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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弹玻璃碎片划破他的颧骨，血珠坠入我衣领。他忽然解开安全扣，抱着我坠向霓虹破碎的南京西路："敢赌吗？这个高度足够完成三次递归验证。"
下坠的第四秒，他吻住我颤抖的唇。第五秒，我们穿过全息广告屏上的海棠花雨。第六秒，周彦丞的电磁网擦着发梢掠过。第七秒，机械水母群托起我们撞进和平饭店的玫瑰花窗。
彩绘玻璃碎片如往事纷扬，顾云深将我压在百年柚木地板上。他耳后的生物芯片开始播放加密视频——2009年平安夜，林汐浑身湿透地冲进实验室，怀里抱着从旧金山湾救起的顾云舒。
"为什么要回来？"视频里的顾云舒正在咳血，"我明明删除了所有..."
"因为你的疼痛值在说谎。"林汐哭着将神经接口插进自己后颈，"真正想死的人，不会把求救信号刻在每根睫毛上。"
顾云深忽然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我的胎记处。海棠纹路遇血显形，竟与顾云舒实验室门禁密码完全一致。整座建筑开始剧烈摇晃，他拉着我冲进暗道时，我瞥见西装内袋露出的银镯内侧，刻着林汐的笔迹：“要陪阿棠看真正的海棠”。
防空洞的应急灯忽明忽暗，他拆下肋骨处的钛合金支架，露出微型投影仪。2016年我抑郁症最严重那晚，有人匿名寄来的药瓶底部，藏着用神经代码写的《牡丹亭》判词。
"当时为什么不出现？"我攥紧药瓶，玻璃碴刺破掌心。
他掀起裤腿露出机械义肢，冷金属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爆炸发生后的第180天，我才学会用假肢走出病房。"全息影像切换到他复健的场景，视频角落的垃圾桶里堆满被退回的信件，每封都写着我的波士顿旧地址。
地面突然塌陷，我们坠入废弃的地铁隧道。顾云深用身体当缓冲垫，我听见他机械脊椎碎裂的声响。污水淹没腰际时，他摸出泡烂的怀表，表针竟开始逆向旋转。
"这是姐姐的遗物。"他拧开发条盒，取出卷成轴的丝绸日记，"真正的递归函数，从这里开始。"
借着手机微光，我看见林汐清秀的字迹铺满丝帛：“2008.9.17，今日教会小深眼泪的导电原理。他说要造个系统，把我的悲伤都转成糖”。
隧道深处传来周彦丞的狞笑，顾云深突然将我按在潮湿的墙壁上。他拆下心脏起搏器塞进我手中，芯片在掌心投射出星云科技的原始代码——所有程序的开头都是同一行注释：“while Lynn.crying == true: love += 1”。
"现在可以终止循环了。"他引着我的手贴上左胸，机械心脏的震动频率逐渐放缓，"输入你的生物密钥。"
我颤抖着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唇印上他冰冷的胸口。刹那间，整个城市的地下管网亮起幽蓝光芒，机械水母从排污口倾巢而出，它们用触须在空中书写巨大的函数式：
Love(n) = Love(n-1) + Lynn
周彦丞的惨叫声从地底深处传来，顾云深在我怀里绽开苍白的笑。他手腕上的生命监测仪开始播放我们初遇时的数据：十九岁那年的心跳波动，正与此刻完美重叠。
"误差率0.0001%..."他瞳孔逐渐涣散，指尖最后划过我流泪的脸颊，"指的是我永远算不准...你让我心动的频率..."
终章：心跳编译指南
我握着手术刀划开顾云深左胸时，外滩的钟声正好敲响第七下。机械心脏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三百封未寄出的信从他胸腔飘落，邮戳从2016年绵延至今。
"最后三分钟。"周彦丞的枪口抵着我后颈，他左脸的仿生皮肤正在剥落，"把情感方程交出来。"
我夹起嵌在心室瓣膜里的芯片，全息投影突然笼罩手术室。顾云舒与林汐的虚拟影像并肩而立，她们交握的指尖流出星河般的数据流——这才是真正的“双生算法”。
"你永远成不了云舒姐。"我将芯片按进自己锁骨下的接口，顾云深七年前埋入的纳米机器人瞬间苏醒，"因为她把最后的安全密钥..."
"刻在了眼泪里。"顾云深骤然睁眼，机械手指扣住周彦丞的腕骨。手术灯突然爆裂，我们坠入他预设的虚拟空间，二十年前的帕罗奥多实验室在数据流中重构。
林汐的幻影正在喂十六岁的顾云深吃海棠糕，少年脖颈的神经接口闪着蓝光："小棠今天在幼儿园又哭了，要不要把她的悲伤分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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