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豪门虐爱:贺少的契约罪妻 小说:霸道总裁 作者:未设置 简介:7岁时被绑架,冷静果断与他一起逃出生天后爱上贺君晟使用手段嫁给他,结婚五年贺君晟对她很是冷酷因为他有一位白月光,认为她抢了白月光——他夫人的位置贺君晟来了,一把将她从房间拉出,折磨羞辱,说:“赶紧穿上衣服跟我走白莲在医院还等着输血”她本想告诉贺君晟她的病,却在他粗暴的动作中,眼睛发酸,算了,告诉他也是增加他对自己的嘲讽的笑料罢了…...
第5章 遗产全部捐给红十字会
当年说要娶我的人是你
深夜十二点。
马桶里躺着一滩黑色的浊血。
温雨凝分外平静的用纸巾擦干净了嘴角污秽的血迹,抬手按下冲水键。
她的步子分外拖沓,从浴室到床边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却如登天堑一般艰难。
床单上那张CT报告格外刺眼,图上那个肝脏布满了黄色的小小颗粒,格外恶心。
[肝癌晚期确诊,建议……]
温雨凝默然的将报告塞进最底下的抽屉,躺到床上慢慢闭上了眼。
窗户明明关得严严实实,外面冰冷的夜风却好像透过玻璃灌进来一般,浑身都像被寒风裹着,冷得浸骨。
她已经没力气起床打开空调,只是下意识裹紧了被子,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腹部。
头脑一片昏沉,似乎有一股凛冽的冷风将门大力吹开——
温雨凝颤抖一阵,却没睁眼,一股巨力却突然粗暴的扯开她的被子,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拎起。
她冷得牙关打战,肝区的剧痛和喉咙被阻塞的感觉几乎让她忍不住吐出来,抬眸却正对上贺明尧那双冷凝的狭长双眸。
男人俊美英挺的脸上挂着浓郁的怒气,几乎想生生掐死面前这个女人。
“温雨凝——你怎么还有脸睡得那么香?你把茶茶害成那个样子,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原来是回来质问她啊?
温雨凝苦笑着扯了扯唇,也是,贺明尧向来都是不着家的,更对她厌如蛇蝎,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被他捧在心尖尖上的茶茶,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我又做了什么害她呢?”
她忍着侧腹几乎像要穿孔一样的痛,竭力将语气放得自若,清凌凌的双目一错不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去害那个女人?”
“不是你?”
贺明尧冷笑:“除了你谁会干那么恶毒的事情?茶茶那么好,除了你这个恶妇,谁会忍心害她?!”
茶茶一直很害怕血,病房里却不知道是谁在她床底下放了一条黑狗的尸体,吓得茶茶摔倒在地上,病情再次恶化!
后来医院的人说,上一次温雨凝被她带去医院给茶茶输血,还逗弄过那条小狗!不是她会是谁?
这个女人,心肠实在过于恶毒!
温雨凝的腹部疼得让她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但还是紧握着被子忍痛跟他辩解:“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她的下颌突然被掐住。
“在我面前有装无辜的必要吗?温雨凝,你是什么东西,我再清楚不过!当年用那种手段费尽心机嫁进贺家的恶心女人,配跟我讲道理吗?”
贺明尧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镜子前面:“看看你这张恶心的脸!再浓的妆都盖不住你是个令人反胃的贱人!”
头部的昏沉感越发强烈,伴随着腹部的胀痛,温雨凝下意识想逃,身上单薄的睡衣却被一把扯开。
她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趴在梳妆台前,那些价值不菲的护肤品被粗暴的扫落在地。
男人抓着她的头发,让她强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脸色惨白得看不出血色——肝癌患者应该是皮肤发黄的,可她怕他看出来,特意上了底妆。
腹部抵在梳妆台坚硬的角上,疼得她额前密布冷汗,嘴唇几乎咬出了血。
那股腥咸的血几乎已经涌到嘴边,却被她生生咽下去。
真的很痛……
她极力想挣扎,一向理性又平淡的声音都带了些隐忍的哭腔:“我今天不想……”
温雨凝紧握着拳将头抵在梳妆台上,怕被他看出异常。
“不想?”
头发再次被粗暴的拽起,贺明尧的动作毫不留情。
将她的头撞在冰冷的镜子上:“成为贺夫人,躺在我床上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给我抬头!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对茶茶做的事,我一点一点还你!”
她被迫看着镜中无比屈辱的自己,清晰的看见唇角已经有一丝乌黑的血迹。
眼睛格外酸涩,温雨凝却哭不出来。
是我想的啊,可是一开始说要娶我的人不是你么?
为什么现在,苏云茶变成了那个你爱若至宝的人?
“那我到底算什么呢?”
她紧紧握着拳咽下那口血,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烙铁烫过。
结婚这6年,她像个尽职尽责的奴仆一样,生怕他有一点不顺,用那么卑微的方式想留住他,可她算什么呢?
“你?”
贺明尧动作再次粗暴了些,腿间的痛几乎像要将她生生劈开。
“你就是个心思狠毒,肮脏恶心的毒妇。
”
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模糊,再醒来时,她正躺在地毯上,旁边是男人被男人随意丢下的衬衣和西裤。
身上布满了淤青和红痕,原本就有些水肿的腿几乎已经抬不动。
温雨凝挣扎着站起来,看着镜中那个格外狼狈的自己,头昏得连视线都模糊。
她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贺明尧会不会发现,可他从不吻她,应该是不会注意的。
那些痕迹稍稍按一下就疼得厉害,贺明尧认定了她又在对苏云茶下手,怎么可能客气。
对于贺明尧来说,他不过是个插足她和苏云茶的歹毒女人,只有苏云茶有一丝不对,那就一定是她温雨凝动的手。
温雨凝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果然有些低烧。
她将手指上那枚廉价的银戒指小心的放进首饰盒,起身进了浴室。
热水似乎将她周身的不适减缓了些,心脏却还是疼得发冷,那些痕迹在灯光下越发刺眼。
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明明应该忘了这个让她无比痛苦的男人好好过剩下的每一天,可是为什么还是想留下呢。
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瘦弱少年和贺明尧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四岁那年她被哥哥故意丢下,被人贩子带走,只晓得哇哇大哭,是贺明尧陪着她,说他们一定能离开。
“雨凝别怕,哥哥会带你逃出去。
”
“只是蹭破了皮,我给你吹吹,不会毁容的,雨凝永远是最漂亮的小公主,等我长大,我要来娶雨凝回家。
”
少年的声音还格外稚嫩,肩膀也瘦弱,却背着她一路从郊区的废弃工厂走到了警局。
她太小了,小得不记得哥哥的名字,只记得穿着黑衣服的保镖对警察说,这是我们贺家的少爷。
贺少爷,贺明尧啊……
肝区的绞痛将她的思绪拉回,温雨凝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空,一口黑血没忍住吐进了浴缸,将水染成浑浊的红。
肝癌就是这样,发现的时候早就不能挽回,一开始她只是肩膀发疼,腹部肿胀,只想着也许是工作太累,拖到肝疼吐血的时候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浴缸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爸爸]
温雨凝没力气从浴缸里站起来,只得伸出手小心的拿起手机,生怕自己手抖将手机掉到水里。
“爸,您……”
“马上给我转六百万过来。
”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没听出温雨凝声音虚弱,就生硬的打断了她的话:“快点,我急用。
”
那语气,仿佛他是债主,温雨凝活该欠他。
温雨凝的确也欠他,母亲是因为生下她才难产去世的,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向好,在母亲去世之后,温林业就一蹶不振,再也不想打理公司,而哥哥温言更是恨极了她害死母亲,小时候险些要将她掐死。
但六百万不是小钱,温雨凝平日里给温林业的钱不少,金额那么大,也不能随便就给了
“爸,给钱可以,您总该告诉我要做什么。
”
她的语气淡然,分明疼得极力捏着浴缸旁的浴巾,声音却轻柔得若无其事。
“我是你老子!温家的钱是我的!就算你爷爷说把公司交给你,老子没死,也轮不到你做主!”
还记得是她老子呀?
只要打电话过来,就必然是要钱。
她和一个ATM机也没差。
温雨凝的声音慢慢冷下来:“爸,说不清楚钱的去路,这钱我不会给。
”
“问那么多干嘛?”
温林业的语气还是有些冷硬,却明显有些服软:“要你六百万你就肉痛了?那行!给我三百万总可以了吧!”
温雨凝这些年给温林业的钱不少,但却从没问过用途,这次倒是打算追根究底——
如果她死了,父亲和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该怎么办呢?
“您不说清楚,从今天开始,除了信托基金,我不会多给您一分钱。
”
“你这个小贱人!白眼狼!该死的祸害!害得你妈走了还要害死我吗!你怎么还不去死?再不把钱打过来,你老子就……”
手机无力的掉进浴缸,那些恶毒至极的谩骂终于消失。
她确实就要死了。
温林业不在意她,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年温林业不思进取,几乎把她和温氏当成摇钱树,可她这棵摇钱树,就要枯萎了。
温雨凝慢慢从浴缸里爬起来,身上的伤痕和蜡黄的脸映在镜子里,目光无神得像是油尽灯枯的烛火。
她躺回床上,正打算化个妆去公司让人查查温林业究竟要做什么,床头精致的仿古电话却突然响起。
“雨凝,怎么不接电话?”
陆易南人如其名一般的清朗声音从听筒里冒出来,声音温柔悦耳:“体检报告拿到了吗?结果怎么样?”
“没事,就是工作太累吧,学长不用担心。
”
温雨凝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意,让电话那头的陆易南紧紧皱了皱眉。
“雨凝,你……”
男人斟酌了许久才开口,带着些小心翼翼:“贺明尧又和你吵架了?”
温雨凝紧抿着唇,没说话。
陆易南是她大学的学长,又在同一个社团,比她大上两岁,一直像是亲哥一样照顾着她。
不对,比起温言那个亲哥,陆易南实在好上千倍。
她不愿让陆易南担心,每次被贺明尧折磨,也总是说不过是夫妻间的口角。
“嗯,只是小事情,已经没事了。
”
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一些,腹部的痛感却越发剧烈——
“雨凝,你撒谎。
”
那一头的陆易南显然听出了温雨凝的隐忍,语气越发凝重:“究竟怎么了?贺明尧做了什么?还是你对我隐瞒了体检结果?我听得出来你很痛,你在哪?我带你回医院……”
“治不好了。
”
眼泪突然扑簌着砸下来,温雨凝极力克制的情绪被陆易南那一连串提问引得再也克制不住,那只消瘦的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咸腥的眼泪涌进喉舌。
“医生说了,肝癌晚期,治愈的希望,只有不到5%……”
肝癌……
陆易南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露。
温雨凝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先前她都瘦的脱了相也不去医院,硬说自己身体没有不适,还是被他逼着去做了体验——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肝癌。
雨凝那么年轻,正是女孩子美得正盛的时候,怎么可能……
作为医生,他太了解肝癌的特性,肝脏本身是没有痛感的,如果不是定时做体检的人,早期几乎没办法发现,等真正产生预兆的时候,肿瘤早就已经恶化到了压迫周围神经。
“没有那么低,医生应该建议你住院了吧?现在肝癌靶向药中效果最好的是Tecentriq,国内还没有获准用于一线治疗,但是我可以出国……”
“没必要啦,学长。
”
温雨凝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快一些:“我不想治,不想像爷爷一样……苟延残喘,受尽折磨,能把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值得就够了。
”
她觉得活着的每一秒都委屈。
爷爷也是肝癌去世的,医生说这种病也有一些遗传因素,其实她早就该注意,但她满脑子……都装着贺明尧,哪里还顾得上关心自己呢?
“雨凝……”
那一头,陆易南的声音明显在发颤;“那你想过那些关爱你的人吗?他们知道了会多难过?不管怎样,你明天来我们医院,我再帮你做一次检查,积极配合资料的话,肝癌的治愈率不低!”
温雨凝仍旧一语不发。
陆易南跟着她沉默了一阵,才试探着开口:“那贺明尧,知道吗?”
“没必要让他知道。
”
温雨凝的声音平淡,陆易南却听出了心灰意冷。
他不是不知道贺明尧的所作所为,但温雨凝那么努力的掩饰,他哪里忍心戳她伤疤?
所以肝癌那种痛感极其明显,眼不瞎都看得出不对的病症,温雨凝的枕边人一无所觉?
陆易南强行克制着去把贺明尧狠揍一顿的冲动,保持着平淡的语气开口:“雨凝,和他离婚吧,治病……首先需要良好的心态。
”
他话说得委婉,温雨凝却下意识揪紧了被单。
离婚吗?
这六年她从没想过离婚,即便是确信那男人不会爱她,即便他对她永远是冷言冷语极尽折磨……
可他曾经真的不是那样啊。
身上那些淤青和红肿再次痛起来,温雨凝打了个寒噤,陆易南说的话像是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接触到她的心思就开始野蛮生长,藤蔓一般勒住她的心脏。
“谢谢学长为我着想。
”
她的语气格外平静,手却发着颤。
陆易南听着她那不置可否的态度,又安慰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这一夜格外难捱。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陆易南说的话,温雨凝忍着腹部的疼,逼迫自己入睡,却越发清醒。
清醒贺明尧不会爱她,清醒那个背她逃出黑手要娶他的小哥哥早就爱了别人,清醒她当下的处境,真的经不住他的折磨。
她将止痛药和安眠药放进嘴里,喝下床头那已经凉透的水,总算昏昏沉沉的睡去。
……
“把这个野种打掉,你怎么配生下我的孩子!”
男人的声音带着冷意,俊朗的脸阴云密布:“茶茶没办法做母亲了,我就要你看着这个野种死——马上打掉她肚子里那个祸害!不许麻醉!”
温雨凝头上冷汗涔涔,知道这是梦魇,却逃不出。
那个已经成型的男婴血肉模糊的躺在她跟前,贺明尧将盛着胎儿尸体的盆子砸落在地上,冷笑着踩着那孩子的身体走到她面前。
“你从茶茶手里夺走我,那我就毁了你的一切!”
胸腔像是压着什么沉甸甸的重物,连呼吸都艰难,温雨凝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哽咽得发疼。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她满心以为他会开心,却没想到贺明尧会逼着她引产——
“不要!”
温雨凝终于时候出声,睁开眼的瞬间,腹部和周身的痛意骤然让她额前的冷汗更密。
贺明尧坐在床边,眼中带着浓郁的怒火,似乎是才回来不久,身上都还带着外面夜风的凉意。
“你……”
她话还没说完,细瘦的手腕就被男人紧紧捏住——
“你也会做噩梦吗?还真是恶有恶报啊?”
贺明尧菲薄的唇间吐着让她胸腔疼得发麻的毒液:“你梦见什么了?梦见死了以后下地狱?”
“我凭什么下地狱?”
温雨凝头一次顶撞他:“老天看得清清楚楚,谁做过恶,谁才会得报应。
”
“你还没有作恶?”
贺明尧狠狠一耳光扇在她脸上:“你找那些男人来侮辱茶茶,害得她无颜面对我!害得她一直做噩梦!你怎么这么恶心!温雨凝,你怎么还不去死!”
温雨凝你怎么还不去死。
分明是苏云茶跟别的男人鬼混,还在贺明尧面前故意做出一副被强迫被凌辱的受害者样子,分明那个女人看中的只有贺家的权势和钱——贺明尧却把她当成了最干净的至宝。
是啊,她反正也要死了,眼不见为净。
手机里还躺着那段她费尽功夫找来的录音,但是她明明早该明白,就算证据确凿,贺明尧也不会信!
“随你怎么想好了。
”
温雨凝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我可以马上滚出贺家,不……”
贺明尧没听见她后面的话,只是被那无比消极的态度点燃了本就汹涌至极的怒火。
男人突然拽住了她的头发。
“贺明尧你要干什么!”
温雨凝心里突然传来不妙的预感,男人却完全没理会她的挣扎,将她扯到了天台上——
已经快初冬了,夜风冷得浸骨,温雨凝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她被贺明尧扔在天台粗粝的地上,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的嫌恶毫不掩饰。
这真的是她的小哥哥么……
“温雨凝,今天我只是给你个教训,要是茶茶出事,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
温雨凝恐高。
她差点被哥哥从楼上扔下去,所以从四岁以后,她连从六七层楼的楼下往下看,都会害怕得站不住脚。
贺明尧当然知道,所以他放着市郊的别墅不住,在淮城市区修了一座将近百层高的住宅楼,强迫温雨凝住最顶楼的大平层。
而不了解真相的人听说他为了太太修高楼,竟还觉得无比浪漫。
“贺明尧,明尧你放我……”
贺明尧毫不留情的甩开她走下天台,反锁上了门。
在设计之初,这里就没打算对贺明尧以外的业主开放,连基本的保护都没有——会被带到这里的只有温雨凝。
她离星星很近,可是摔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温雨凝强迫自己不要往楼下看,但心里的紧张和恐惧却蔓延至全身。
她几乎是拖着木头一般的四肢爬到铁门前,用尽仅有的力气摇晃着铁门,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干裂得像是被揉得出现裂纹的纸。
“贺明尧,求你了,放我下去……”
“只是这种程度,就软骨头一样求我了?”
男人嘲弄的声音在铁门外响起:“那你对茶茶做的那些恶,我要是施加到你身上你?”
贺明尧的表情冷得惊人,他刚到医院,就听医生说茶茶病情恶化,可能是心里上的问题。
他知道前些年出的那些事,可他不介意!茶茶只是受害者……而且茶茶虽然没有明说,那些梦呓时的只言片语也让他猜得出,罪魁祸首是温雨凝这该死的贱人!
他转身就要离开,耳边却传来女人颤抖的低语。
“贺明尧,我真的要死了。
”
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最近似乎的确瘦的惊人,刚刚她没化妆,脸色蜡黄得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但是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她故意装可怜,看着他心疼茶茶身边,就东施效颦?
那个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加班的温雨凝,在他高烧时假模假样献殷勤陪着他一周不怎么睡都精神十足的温雨凝,会死?
贺明尧嗤笑,挥去脑子里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径直下了楼。
温雨凝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夜风冷得像是让她连骨头都快结成了病,脑子昏沉得什么都看不清,却也睡不着。
她也不敢睡。
天色逐渐亮起,四周的景物越发清晰,她身处高空,心里的紧张和恐惧越发浓郁,浑身抖如筛糠。
直到她的精神濒临崩溃,天台的门才终于被打开,保姆表情怜悯的将浑身瘫软的她扶起来,心下莫名狐疑夫人怎么会瘦了那么多,嘴角似乎……还有血?
先生做得有点过了,可他们只是打工的,不敢管,也没法管。
温雨凝靠在保姆身上,低声道了句谢,回到家又勉力支撑着自己进了浴室,洗去身上的灰尘和唇角那一丝黑色血迹。
刚起身,腹部又是一阵绞痛,伴随着恶心和眩晕。
黑色的血吐到浴室白色的瓷砖上格外刺目,下肢的水肿似乎又严重了好多,手轻轻按一按都会留下印子。
肝腹水,逐渐往下肢渗透就会变成这样,她会越来越痛苦。
镜子里那个未施粉黛的她脸色蜡黄,眼下有重重的青黛,身上的伤痕落在瘦的只剩一层皮的肢体上,看上去实在渗人。
哪里还像淮城的温大小姐?
温雨凝凄然一笑,她的身体从前的确更好,所以就算她现在去告诉贺明尧她得了肝癌,他也不会信吧?
贺明尧胃不好,不能喝太多酒,他永远悉心帮他做好养胃的羹粥,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去交际应酬,只怕他喝太多酒伤胃,无论是高度的白酒还是烈性的伏特加,她来者不拒的帮他挡下来。
她自以为那是爱,是体贴,能暖化男人的铁石心肠,却让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贺明尧只觉得她讨嫌,恶心,嘴脸谄媚,心思恶毒。
所以还要抓住什么呢?
她俯下身一点点擦净地上的血,不想让他看出异样,却又忍不住想去想他如果真的知道她得了绝症,会怎么样?
急不可耐的娶苏云茶……吗?
温雨凝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颤抖着手拿起遮瑕和粉底盖住蜡黄的脸,细细描好精致的眉眼,又涂了上正红色的唇釉。
温雨凝,这才是温雨凝,淮城曾经最为人称道的名媛,优雅聪慧,容颜美好的温大小姐。
而不是被贺明尧嫌恶的,名存实亡的贺夫人。
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怯,收拾好了自己才拿起包打算出门,房门却突然被狠狠推开,她被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男人身上裹挟着森冷的寒意,一双锐利的眸子神色不善的盯着她。
温雨凝慢慢握了握拳,毫无破绽的像往常一样冲着贺明尧笑得温婉:“你回来了?”
贺明尧回来时还在想温雨凝的身体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看见温雨凝这副模样,眉头皱着嘲弄开口:“昨天不是还要死要活吗……现在就有心情精心打扮了?我看你精神得很。
”
温雨凝错愕一阵,却没说话,只是苦笑。
她的手腕被男人捏住,贺明尧一语不发的将她拽进专用电梯带下了楼。
外面的风仍旧很凉,温雨凝没穿外套,上身只有一件真丝衬衫,刚出门就冷得打了个寒噤。
“你要带我去哪?”
“茶茶的病情恶化了。
”
贺明尧完全没注意到被她抓住的手腕上方就有一大片黄疸,只是粗暴的将温雨凝塞进自己的车后座,语气冷凝:“医院血库没有血,需要你马上去。
”
果然又是苏云茶出了事。
温雨凝张了张嘴,虽然吃了止痛药,腹部却还是有隐隐的痛意。
贺明尧在车上抽着烟,驾驶座的窗户全开,冷风灌进来几乎让温雨凝觉得浑身麻木。
只有胸腔似乎有撕扯般的痛。
犹豫很久,温雨凝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她竭力将语气放得镇定,不想在他面前卖惨:“明尧,我前两天去医院体检,医生说我……”
“怎么?说你得了绝症要死了?”
贺明尧看一眼她脸上精致的妆,脚下的油门越发踩紧:“温雨凝,这套对我没用,你就是现在就要死,也要给茶茶抽完血才能下地狱!这是你威胁我娶你的时候,自己签下的协议!”
是啊,那是她自己签的协议,该她自作自受。
六年前,骄傲的温家大小姐终于在酒会上再次遇到贺明尧。
她拒绝所有人的邀请走到彼时已经是贺氏总裁的贺明尧面前,才发现那个说要娶她回家的小哥哥已经搂着另一个女人耳鬓厮磨。
她该祝福他,顺便笑话自己把儿戏当真,却发现那个贺明尧打算娶回家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可是贺明尧不信。
直到那个苏云茶被查出白血病,却因为是稀有的RHO血型血源告急,贺明尧找上门请她帮忙,她却鬼使神差的要他娶她时,她才圆了儿时要嫁他的梦。
但是贺明尧多恨她啊……淮城最势大的两个家族联姻却连婚礼都没有。
她只是苏云茶的血库,贺明尧就算知道她得了肝癌,也只会问医生她的血会不会影响苏云茶,温雨凝的死活,跟他从来没关系。
死了,倒是干净。
迈巴赫停在医院楼下,贺明尧直接将她扯到了采血室。
“抽她的血。
”
男人自始至终没多看她一眼,将她扔在椅子上还嫌恶的擦了擦手,像是她是什么脏东西。
自然也无视了女人化着妆都掩盖不住的虚弱颓败。
“这……”
采血室的护士也算是熟面孔,看着温雨凝格外难看的面色和那几天不见就瘦的连血管都凸出来的手臂,眼中有些担忧和关切:“温小姐您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我带您先去做个身体检查……”
“不需要。
”
温雨凝还没开口,那一头的贺明尧已经冷冷打断了护士要说的话;“她身体好得很,不过就是装神弄鬼作妖而已,直接抽。
”
他不是没注意到温雨凝那风吹一下都会倒的虚弱模样,却没当一回事。
她的死活和他有关系吗?茶茶还在抢救室,不抽温雨凝的血,茶茶怎么办?
而且这个女人的身体好得很,前几天都还缠着要和他去应酬,喝得神志不清第二天还能在温氏上蹿下跳生龙活虎,能有什么事?
护士还是不放心,抿了抿嘴看向温雨凝。
“我没事。
”
温雨凝极力冲着护士笑了笑:“最近在减肥而已。
”
她伸出那只还没有出现黄疸的手臂,护士见她都没抗议,也只能将枕头扎进了她的小臂。
殷红的血一点点滴进粗大的针管,再流进一旁的输血袋,止痛药的疗效过去,腹部那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穿的痛感再次从肝区蔓延开来,疼得她额前冒出了冷汗。
失血过多的征兆也在她身上开始发作,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温雨凝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濒死的鱼,真丝衬衣已经被她后背的冷汗沾湿。
“就抽个血这么娇气,装给谁看?”
贺明尧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抬眸扫一眼血袋:“护士,抽这么点够么?不需要再多准备一点么?”
这么点?
护士的眉心一阵惊跳,温雨凝的体重,连正常献100CC的标准都明显达不到,她大着胆子抽了500CC已经是胆战心惊,还要多抽?
针头从她小臂上留下来,护士嘱咐她按好针孔,和贺明尧走出了采血室。
心悸的感觉过分强烈,温雨凝几乎能听见自己杂乱的心跳。
她挣扎着挪到一旁的病床边躺下,脑子里莫名蹦出一个念头。
医生说她的肝癌不会通过日常接触传染,那输血呢?假如贺明尧的心肝宝贝因为她的血得了肝癌,贺明尧会后悔自己没让她去体检,还是气得砸了她的骨灰?
温雨凝莫名其妙的有点想笑——
那个时候,她肯定已经是骨灰了,不需要她自己抗拒治疗,贺明尧多折腾几次,她就必死无疑。
头顶白色的灯光逐渐出现重影,温雨凝眼前一黑,合上了眼睛。
再醒过来时,是病房里没关上的窗户外涌进来的冷风将她活活冻醒。
她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沾得透湿,风一吹像是被浸在冰水里一样。
说好去找陆易南来着……病房里的时钟已经是早上八点,她在医院呆了一天,陆易南联系不到她,恐怕也急得焦头烂额吧。
温雨凝支撑着自己起身,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时冷时热,几乎没有动弹的力气,却还是拿起包扶着墙慢慢走出了病房。
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急步走向电梯,虽然只看见英挺的侧脸,却认得出那是贺明尧。
早上8点,他手上拿着保温盒,脸上是分外温柔的光,是打算去给心上人买早餐吧?
温雨凝站在原地,直到他进了电梯才迈步打算离开,却被从电梯里冲出来的壮硕男人撞了个正着。
本就疼得厉害的腹部又是一阵巨痛,那男人很是敷衍的道了个歉,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进了苏云茶的病房。
温雨凝愣了愣,莫名觉得那句说对不起的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和她让侦探调查苏云茶时,那个和苏云茶分外暧昧的男人的声线很相似——
可她的胆子真有那么大么?
鬼使神差的,温雨凝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苏云茶的病房前。
两人全然没注意门外的角落里多这个身形枯槁的声音,苏云茶将头藏在男人怀里,语气带着甜腻的撒娇意味:“我好想你哦,怎么现在才来看人家?”
“这不是那位贺总盯得紧吗?”
黑衣男人嘿嘿笑了一声,手顺着苏云茶的腰肢慢慢上移:“宝贝儿,我也想你,别着急,等咱们从贺明尧手里拿到那些钱……我带你去环游世界,咱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
苏云茶娇笑着用手指抵住男人的唇:“我知道的啦,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咱们也要小心一点,上一次我好不容易把他应付过去……”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温雨凝清清楚楚的看见,男人的手已经探进苏云茶的病号服上衣……
那股令人作呕的感觉再次升起,温雨凝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下意识想要掏出手机拍照,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了浴缸里——
要怎么告诉贺明尧?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看着他带着这顶绿帽……
温雨凝的脑子飞速转着,却突然被一股巨力扯得险些摔倒在地。
男人手上拎着保温盒,身上的戾气几乎浓得化不开。
“温雨凝!你又在作什么妖想害茶茶!”
贺明尧一把捏住她细瘦的手腕,几乎要将温雨凝的手腕掰断——
“你不如进去亲眼看看你的茶茶在做什么好事。
”
温雨凝的语气淡漠,径直挣开了贺明尧的手。
她不相信,人赃并获,苏云茶都能将贺明尧骗过去。
让他亲眼看看苏云茶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倩兮,比她苦口婆心劝一万句都强。
贺明尧英挺的眉紧紧一蹙,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明尧,明尧救救我!这个男人……”
苏云茶浑身颤抖着蜷缩在病床上,那穿着黑衣的男人惶恐的想要后退:“我,是有人指使我的,我……”
贺明尧颤抖着手,握紧拳狠狠朝着男人脸上砸去:“该死的东西!”
站在病房外的温雨凝木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贺明尧瞎了吗?
房间里根本没有挣扎的痕迹,苏云茶真的想求救,抬手就能按护士铃……
“温雨凝!”
她的腹部突然挨了重重一脚,贺明尧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拖进病房:“这次还想抵赖吗!你真是龌龊……竟敢用这种手段?你想让茶茶死吗!”
那股剧痛让温雨凝瞬间失去了力气。
穿着黑衣的男人见贺明尧的怒火转移到了温雨凝身上,找准机会便一路狂奔冲进了医院的消防通道。
贺明尧没在追,只是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温雨凝拽起来:“温雨凝……我说过,再敢动茶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温雨凝听不见了。
耳边的声音越发遥远,只能感觉到有几个人将她拖了出去,隐约能看见贺明尧在苏云茶床边,抱着她轻声安抚。
“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那些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
”
温雨凝扯了扯唇。
他多爱她啊,什么都可以信,他多恨她啊,只恨不得她马上就去死吧。
生不如死,现在不就生不如死吗?
温雨凝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天。
本来以为贺明尧恐怕会像以前一样将她关起来,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床上。
保姆阿姨见她醒过来,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了点;“夫人,您睡了一天了,有位姓温的先生打过家里电话找您,还有您的助理,说公司有文件要您签字。
”
“谢谢。
”
她勉力打起精神道了句谢,撑着自己坐起来喝下阿姨准备的粥,等阿姨端着碗一出去,那些粥又染着她身体里的血被吐进了马桶。
她吃不下。
肝癌会让人食欲不振,她现在吃什么都只觉得恶心。
已经没什么精神动弹,但温氏是爷爷的心血,除此之外,她大学毕业后一手建立的云梦集团,也还需要她打理。
公司上千口人等着她安顿,总不能她撒手人寰,公司里的员工就瞬间没了去处吧。
房贷车贷压在他们身上,她要安顿好那些人。
“温总好。
”
“温总注意身体呀,最近看着好像瘦了不少,脸色也憔悴。
”
即便她是精心化了妆才出现在公司,员工们依旧能看得出自家BOSS的身体似乎是有些虚弱的样子。
温雨凝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脸上的得体大方的笑;“谢谢关心,我没问题。
”
她走进办公室瘫软在宽大的椅子上,后背又已经被冷汗打湿,腹部疼得浑身无力,连脱掉大衣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
温氏和云梦的财务报表都分外喜人,温雨凝依依不舍的摩挲着那些似乎都带着她体温的文件夹,等腹部的痛感稍微轻一点,才拿起电话拨通了法务部的专线。
“请张律师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
……
“什么,您,您要立遗嘱?!”
已经年近半百,从温雨凝的爷爷掌权时就在温氏法务部的张律师惊得连手上的钢笔都差点落了下来,看着温雨凝格外孱弱的模样凝重开口:“温总,您的身体是否……”
“不是。
”
温雨凝脸上挂着笑,竭力忍着腹部的痛,神色自若的拿起水杯悄悄将止痛药塞到嘴里;“我身体很好,最近只是休息不够,立遗嘱也只是防止意外的发生,您别多心。
”
张律师这才松了口气,他是看着温大小姐长大的,温林业这个做父亲的不成器,温雨凝的兄长温言倒是能力不错,手段却太狠了,最适合掌权的,只能是温雨凝,要是温雨凝倒了,温家怎么办?
温雨凝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遗产,要请算下来绝对不是小数目。
留给温林业?只能被败光。
留给温言?他现在已经有微讯集团了,而且以他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不惜触发法律,全然没有底线的经营理念,爷爷精心经营的温氏,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于贺明尧……
他恶心关于她的一切,巴不得她去死,先前认定她对苏云茶下了手的时候,甚至不惜出手打击温氏,等她一死,自然也巴不得毁了她和爷爷的心血。
“在我死后,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温氏、云梦两个公司,全部捐给红十字会。
”
她的声音无比淡定,就像这份遗嘱真的会在许多年后才会实现:“所有在职员工按照工龄发放国家规定的十倍离职补偿。
”
张律师又愣了愣,鬼使神差的换了称呼。
“大小姐,您还很年轻,可能还会有子嗣,不需要考虑吗?虽然云梦和温氏不属于婚后共同财产,但是……”
温雨凝抿了抿嘴正想找个理由圆过去,突然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就按照我说的做吧,麻烦您了……张爷爷。
”
她冲着张律师露出一个微笑,看上去毫无破绽。
张律师只得点点头离开办公室,打开门就看见陆易南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冷硬又痛心,却在看见他的瞬间挤出了一个笑,侧身让开老爷子才进了办公室。
雨凝不想公司动乱,他愿意帮着瞒。
但他没想到,明明前天在电话里还愿意来医院治疗,现在竟然打算立遗嘱。
陆易南昨天在医院整整等了一天,温雨凝的电话关机,家里的电话是保姆接的,说温雨凝和贺明尧一起出了门。
一直到凌晨,他没忍住守在了温雨凝家楼下,却不小心在车里睡了过去,还是她家里的保姆认出了他,说温雨凝去了公司,他才强忍着疲惫赶过来。
“学长你……辛苦了。
”
温雨凝看着陆易南布满血丝的眼睛,抿了抿嘴却只说出这么一句话;“为了我,不值。
”
“你不治疗了吗?”
陆易南几乎已经克制不住汹涌的情绪,一向温和平静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意:“你才二十六岁,你的未来还……”
“我不需要未来了。
”
温雨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眼中却没有半寸光彩:“学长,能让我期待未来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也不需要未来。
”
小时候别人哄她,乖乖听话等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可她现在知道妈妈不会回来。
爷爷已经去世了,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着她结婚。
那个曾经说要娶她的贺明尧……也已经消失了。
她的人生并无牵挂,也没有未来,与其被那些延续生命的仪器锁在病床上狼狈不堪的求一线生机,不如死了干脆。
陆易南双眼更红。
“雨凝,肝癌的治愈率现在比多年前高了很多,想想你还多年轻?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体验过?这个世界很美好的,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就一定能好起来!”
“好起来有什么用?”
温雨凝嘴角扯起一抹苦得让他攥紧拳头的笑:“早在生病之前,我就已经活得生不如死。
”
陆易南紧紧咬着牙。
“现在就去跟贺明尧离婚——是他让你这么痛苦!只要没有他,你的人生不会是这个样子,我们不放弃治疗好不好?肝癌不是绝症,你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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