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疼你的钱了？”刘芬往耳后拢了拢酒红色的大波浪。

“我还没心疼我女儿呢，十六岁就跟你这么个废物结婚。”

“我，我……”张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我什么我，赶紧叫车，想累死我啊？”刘芬眼睛一蹬。

“我，我钱，钱包丢了。”说出来，张民反倒觉得一阵轻松。

“呵呵，钱包丢了？我看你迟早连人带媳妇一起丢。”刘芬气呼呼的抬手拦了辆出租。

坐进副驾，她砰的关上了车门。

司机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姐，轻点，车受得了，我受不了。”

“说的自己跟童子鸡似的，坏了我陪，当我赔不起？看不起乡下人？往上数几代，你家也是土里刨食的，谁看不起谁还不一定呢。”刘芬扭头看向窗外。

“呵呵，姐你厉害，惹不起。”司机也扭头看向另一边。

这时，张民也将两个行李袋放进后备箱，打开车门进了车。

“师傅，麻烦去董家庄。”张民陪着笑脸。

出租车司机没说什么，按下计价器，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送到了董家庄。

“跟狗窝似的，芸儿个死丫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没下车，刘芬就看着低矮的平房开始数落。

“姐，麻烦先把账结了。”司机一脸生无可恋。

“少不了你的钱，我还能跑了啊？”刘芬一瞪眼从兜里掏出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币。

司机默默找钱。

接过钱，刘芬反复数了几遍，“你没弄错吧？”

司机一指计价器，不想跟她废话。

“这个我不会看，你再找我十块钱，谁知道你绕没绕路。”刘芬双眼紧盯司机。

“找你一毛两毛可以，十块绝对不行。”被看的发毛的司机只好让步。

一番讨价还价，刘芬收起司机找给他的三毛钱下了车。

司机摇摇头，看了眼一直在旁陪着尴尬笑脸的张民，说了声“兄弟保重。”

随后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窜了出去，仿佛身后追着恶鬼。

张民苦笑转身，弯腰提起两个行李袋，在刘芬不满的眼神中，朝小巷走去。

五百多米后，他在一间平方门前停下脚步，放下行李，打开大门。

进门，刘芬看着被四周房子几乎挤没了的小院，脸拉得更长了，“不是你们自己住吧？”

“五，六家。”张民打开了自己住的那间。

“真是狗窝都不如，你在外面这三四年都干什么了？吃屎去了？”刘芬打量着狭小的房间。

张民没敢吱声。

小心翼翼地给刘芬倒了杯茶，“妈，你先歇歇，我，我出去办点事儿。”

“快滚快滚，瞅你那废物点心样就来气。”

如蒙大赦地出了小院，张民朝车祸地点走去。

到了车祸地点，看着电瓶早已不翼而飞的车子，他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WC，难道偷电瓶现在都成潮流了？

呆呆看了一会儿车子，张民转身朝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

好不容易从后门挤进如同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内，他才记起自己现在既没有手机，也身无分文。

“能让让吗？”就在张民想着一会怎么跟司机解释的时候，一个穿着吊带裙，长相甜美，和他几乎鼻子顶着鼻子的女孩儿低声说道。

“我，我也不想，这么近，可……”张民尴尬地尽量让自己离女孩儿原点。

但他身后的人不愿意了，“喂，小伙子，阿姨可抱不动你。”

女孩儿微微一笑，“你踩我脚了。”

感觉到脚下似乎的确踩着什么，张民急忙抬脚，道歉，“对，对不起啊。”

“啊。”

张民话音一落，女孩子就发出一声尖叫，“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