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他来参加我的葬礼》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云归晚”,主要人物有林书淮博洛尼亚,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我和林书淮青梅竹马,我追他追得惊天动地。我当众向他表白,他却骂我想道德绑架他。这样高冷的一个人,终于有一天后悔了。...
“你问这些的意义在哪里?我爱不爱她和你没关系,我只能回答,我不爱你。”他狠下心,继续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说:“你之前不是祝我得偿所愿么,那么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和Luisa了。”
她猛然仰起头看向楼上,他觉得她的目光仿佛穿透玻璃,与他完成了一个对视,虽然他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过了很久,他听到宋词的声音,她说,我知道了,再见。
手机里只剩嘟嘟嘟的忙音,他缓缓垂下手,隔着玻璃目送她的身影隐匿在夜幕里无处可寻,他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从四岁到二十四岁,整整十年,已经是足够长的时光了,往后他在博洛尼亚,她在中国,各有生活可安度,各有前程可奔赴,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那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雨夜,会是他和宋词人生中最后的见面机会。
林书淮在婚礼的前一个星期接到国内电话,说宋词回国后孤身一人前往战区做国际志愿者,在一场空袭中意外身亡。
得知消息的他火速着手订回国的机票,Lusia站在门口,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问:“我都听到了,你是一定要回去的对吧?那么,”她深吸一口气,“婚礼取消吧,林,你不爱我,你爱的是谁,我想你应该明白。”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莫强求,她曾利用某些东西和他的感激之情,差一点成为他的妻子,但最终,还是免不了要失去。
7
抵达北京是在第三天的上午,他连夜坐飞机赶回,刚好来得及参加宋词的葬礼。
礼堂里,宋母红着眼睛站在旁边,一夕苍老的身体裹在纯黑的丧服里,仿佛已经撑不起那样的沉重,毕竟为人父母,最怕的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随着队伍慢慢往前走,将手中的一支白玫瑰放在案前,他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宋词的脸,笑靥如花,永远的停留在二十六岁,停留在黑白照片里。
他心口猛然一阵抽痛,痛的他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幸得旁边的宋词母扶了一把,他正要道谢,宋母已经率先开口:“书淮,阿词有东西要留给你。”
说着,宋母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小的信封递过来,他颤抖着手接过,浑浑噩噩地走出礼堂,坐在台阶上拆开了信封,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略有泛黄,是多年以前,她在留学生聚会上朗诵的那首诗的手稿:
你总有一天将爱我,我能等/你的爱情慢慢地生长/像你手里的这把花,经历了/四月的播种和六月的滋养/今天我播下满怀的种子/至少有几颗会扎下根/结出的果尽管你不肯采摘/尽管不是爱,也不会差几分/你至少会看一眼爱的遗迹/我坟前的一朵紫罗兰/你的眼前就补偿了千般苦恋/死有何妨?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他眼前几乎瞬间就浮现出了她那天的模样,白色大衣浅蓝牛仔裤,头发柔顺的披在肩头,灯光笼罩着她,她像是连手指尖都在发光一样。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那位打电话通知他的同学,同学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手稿上,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是宋词写的吧。”
同学顿了顿,没有等他回答,“我猜她也能干出这种事,毕竟当年她可是背着父母,一边备考一边每月雷打不动为你寄肖像画安慰你的人。”
林书淮如遭雷击,他紧紧抓住了同学的手腕,下意识反问他:“你说什么,你说那些画都是宋词寄给我的?”
“对啊。”同学被他不善的脸色吓到,一边努力挣脱一边解释:“她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地址全都写的学校,还担心你收不到呢。”
原来如此,lusia当时经常在学校的收发室帮忙,她认得中文,大概就是那时,她冒领了一张又一张的肖像画吧,难怪,那些画每个月都会有一张,可宋词来到博洛尼亚后,它们就再也没出现了,原来一切,都错了。
最后的那个雨夜,她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会不会就是想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相呢?可惜他没有见她,还告诉了她他打算了lusia结婚的消息,而她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如果他那天见了她就好了,或者更早一点,如果当年她在聚光灯下念这首诗时,他向她伸出手就好了,如果伸出了手,他们现在会结婚吗?会有小孩子吗?她那样的脾气,带起小孩子来会抓狂的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仿佛看到她跟小孩子玩时气得跳脚的模样。手中那张纸趁他走神间隙,飘飘摇摇落在地上,露出背面的一行小字,不知是宋词什么时候写上去的:死有何妨,我相信你会爱我,但比起他日你途经我坟前,倾在地上一杯酒,我更希望你现在来拥抱我,请拥抱我。
那一瞬,风雪潇潇覆满他的来路,再回首已是白茫茫一片,他错过的,此生再不可得,如同玻璃碎了一个角,呼啦啦往里灌风,却再没机会修补。
他缓缓弯下腰,颤抖着手想要捡起那张纸,眼泪一滴滴落下打湿了纸张,他慌忙伸手去拂,水渍却越来越多,下一刻,他终于抑制不住,伏在地上无声痛哭起来,宛如失掉此生至珍至贵。
宋词,我不想在你坟前倾一杯酒,我想你好好活着,你来啊,我拥抱你,你倒是来啊。
岁月尘埃里,耳边仿佛有两个熟悉的声音在对话。
——无聊,你都不累吗?
——我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怎么会累呢。
年少之言犹在耳,可谁能想到,原来他们的一辈子,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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