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孩子又不是生个蛋，左右你和阿明年轻，多多努力。”

陈大婶嘴巴叨叨，条条是道说着，夏灵在一旁静静听着。

她瞄了一眼时钟，发现又到上班时间了，阿明还没回来，只能又十分不好意思的叫陈大婶先帮忙看着婆婆，她背包去上班了。

刚刚到厂门口，就见昨天点名的几个工友在那气愤怒吼，声音很刺耳的传到了夏灵的耳朵:

“夏灵是没有孩子照顾才调去新厂的。为什么我们都有孩子也被调走，李组长，你给我们解释一下！”

“对，不说清楚我们都不去！”

又是孩子？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理由吗？

夏灵眸子下沉，呵呵。

李组长困在众人中间，被吵杂声音包围，耳膜差点震穿，他大力向前推开众人，凶神恶煞的说:

“大早上的围着我，瞎嚷嚷什么劲！不用进去干活呀？他妈的，需要什么解释呀，不想去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一声虎吼。

工人敢怒不敢言，大家都害怕丢了工作，窃窃走了进去。

夏灵不想和李组长正面打招呼，她走了侧门，前脚刚踏进，李组长就看到她了，

“夏灵，你过来！”

夏灵走向他，等他安排。

她不想和他多说半句。

李组长扫视她一眼，讥笑:“哟，今天倒没有迟到！”

“昨天是有事耽搁了！”

李组长没兴趣问什么事，沉声吩咐：

“你的岗位有新人来，你等会和她说一下怎么做！其他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的！”

没等夏灵回话，李组长就走了进去！

李组长从来对她就没有过好脸色，夏灵不以为意。

她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到她岗位一看。

一位三十多岁左右的丰腴女人等在了那里。

人还没走，接替的人已经在等候。

夏灵想起以前阿明说过的一句，很适合今天的场景，但想不起来了。

那个女人看到夏灵，轻笑过来说：

“你就是夏灵吧，李组长和我说了，我是来接替你的！我叫海燕，你可以叫我海燕姐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话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夏灵淡淡朝她点头，说出自己的名字:“夏灵。”

然后放好包带她去转了一遍，把该说的都和她说了。哪里该注意的细节也一一向她说明了情况，以及处理情况的方法都一一点到位。

夏灵语速放得很慢很慢，说完了问她：

“你都懂了吗？不懂就问我。”

“哎呀，都懂了，很简单呢？我开始以为会很难呢？”海燕欣喜笑道，不知道她说的是真与假。

夏灵讨厌不懂装懂的人，既然她说懂，那她就由她去。

突然，她开口了，却是问别的：

“对了，你在这里做多久了呀？都和这里有感情了吧？李组长叫我来接替你，我都犹豫了好久，有点不好意思呢！”

不好意思，还不是来了！

夏灵心里鄙视，淡淡开口：“半年！”

这小厂是个食品厂，刚开半年，就是一爆发户老板开的。村里所有人稀罕这工作，她是守了一个多月才看到它要人过来的。

“那也不是很久啊！我就是看离家近才来的！哎，你今年多大了呀？我看你好像年纪很小啊？结婚了吗？”

夏灵扶了扶额头，她很累了。

大黑牛的死，她没办法缓过来，此时心里正难受，无心聊其他：

“二十三，已经结婚了！”

她声音低沉嘶哑，选择性回答她，希望对方放过自己，她真的有些累。

这话一落，海燕扭头毫不忌讳的上下看了她一眼：

“哦，这么老了？看着不太像！”瞧着夏灵的细腰，她眼露羡慕:

“你生了几个孩子呀？我生了三个，这腰就收不回去了！”

“没生！”

“啊？二十三了还没生呀？结婚多久了干嘛不生？”

夏灵脸色难看，不言不语。

二十三很老吗？那可是一支鲜艳的花！

海燕很沉浸其中，没留意到夏灵变化，她抛出几个问题给夏灵，似乎又回忆起她的往事，哀怨说道:

“女人生孩子可是遭罪了，我老三在田里生的，走不回家了。被村里一个老男人看了去，我男人到现在都还介意！”

“唉，你知道吗？那个老男人真的特讨厌，赶也赶不走，呸！一把年纪了现在也不死，老娘可是叫看光了！你说这人咋能活这么长命呢？”

夏灵摇了摇头，大概是坏人长命吧！

海燕瞧着她好像也不太爱说话，也没再出声。

终于安静，夏灵心里呼出一口气，喝了一口水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她的事情不多，就是看看今天考勤的人，拿材料统一分发到位，再去把客人拿货的所有东西打包好，记好账。

虽不多事，但她一个人干下来也是够累。海燕跟在她身边，时不时问两句，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夏灵也没主动叫她，反正她干好自己的，人家爱干嘛就干嘛。突然，她又凑过来神秘的问夏灵:

“你这一天要干这么多活？一个月有多少钱呀？”

她这一问，夏灵也立刻想起组长那句，什么该说不该说，你知道的！

这个应该是不该说的吧？

任何一个厂，都不允许工人私下讨论工资的事。一：影响不好，二：除非不想干了。

夏灵莞尔一笑，问道：“他和说多少工资来的？”

“一个月四十块钱呀！”

什么？

他给海燕一个月四十块钱？

呵呵，她一个月才二十块钱。

这是一半呐，一半呐！

夏灵微讶，眼底隐含怒火，她对海燕笑了笑，我和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你的有点低了，我的工资是六十块钱一个月！”

反正，她快要调去新厂了，其他的事与她无关。

这话一落，夏灵把海燕不敢置信又失魂落魄的表情尽收眼底。看来她真信了。

信了就好，还怕她不信，左右李组长也是闲着没事。

这海燕明显是李组长叫来的，夏灵不是不懂这层关系。她会突然被调去新厂，她也不是不懂！那她也不会这么逆来顺受。

果然，一会儿，

海燕过来跟她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一会就来！”

夏灵点头，左眼瞄到她进了组长办公室，呵呵，里面可是要鬼打架了。

这时，王阿姨扫地过来，也望向那处，嗤道:

“哼！就这姘头啊？”

夏灵笑了笑，玉手放唇:“嘘，你这可别乱说！！”

“不乱，我这看人一看一个准，错不了！”瞧那丰腰肥硕屁股，还能假？

夏灵看着她，有些失神说：

“王阿姨，我快走了，可舍不得你！”

瞬时，王阿姨眼底露笑，但却她想到另外一个人:

“嗯？你家那位你也舍得呀？”

夏灵汗颜，家的那位，她还没说呢。

一想到他读完大学又在外三年，回来才两个月就一直黏着她媳妇媳妇的叫，她就很难为情。

这会她要出去了，他会同意吗？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