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胜万全杨玉英何小满最新更新小说_完结版免费小说小满胜万全(杨玉英何小满)

杨玉英何小满是现代言情小说《小满胜万全》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这不野”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几年前,父亲带我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村子。说是要给我过一个终身难忘的生日。我兴高采烈的跟着父亲前去,却一直被留在村里。后来才知道,父亲为了他还不上的赌债,把我给了一户人家。一直养着我的杨玉英只等给她的傻儿子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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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胜万全

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小满胜万全》,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排超大的空间,座椅像沙发般柔软,能紧紧包裹住我瘦小的身躯。随着车窗的轻启,微风带着山间清晨的空气与车内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并不浓烈,却足以让人流连忘返。这种香气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能够让人忘却恐惧与疲惫。舒适的环境让我的元气恢复了一大半。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排平稳驾车的司机大叔,以及坐在副驾驶的万全。他的发丝柔软而浓密,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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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是村里有名的猎犬,抓到过不少野物。
我前几次逃跑能成功被抓,大黄“功不可没”。
我更加狠了心地逃跑,在草丛里左穿右梭,就算死也要死在村外。
而地上的杂草树枝扎破了我的脚掌,沾染了一路的血腥,让大黄愈发的兴奋。
天上的月亮好像也担心我看不清前行的路,一路跟着我洒下银光,照亮了远处的路。
那是我通往自由的方向。
07
可是两条腿的人哪跑得过四条腿的狗。
下一秒,我就被身后一跃而起的大黄扑倒在地。
大黄呼呼地对着我的脖子不停哈着热气,好像我再挣扎的话,随时会咬断我的脖子。
并且我也无法动弹。
七八十斤的大黄跟我体重差不多,两只有力的爪子死死地踩着我的后背。
“死黄狗!快走开!我要扒了你的皮,吃你的肉!”
虽然我的身体动不了,但是我的嘴也没闲下,想用言语吓走大黄。
乡下的狗好像更加固执和忠诚。
“汪汪汪!”
大黄高声地吠叫宣示着自己的胜利,也在召唤主人赶紧来捡猎物。
“大黄过来。”
“你别挣扎了,身上划了好多口子,流了好多血。”
“杨婶她们一会就来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放开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回去。”
大黄从我身上拿开爪子后,我终于可以艰难地起身坐着。
是汉娃子。
他半蹲着,一只手抚摸着大黄的头,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
我绝望地看着他那一身健硕的腱子肉,跑又跑不过,打也打不过。
“我是被家人遗弃的,我想离开这里,你放了我呗。”
汉娃子看了看大黄,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你还是别想着跑了,跑不掉的,别自讨苦吃。”
“放了你,许家在村里就不好抬头做人了,我也没办法。”
寂静的野外,只剩蝉鸣蛙叫。
08
我心生绝望,难道这一辈都要被困在这村子里了吗?
“听说你妈妈也是从村里跑了,她跑到哪里去了?你们还有联系吗?”
汉娃子没有搭我的话,盯着我那双皮开肉绽的脚看。
汉娃子脸上渐渐露出悲伤,仿佛是想起了自己的娘。
“当时也是这般拼命地逃跑吗?”
“现在又在哪里呢?”
汉娃子脸上微弱的表情变化被我捕捉到了:
“想你娘了?”
汉娃子立马恢复了表情,脸上甚至夹带着点愤怒:“别胡说,我才不想她,在我心里她早死了!”
“你娘应该在好好地活着,而我,这次被抓回去,就要跟福贵……”
“而你娘运气好,起码逃跑了,而我就要被永远地留在这里,成为下一个疯婆。”
汉娃子依旧沉默。
我继续苦笑:“你比我强多了,你娘虽然跑了,但是你还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我的父母亲手把我带到这里,让我生不如死。”
汉娃子低着头若有所思。
我蜷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我累了,眯一会。”
“他们来绑我回去的时候再叫我。”
我闭上眼的同时,已经想好了回去要怎么死去,反正不能让杨玉英得偿所愿。
这时,我听到地上有铁链子滑动碰撞的清脆声响,从我头顶传来汉娃子的声音:
“你走吧,往那个方向跑。”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汉娃子手指着的方向。
“真的放我走?”
汉娃子点点头,催促道:“快走,他们就要来了。”
我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将信将疑地倒退了几步。
见到汉娃子牵着大黄站着没动,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跑。
“我妈叫陈兰,你以后要是碰到了她,告诉她,我想她。”
汉娃子在身后喊了一句。
我停顿了一下,回过头:“许汉阳,谢谢你!”
09
从黑夜到白昼。
周边的草木渐渐变得稀少,路也开始平坦。
不远处就是一条黑色的马路,稀稀散散地听到几声鸣笛声。
我艰难地爬上马路的护栏,倚靠在护栏边。
虽然无比的困和累,但是我告诉自己不能睡,万一他们还是追过来了呢?
我咬了咬牙,努力走到马路中间,冲着模糊的前方招手。
突然,两束橘黄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鸣笛声拉得很长。
“嘎吱”一声,车子贴着我刹住了。
虽然没有撞到我,但我还是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我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
倒在地上软弱无力地挥着手,嘴里呢喃:“救……救我……”
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就当我以为获救了的时候。
那种感觉就像把头溺在水里,耳朵里灌满了水,听岸上的人说话。
“快过来!何小满在这里!”
“呸!还真能跑,害我们绕了几十公里开过来。”
我艰难地撑开眼皮,看到两个曾在村里见过的人。
我心如死灰,身上的伤口都不痛了,眼泪却止不住地蹚出。
差一点点就能跑掉了啊!
上天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把烟灭了,赶紧带回村里,免得被人看到了。”
“要绑起来吗?这家伙精怪得很。”
“绑啥绑,天要亮了,没时间了。往车上弄就是,未必还跑得了啊。”
我躺在地上任由他们摆布,见我气息微弱无力反抗,两人将我抬起,往后备箱一丢。
10
就在他们关后备箱的那一刻,我用袖子的布条把卡扣抵住,另外一只手反扣住后备箱。
在车启动的一刹那,我轻轻推开后备箱,滚落了出来。
看到他们并没有发现,车子扬长而去,我立马起身往后跑。
我心一横,直接走了到马路中间。
已经没有力气奔跑,两只脚轻飘飘的,仿佛整个人飘浮在空中。
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急刹在我面前,只差三十公分就可以把我撞飞。
车子打着双闪,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
司机并没有想象中的破口大骂,反倒有些慈眉善目。
走到我身边轻声细语地问我:“小姑娘,你没事吧?”
我的求生本能告诉我,一定要面前这人带我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脚踝,面料柔软的裤腿被我手上的泥巴和血渍揪出了一个印子。
“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中年男子略带为难地看向副驾驶摇下的玻璃:
“少爷,这个姑娘像是逃跑出来的,我们要带她走吗?”
这个被唤作少爷的男生从车上走了下来。
白色的运动鞋一尘不染,高挑的身材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口处用金色的细线绣着“万全”二字。
我双眼蒙眬地看着眼前这个叫万全的男生,像个摇尾乞怜的乞丐。
万全皱着眉头也在打量我,以为我是来碰瓷的。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看见贵一点的车就会扑上去。
在我眼里,他就像严肃的法官,审判着我的死活。
直到他看到我不断渗着血的手和脚,以及被野草划破的衣裳。
皱着的眉头有了一丝舒展,眼神中多了三分怜悯,但更多的是好奇和疑惑。
终于,他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清冷的声音:
“带她去镇上的派出所。”
“可是……日出……”
“下次再看。”
万全回到车上,只留下简单的四个字。
我从未觉得一个男生的声音会如此好听,低磁又细腻。
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心田。
11
我独享后排超大的空间,座椅像沙发般柔软,能紧紧包裹住我瘦小的身躯。
随着车窗的轻启,微风带着山间清晨的空气与车内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并不浓烈,却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这种香气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能够让人忘却恐惧与疲惫。
舒适的环境让我的元气恢复了一大半。
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排平稳驾车的司机大叔,以及坐在副驾驶的万全。
他的发丝柔软而浓密,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万全。”
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简单又好听的名字。
万无一失,绝对安全。
给了我满满的安全感。
我犹豫了一下,为了表示感谢,还是决定自报家门。
即便也许他们并不需要我的感谢。
“我叫何小满,谢谢你们救了我。”
万全微微侧头扫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只当我是他在路上随手救起的一只小动物。
万全也没想到,心血来潮想去山顶看日出的安排,就这样被我的突如其来打乱了。
我的痛觉跟着元气一起恢复了。
这一路的慌乱逃跑不知脚底的肉里嵌进去多少小石子和细树枝。
脚掌心的刺痛随着神经传遍全身,让我直冒冷汗,疼得实在受不了。
“请问车上有可以消毒的东西吗?”
司机想了想:
“半夜出来的急,没带医药箱,只有几瓶平常给车上消毒的次氯酸喷雾。”
“这附近也没有药店和诊所,可是你这伤口用次氯酸的话……会更痛。”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我,现在更害怕死去。
我咬咬牙:“没事,我能忍住,就冲洗一下,去掉些脏东西。”
万全的喉结动了一下。
“刘叔,停车,给她。”
12
这会儿天微微有了光亮,山腰间也能看到地平线那若隐若现的金黄。
万全坐在车上扭头看着日出的方向。
他的眼眸很好看,明亮透彻。
我打开车门,双脚触地的那一刻,传来钻心的疼痛,泪眼在眼眶里打转。
我缓慢地踮着脚尖走到护栏边冲洗伤口。
次氯酸的灼痛让我脸都拧在一起。
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涨得通红,颈部的细小青筋暴了起来。
为了好好地活下去,我握着瓶子往脚底浇灌,冲刷着伤口上的泥土和皮开肉绽的伤口。
我用牙齿咬着左手小手臂,尽量忍住不发出声响,害怕打扰到看日出的万全。
毕竟因为我毁了城里少爷一次精心安排的行程。
日出,是一天的新生。
这一天也将是我的新生。
“呃……”
最终还是没忍住叫出了声。
万全也扭头看了过来。
看到次氯酸在我脚底的伤口上滋滋作响,以及手臂被我咬出的深深牙印。
他的剑眉微微一皱,没想到我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女生居然如此刚烈。
要知道他的女性同学朋友都是娇滴滴的富家小姐。
被针尖扎破了皮都要哭天抢地,更别说像我这般血腥生猛。
我也抬头看向了万全,脸上努力挣扎出略带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影响你看日出了。”
“没关系。”
他说话总是很简单,不肯从喉咙里多蹦出半个字。
最终他还是没忍继续看下去,转头对刘叔说道:
“去后备厢把我的那件T恤拿过来,剪成两段,让她包上。”
刘叔震惊和犹豫的表情同时出现:“这是……送你的……”
万全轻轻拧了拧眉:“没事,快去拿。”
如果我当时知道那件T恤对万全的意义,说什么也不会用来包扎的。
13
与此同时,杨玉英家里已是鸡飞狗跳。
村民三三两两地在院子里叽叽喳喳,这是近些年来第二次有外来的媳妇逃跑。
上一次是汉娃子的娘。
“许老汉,就是你家汉娃子放走了何小满,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警告你,赶紧想办法赔我们一个媳妇,不然,我要你们全家不得安宁!”
杨玉英指着老许家两人破口大骂。
许老汉像是犯了天条一般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院子里红彤彤的灯笼与杨玉英的骂骂咧咧形成了鲜明对比。
“呜呜呜,我的小满,我要小满。”
福贵只知道自己的新娘子不见了,在地上打滚。
原本在激烈咒骂的杨玉英马上冲到地上抱着福贵又哭又喊:
“养不熟的白眼狼啊,辛辛苦苦养了三年,就这么跑了啊……”
疯婆抱着两个孩儿坐在院外的树下傻呵呵地乐着。
好像我的成功逃跑成为了她的救赎。
14
等我包扎完后,车子继续向派出所开去,我望着升在半空中的太阳发着呆。
万全好几次回头看向我,欲言又止。
直到车子开进了派出所的大门,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灵魂出窍般坐在椅子上,警察们都被我这模样吓到了。
认为我受到了什么暴力的人身伤害。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是哪里人,家住在哪里呀?”
一个女警察蹲在椅子边柔声问我。
万全和刘叔则在另一张桌子旁被问询做笔录。
他们也在好奇地张望着我,想从我口里知道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这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不要命地逃跑。
女警察见我神情呆滞一言不发,便拉着我的手:
“跟姐姐来,我带你换洗一下,吃点东西。”
而我从进派出所开始,就在心里琢磨,到底怎么样才能顺利地活下去。
如果我向警察道出所有实情,那父亲肯定要被送进监狱。
自己也没办法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存活。
并且,这几年来我也一直想问问我的父亲,为什么拿我去抵债,为什么抵债的不是何立夏。
在女警察的帮助下,我焕然一新,锃亮的镜子里好像都不是自己了。
这一刻,我也下定了决心,如果父亲愿意来接我,并且真心悔过,那我便隐瞒一切。
因为我太需要一个能正常生活的家了。
甚至不需要父母给我什么补偿,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至于我受到的伤害,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
但如若父亲不来接我的话,那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我的父亲叫何有志,家庭住址是……他的生日是……”
深深烙在我脑海里的信息全部告诉了警察。
……
当我再次出现在万全面前时,他差点没认出我来。
要不是我身上的伤口和缓慢拖动的双脚,他都不敢相信是我。
万全此时也在想,这么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到底为什么会浑身是伤地出现在山间的马路上。
“你扎马尾挺清爽的。”
这是我从遇到他以来,说话字数最多的一句了。
我静默在大厅的椅子上,死死盯着派出所的大门,想看何有志是否会出现。
万全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刚才明明还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怎么眼神里会突然充满着沸腾的杀气。
“在他见过的年纪相仿的同龄人中,她全然不同。”
15
女警察依然坐在身边陪着我等父亲,带着心疼的神情,轻抚我手臂上的伤痕:
“多漂亮的小姑娘啊,怎么就弄得伤痕累累呢?”
“你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被女警察的春风化雨滋润着,甚至都想对她和盘托出。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姐姐,我想等爸爸来了再说。”
因为何有志的态度将决定我说什么样的故事。
煎熬的等待过程中,万全和刘叔也一直没有离开。
万全虽然对我充满着好奇,但他没有贸然询问我。
如果他问的话,我会告诉他。
因为我相信他是个好人,虽然有种生人勿近的高冷。
……
片刻后,一个莽撞的身影冲进大门,心虚地东张西望。
我一眼辨认出,这就是“着急寻女”的好父亲--何有志。
时隔三年,父亲目光落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拧巴着五官努力挤出悲伤的表情,冲我奔来。
用力地把我抱在怀里,像个没演技的演员:
“我的小满啊,爸爸找了你好多天,可算把你找着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我不禁冷笑一声,跟我料想的一样。
演技拙劣的父亲,痛彻心扉,声声泪下,在这小镇的派出所上演了一出悲壮的寻亲记。
只是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烟味让我嗤鼻。
瘦弱的身躯被勒得透不过气来,忍不住剧烈咳嗽。
父亲小心翼翼地放开我,满脸感激地看向女警察,继续着他的表演:
“谢谢你们警察同志,何小满是我的亲生女儿,前些日子她说要跟同学去爬山,结果不小心走丢了……”
“还好终于平安回来了,只是苦了我的好孩子啊……”
说话间,争气的眼泪从他眼角流了下来。
女警察也被父亲声情并茂的哭诉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朴实无华的父亲寻回走散多日女儿的辛酸史。
“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小姑娘是被绑架了,没想到是自己走丢的。”
女警察略带生气地看向我:
“小满,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了知道吗?”
“要是前几年人贩子猖獗的时候,说不定你就被困在哪个深山里去了。”
“所里现在都还有几个儿童失踪案,调查了几年都没结案。”
“我先去给你们做登记,等下就可以离开了。”
我乖巧地点点头,而父亲听到女警察的话,身体紧绷了一下。
16
父亲两眼试探地看着我,他想不通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派出所。
我看他也如陌生人,只是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配合他把戏演下去。
我默然地看着他,低声说道:
“你根本就不配做父亲。”
“我警告你,我们最好相安无事,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我拼了命跑出来,你要是还想着把我送回那里,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何有志神情变得萎靡了,他明白我的出现是向他来讨债了。
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慈祥的样子,摸摸我的头:
“怎么会呢,我会好好抚养你的。”
万全将我们的对手戏看在眼里,他能确定的是我和父亲的关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小满爸爸,没有问题的话,请过来办个手续。”
女警官冲父亲说道。
……
“万全同学,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
“今天耽误你看日出了,改天还你一个吧。”
我诚挚地看向站在门口高高大大的万全。
“日出还能还得吗?你能让明天升起今天的太阳啊?”
万全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觉得眼前的何小满有几分可爱,却要装出一副大人模样。
说话间,万全递给我一个精致的袋子。
“看你光着脚,刚才要刘叔给你去买了双鞋子。”
我接过轻便的袋子,却感觉沉甸甸。
“真的太麻烦你了。”
“不过你的衣服……”
我指了指缠在脚上的T恤。
万全看着我的脚犹豫了一下,很快便释然。
“没事,它发挥了应有价值和意义,就可以了。”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以后再报答你。”
坚毅又懂事的何小满让万全的心又动容了几分。
17
办完手续的父亲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我准备回家。
女警察小走两步过来对我说道:
“小满回家好好养伤,乖乖听你爸爸的话,不要乱跑了。”
我感恩地看着善良的女警察。
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烧过的灰烬一样一吹就散。
要是父亲半路又把我送到杨玉英那,我是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我轻轻拽着女警察的衣边:“警察姐姐,你能送我回家吗?”
没等女警察开口,身后的万全走过来:
“不用麻烦警察同志了,我送你回家,正好顺路。”
我看向万全,对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所以又一次把自己的死活交给了他。
父亲好像也害怕警察真的会送我,连忙看向万全:
“这里也不好打车,那就麻烦这位同学了。”
也许父亲这样的人,会对警察有种天然的恐惧感吧。
坐在万全车上的父亲两眼发光左顾右盼:“这车得一百多万吧……”
万全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对他有过多的言语。
好似在跟我同仇敌忾。
确认了车价的父亲,一边咋舌一边摸着座椅。
我撇头望了一眼不安分的父亲:“妈妈和姐姐呢,她们怎么没有来?”
父亲像泄了气的皮球,支支吾吾说道:“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到乡下的这几年,我学得最多的就是察言观色。
那些表面淳朴的村民其实窝藏着一颗食亲财黑的心。
尤其是杨玉英,我得时时觉察她暴躁的情绪,稍不留神就免不了一顿打骂。
父亲的神情就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又不愿让万全再看笑话,即便已经够丢脸了。
但我就是有种在跟自己较劲的扭捏。
……
车子在父亲的指挥下,七弯八拐地开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还是那个破旧的筒子楼,熟悉又陌生。
“万全同学,刘叔,我到了,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我真诚表达着我的谢意。
万全看着我缓缓走远的背影,转头看向刘叔:“她应该没事了吧?”
刘叔把着副驾的车门,点点头:
“是的少爷,她安全回家了。”
“我们也该回家了,再晚一点夫人就该说你了。”
万全拉开后座的车门:“我坐后排。”
万全捏起后座地垫上沾着泥土的野草,失了神。
“别忘了要还我一个日出。”
18
我在这里出生,长到了十二岁,兜兜转转好几年,又回到了这里。
门口的墙壁上贴了几张白底黑字的纸条,斑驳生锈的铁门上用红漆涂着“还钱!”
“准是哪家顽皮的孩子弄的,可别让我抓到了,不然……”
父亲满是尴尬。
“来,小满快进来,我们到家了。”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像极了被强盗刚光顾的样子。
满地的空酒瓶和烟头,没有半点妈妈和姐姐存在的气息。
“妈妈和姐姐呢?!”
我双手捏紧拳头死死盯着何有志。
短暂的沉默后,父亲将钥匙放在柜子上,激起沉闷的回响。
“小满,你妈……跟我离婚了……”
听到父亲的回答,我些许震惊了一下。
但是历经生死的我,对母亲离婚的选择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个当年的为什么。
五年前,是她和父亲决定拿我去抵债。
“那姐姐呢?跟妈妈一起走了吗?她们去哪里了?”
父亲闪躲的眼神和脸部细微地抽动,让我不禁猜测:
“你不会把姐姐也拿去抵债了吧?”
屋子里压抑的气息和木讷的父亲让我明白猜测是正确的。
“我姐被你抵到哪里了去了!”
我恐惧地看着他,好像面对的是个吃人的魔鬼。
何有志依然保持着缄默,双拳捏得紧绷,身子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把姐姐也拿去抵债啊!”
“虎毒还不食子,你抵掉我和姐姐,逼走妈妈!到底是为什么啊!”
“何有志,你不仅不配做个父亲,更加不配做个人!”
我气血上涌,用伤痕累累的双拳砸在何有志身上,撕扯着他的汗衫。
“为什么妈妈和姐姐都不在了,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怎么不去死啊!”
何有志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一把将发疯的我推倒在地,拿起桌上的酒瓶往地上狠狠地砸下。
酒瓶在我脚边开了花。
满地的玻璃碎片,就如同我的心。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有什么办法!催债的逼得紧,我都差点没命了!”
何有志声嘶力竭地回应我。
我有气无力地仰视着何有志,如鲠在喉,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喝酒、打牌比你的妻儿都重要。”
19
这五年来,无数个惊醒的夜晚我都在咒骂着父母和姐姐。
每每幻想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我都心如刀割。
可是现在我好像有点恨不起来了,她们也许比之前的自己还不好过吧。
如果何立夏要是没有跟我一样逃跑出来,就会跟疯婆一样,成为生育机器。
只要生不出儿子,就要不停地生。
我天真地以为从那个乡下逃离出来,就能安生地活下去。
我想努力读书改变命运,再不济我也能打工赚钱。
起码我是自由的。
现在,没想到只是从一层地狱来到了另外一层地狱罢了。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盘算着怎么能从何有志的嘴里知道母亲和姐姐的去向。
何有志见我稍许安静了下来,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水,柔声说道:
“小满,是我对不起你们,不放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有钱了。”
“等我有了钱,就把她们找回来。”
“你也折腾得累了,喝口水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接过水杯,倒影里是我盛怒的脸。
我试图用满满一大杯水将我的怒火浇灭。
身体的伤痛,情绪的失控让我很快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手脚被绑着,嘴上贴着严丝合缝的胶带。
随着一辆破烂的小货车向出城的方向驶去。
“没想到何有志那龌龊样竟然有个如此水灵的女儿,难怪豹哥同意抵掉一万块的债。”
“不如兄弟们……嘿嘿……”
“你不要命了?豹哥拿来给他家老爷子冲喜的!见不了红,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意识到又一次被自己的父亲出卖了。
何有志想尽办法榨取我的性命。
原来人间本就是炼狱啊。
让我不解的是,即便在乡下干活再累的我,也不可能睡得这么死。
被送到乡下以来的每个夜晚,从来都是睡得很浅。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何有志端给我的那杯水……
清醒过来的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安静地看着,好像自己是个旁观者。
车里的何小满可怜又无助。
20
车子开了一段时间后,寂静的乡道突然亮堂了起来。
车窗外红蓝光闪烁不停,包围着装我的小货车。
一辆熟悉的车拦住了小货车的去路。
那辆车我认识,是在山上接我的车,也是送我回家的车。
万全从车里走了下来,黄澄澄的车灯打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镶了一圈金边。
我看向这个救了我两次的男人。
他凛然无畏,高傲无惧。
伸温暖有力的手,把我拉出了深陷的泥沼。
这是我漫长岁月里的一束光。
是我的救赎。
是万无一失,绝对安全的信念。
……
万全再一次陪我到了派出所。
我才知道,原来万全第一眼见到何有志就感觉不对劲。
后来他托关系查了何有志的背景,发现有好几次赌博、闹事、偷盗的案底。
在送我回家后,便要刘叔一直在楼下守着。
果不其然,半夜就看到何有志把我从楼道口背了出来。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万全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这次,希望你把所有的真相告诉警察,把所有不法之人都绳之以法,不要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可以不用回那个家了,我有家福利院,你可以在那里做义工,也可以送你去读书。”
“只要你想。”
看着万全认真严肃的表情,我下定了决心。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救赎世人的神,只有自我救赎。
后来,何有志、杨玉英、豹哥团伙,都被缉拿归案。
随着事情的发酵,影响越来越大,当地的新闻报纸登了好几天。
也解救了不少像我这样的人。
但是我的母亲和姐姐依旧没有找回来。
21
庭审那天,我作为证人出庭。
没有经历过的我,局促不安。
好几次侧过头看向坐在旁听席的万全,好像有他在就有安全感。
法官问何有志为什么要拿我和姐姐抵债的时候,原本颓靡的何有志突然对我咆哮。
“你妈那个赔钱货,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有什么用?”
“你们要吃我的穿我的,长大了还要嫁给别人,要我替别人养媳妇啊。”
在何有志心里,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老婆孩子只是他喝酒赌博的本金罢了。
赌徒,向来如此,没有人性可言。
随着法槌的落下,等待何有志的是半生的刑罚。
这次没人可以救他,审判他的是真正的法官。
22
走出庄严的法院,温暖的日光洒在我和万全的身上。
“现在我知晓了你的一切,你那些深藏的秘密。”
我迎着日光,看向熠熠发光的万全:
“知道了我的秘密算什么,从现在开始,我的命都是你的。”
万全嘴角笑了笑:“果然人如其名啊,何小满。”
“无须多虑盈亏事,人生小满胜万全。”
“这次,你赢了我。”
23
22岁的我嫁给了23岁的万全。
我们有了一个孩子,分娩在日出时分。
傲娇的万全总想着压我一筹,对“小满胜万全”颇有意见。
便给孩子取名万昇满,他美其名曰“万全心中装着何小满。”
算了,由他吧,都说吃亏是福。
昇,太阳的升起是昇满的诞生,也是我的新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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