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是一个信仰神明的国家，以银冰河为界划分为东、西雪国。东雪国信奉东雪神，西雪国信奉西雪神。传说这这二位神仙是一对姐妹，会在我们需要的时候用各种方式指引和帮助我们。”

明乐边介绍边认真地欣赏着手中冉冉飘香的波莎塔。

“在我们那里，万物皆有灵性、好学勤奋。即便是最普通的动物、植物只要肯下苦工，也能修炼成精。我与家人居住在初云雪山峰顶，屋后有一棵三千年的红梅树，在我出生的同年修炼成了人形，性格极为质朴，真希望你也能认识她。”

雪山上的红梅树精……一定很美吧。花晴云听得入了神。

“雪国地广人稀，每一片雪山、森林、湖泊……都有守护和管理的王。王都是法力很强的人类或者灵兽，比如我大姐，她是只人面鸟。”

“上次拉屎的那个吗？”

“对呀，你还记得她？”

花晴云点了点头。

“她管理着一大片森林，凶得不得了。”明乐提到大姐，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

“为什么你是人你大姐却是鸟呢？”同父异母？小三产子？鸟的报恩之捡来的小孩？……花晴云的思路一直很别致，没少和妈妈看家庭伦理剧。

“一切都是神的安排，在雪国孩子都是从雪神殿里请回来的，不需要自己生。”

“哦，我明白了。”花晴云迅速把自己的大脑调整到神话传说频道。

“比如我家住在银冰河东，东雪神殿正中有一个华贵精美的玉砗磲，是我们迎接新生命和占卜未来的圣物。”

明乐边说边观察着花晴云的面部表情，确认她是不是能够听明白。

“想要求子的夫妻在神授意的时辰先向东雪神像行跪拜大礼，再虔诚诵读《育子文》，仪式完成后方可打开玉砗磲的盖子，里面出现什么，什么就是他们的小孩。”

花晴云的大脑运转好像出了点问题，整个人面无表情如同死机了一般。

明乐试着继续说下去：“神给的孩子是鸟，所以我大姐就是鸟，不能退货，无法调换，没有售后服务……是不是很暴力？”

花晴云眨眨眼，终于有了点反应：“我特别喜欢小孩，但是生小孩很疼，我长大以后可不可以去你们国家生孩子？”

我刚刚说的重点是这个吗？明乐大为震撼。

“生出来的宝宝不是人类的模样，你不怕吗？”

“不怕，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你的爱好真特别。”

“生活就是要多姿多彩才好玩，你第一次告诉我大姐是鸟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没惊讶呢。”

“是的，你还赞美了她。”明乐向她拱了拱手。

“你们那里的小孩子还有什么样子的呀？”

“各种各样人和动物形态的大乱炖，我们银冰河东造孩子比较随意，银冰河西就好很多，神仙审美在线，豹头人身鹰爪这种就威风好看，不乱加零碎什么猪屁股之类的……”

花晴云听得咯咯笑了起来。

明乐打开了话匣子：“像我这样全人身出生的宝宝非常少见，我妈妈说能以人身出生需要极大的修为和机缘，因为我们的法力和能量都是最强的。”

“当然……也还有一些别的样子，比全人身还要稀有，我家就有一个。”

“越稀有是不是越厉害？”

“确实很厉害，我妈打我都是用他……”

花晴云：“？”

“我弟弟……他是一根木棍。”

“阿这……”花晴云紧锁双眉。

“他出生的时候把我妈妈吓惨了，能吓到我妈可实在不容易，我妈是雪国难得一见的一个特别不求上进的人。别人收到婚讯都哇哇大哭，只有我妈妈哈哈大笑，边笑边喊‘太好了，我要结婚了！我终于再也不用努力了！’吓得一些千百年没挪动过的老树精，都从 树坑里蹦出来了。”

“哈哈哈……”花晴云终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生我小弟弟的时候，天色就有点反常，云彩都打着旋儿，我妈妈怀着激动的心情揭开那玉砗磲盖子，没想到里面一片漆黑。”

“是不是神忘记放小孩了？”妈妈疑惑道。

“你要仔细看……”爸爸的声音有点哆嗦。

‘啪’黑暗中地睁开了一双鸡蛋大的眼睛，亮闪闪的，明乐妈妈手一抖，本能地想把盖子扣上。

雪神殿内立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狂风夹带着利刃一般的碎冰刀呼啸而来，明乐父母周身立时就被划了几十条大口子，鲜血淋淋。

不好！神的旨意不可违抗，雪神鞭之刑将至，非死即重伤。

“幸好我爸爸反应神速，在将要行刑的一瞬间撑住了那玉砗磲的盖子，才躲过一劫。”

“然后呢？”晴云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我妈妈就闭着眼睛把小木棍抱回家了。”

“我好喜欢你的妈妈，像我妈妈一样可爱。”

“她可是我们那里的另类妈妈，那些被迫结婚的国民，都把自己未尽的心愿寄托在了下一代身上——拼命给自己的孩子传授本领、拜师学艺。只有我妈妈对修炼升级看得很淡，平日只给我们讲讲故事，种种花草。大家都说，我木棍弟弟就是神专门派来警示她的。”

“木棍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这根小木棍还挺可爱的，刚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一尺多长，现在3岁了，居然还长高了些，我妈妈挂衣服打我都靠他。”

“好可爱呀，真的好想认识他！我也有一个弟弟，刚满一岁，也是特别可爱的小孩，是我的最爱呢。”花晴云的姐姐爱澎湃起来。

“那他会很开心的，他总想着交朋友，可是我们那里的人大多喜欢独处，他的样子又奇怪，所以很难交到朋友。”

“可惜我根本过不去这个结界，就算过去了估计也会被冻死吧。”晴云遗憾地望着这个美丽的大泡泡。

“理论上是有可能的，只是现在还不行。我的法力还不足够让你穿过这个结界，而且你在雪国消耗的能量也需要由我来提供，我的能量目前还维持不了两个人。”

“那你好好修炼，早点带我去雪国玩。”

“我会努力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明乐的白色长袍开始渐渐发散出雾气。

“我得赶紧回去了，你发现了吗？这次坚持的时间久了很多呢。”明乐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点点骄傲的光芒，“再见，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拜托再等一下，”害怕明乐又要突然消失，花晴云焦急地问道，“上次你送我的宝石我没有带在身上，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我把它还给你。”

“怎么？你不喜欢吗？”明乐已经变得模糊的身影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很喜欢，但是我不能要。”

“这是从我鸟姐那里拿的，不需要还。”

“不行。”花晴云一个劲地摇头。

“她的宝贝多得很，少一个没什么，而且她害我肚子痛了好几天，已经扯平了。”

明乐周身突然冒起大量白烟，他大叫一声：“我又要被烤熟啦！”

随即“砰”的一下，再次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