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楼当然知道余莫空说指的是什么。

前天，他去送快递。

一敲门就被系统提示触发了额外任务，让他去阻止里面正在发生的恶性事件，增加快递服务对象的满意度。

当时，他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彪形大汉在打一个老汉，还准备拖着一个妙龄少女制造人命。

就算没有任务，作为一个万年单身狗，又怎能允许这种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

按照惯例，有过数次经验的万小楼，立刻给自己造了个不在场证据。

他先是进去，然后装作害怕被牵连的样子，扔下包裹大喊大叫地往外跑去。

准备把人引出来。

结果那两个大汉远比他想象的要嚣张得多，丑事被人撞见，居然哈哈一笑，根本不理会大喊大叫的万小楼，继续行凶！？

于是万小楼只能跑到街上让别人以为他走了，然后又飞快地窜入一条弄堂里，换上一身遮掩身形的蒙面外套之后，绕了个圈回到了原地。

躲进事发时的小院之中，默默等待时机。

万小楼虽然并不是聪明绝顶的人，却也是有脑子的。

他明白以自己的实力，以一敌二太容易暴露。

所以他一直默默看着那家老汉被人狂揍失去反抗，再等到两名大汉将那女子拖入房中准备那啥的最后一刻，悄悄摸了过去。

然后在他们失去警觉的时候，飞快的闪身而入，极其狠辣的连出两刀将两名人渣带走。

‘明明只砍了一个人的脑袋，另一个是穿心而死的么…奸诈，想套我话？’

前前后后已经弄死了十几个江湖败类，身为惯犯的万小楼，心理素质早已今非昔比。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余莫空，故意说道：“余二爷，那，那两人死了么？”

余莫空眼睛一眯，面无表情地说道：“死了。”

“这，我只是碰巧看到而已，当时就跑了，实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

“哦？碰巧？”

余莫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语气幽幽地说道：“据我所知，你这碰巧遇到事的机会，也太大了点。四个月，算上前天，一共发生了十八起命案，还有一些零星的争斗。你觉得，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你自己信么？”

万小楼这几个月一直被人询问，早就胸有城府，立刻机关炮一样快速回道：“我信啊。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人家说我有招黑体质，还有傻币居然说我是天煞孤星。虽然我无父无母还没亲戚朋友，但这样被人说也太过分了，您说是不是很气人？”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和言辞间若有若无的无辜怨念，余莫空一口茶水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放肆！”

对于万小楼敢于破坏大佬营造的森冷气势，余莫空身边的两位跟班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一脸凶戾地盯着他。

一副想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万小楼戏精附体，一脸畏惧地朝后退了几步。

“好了。这次找这位小兄弟来，只是问下情况。”

余莫空果然出言阻止了两名手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条手指宽的小金条放在桌上，对万小楼说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包括之前遇到的那些。”

万小楼财迷地擦了一把口水，似乎一下子就忘了害怕，问道：“之前的？”

“对，之前的。你遇到的那些人中，虽然有一些人死法略有不同，凶手的实力也不一样，但都是用刀杀人，除了开始几次，都是一击毙命…想必有着某种联系，或许是同一伙人干的。”

之所以，别人越来越不怀疑万小楼。

是因为，从他遇到的第一起命案开始，杀人者表现出来的手法和实力各不相同。让人很难相信是同一个人所为。

至于他为什么总会遇到这种事，或许真的是玄学吧，至少这个世界的人，挺迷信的。

‘那是因为，我的刀法进步太快了啊，亲。’

正常人，谁会想到一个用刀的小白，能在三四个月里，突飞猛进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使是基础刀法…

不过余莫空的话，还是让万小楼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再学点别的手段，丰富一下作案手段。

眼下，面对大佬的逼问，万小楼似乎不回答点什么根本蒙混不过去了？

他沉吟了一下后，脑中一亮，顿时有了一个坏主意，故意犹豫地开口说道：“唔…您要这么说，还真有点奇怪的地方。”

“哦？说。”

“是这样的，我这人出了名的胆小，毕竟我这样经常遇事的保命不容易啊。所以遇到这种事呢，我都是直接跑的。”

余莫空脸色一冷，幽幽地说道：“说重点。”

“哦哦哦，是这样，有那么，三次，嗯，可能是两次…我跑走的路上，和人擦肩而过时，都闻到一股好闻又有些奇怪味道的香味。因为印象比较深刻，所以我给记住了。”

“哦？什么样的香味？”

万小楼挤眉弄眼地思索着，余莫空也耐心地坐着，显得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反倒是那两位跟班，似乎又忍不住了，对着他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犹犹豫豫找死不成！？”

万小楼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无辜地怼道：“我这不是在想，香味该怎么表述么。读书不多，形容词匮乏啊。另外，余二爷面前，我怎么敢放屁？这不是…”

“你！找打！”

那两人大怒，当即就想去揍万小楼。

‘嘭！’

关键时刻，余莫空一拍桌子，冷喝道：“够了。二虎，老赵，你们坐后面去，让这位小兄弟，好好想清楚。”

万小楼完美演绎了身为敌对帮派一份子，那种绵里藏针的‘风骨’后，立马见好就收，讪笑着对余莫空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味道，有着一股让人心痒的胭脂气息，就和那花楼门口的那些…嗯，差不多。不过又有点不同，有种冰冷的高级感。”

“女人…还是…？”

余莫空若有所思了一番，然后突然站起身，将手中的那锭金子扔给万小楼。

万小楼大喜过望地接过。

只是下一刻，他浑身一颤，怪叫着抖着手将金子掉在了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

余莫空的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然后过来拍了拍万小楼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抱歉了小兄弟，没轻没重惯了，没想到随便一扔就伤了你。呵呵…”

呵呵个卖麻批。

要不是小爷我感知比常人高出不少，瞬间意识到这金条飞来的力度不对…

“好了，回去擦点药酒养几天就会没事。还有，你的形容词用得不错，应该是读过几年书的。难怪做起事来，懂得诚信之道。算是个人才，若是在大马帮这种土鳖帮派混不下去，不妨来投靠我。”

说完，余莫空带着两名手下，头也不回得大步离去。

“人优秀，到哪都会被人赏识，没办法。”万小楼龇牙咧嘴地从地上捡起那锭金子，然后小心地塞进了自己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