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深拧眉。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江暖暖，究竟有什么魔力？

脑子浮现出她刚刚一身家居服吃泡面的样子。

嗯，委实不雅。

或者说，她那样子，明显不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轻松，自然，不做作。

“权少，我建议，以后让小少爷跟这个可以打开他心扉的人，多接触，这样会对小少爷的病情大有益处！”

家庭医生也忍不住开口。

“其实小少爷的听力减弱，本身就是因为心理问题所致，造成了生理上的应急缺陷，但并不是不可逆的，只要能解决了小少爷的心理障碍，我有信心可以辅以药物将小少爷的听力治好。”

两年来，第一次，好像所有人都在顾子睿身上看到了希望。

顾霆深摸出定制火柴盒，长指滑动。

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

他清冷深邃的眸子，忽明忽暗。

晚上八点。

江暖暖准时出现在公司直播间。

不用上妆，不用做造型。

因为这是莫思雨每天必有的特效专场环节。

顾名思义，在这一个半小时的环节里，她带着男装特效，变声，只跟粉丝互动，不带货。

所以直播间里，没人理会江暖暖。

就是扮个男装而已，帮忙维持一下粉丝流量罢了。

所以根本没人会注意，特效下的江暖暖，在一本正经的回答粉丝的各种问题。

努力的小羊：怼爷，怼爷，我是敏感肌，可以用这款洗面奶吗？

江暖暖：“你那皮肤角质层本来薄的和没有一样，你再用磨砂类的洗面奶，是把自己的脸当水泥路面了吗？”

吃胖的跳蚤：怼爷，我最近有这个色号口红，OK吗？

江暖暖：“美女，这个色号，你还是别用了，小小年纪，这么想做广场大妈？”

阿彪：怼爷果然直男癌，我最近哈这款面霜，给大家分享下。

江暖暖：“看看成分，你是对自己的皮肤有什么误解吗？估计你脸上的油都能炒盘菜了，你最需要的是控油产品好吗？”

珊珊@：那我这个护肤搭配呢？怼爷你帮我看下哦，急！

江暖暖：“你的皮肤是综合了敏感，干性，和油性吗？根据肤质用化妆品很重要，不要给一个胖子天天吃肥肉了！”

珊珊@：怼爷，能不能照顾下我粉嫩的小心心~

江暖暖：脸都被自己造得不能见人了，要心有啥用？碎就碎了吧！

A粉丝：怼爷怼人果然不留后路！怼爷V5！大爱我怼爷！

B粉丝：怼爷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什么吗？现在看这句话第三个字就知道了。

C粉丝：被怼爷怼习惯了，一天不挨怼，就像热干面没有芝麻酱，毫无滋味~

直播间的粉丝，默默从三百万涨到了三百八十万。

江暖暖看着每天都会重复上演的数字上升。

忽然有些痛恨过去四年的自己。

她不知道有多少粉丝其实是为了特效下的她而来的，可她却每天假装着莫思雨来欺骗大家跟大家互动。

她明明就最讨厌这种虚假！

如是想着，九点钟，她准时关掉了变声特效。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要变了。

其他人还没意识到，评论区已经开始刷屏。

“变声特效掉了吗？怼爷露出原声了！”

“欸？今天还不到九点半呀，这就要开始带货了吗？怼爷，你这么快就要跟我们说再见，变回莫思雨了吗？”

“不对啊！怼爷的声音……不是莫思雨！”

“胡说什么？怼爷就是莫思雨，莫思雨就是怼爷啊！”

“不是，我天天看莫思雨的直播，怎么会分辨不出她的声音？你不是莫思雨，你是谁？！”

很快，评论区被口水淹没。

所有人都开始质疑特效下的真实身份。

“你到底是谁？敢不敢把特效摘下来让我们看你本人？！”

“就是，快点关特效，要不然我们立马退出直播间，我们是不会买不讲诚信的主播推的货的！”

“关特效！关特效！关特效！”

一人起疑，众人好奇。

大家都开始高呼让怼爷把特效关掉。

这会儿工作人员终于发现直播出了问题，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江暖暖看着事件迅速发酵，也故作为难的看向他们。

只是这状况，他们也是第一次遇见，面面相觑，没个主意。

评论区还在刷屏。

“粉丝已经掉了二十万了。”

江暖暖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