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了？”

“嗯，我已经给小圆下了安眠药，让大熊保护她并锁好了门，她会安稳地睡到天亮的。”

季鱼点点头，在墙上换上指向“11：00pm”的便利贴，经过实验只有餐厅这个空间是可以**控的。

而正如胡嘉所说，她要等待一天交替之时，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便是开始也是结束。

“走吧。”

走在一层层向上的楼梯间，季鱼率先打破安静：“你之前没有觉察异常？以你的才智应该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胡嘉稍作思索：“这本来就是个公寓，人来人往很正常，有人突然离开不算稀奇，不曾多想。”

“那你在得到那样东西后呢。”

“……受人摆布无暇顾及。”

在二人决定的探查顺序下，作为第一站的阁楼是谷安的住所，胡嘉上前一步说：“我来吧。”熟练地从头发里揪出U型发夹掰直后，往锁眼里转了几下，顺势按压把手，门开了。

“不晓得大小姐还有这种技能。”

见胡嘉面露犹疑，季鱼没再继续调侃赶忙上前查看情况。

“门没锁。”

这下季鱼也严肃了起来，挡在胡嘉身前推门后，借着走廊的灯光环顾，整个房间一览无余——房间摆设同季鱼拜访时丝毫无差，整洁如初。

她预料过若撞上谷安若深夜赶稿还能解释一番，或者里间藏着鬼怪偷袭，却没想到会扑空。

半夜时分，一个社恐会去哪里。

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察觉到不对劲，没有关房门就迅速朝下一层奔去。

下一层，再下一层，两人快速掠过所有门户，都没有人在房间内。

时间好像在整栋公馆中凝结，没有其他活物的气息。

在继续通向下一层的楼道口，胡嘉止住脚步拉住季鱼手腕，微微凉的手在夜晚让人清醒。

胡嘉：“你记得这栋楼有几层？”

季鱼：“四层或三层？”

胡嘉同时说道：“三层。”

“你为什么觉得可能有四层。”

季鱼：“除了阁楼，每一层布局同样，不是有地下室么？”

季鱼没提的是她醒来的房间在单独一层，而那一层楼在她出门后凭空消失。由此，她默认管家消失的隐藏门是地下室。

胡嘉：“我住在二楼，一般也不会去楼上，故楼上的布局我不太熟悉。以你的假设作为前提，我们此时不应该站在一楼？”

“糟了，小圆！”

胡嘉脸色突变，急匆匆折回来路，试图在所有打开的门中找到熟睡的房间和妹妹熟悉的身影。

不在，不在，不在!

自己的房间不见了！

娇小的少女站在地毯式排查后，茫然地呆立于最后的房间**，空荡荡的墙包围着孤身的她仿佛被世界抛弃。

“你说的没错，而我们要做的也不是等，要主动出击。”季鱼悠悠地从后面赶来进入胡嘉所在的房间。

胡嘉红了眼眶，噙着泪心下大怒：你没有妹妹当然不着急。此时也顾不得家教礼仪的风度，正欲发作——

迎面季鱼张开双臂拥住了她，轻轻说着：“不用担心，交给我。”

身体僵硬的胡嘉不知作何动作处理这个场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第一时间推开这位熟悉的陌生人，心觉怪异但即将冲破理智的躁动和愤怒竟奇异地平复了下来，耳朵被吐出的气息弄得痒痒的，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嘴硬道：“不用你担心，你……”

眼神投向还抱着自己的手臂，示意季鱼可以放开自己了，忍不住走神：她有着与自己一样纤细的臂膀，却迸发出着坚毅的能量，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与依靠她。

而这旁的季鱼：再优雅冷静也还是个少女嘛，多哄哄就好了。

“嘘。”突然季鱼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拽进走廊灯光照射不到的死角躲起来。

扑棱扑棱。

“布谷！布谷！布谷！0点啦！0点啦！0点啦！”

门外有黑影呼啸而过，一遍遍重复着报时，从远及近又及远。

“你早就知道？”胡嘉小声问。

“只知道会发生，不知道具体而已。”

胡嘉直勾勾盯着季鱼，被季鱼敲了个脑瓜崩：“女人因秘密而美丽。你很聪明，但你的问题在于，一遇到妹妹的事就智商锐减。”

“我……”胡嘉下意识想反驳，看到季鱼视线紧盯向门口，急忙转过视线：

“嘎嘎嘎！发现啦！发现啦！发现啦！”一只毛色暗淡的鹦鹉歪着头站在门框上方，歪着脑袋，仔细看会发现其肚子已经腐烂只是遮盖在羽毛下不甚明显，它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紧盯着二人，有些瘆人。

“跑！”

两人异口同声拔腿就跑，季鱼一出门就用尽全力向右边拐去，她记得这边是楼梯口，相对来说一楼是比较安全的，楼上没有出路，只能被堵死在某一间房内，被发现也是迟早，到天亮至少还有五六个小时，她没法保证能安全躲到那时。

如此，还不如赌一把向下走。

一阶两阶……十阶二十阶……眼神逐渐迷离，季鱼停了下来。

是障眼法。

“你怎么样？”她问道，没有人答复，她与胡嘉跑散了。可是，当时左边有其他路可逃么？

在万籁俱寂中，季鱼耳朵的感官放大，翅膀扑棱扑棱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不愧是我，在倒霉时喝凉水也塞牙，该死的鹦鹉追着自己来了，暂时可以不用担心胡嘉的处境了，自己的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如果有其他人在，也许会有人对鹦鹉不屑一顾，但季鱼曾靠直觉死里逃生几次。她也不觉得自己幸运值满分能够靠直觉活到每一次通关，故总是会尽可能为自己能预料到危险做好充足的准备。

等等，每一次。我为什么会默认生死瞬间会是习以为常的，脑袋晕成一团浆糊，台阶在眼前放大，我要摔下去了么。

咦？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回过神的季鱼抬手捏了捏身下垫着的物体

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