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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渡露出友好笑容。
小弟脸色一变，猛地举起手来，大声告状：“老师，施渡在课堂上揪我轩锅的头发，把轩锅给弄哭了！”
施渡：？
莫子轩抽抽搭搭地替施渡正名，“不是……不是小渡打我。”
豁牙小弟义正言辞：“轩锅，你莫怕，我都听到嘞！她还嗦今晚要找人来揍你！”
施渡无力扶额。
好在，老师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宋文俊同学，课堂上认真听课。施渡同学，你也是。”
施渡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上了一会儿的课，接下来就是游乐的时间。
施渡还是和莫子轩一组。
莫子轩抽抽噎噎地问道：“小渡，你刚才和那个很可怕的鬼说什么？”
施渡一边跟着老师手拍手，一边抽空回答：“他让我帮他找一个人。你是扈城人，那认不认识一个叫朱翠云的？”
莫子轩摇摇头，“不认识。”
两个孩子说话间，看到一个年轻人骑着辆电动三轮车过去。
施渡顿时双眼一亮！
施渡将手高高举起，“老师，我肚子痛痛，要去一趟厕所！”
……
王永寿将三轮车停在了幼儿园食堂的门口，从车里将食材都给卸下来。
他今年二十六岁，大专毕业三年。工作从销售到售后，再到现在的厨师学徒。
百嘉幼儿园是扈城最好的幼儿园，能当上这里的学徒，还多亏了未婚妻那边的关系。
她的叔叔是百嘉幼儿园的园丁，不久前知道幼儿园的厨子招学徒，赶紧带着他过来报名了。
这是他第一天上班，一大早就跟师父去采购食材，亲自将食材给运回来。
像他这样没妈的孩子，凡事都要靠自己，做事也要更认真努力才行！
王永寿将食材全卸好，正要搬着大米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叔叔你好！”
王永寿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校服裙的小姑娘，歪着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
王永寿蹲下身来，“小朋友，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怎么跑出来了？”
施渡双眼弯弯，脆生生道：“叔叔，我来找你！”
“找我？”王永寿不由得好奇，“找我做什么？”
施渡走到他跟前来，努力仰着脑袋，才能看清王叔叔的脸。
王叔叔长得可真高呀！
要是朱奶奶知道，她的孩子长得又高又壮，肯定会很欣慰吧！
施渡眨巴了一下双眼，“王叔叔，你知不知道朱翠云奶奶现在在哪里？我们在找她！”
王永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朱翠云……
这是一个被记忆尘封的名字！
如果不是这孩子提起来，他都快要忘记，那个女人叫朱翠云了！
王永寿的语气带着几分火气，“我不认识这个人！小朋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工作了，你也快点回教室吧！”
王永寿转身想走，施渡的小手一勾，他脖子上的玉佩落到孩子嫩生生的掌心。
小姑娘的鼻子动了动，似乎是在闻上面残留的鬼气，“这个是朱奶奶给你的，上面有她的气息，我闻到了！”
王永寿一把将玉佩抢回来，脸色也彻底沉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那个女人的名字的，但你要是想找她，从我身上下手，不会得到任何线索！
二十年前，她抛夫弃子，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家，我恨她一辈子。这玉佩不是她给我的，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和那女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赶紧回去上课，要不然，我去找你班主任，告诉她你翘课了！”
施渡并未被王永寿的凶样给吓到。
自从当了无常后，什么样的人她都见过了。
小姑娘认认真真道：“王叔叔，朱翠云奶奶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王永寿的身体猛地一僵。
施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悲悯，“我和其他无常叔叔正在找她的生魂，要是找不到她，她永远都不能进鬼门关轮回，一直当孤魂野鬼，直到消散，很惨的！”
王永寿回头看过来，攥紧拳头，脸上露出一抹凉薄的冷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她的报应吗？”
王永寿高大的影子将施渡覆盖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什么无常、孤魂野鬼，你年纪小小，这些都是大人教你说的吧？是朱翠云见过你了？那你就回去告诉她，她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从我六岁开始，我就当自己是一个有爹生没娘养的！这二十年来，因为没有母亲，我遭受了多少冷眼和虐待？她让我和我父亲成为了一整个小区的笑话，所有人都笑话我，说我妈跟野男人跑路了！”
王永寿想起年幼时的自己，小小的身体，无法抵挡扑面而来的恶意。
小区里的邻居们笑话他和父亲，为了让他不受影响，父亲带着他搬了家。
后来他入住了新家，也去了新学校，却一直还在等着，那个叫做“母亲”的人的出现。
明明说好了，会陪着他长大，看他结婚生子的人，却违背了诺言，再也没有出现过，给他的童年留下了最为不堪的一笔！
王永寿的眼眶通红，握紧了拳头，目光中却满是恨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施渡往前迈了两步，“可是叔叔……”
王永寿却不想再听她说话，扛着一袋米，大步走进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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