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怎么了？”挨着陈七的坐得妇女最先递上纸巾，关切地询问。

老奶奶摇摇头，哭声又增大几分，瞬间成为车厢里的焦点。

“你奶奶怎么了嘛？”挨着妇人坐的秃顶大叔也坐不住了，把目标转向孩子。

小男孩抿抿嘴：“我爸爸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刚妈妈给奶奶打电话，说爸爸病情恶化，快不行了，要立马手术，可们家里早就没有钱了。”

“哎呀，现在的医院怎么都这样啊！”妇女一边感叹着，一边焦急地支招：“那可怎么办呢？快点找亲戚朋友先借点，或者花呗啥的赶紧贷点。”

原本以为这祖孙俩，一大一小，不懂花呗，谁知小男孩“哇”得一声，突然大哭起来。

“妈妈把能借的全都借了，奶奶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把家里的红参拿到神都去卖。”

“红参？”秃顶大叔眼睛一亮，对着老太太说：“大娘，你先别哭，把你袋子里的红参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老奶奶用袖口抹完眼泪，把怀里的蛇皮袋子打开，一股浓郁地中草药味道扑鼻而来。

老奶奶从中拿出一大把，摊放在桌子上，是一棵棵红色的根状物体。

乘客们有的探着头，有的干脆围了上来。

“这可是上好的野生红参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老大爷，带着老式眼镜，自称是老中药。

他把红参拿起，放在鼻子上闻闻，又扯下几根细须，放入嘴中嚼嚼，然后不停点头称好。

秃顶男皱皱眉，一把拉住老奶奶的胳膊，迫切问：“大娘，你这红参一共有多少？你说个实价，合适的话我全要了！你也好赶紧回去给你儿子治病，这火车到神都还要走三天呢！”

“就是就是，大娘你看这么多人呢，合适的话，我也给我父母买点，上次我去旅游，在山里买了一斤，都花了四千多块钱，感觉还没您着看着好。”妇女也起了兴趣。

“你可真识货啊，这种级别的红参，在药房都能卖到六千多块钱一斤呢！大娘，是这吧，我出三千块钱一斤，你把你的红参全都卖给我，怎么样？能成不？”

老中医一发话，老奶奶立刻脸上露出惊喜：“能成！能成！谢谢大伙关心，我是和神都大药房说好的价格，年年给他们的都是四千八一公斤，我不放心，每年都是自己送过去。”

老奶奶说完，指指蛇皮袋，“这里一共是三十斤，最低十万块钱给你。我儿子实在是等不起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白白亏好几万块钱！”

“行、行，我这就给你付钱，您把支付宝给我一说，我给你赶紧给您微过去！”老中医忙掏出手机，打开了自己的支付宝。

妇人和秃顶男两个人面面相觑，两张脸都是一副没捡到便宜的遗憾表情。

老奶奶却是一脸迷茫，她问老中医：“你说什么宝？我只认现金。”

“啊？”老中医一脸惊讶，“现在出门谁带这么多现金啊，你手机里没有支付宝吗？”

小男孩从上衣兜里取出手机，翻开盖子，摇摇头：“没有，没有！”

妇人表示非常理解：“估计是他们住在深山区，我上次旅游时候去的地方也没有网，用的也都是现金。”

妇女想一下，“要不这样吧，咱出门现金都不多，这红参真的是蛮好的，我就是自用，要的也不多。我先买上半斤，大家就当帮帮老人家，多少都消化点，帮帮这老太太，看着实在太可怜。”

“这分到猴年哪月去了呀！”秃顶男不赞成，“我看是这吧，我身上倒是有三万块钱的现金支票，我要上三分之一，剩下你们谁还有现金？”

“你们自己买也行，帮我先垫上也行，我就是神都本地人，等到了咱一起去帝都大药房一卖，利益我让出来一半，怎么样？”

老中医解开上衣，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内口袋一割，又挑下几根线头后，竟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叠毛爷爷来。

他往老年人面前的桌子上一放：“我这是两万，您先数数，我拿回去自己药铺卖。”

小男孩在一旁数钱，秃顶男又开口问：“还有谁带现金的，都好心帮帮忙，我也倒卖过药材几年，这桩买卖，怎么都不会吃亏。”

看众人没有说话，顶男叹了口气：“老人家，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小男孩放下手中的钱，突然从桌子下钻过去，扯起陈七的手：“大姐姐，你就救救我爸爸吧！我刚看到你袋子里全都是钱。”

童言无忌，小男孩这一张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