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不多,独自流浪韩冰李姐好看的完结小说_最新完本小说时日不多,独自流浪(韩冰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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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杂鱼终于分拣得差不多了。老陈也处理好了几条像样的鱼,用草绳串了起来。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背,骨头发出嘎巴的脆响。
“行了!够喂猫狗的了!”他用沾满鱼鳞和血污的手指了指那桶被淘汰的杂鱼和小螃蟹,“走!上船!”
浑浊的小河汊里,海水散发着淤泥和腐烂物的气味。老陈的那艘小木船比在岸上看起来更小、更破旧。船身狭窄,船板被海水浸泡得发黑,踩上去吱嘎作响。船舱里堆放着湿漉漉的渔网、几个空塑料筐和一个散发着柴油味的小马达。船帮上挂着的藤壶和海藻在浑浊的水里若隐若现。
“坐稳了!”老陈解开缆绳,跳上船,动作出乎意料的敏捷。他拉响了马达。突突突突——!一阵黑烟伴随着刺耳的噪音猛然喷出,呛得韩冰一阵咳嗽。小小的木船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匹被鞭子抽打的劣马。
船缓缓驶离河汊,进入开阔的海湾。风立刻变得强劲起来,带着咸腥的凉意。天空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在海面上。海水是浑浊的黄绿色,波涛起伏,远不如昨夜月光下那般深沉神秘,反而显得粗粝而充满敌意。
小木船在波浪中剧烈地颠簸、摇晃!每一次起伏都像是要挣脱海面的束缚,每一次下落都伴随着船体砸向水面的沉重闷响和四处飞溅的冰冷浪花!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韩冰坐在狭窄的船舱边缘,双手死死抓住湿漉漉、冰冷粗糙的船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随着船体的每一次摇晃而猛烈地左倾右倒,完全不受控制。胃里刚刚被那浓烈鱼腥味刺激得翻腾不已的食物残渣(虽然只有一点凉水),此刻在这剧烈的颠簸中彻底失去了控制!
眩晕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扭曲——浑浊的海水、低垂的乌云、远处模糊的海岸线……一切都搅成了一锅令人作呕的浆糊!胃部痉挛着,一股强烈的酸水混合着胆汁,不可抑制地直冲喉咙!
“呕……呃……”
他猛地弯下腰,对着船舷外浑浊翻涌的海水,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只有苦涩的胆汁和灼热的胃液,带着浓重的酸腐气息。呕吐的剧烈动作牵扯着全身,引发一阵阵新的眩晕和恶心,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刚换上的干爽T恤。
“哈哈哈!龟儿子!晕船啦!”老陈在船尾掌着舵,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发出粗嘎的大笑,声音在风浪中显得有些破碎,“城里娃就是不经晃!这点浪算个球!抓紧了!别掉下去喂鱼!”
韩冰根本无力回应,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他死死抓着船舷,身体因为呕吐而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新的颠簸都引发更猛烈的恶心感。胆汁吐光了,只剩下无休止的干呕,每一次都撕扯着喉咙和食道,带来火辣辣的剧痛。咸涩冰冷的海风灌进他大张的嘴里,呛得他眼泪直流。额角的淤青和颅内深处的钝痛,在这极度的生理痛苦下,反而变得微不足道。
小木船继续在风浪中艰难前行。老陈似乎很享受这种驾驭风浪的感觉,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偶尔还大声吆喝几句韩冰听不懂的号子。船驶向更远的海域,海水颜色似乎深了一些,但风浪并未减小。韩冰像一滩烂泥般瘫在船舱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只有身体还在随着船体的摇晃而不由自主地痉挛。他的意识在剧烈的眩晕、恶心和身体的极度虚弱中漂浮,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念头:结束。快点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韩冰感觉自己快要虚脱昏迷的时候,小木船终于开始减速,马达的轰鸣声也低了下来。老陈在船尾喊道:“到了!下网!”
船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海域停了下来,随着波浪起伏。老陈开始费力地将沉重的渔网拖到船边,准备撒下去。他瞥了一眼瘫在船舱里、如同死了一般的韩冰,摇了摇头,没再叫他帮忙。
韩冰无力地靠在冰冷的船板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胃部残余的、如同火烧般的痉挛和喉咙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的刺痛和口腔里浓重的苦涩。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抗议,都在尖叫着疲惫和不适。海风依旧冰冷,吹在他被冷汗浸透的后背上,带来一阵阵寒颤。
老陈撒完网,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水流。海风更大了,吹得小船摇晃得更厉害。韩冰强忍着新一轮的恶心感,蜷缩起身体。
“妈的,风大了,收网!回去了!”老陈骂骂咧咧地开始收网。沉重的渔网拖上来,里面只有零星几条可怜的小鱼和一些破碎的海草、贝壳。老陈的脸色不太好看,嘟囔着:“龟儿子!白跑一趟!就这点塞牙缝的!”
小木船再次发动,突突突地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回程似乎更加漫长。韩冰紧闭双眼,将头埋在膝盖之间,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颠簸带来的眩晕感和胃里翻江倒海的余波。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被痛苦支配的麻木。
当小木船终于再次驶入那条浑浊的小河汊,靠上简陋的码头时,韩冰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里爬了一圈回来。双脚重新踏上相对稳固的木制码头,虚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老陈跳下船,拴好缆绳。他从船舱里拎出一个小铁桶,里面装着刚才在船上用简易小炉煮好的东西——就是那些卖相最差的杂鱼,混着几块切得粗大的老姜,用海水直接煮的。腥气扑鼻,汤水浑浊,飘着几点可疑的油花。
“喏,说好的管饭!”老陈把铁桶往韩冰脚边一放,又递过来一个缺口的大海碗和一双粗糙的木筷子,“将就吃点!别嫌腥!我们渔民就吃这个!实在东西!”
浓烈的、混合着鱼腥和姜味的滚烫气息扑面而来。韩冰看着桶里那些煮得发白、眼珠凸出的鱼头和破碎的鱼身,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再次汹涌而上。他喉咙发紧,几乎又要呕吐出来。
“吃啊!愣着干啥?”老陈自己已经盛了一碗,蹲在船边,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嚼着鱼骨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吐空了正好垫垫!暖暖身子!别跟个娘们似的!”
韩冰看着老陈粗犷的吃相,看着那桶浑浊腥气的鱼汤。身体的极度虚弱和寒冷在叫嚣着需要热量。他闭了闭眼,压下喉咙口的酸水。接过那个粗粝的大海碗,手指触碰到碗壁的温热。他蹲下身,学着老陈的样子,用勺子(也是缺口沾着鱼鳞的)舀了小半碗汤和一条最小的、看起来相对完整的杂鱼。汤是浑浊的灰白色,飘着姜片和深色的鱼皮。
他端起碗,凑到嘴边。浓烈的腥气直冲鼻腔。他屏住呼吸,喝了一小口。滚烫、咸涩、带着无法形容的浓重鱼腥味和淡淡的姜辣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味道极其原始、粗粝,甚至可以说难以下咽。他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硬生生将那口滚烫腥咸的液体咽了下去。食道和胃里传来灼热感,暂时压过了一些寒意。
他夹起那条小鱼。鱼眼灰白,死死地盯着他。他避开鱼眼,咬了一小口鱼肉。肉质粗糙,带着细小的刺,味道只有浓重的咸腥,几乎尝不出任何鲜味。他机械地咀嚼着,像完成一项必须的任务,努力忽略那令人不适的口感和气味。每一口吞咽都极其艰难,胃部在排斥,喉咙在抗拒。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下了小半碗汤和那条小鱼。冰冷的身体内部,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热流在扩散,虽然代价是口腔和食道里挥之不去的腥咸和胃里的持续不适。
老陈已经吃完了一大碗,满足地抹了抹嘴,看着韩冰那艰难下咽的样子,咧开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韩冰放下碗。他站起身,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力气,虽然眩晕感和恶心感依旧存在。他从湿漉漉的裤袋里(里面的钱也被海水浸湿了边缘)摸索出那叠钞票,抽出一张二十元的,又加了一张十元的,递给老陈。
“饭钱。”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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