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大老倌:灵间戏话》闵州港,麸糠txt下载

小说:大老倌:灵间戏话 小说: 作者:明寺狸 简介:凡有名气的戏班演员,南方俗称“大老倌”。 南人虔诚好戏,但凡遇上不顺心的变故,都会请大老倌登台唱戏。 有镇宅开井的“动土戏”; 有失火走水的“谢火戏”; 还有车祸投河的“压尸戏”… 但有些戏不是唱给活人听的…… 这就叫阴戏。 角色:闵州港,麸糠 《大老倌:灵间戏话》第3章走马灯人间戏免费阅读 炉鼎火焰中,哀嚎不绝于耳,怨气结成往事种种,如同在张九...

小说:大老倌:灵间戏话 小说: 作者:明寺狸 简介:凡有名气的戏班演员,南方俗称“大老倌”。 南人虔诚好戏,但凡遇上不顺心的变故,都会请大老倌登台唱戏。 有镇宅开井的“动土戏”; 有失火走水的“谢火戏”; 还有车祸投河的“压尸戏”… 但有些戏不是唱给活人听的…… 这就叫阴戏。 角色:闵州港,麸糠 大老倌:灵间戏话

《大老倌:灵间戏话》第3章 走马灯 人间戏免费阅读

炉鼎火焰中,哀嚎不绝于耳,怨气结成往事种种,如同在张九野眼前重现:

那是在大宣初年的事,新皇登基,总要做些百姓津津乐道的好事。

赶上当时南方氾洲一带,连月暴雨,当地民居被洪涝所毁,所种稻谷也不能保全。

这对朝廷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又能赚足名声,各地官员又能发上一笔横财。

所以等到朝廷拨下赈灾粮款时,都城沿至氾洲的大小官员无不欢声雀跃,一面高喊吾皇万岁,一面将那粮款装上一份,放入自家的金库中。

等到这批粮款运到闵州港时,几船米粮已经被换成了一船牲畜吃的麸糠。

但即便如此,百姓们都是不知道内情的。

这次洪灾,牵连甚广,除了首当其冲的氾洲之外,临近的几座乡镇也深受其害,其中就包括了闵州港。

原本开仓赈灾,就只是杯水车薪,何况现在大部分的粮款都到了各地官员的腰包里,这一船的麸糠,就连接济氾洲的百姓都不够,又怎能分给闵州港的饥民。

听说人饿起来的时候,什么树皮草根都会往嘴里塞,等到这些都吃完之后,他们会去挖观音土,这种土并不是真的能吃,不过咽进肚子之后,难以消化,会有饱腹感,能暂时替他们止住肚饥。

所以当时那些饿死的灾民,有不少事后肚皮还是胀得老高。

当运着粮款的船驶入闵州港时,那些饥民只有一个想法,他们不想饿死。

于是在一个夜里,他们悄悄地摸上了停靠在河中央的运粮船。

当时押送粮款的官员,早已想过怕有灾民沿路抢粮的事,于是特意没将船停在岸边,但他忘了,闵州港的百姓大多是渔民出身,泅水斗浪,本就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就算他们一个个都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但还是没把老祖宗留下来的本事忘掉。

等到官兵发现,他们已经一个个摸上了运粮船。

押送粮款的官员苦苦相劝,声明只要他们离开粮船,今晚的事绝不追究,等到这船粮食运到氾洲之后,他必定奏请圣上,让朝廷再拨下一笔赈灾款来。

只是饿疯了的人,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尤其是在他们的眼里,明明就有现成的米粮摆在眼前,这吃好穿好的大官还说要等他奏请,等朝廷再颁令。

等到那时候,他们这些人早就变成骸骨了。再者说,这些朝廷官员口中没有一句真话,他们只会关心自己的仕途,哪里会计较他们的生死。

眼前是一船的粮食,也即是全村人活下去的希望。

阻止他们的,就只有那十几个拿着官刀的士兵。

河风袭来,众人心头都觉察一阵凉意。大家都在等着对方先动手,这样就算自己做出什么,也能落个自我防卫的名正言顺。

本来就是饿着肚子,又游了半片河,有些年纪轻的小辈终于忍受不住了,他们趁着双方对峙时,悄悄地走到船尾,想着先掏一手粮食吃上。

可所有人的神经都在绷紧的时候,怎么会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在混乱过后,船尾躺着那个受伤的小辈。

他倒地船板上,口中只有出去的气,没有吸进的气,骨瘦如柴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之后,逐渐变得微弱。

“是他先动手的,他自己撞过来的。”那个举着刀的兵卫为自己辩解道。

船上的那些灾民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船板上那小辈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这些天,像是这样的生离死别,他们已经看得太多了。

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他们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在沉默了许久,所有官兵都在诧异他们怎么一句话都没说时,几个年老的灾民率先扑了过去。

在官刀刺穿他们的身体时,他们也死死咬住了官兵的脖颈,有几个甚至把耳朵都给扯了下来。

“别动手!”官员下达着命令,可现在船上无论是兵卫还是灾民,都杀红了眼,谁都不会再听他的了、

“别动手,”那官员跪在了船板上,口中无力地喃喃自语,“完了……”

那晚闵州港的河水,浮现着一抹永远都无法洗净的黑红。

等到最后一具官兵的尸体被丢下河后,那些官刀都交到了灾民的手里,他们身上沾满了血污,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他们自己的,哪些又是被他们杀掉的官兵的。

他们提着刀,看着跪在甲板上的官员。

很奇怪,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们这些人还是心存忌惮,不敢对这官员动手。

毕竟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民不与官争。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让他们现在还犹豫着没对那官员动手。

但那官员知道,等到太阳快升起的时候,他们就会破除心里的魔障,对自己下死手,那只是时间问题。

“我是大宣的官,岂可丧于暴民之手!”那官员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些人,他摘下乌纱,解下官袍,转过身去背对众人。

他没有发出一声惨呼,在刀落地发出哐啷声后,众人才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灾民没有被一幕震慑多久,他们将官员的尸体也扔下了河,随后就冲进了船舱,找到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怎么?是麸糠?”

众人以为的满船大米细粮,到了只是一些麸糠,但现在就算是麸糠,也能填饱他们的肚子。

他们在沾满血的船板上,大口大口地将那些麸糠往嘴里塞,那粗糙的麸糠扎破了不少人的嘴,等到最后,他们也分不清嘴里那股血腥味,是来自于自己,还是来自于船板上的血迹。

那晚过后,村民对河边官船的事绝口不提,就在几月之后,朝廷派来了新的官员,同时也带来了新的米粮。

但这些米粮吃在他们的嘴里,他们却再也感觉不到饱腹之感了。

说来蹊跷,那夜参与行动,吃过麸糠的人,过了不久同时都害了一场急病。

村里人还以为是发了瘟疫,可请了十里八乡的大夫,都没查出病因。

而这些人他们在弥留之际,都要求自己家人在自己过世之后,将他们的尸体沉入闵州港的河里。

他们本来在那一夜,就应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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