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在逐渐高涨，林羡身上的黑毛不断变多。

他抓着老人的头，狠狠地砸在影车上。碎屑纷飞，叮叮当当中传来老人的惨叫。

一脚把老人踢飞，楼梯内安静下来。林羡指了指拐角墙上的窗户。张长命心领神会，二人果断跳窗。

附灵状态下二人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这种高度根本摔不死他俩。

脱离危险后，张长命第一时间解除了【命蛇】的状态，他大口呕吐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死鸡开始吞咽。

林羡同样解除了【种怨】的作用，但却没有任何副作用产生，就连心中的各种负面情绪也逐渐消失。

他回身去看，整个医院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你……你真的是第一次附灵吗？”张长命缓过劲来。

他很不解：“那么强的力量，你居然没有一丝被灵同化的痕迹，不应该啊！”

灵固然强大，超自然的力量科学很难解释。但也伴随着沉重的代价，使用灵的次数越多，时间越长，被同化的程度越深。

大部分夜游人，没有死在永夜里，反而被同化夺走性命。

“这有什么说法吗？”

张长命点了点头。夜游人的实力，除了他所拥有的灵，就是灵魂解放的程度。

灵魂解放的程度越高，从灵中获得的力量越多，但被同化的速度也越快。几乎等同于用生命来换取力量。

不到非不得已，夜游人是不愿意附灵的。

“我的灵魂解放程度是4成，等到了8成，估计我就要不行了。”张长命把手搭在林羡肩膀上，仔细感受。

“你的灵魂解放…嗯？零成？”

张长命十分诧异。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两人疑惑间，医院的黑暗逐渐被撕裂。就像一场风刮过大雾，医院里的景色逐渐清晰。

有三人从黑暗中走来。张长命上前问好，同时向林羡打招呼：“这是坪溪县夜游人组织的成员。”

“夜魔的人退走了。”

“多事之秋，环郊第四中学的永夜入侵还没解决呢。”

说话的两人一个叫做李牧，一位叫做刘忘，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精神都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三人中唯一的女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样子，短发，她叫白楚。

白楚看向林羡：“新人吗？”

“不不不。”林羡赶紧否定，“我不打算加入夜游人的。”

白楚“哦”了一声，再不关注。她看着张长命：“老张，幸福北街又出事了。”

张长命皱眉：“什么情况，禁墟吗，什么类型的？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啊！”

“鬼墟，至少是等级四的存在。”

众人沉默，张长命烦躁地点了根烟：“妈的，等级四？不去了，反正去了也是死。”

禁墟一般分五个等级。按照危险程度划分，等级四已经是特别恐怖的禁墟了。

林羡握紧了拳头：“我家就在幸福北街！”

李牧，刘忘等人都看着林羡。刘忘笑了笑，声音特别沙哑：“那又怎么样？”

“你们不是夜游人吗，你们不管吗？”

刘忘还是在干笑：“这怎么管？实话说吧，在这里的几个人，老张灵魂解放是四成，白楚是六成，李牧也是六成。”

刘忘指了指自己：“而我，是七成。”

“五成之后，夜游人就进入危险期了。我们这样进去一个等级四的鬼墟，可能啥进展还没有呢，就先被灵同化了。”

被灵同化之后，夜游人死亡，变成新的怪谈。

刘忘的声音特别难听，嗓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夜游人都是怕死的，嘿嘿嘿，谁不想好好活着呢？”刘忘用手扣了扣脖子。

张长命呵斥：“刘忘，够了。”

白楚看着林羡：“我们也没办法，现在这个情况，上级的要求是封锁幸福北街，等待支援。”

“那普通民众呢……那，我爸呢！”

“你们不管吗？”

张长命只是说了一声抱歉。林羡强忍怒火盯着张长命。刘忘等人则从旁边离去，李牧经过的时候还拍了拍林羡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当医院门口只剩二人时，张长命坐在台阶上，又点了一根烟。

“林羡啊，夜游人，不过是**用金钱和权力，临时网罗起来的一群，侥幸被永夜眷顾的绝望之人。”

“他们大部分在成为夜游人之前，都是挣扎在痛苦与绝望中的可怜人。”

“很多人的内心对社会都是恨。不幸的人，都各有各的不幸。更何况，成为夜游人之后，死亡是注定的事情。”

张长命摸着胸口的蟒蛇疤痕：“换作你呢，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你是选择放纵自己，去好好体验纸醉金迷，以此来弥补曾经经历的绝望。”

“还是，对这个世界永远热情？”

张长命站了起来：“刘忘的性格比较极端，在成为夜游人之前，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三轮车司机。”

“后来老婆死了，孩子死了，父母也去世了，上午刚下葬老婆孩子，下午就去医院收拾父母遗体。”

“就在守灵的那晚，他进入了永夜，成为了夜游人。”张长命拍了拍林羡的肩膀，“别往心里去。”

他递给林羡一张证件：“选择的权利我给你了，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注意安全。”

林羡手里的是夜游人的专属证件。张长命和他讲过，夜游人可以指挥负责地区内的一切。

“永远热情？”

林羡把证件收好：“我只知道那是我爸，去他娘的等级四！”

已经凌晨四点，林羡一路飞奔，到了幸福北街的时候，已经天亮。

整个街道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许多**在周围维持秩序，张长命等人也在。

看到林羡的时候，张长命笑了笑。

周围的**还想阻拦，林羡亮出夜游人的证件，大步走进。张长命上来迎接他：“都让让啊，这位也是我们部门的。”

林羡没有管张长命，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幸福北街，心里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