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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肚子坏水
“不知道？”许施两只眼睛像鹰一样盯着她。
“损失多少？”朱小缈弱弱地问了一句。
她心里犯嘀咕，毁约的是品牌方，怎么会有损失？应该赚了一笔赔偿才对。
许施转身往前走了两步：“损失暂且不说，你刚刚入行就得罪秦钰，你怎么会这么蠢？”
“那个热搜不是我买的，不能说是我得罪了她吧！”朱小缈如实说。
“你还敢顶嘴！”
许施一声喝，吓得朱小缈心肝颤。
跟这种动不动就大声吼的人谈话，简直太折磨人了。
朱小缈低头装出乖巧样，闭嘴不再说话。
“你说你，本来条件还不错，公司也很看好你，认为你是潜力股。谁能想到，你竟然因此自以为是，敢跟前辈叫板！你太让我失望了！”许施又是一顿说。
朱小缈心里腹诽“胡说八道”，表面则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许施又走了两步：“在娱乐圈，想要有大发展，就要有牺牲，就算有些事情吃亏了，你也要忍受，不能动不动就硬面刚。为什么人人都想进娱乐圈？不就是赚钱多吗？那些红了的大明星，日薪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你以为没点牺牲，就能赚到？我带过的人，但凡愿意听我话的，后面都火了，就是那种假清高，硬面刚，不受教的人，最后滚回老家种田去了！”
种田去了？这不就故意说给她听的吗？整个公司，就没几个来自农村的，除了赵静莓，就是她。
对于这类说教，朱小缈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
“我没记错的话，你出身农村，家里穷得很？”许施问道。
“是的。”朱小缈答道。
要不是她现在钱包空空，事业刚起步，急着赚钱，谁愿意在这听训呢！
许施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那不就对了！尤其是你这样的人，一辈子能够有几次跳龙门的机会？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只有我能带你飞升，成为娱乐圈最闪亮的星！”
许施说了一堆，她根本没听进去几个字，光顾着点头了。
可拉倒吧！就数你会画大饼！朱小缈心里白眼翻上天了，许施突然一声吼：“听到没有？”
朱小缈站直身体，点头如捣蒜。
“说话！”许施不爽地看着她。
“你不是让我别顶嘴吗？”朱小缈表示无辜。
许施嫌弃道：“怎么能蠢成这样！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签你！”
朱小缈小声咕哝：“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早就看穿了许施的套路：先借机贬损她，然后给她洗脑，方便以后控制她。
“你在念叨什么？”许施眉头微皱。
朱小缈堆起假笑：“许施姐说的对！我刚刚入行，确实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这次是我做得不对，以后我一定多加自勉，争取不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希望许施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给我一个机会！”
许施听了这段话，脸色稍微缓和：“看你认错态度还不错，说明你是个可造之材。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肯定能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不管是财富还是地位，应有尽有！”
朱小缈心想，许施以为洗脑成功，已经在给她画大饼，那她就假装自己上钩了，免得天天听训。
“只要能吃香喝辣，我就很满足了！如果能够得到更多财富，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我肯定非常乐意！”朱小缈两眼放光，活脱脱像个愿为财死的人。
许施很满意地点点头：“你去准备一下，等会儿跟我去见一个制片人。”
“什么制片人？为什么要见他？”朱小缈多嘴问了两句。
“听话！少问！”许施说完直接走了。
朱小缈深知自己几斤几两，她才刚入行，是个新人。虽然有过几次出圈的经历，可还不至于让制片人亲自找上门。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在这个充满潜规则的娱乐圈。
商业价值高的艺人，才有话语权。像她这种小艺人，出生于地瘠民穷的农村，要么乖乖听话，让你做啥就做啥，要么就真的回家种田。不想当艺人，能够回家种田还算好的，要是她想搞你，让你负债几百万，直接堵了你的活路，那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许施这人老奸巨猾，一肚子坏水，她以前也见过类似的经纪人。想让这种人天天把你当娘娘供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红特红。
所以还没红的时候，有什么不满最好憋着。
许施让她准备，她就坐在会议室干等着。没一会儿，阿匀就拿了条碎花短裙进来，让她换上。
“这裙子也太短了！”朱小缈扯了扯荷叶形的裙摆，郁闷地看着阿匀。
阿匀低头看了看，一脸苦恼：“那也没办法！许施姐说一定要穿这条裙子。”
“你帮我找一条安全裤来！”
“行！”
穿好裙子没多久，阿匀就收到了许施发来的消息。
“走吧！去八仙居！许施姐让我送你过去，然后我再赶回公司整理一些文件。”
“她还把你支开。阿匀，你知道是什么事吧？”朱小缈试探的问。
阿匀不敢看朱小缈的眼睛，声如蚊呐：“缈缈姐，对不起，我确实不知道内情。这种仅带艺人参加的活动，许施姐让我少打听，把嘴缝严实了。”
朱小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就随口问问！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阿匀在许施手下干了五年，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能深得许施的喜欢，可能就是因为懂得在恰当的时候闭嘴。
八仙居，店如其名，依山临水，兰芷之室。
朱小缈刚站在八仙居门口，对这个店非常有好感，进到包厢，看到里头的油腻中年男后，好心情顿时没了。
许施正和那个地中海男人热络聊着，见她站门口，笑呵呵地招呼：“缈缈来啦！快过来见见何老板！”
何老板，看上去四五十岁，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笑起来露出崎岖不整的大黄牙，色咪咪地望着她。
朱小缈见了心里反胃，完全笑不出来，再怎么说服自己也挪不动脚步。
许施见她站门口不动，跟何总赔笑：“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不懂事！我去跟她聊两句，等会儿过来陪您！”
何老板乐呵呵：“小姑娘不懂事！你要好好跟她说，可别吓着她了！”
许施边起身边说：“何总太会怜香惜玉了！这就护上了？我这个十多年的老朋友可要吃醋了！”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许施背对何总的那一刻，笑容骤然消失，她两眼瞪着朱小缈：“跟我出来！”
朱小缈跟在她身后，直走再左转，进了另一间包厢。
一关上包厢门，许施语气不善地问：“你还想不想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