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渐深，忽然笑了起来。
摇摇晃晃走出门时，霜霜想去扶他，被一句冰冷的“滚”吓哭了。
秦深披着一身暮色回到家，躺在沙发上，烦躁地扯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个家里，没有醒酒汤，没有心疼的斥责，没有那个令他安心的人。
很不习惯。
他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四十，她应该早就睡了吧。
他走进卧室，房间里摆设如旧，床头还放着他们大三时去爬山的照片。
沈雨扎着丸子头，站在他身后的台阶上，扯着他的耳朵，笑容明媚。
那个时候，她还没被毁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一次又一次被醉倒。
他抚摸着照片中的女孩，有些恍惚。
等回过神，他决定要去把沈雨找回来。
离婚，他不同意。
7
我暂住在夏阳家，他父母离婚后各自组了家庭，爷爷前年去世后，他觉得上班索然无味，便用积蓄开了间咖啡店，顺便卖桂花酒酿汤圆。
生意还不错，除了他自己，还雇了个员工。
我每天跟着他一同去店里，忙的时候打打下手，不忙就写小说。

毁容后我很少出门，靠写作也赚了一些钱，不多，但能养活自己。
日子平淡地过了一周，直到秦深找上门。
傍晚的咖啡店人很少，他径直坐到我对面：“沈雨，我们聊聊。”
我以为面对秦深时，会有痛苦，不甘和愤恨，但此刻我却出奇的平静。
我合上电脑，双手捧住夏阳刚送来的那杯热牛奶，平静地开口：“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我们找个时间，去民政局把流程走了吧。”
“我不同意离婚。”秦深想来握我的手，我挪开了。
他有些着急：“你要跟我离婚，是不是因为迟迟怀不上孩子？”
“怀不上孩子也没事，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也没有传宗接代的想法，你不用太内疚。”
他知道，我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结婚八年，我几乎每年都在做整形手术。
当愿望成真时，我却没有勇气带他来这个世界上，让他目睹亲生父母的相看两厌。
但这几天，我每晚都梦到一个小孩叫我妈妈，问我为什么不要他，醒来时满面皆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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