有些欣喜。“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今早去看大夫，大夫说我常年的营养不良加上虐待，导致身体机能太差，无力回天。我这一条命丢了倒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还有半年的觉醒大典，我无法在那之后为秦家争光，就觉得太过可惜。”

说到这里，她偷偷瞄了一眼杜曼柔，果然见到对方脸色煞白，十分惊恐。

“不行！绝对不行！不是说只是寻常的感冒吗？”

杜曼柔回过头怒不可遏地看着小翠，表情狰狞。看得后者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绝对不可以让秦叶染在这个时候死，不然她辛辛苦苦找家族练的丹药就功亏一篑了，到时候瑶儿无法得到这副根骨，该如何在这皇城立足。

秦叶染故意说道：“母亲您也不要太怪小翠，我想她一天三顿给我吃米汤也是有原因的，虽然她昨晚打了我，但是我并不怪她。”

已经被秦叶染可能会死这件事深深吓到了，甚至杜曼柔都忘记虐待秦叶染这件事情是经过她默许的。

“夫人，我...”小翠慌了，扭过头看着秦叶染，“昨晚明明是你打了我，你居然在这里倒打一耙。”

已经打骂习惯的她，说罢就要上前将秦叶染推倒，却直接挨了杜曼柔一巴掌。

一想到因为这个女人，会导致自己的女儿无法以天才的身份立足，她就恨不得将小翠千刀万剐。

“够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了，当着我的面就敢对秦家大小姐这样？”

小翠捂着脸，眼角噙着泪水，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可面对杜曼柔，她又不敢反驳，只能恨恨地剐了秦叶染一眼，将今天这个仇记在心里，总有一天她要报复回来。

秦叶染冲她勾了勾嘴角，挑衅的意味十足。似乎察觉到了她心中所想，装作求情的样子说：“像这样的丫鬟，赶出府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什么刑罚，那实在太残忍了。”

小翠不敢置信地看向杜曼柔。

“这..”

杜曼柔脸色不太好，同时也冷静了下来。虽说小翠确实有错，可毕竟是自己的心腹，以后还要靠她看着秦叶染呢，就这么赶出府多少有些舍不得。

“不如...”她想说小惩大诫，可秦叶染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多谢母亲替我做主。”

杜曼柔：....

“那就赶出去吧。”她硬着头皮说道。“我再给你换一个伺候的。”

小翠扑通跪倒在地，任她怎么求饶，杜曼柔都无动于衷。

秦叶染似乎对这个结果还不是完全满意，“哎...其实怎么换都一样，身子虚，没用的，虽说大夫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杜曼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有办法怎么不早说，只要你说，母亲一定帮你办到。”

只要能保住这副根骨，哪怕吊着一口气，她的宝贝女儿初瑶就可以成为一名天才魂师。

秦叶染的表情有些纠结：“可是那些天珍地宝，我舍不得让秦家破费。”

她仗着自己对杜曼柔还有用，这次一定要狠狠搜刮一笔。

杜曼柔在心里抉择了片刻，咬牙说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