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色正浓。

城内的屋檐上，一道身影灵巧地穿梭在夜幕间。

萧芜在一座民房前落定，没过年没过节，这家民房门前却挂着两只大红灯笼。

“笃，笃，笃。”

萧芜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大约过了两分钟，有人打开门。

“死鬼，等你很久了。”开门的是红姑，她半夜等的人是她偷情的对象。

红灯笼是他们之间偷情的暗号，点亮灯笼，就代表可以见面，敲三下门，表明身份。

“二小姐！”看清来人，红姑脸色霎时一白，急着要关门。

萧芜抬脚踹开门，红姑连同被踹飞，狼狈地滚落在地上......

“你等的人来不了了。”萧芜走进院子，随手丢下一个带血的布包。

红姑颤抖地翻开，吓得连滚带爬地后退了几步，里面赫然是一对带血的人耳。

其中一只耳朵的耳垂处有一颗黑痣，红姑认识，是她的相好，城东陈记药房的掌柜，她的草乌头就是从他那里拿的，每次在汤里放多少量不致死也都是他教的。

萧芜用了四个晚上的时间，扫描对比了全城药店的草乌，每家药店的进货渠道不同，草乌的品种会有细微的区别，筛选出可疑的几家，然后分别跟踪，终于查到了红姑和陈记掌柜之间的龌蹉事以及他们偷情的地方。

“我今天给你带了夜宵过来。”萧芜从地上揪起红姑，拉着她进屋，关上房门。

她解下身上的小型食盒，从里面拿出那碗从东岳楼买来的鲫鱼汤，装汤的碗是她从荷花池里捞出来的。

看到熟悉的碗，熟悉的汤，红姑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但毕竟常年跟在秦湘兰身边，这种暗中害人的事做多了，练就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放心，是你熟悉的配方。”萧芜将碗递到她面前，“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二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红姑扬着头，口口声声称呼她为二小姐，自称奴婢，可她语气和神色里却没有半分敬畏。

萧芜也不跟她废话，捏住她的嘴给她强行灌了下去。

红姑摔在地上，慌乱地去抠喉咙，然而汤早已入肚，她嘴里抠出鲜血也没能把汤吐出。

“这毒跟你的草乌毒可不一样，它不会让你立刻死去，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你的皮肉会像雪花一样一片一片剥落，痛感堪比凌迟......”萧芜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夸张详细地给她描述着毒发后的样子。

红姑脸色惨白，好不容易冷静下里的内心再度涌上惊恐。

萧芜手里自然没有这种毒，汤里也没有毒，她在跟她玩心理战，这是逼供中常用的手法。

“你说要是夫人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会怎么对你？浸猪笼？做成人彘？”萧芜嘴角勾着冷笑，邪肆地钳制住红姑的下巴，“还是我把那个野男人扔到秦湘兰的床上去比较好？把自己的男人送给她享受，表表你的忠心。”

红姑看着眼前犹如恶魔般的女子，毫无底线的威胁击破她心底最后的防线，她终于崩溃。

“毒是我一人下的。”红姑咬牙坦白，无论如何她也不敢暴露背后的秦湘兰。

萧芜笑容一敛，起身站起，拿了个麻布袋套住了她的头。

“你干什么？”麻布袋里传出红姑闷闷的挣扎声。

萧芜没有回她话，拎起装着一个人的麻布袋，飞檐走壁，毫不费力。

-

夜晚，将军府，

秦湘兰吩咐厨房做了一桌的菜，为南荣赫接风洗尘，边境连战告捷，南荣赫看起来却愁眉不展。

刚从外面回来的萧芜步入前厅，不露声色地坐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南荣赫放下筷子正欲说话。

红姑忽然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前厅。

“放肆，你进来干什么？”秦湘兰的脸色变了变，南荣赫用膳时不喜欢下人打扰，因此三餐时间，下人未经许可，不能进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