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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雪上

唐陆离咬牙，脸色紧绷。
颂茗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他用尽最后一点耐心说道：“忘了你的生日是我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
”
颂茗扬起意味不明的轻笑，不用保证，是真的没有下次了。
明年今日，她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算了，就这样吧。
继续默默的守在唐陆离身后，直到再也守不下去。
颂茗叹了口气，正要如以往那般妥协，顺着台阶下了，手机响起来。
唐陆离此时无比敏感，比她快了一步拿出手机，看到备注的“小费”两个字，按下接通键。
那头传来一个元气满满的声音，一听就是小男生，嘴特别甜的说道：“姐姐，还记得我吗？白天我们见过的。
你是跟我约个地方见面，还是我来你家？”
颂茗一愣，是那个外卖小哥。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然后听在唐陆离耳里，却变了味道。
“原来你早就背叛了我，找借口离婚。
”
闻言，颂茗涌到嘴边的解释又强行咽了下去。
就当是背叛好了，那也是扯平了，不是吗？
“随便你怎么想。
”
唐陆离脑子轰一声爆裂开来，好像有个搅蛋器在作乱，搅得他怒火汹涌，理智顿消。
“不是想要孩子吗？我成全你！”
这个生日，颂茗的人生彻底被颠覆。
绝症、背叛、强迫，将她压得粉身碎骨，差一口气就魂飞魄散。
唐陆离被狂怒烧红了眼，注意不到身下那具瘦削的躯壳，只余空洞。
颂茗死死咬着唇瓣，一点痛呼也不肯发出，沉默承受这场没有感情的发泄和报复。
她无数次憧憬过，迎接他们第一个爱情结晶的到来，想象过一家三口、四口的美好生活。
那一帧帧画面终成黑白，龟裂碎开，化为齑粉飘散不见……
再次醒来，颂茗感觉身体已经被拆得支离破碎。
唐陆离不在了，但她还记得，痛苦昏迷前，他狠狠的那句“关起来做到怀孕为止”。
费力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唐陆离的刚劲有力的字体：午餐会有人送来，晚上我会按时回家。
撑着酸痛的身体下床，发现大门打不开了。
找了半天，手机不知所踪。
颂茗苍白的脸倏地涨红，又泛起白。
唐陆离把她当什么了？
这时，大门就传来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送饭的人来了。
一个俏丽的身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进来，高高在上俯视呆坐的颂茗。
颂茗以为唐陆离会派个助理过来，没想到来的是同母异父的妹妹胡茵。
“怎么是你？”
胡茵漫不经心放下酒店定制餐，张开双臂旋身转了两圈，一身张扬的红裙，似火烧到了颂茗眼皮子底下。
“姐姐，看清楚了么？”
颂茗瞳孔一凝，再迟钝也发觉了，脑海里闪过昨晚在酒吧依偎着唐陆离的女子，穿的那一身！
“你、你们……”
胡茵造作掩唇，娇笑道：“我还怕你灯光暗没看清呢。
”
颂茗胸口好像被大锤重重击打，喉头涌上一股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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