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不在乎谭飞鸿抛弃自己这个糟糠之妻，也可以不在乎这个女人光明正大地占了自己王妃的位置，但永远不会忘掉自己的全家男丁全都是因为庄歌伪证而流放千里，最后七七八八死在了途中！

深秋的清霜带来的冷意丝毫比不上这个女人脸上的笑容，云墨只觉得如坠深渊，袅袅香气灌入鼻腔，让她几乎要窒息。有了谭飞鸿的钳制，庄歌也不再害怕她的拳脚，款步走上前来，盈盈笑意仿佛是在嘲讽着她的无能。

“瞧你胖的，肚子都挺起来了。”

云墨忽然听到谭飞鸿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让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稍微难受的一点，她毫不犹豫地出言嘲笑：

“果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吗，居然还会吃到胖到这样？”

“胖？”

庄歌眼波一横，仿佛是在嘲讽她的双目失明，声音里无端的就掺杂了一些和长相一点也不符合的媚气，“我这是怀了王爷的孩子，王爷的嫡长子就是要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了——若不是你一开始没有给王爷生下孩子，又怎会沦落到如斯地步？”

她生的本就是比较大气的模样，但是带着点小家子气居然是一点不让人觉得违和。云墨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庄歌略显臃肿的身上，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是被火焰灼伤了一样，连带着呼吸都有点痛。

三年……她云墨和谭飞鸿做了三年的夫妻，不说是蜜里调油也算是举案齐眉，尽管这样的情分在家人离去之后尽皆可以舍弃，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留下痕迹的。只是从相敬如宾到相敬如冰只需要一个字的差别，时光荏苒匆匆而过，她自以为的那些甜蜜在他的心里原来是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

心脏一点点地缩紧，云墨眨了眨眼睛，她的泪水早已在得知家人离去的瞬间干涸到不再复回，只是眼睛干涩的厉害。眼前的男人仍旧是一副风流儒雅的外貌，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没有了之前给她的温暖感觉。

曾几何时，他也要牵着她的手，陪着她看庭前花开花落。

曾几何时，他也要抱她入怀中，说要子孙满堂，阖家幸福。

他为了她从不纳妾，哪怕她从小受寒很难孕育子嗣。而她在很久以前怀上一个孩子后却是因为为谭飞鸿挡毒酒而掉了，从此就被府上的老太君说为不会下蛋的母鸡，在她之后被抄家时雪上加霜，又做主让庄歌进来。

云墨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却是没有说话。庄歌不知道是和谭飞鸿做了什么样的表情，谭飞鸿居然是放开了对她的钳制，让庄歌慢慢走了过来。

“罪臣之女，你可知错？之前辱骂王爷的惩罚是眼睛弄瞎，若是这次还敢口出狂言，再一次的惩罚就是拔掉舌头了——”庄歌凌厉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轻哼一声，“这次本宫就是看在之前多年的姐妹情分上给你个机会，若……”

话音未落，却是感觉到重重的一脚踢在了肚子上，庄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眸中闪过一道雪亮的恨意却又很快被疼痛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