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墨仙再看看元惠等人，却见他们也是一样凝重的表情。

眼见着众人行礼完毕，皇帝面带笑容客套的说道：“诸位入座吧！今日倒是热闹！”

他一边扫视着禹墨仙身后的众人一边说道：“铁甲卫的十大统领居然十出齐……”

他本来想说的是十出其四，可却在看到白灵时神色猛然一震面色骤然间就变得沉凝无比。

这时候白灵面色平静的说道：“昊雪城，白灵！”

听到昊雪城三个字，本来还因为四大统领到来而面露春风的皇帝骤然间露出了一种惊恐万状的表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已经坐在旁边席位上的白龙悄悄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

片刻之后，白龙轻笑出声说道：“陛下有些失礼了，该让客人坐下才是！”

皇帝这才反应过来，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许久未见故人，骤然听到消息有些意外。诸位快请坐吧！”

看着众人依次入座，皇帝再次开口说道：“姚卿家多年前就辞官去了昊雪城辅佐你外祖父，他如今可还好吗？”

白灵语气冰冷的说道：“劳陛下动问，家父还好！”

皇帝想了想接着说道：“自你外祖父将你改姓白氏之后，就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白灵心中冷笑，面上却还是神色不动的说道：“外祖父已闭关多年，现在昊雪城的事情是父亲在打理。”

听到皇帝突然这么热切的打探昊雪城的事情，禹墨仙心中略微有些不快。

果然当她回头看向母亲白灵时，她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样阴寒。

众人各怀心思，一顿珍馐也是吃的如同嚼蜡。

殿内的气氛也是十分尴尬！宴席进行至一半的时候，皇帝却突然兴致大起，他一挥手召来了乐坊的舞姬。

借着礼乐和歌舞的掩护，禹墨仙开始和母亲说话。

禹墨仙：“母亲，皇帝的面色，像是被心魔所惑，可他不是个凡人吗？他的脸色，还有神态怎么会变成那样？”

白灵：“仙儿，你还小，没有过多见识过人间险恶。凡人的心魔若是发展到皇帝现在这个样子，那么距离被吞噬意识就不会太远了。”

禹墨仙：“那……母亲，若他的心魔发展到最后会变成什么？”

白灵透过舞女之间的空隙深深看了一眼皇帝之后说道：“凶兽！人形的凶兽！”

禹墨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母……母亲，人怎么会变成凶兽呢？”

白灵叹了口气说道：“世间一切有智慧灵物都有可能在成长的时候失去本心，很何况是人？人比其他兽类的灵性更深，所以心魔自然也就更重。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人其他任何兽类都不可匹敌的灵性，自然也给了人比其他灵物要更深重的心魔。其他兽类要修炼才会有可能引发心魔变成凶兽，而人族即使修炼不了的凡人也能变得比凶兽更加疯狂。”

听完母亲的解释，禹墨仙感觉心里闷闷的。

她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原来所有人都会困于心魔。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个问题，看了一眼跳舞的女子们之后，她轻轻的问道：“那……母亲，您有心魔吗？”

白灵闻言突然仰头往嘴里灌了一杯酒说道：“我的心魔……就是你的父亲……”

一句话没说完，禹墨仙就看见母亲眼中的神采忽然低沉了下去。

禹墨仙这时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扶着母亲的手臂语气轻柔的说道：“母亲，对不起！我……错了！”

白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你没错！”

白灵迅速调整的神态然后说道：“我只是在想，若我当时没被那黑衣人引开，或许你父亲就不会死了……”

禹墨仙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于是只能使劲儿握着母亲的手心疼的叫道：“母亲……”

母女二人本来还想说话，却看到了舞姬已经开始退场，于是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之后站了起来，随后所有人就都站直了身体。

眼看着宾客已经站起，皇帝微一蹙眉之后也只能站了起来。

他面带喜色的说道：“诸位这就要走了吗？琉璃宫已经准备妥当，不如住上几日？”

然后他直接看着白灵说道：“你小时候也在宫里待过，正好可以故地重游一番。”

白灵面带微笑的说道：“就不劳陛下费心了，故人不在，所以故地重游就不必了！”

听到白灵的态度，皇帝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年少时喜欢在鸣凤宫和皇后作伴，想要住在那里的话也可以！”

见皇帝还有要说下去的意思，白灵面色上微带不悦的说道：“陛下既然说故地重游，那么请问皇后如今何在？”

听到白灵提起皇后，本来想拉拢白灵这个昊雪城重要人物的皇帝明显一个激灵。

眼看着皇帝数次吃瘪之后，国师白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修士们并并不喜欢太过奢华的地方。皇宫里对凡人来说金碧辉煌，羡慕不已。但对修士们来说，并不宜久留！”

听到白龙给自己递了台阶，皇帝就顺着话头说道：“倒是我俗气了，但是住在宫外物品匮乏，若是需要什么都可命人直接传喻内侍司。朝云等同嫡公主的七彩天晶印也不是摆设！”

听到皇帝提起册封公主的事情，禹墨仙越发觉得心中不快。

终于等到皇帝说完，禹墨仙等人这才寻机告辞。

眼看着众人就要走出殿外，皇帝却突然开口说道：“国师，你们都是修士，你去替朕送送公主。”

国师嘴角微微一挑，跟随着众人走出了大殿。

而此时一个人待在殿内的皇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越来越兴奋。

另一边白龙却一直将众人送到了宫门口。

走到快出门时白龙说道：“最大的危机并不在宫里，而是在城中此时盘踞着的那数十家势力那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内宫的方向后接着说道：“至于皇帝，如今已然是回光返照了。只不过他的气运需得他自己耗尽才可。”

听到他说这些，禹墨仙有些不解的说道：“国师为何要说起这些，你不是应该帮助皇帝稳固他的朝堂吗？”

听到禹墨仙的话，白龙微微一笑说道：“什么护他朝堂？那不过是他痴心妄想而已！我待在宫里只不过是不想让他弄出什么腥风血雨。”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皇宫之后说道：“至于这个皇宫，待久了着实晦气！凡人的心魔若被有心的修士利用，那也是可能引起天地异变的。”

禹墨仙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你是不想让他在灭亡之前被别的修士接触！”

白龙轻轻的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白灵之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宫内走去。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