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高三开学还有七天，任宸宣跟楚离微信视频聊天。

　　“离离，咱们学校开学就要进行摸底考试，太煞风景了，到时候考不好该怎么办啊？你说学校会不会根据咱们的考试成绩重新排班？往届高三可都是这样的，完了完了，考砸的话我妈又该骂我了！”

　　“考试？”

　　楚离不解地问。

　　“嗯，你这几天复习了吗？我上次去你家看你书架上的书好像都没动过，你一定也没复习吧？哈哈，有你陪着我就放心多了！”

　　任宸宣说着说着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楚离看看书架上的书，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生物，从高一到高三，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因为好奇，她早已利用电波里的知识存储点把这些书“看”了个遍。

　　数理化和生物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甚至连幼儿园的水平都谈不上，他们未来人一瞬间掌握的知识在前辈的世界说不上多少代科学家才能赶得上。

　　英语书和语文书让楚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是他们未来人从未接触过的，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用处，他们只用一种统一的语言。

　　楚离虽然不明白前辈为什么要学它们，但还是通过电波脉冲旋转至知识存储点，快速掌握了这两门语言，下一步她准备研究一下语言学里提及的法语，日语，韩语……

　　“宣宣，这些书我都看过了，所以，你也抓紧时间复习吧，否则这次恐怕我陪不了你！”

　　楚离如实相告。

　　“天啊！离离！你这是脱胎换骨了吗？是谁总在我耳边说她一拿起课本就头疼的？你现在居然用一天多时间就把高中教材看了一遍，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还是你重生了？”

　　电话那端任宸宣一顿叽哩哇啦地乱叫。

　　“不行！不行！我也要再扫一遍教材。总之你别想甩掉我！不跟你聊了，我得啃书去了。”

　　任宸宣终于知道时间紧迫，不等楚离反应，便轻轻按下挂断键，瞪大眼睛以一个夸张的表情结束了视频聊天。

　　这两天楚丽娟开始忙前忙后，开学要穿的衣服得买几件新的，大概需要的学习工具和材料都要准备好。

　　深夜，楚丽娟挑灯奋战，在网上一家一家地给楚离挑衣服。长时间盯着手机，屏幕里的蓝光把她的双眼刺激得猩红肿胀。

她脸上闪着异常兴奋的光，仿佛在说着“不管怎样，我都要让我姑娘成为班级里最闪耀的！”

　　尽管以她的经济条件和眼光，永远都不可能靠衣品让女儿在人群中与众不同，她还是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楚离第二天就要开学了，楚丽娟终于打点好一切，长长地出了口气。

　　经过几天的封闭休养，原主意识已经可以支配身体做一些日常活动。

　　楚离对开学一事不得要领，于是打开原主意识。

　　原主妈妈费尽心力选购出来的衣服并没有得到原主喜爱。

原主意识穿透衣柜，停留在穿过的几件简单舒适的T恤和牛仔裤上。然后又飘飘忽忽的似乎在为行将到来的高三开学的第一天烦恼着。

　　楚离迅速封闭了原主意识，在楚丽娟的催促声中熄灯“睡觉”。

　　开学第一天，楚离为了避免在陌生环境里出错，从楚丽娟叫她起床那刻起就打开了原主意识。

　　“离离，起床吧，该吃饭了！”

　　见楚离没动静，楚丽娟继续在门口轻轻敲着门。

　　“起来了！”

　　原主似乎还在沉睡中，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了眼书柜上的时钟，忽然想起今天是开学第一天。

　　“妈妈怎么这么晚才叫我？不能迟到啊！”

　　原主记忆碎片里模糊地出现一个画面：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任课老师已经开始上课，踌躇着刚要敲门进去，板着脸的中年男班主任恰巧过来，看到她，又开始皱着眉训诫。

　　她小心地低着头，一边暗骂自己总是这么倒霉，一边成千上万个脑细胞抗争着把班主任老师的训话挤出去，脑子空空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耳朵却嗡嗡嗡一阵响。

　　画面到此结束，原主突然身子一抖，紧张焦急起来。

　　“人要是永远睡着，不用醒来该多好啊！为什么要把我抢救过来？”

　　意识仍然模糊却在那些记忆碎片里知道自己曾服药自杀，可是不知怎么在倏然间得到解脱，什么都忘记之后竟然还会在医院里醒来。

　　虽然自己似乎时睡时醒，但感觉睡眠时间明显变多，对此她还算满意，却并不满足。

　　迷迷糊糊地从床上挣扎着下来，跑进洗手间，洗脸刷牙，再折回卧室，打开衣柜，慌慌张张地换了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深蓝色阔腿牛仔裤，背起书包，连声招呼都不打，在门口换好平底鞋，就要开门而去。

　　“离离！你急什么？你们不是七点到校吗？现在还不到六点，快过来吃早餐！你付叔叔说他开车来接你，送你和付兵一起去上学。”

　　楚丽娟听到楚离慌乱的脚步声及时出来阻止。

　　“不到六点吗？是我眼花了？还以为是七点！”

　　原主意识重新瞟一眼客厅墙上挂着的圆形时钟，确定还没到六点，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体也随之一松，懒懒散散地走进厨房。

　　“离离，怎么又穿这身衣服？妈妈不是刚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吗？开学第一天，换一件新的吧，啊！”

　　楚丽娟目光扫过，见到楚离的穿着忍不住劝说。

　　经过刚才一番“激烈”的折腾，原主意识像浆糊一样已经无力辩驳。

　　她顺从地走回房间，在那些新衣服里随便拿了一件换上，再挪回厨房，拿眼扫了下桌子上的饭菜。

　　尽管楚丽娟费尽心思，一大早起来做了三四道小菜，道道精致，可楚离却提不起胃口。

　　慢腾腾地拿起筷子，像小鸟啄食一样东一下西一下地“啄”了几下，然后又把筷子放下。

　　“离离多吃点啊！你们现在正是用脑阶段，就吃这点怎么能行？营养跟不上，脑力不够用的！”

　　楚丽娟一边说一边焦急地端起菜盘，往楚离的碗里划拉着。

　　原主意识里忽然出现了厌烦的情绪，她极力克制着没有发作，只是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厨房，拾起放在小方厅门口的书包，推开门，欲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