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被二哥喊了全名，意识到不妙，

她微微喘着气，挤出个巴结的笑容，“二哥，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学啦？”

倪川柏眉头一皱，正要用圣人之道好好说教顽劣的妹妹。

但他转眼却看见倪迟迟脸色发红，额头满是汗水，还有些气喘，不由眉头皱的更紧。

“你这是怎么了，累成这样？”

倪迟迟见二哥问起，忙夸张地喘了几下，作势挤出个虚弱的微笑。

“我去摘桑葚了。”

她紧接着又主动承认错误，“我知道带头逃学不应该，但……我这不是怕去晚了，都叫邻村人摘完了。”

倪川柏神色稍霁，他望着耷拉着小脑袋的妹妹，重重叹了口气。

迟迟应该是很想吃这桑果吧？

“从小到大，除了野果子，也没让你吃过几回甜东西。都是二哥没用，要是我能赶快考取功名就好了。”

倪迟迟抬眸，看到二哥眼底的歉疚，后悔自己演的太过。

她歪着脑袋，天真笑道，“二哥有用，二哥有学问，一定能考状元的！”

倪川柏被妹妹的话逗笑了，“状元可只有一个，哪有那么容易考取的？”

他抬眸望着天边，叹息道，“我只希望能不辜负自己所学，不辜负你们，这辈子也就够了。”

倪迟迟担心二哥消沉，双手抱住他胳膊摇晃。

“二哥，我不是想吃桑果。我记得爷爷说药书上有那什么桑葚膏，山楂膏，都好吃又滋补，我就想着，多摘点让爷爷做成桑葚膏。”

“回头让三哥卖去城里的药铺，一定能换几个钱的。”

倪迟迟眼前仿佛已经看到成串的铜板在飞，不由自主笑的更甜了。

“二哥二哥，赶快收了虾子，咱们就回去吧，这些桑葚禁不住颠的。”

倪川柏看着妹妹仿佛能沁出蜜的笑容，彻底忘了生气。

他拖长了声音答应，“好，都依你。”

倪川柏拉扯着沉在水里的虾笼，迟迟在旁边摆好木桶，眼巴巴等着接。

“不过。”倪川柏回眸，柔声说，“做成桑葚膏也未必能卖出去，你也别太过期待了。”

倪迟迟却不气馁，“没关系，总有办法的。”

今日的运气不错，收来的小虾子装了小半桶。

倪川柏一手拎着桶，一手拎着妹妹，装桑葚的麻袋也被他接过背在肩上。

“迟迟，你答应二哥，以后可不许再整章小夫子了。”

倪迟迟眼神有些虚，含糊应声，“嗯……”

倪川柏了解自家妹妹，好气又好笑地说，“眼睛看着我说，不许看别处。”

今早章海鬼哭狼嚎跑出去的动静，他在隔壁都听见了。

倪迟迟瘪了瘪嘴，无奈抬头。

“二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答应你，以后尽量不欺负他就是了。”

如果他不得罪我们的话……

倪迟迟在自己心里如此补充道。

倪川柏叹了口气，“我知道，无论是德行还是才学，章海那人都难以服众，丝毫未得夫子真传。”

他摸摸妹妹散乱的小辫子，眼眸含笑。

“等你再长大点，由老夫子亲自教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