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卷尸怜 小说:悬疑 作者:当猫 简介:在古代的职业有“五花八门”之说,而“八门”又分外八门、内八门和阴八门……所谓的“阴八门”即背尸匠、捞尸人、敛容师、刽子手、赶尸人、缝尸匠、扎纸匠、阴阳先生!吃活人饭,赚死人钱……而在战争灾祸,饥荒瘟疫,饿殍遍野、白骨累累的乱世,还衍生出捞阴门的“第九门”生意——卷尸匠!卷尸匠,顾名思义,即可以把尸体卷起带走,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把一具尸体卷起来呢?答案是只留...
上路,上路!
第二天一早喜水找县太爷告假盛广县走亲戚,拿着通关文书出了城门,大门口的兵丁见搬尸的傻小子以为遇到什么喜事了,乐呵的跟捡了媳妇似的。
二百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靠两条腿得走个二十天,不过路上倒也没闲着,前一天晚上地牢里死了个蟊贼,喜水二话不说带着“业务”上了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尸体临出门处理了下,除去内脏吊干血水只有不到一半重量,扛在肩上轻轻松松。
脚上穿着自动引路的毡靴,根本不用为找不到路发愁,每到岔路口像被绳子牵着走似的。
再有这不太平的世道……遇见白道的掏出文书,运气好还能混顿伙食;
遇见黑道的直接亮出皱皱巴巴的尸体,拦道的立刻露出惊惧的眼神,狠人啊,这位是吃荤的啊!不跑等着被做成刺身吗?。
唯一的缺点是味道太大,天气开始升温了,防腐的药材没带够,经常引领乌泱泱的苍蝇赶路,远远望去就像一艘行走在陆地上的航空母舰。
二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路无惊无险倒也顺利,唯一见不得的是衣衫褴褛的难民。
逃难的实在是太多了,各个面黄肌瘦,小孩顶着大脑袋,老人抱着大肚子,这都是吃土吃出来的,偶尔还能看见路倒儿,走着走着往路边一躺就再也站不起来。
哎,要不怎么说大朝气数已尽了呢……把国家的命根子往死里送啊!
其它的不说,单说化阳县的县太爷和大地主刘符,就这个年景还天天大鱼大肉,吃饱了没事丢个鸡骨头给要饭小孩儿取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啊呸!就该改朝换代!至少能让老百姓缓缓,只是这大朝在屁民眼里还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第二十天到,天刚擦黑,喜水终于到了盛广县的地界,没进县城直奔皇觉寺而去,朱八同学就在这里打卡撞钟。
马上要见着历史上能排进前三的开国皇帝,心情还有点小激动咧!
不过倒没忘了先把背上的尸体最后一步搞定。
找了个无人的草亭,趁着天黑最后鞣制了一遍,人皮立马变的轻盈洁白,就着夜色如绸缎一般,摸上去如丝般顺滑。
人皮上身,熟悉的迷离感觉涌来,一层迷雾,一段人生:
谁也不是生来就是贼,这小贼也只有十七八岁,戊庚生人,那时年景还算好,给地主种个田吃不饱也饿不死。
小贼家里本来还有点余粮,日子紧巴点还算过的去,父母双亲健在外加亲姐姐对他都宠爱有加。
坏就坏在他6岁那年的寒食节,一家人想着都关一个冬天了一起出来踏个春。
不巧被当地一个财主看上了小贼的姐姐,强娶不得就明夺,姐姐贞烈一头撞死在纳妾大喜的供桌上,爹妈去告官,反而被倒打一耙关进地牢,不日双双陷害身亡。
一个月内至亲全都遇害,家产被饿邻霸占,不得已只有偷盗为生。
不过小贼盗亦有道从未偷过穷人的一针一线,专门去盗大户,前段时间在化阳县刘老符那失手,直接被活活打死才送到县衙。
“哎,”喜水从人生梦里醒转过来,双手合十,虔心的说:“想我17岁时还天天在网吧用迅捷斥侯上分……”
人生散,往间见,故土恩,人皮现。
“人皮恩”缓缓浮现,凝实后竟是一把铜锁。
想这小贼开锁无数,临了送来的竟是一把锁。
喜水把铜锁放在手心左右查看,却没见到开锁的锁眼,难道这是一把“死锁”?
没锁眼就没钥匙,不能开关的锁有什么用啊?
“人皮恩”送的东西绝不会这么简单,喜水把锁头握在手心,意之所动,心有所感……
半刻功夫有了答案:原来这是把“心锁”,能锁三心二意,能锁七情六欲,能锁心之所动,亦能锁心如死水。
怪不得没有锁眼,没有钥匙就没有锁眼,这锁一旦锁紧就再也打不开了。
细细想来应该是小贼在得知亲姐和父母惨死后,就把自己的心锁上了,偷盗仅是苟活下去的理由,心哀其实早已大过身死……
虽不知这把锁该用在哪,不过也还是先收着吧。
如此想来,“人皮恩”送来的东西都和死者有密切的关系:
被迫吞掉虫卵化成的虫人,他有心看看森林外的大千世界,留下的是一幅“世界地图”。
跑腿送信的义军梁三四,恪尽职守,就算被关进大牢也没交待皮下书信,留下的是一双“路引靴”,从此不会再有弯路直达终点。
而打小被溺爱到孑然一身的小贼,送来的是关上他心门的那把“锁”。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当能撕碎人心的痛铺天盖地而来时,锁上心门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哎,”喜水轻轻叹了口气,这世代的穷人就这么任人宰割吗?
收拾好工具行李,出了凉亭一条青石板的上山路,皇觉寺就在尽头。
“朱八,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