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倚着轮椅，脸上满满的是疏离的清冷，少女的眼眸生的好看，带着一种淡淡的冷灰色，还有些像是琉璃，烛火下有种说不出的美。

绿鸢心里暗自感叹着，为谢昭昭上妆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不管谢昭昭愿不愿意上街，她都是得要去露一面的。

更何况。

谢昭昭动了动手腕，上面还有些失重感。镣铐卸下来了，因为要上街。

绿鸢完成了上妆的最后一步，满意的看着小姐的面容，不禁弯眼笑了起来，夸赞到：“小姐真真是天仙一般的容颜！”

谢昭昭看着铜镜上模糊的人影，仍旧面无表情，绿鸢为她戴好面纱后，她才轻轻问道：“绿鸢……你可曾恨过我？”

绿鸢没想到谢昭昭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瞬间傻在了那里。到底是同紫鸢他们一同训练出来的暗卫，迅速调整过来，低下头回答：“小姐言重了，奴婢哪儿有记恨主子的道理。”

谢昭昭没说话了。

小五突然开了口：“绿鸢，昭昭，好姐妹！”

绿鸢轰的一下，脸开始涨红：“小五，别乱说。”

谢昭昭抿了抿唇：“它还真挺会说。”

绿鸢偷偷看了一眼谢昭昭，美人仍是淡淡的神色，她看不出来情绪。

绿鸢偷偷叹了口气，小姐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

夜色毫不留情的将一切事物吞咽入腹，人们好似不愿意，用最火热的灯光装饰起了自己的房屋。天空是浓墨一片，大街小巷闪出的火热却是撕裂了这一片黑暗。

人潮汹涌。

“小姐！面纱不可以掀！”绿鸢连忙按住了谢昭昭的手，圆圆的小脸上有些急切：“小姐您……现在不是时候！”

谢昭昭眨了眨眼，南夏民风不算开放，却也不是那么保守。

因为中原经过战乱大国兼并，现在只剩下了南夏跟东吴两个大国，民族融合习俗变化的很大，民风也就没有那么保守。

街上的姑娘很多，带面纱的却没几个 。

谢昭昭不解，黑色的眸子里映出了灯火，亮亮的有些好看。

“绿鸢，你有事瞒着我。”

绿鸢的呼吸一滞，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跳，结巴道：“小，小姐……”

“绿鸢你是不是因为我出逃那件事，恨着我？”

绿鸢缓过了气，连忙摇头：“小姐您想多了！”

谢昭昭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垂下眼帘，掩盖住了一片落寞。

绿鸢，心里一直爱慕着吴珅。自己都知道。

绿鸢是谢昭渊的暗卫，因为是那一批暗卫中年纪最小的，在自己十岁那年被分给了自己做了贴身丫鬟。跟了自己整整五年。

她的小心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出逃那天没带她，一是因为实在是匆忙。

那晚谢昭渊参加宫宴回来醉醺醺的借着酒劲强吻了她，声称要娶自己。她慌乱的像迷了路的兔子一样。

后半夜吴珅就找自己来私奔了。

连细软都没来得及收拾，马车都是吴珅带来的。

回想起那晚，膝盖出的伤口隐隐约约又刺痛起来。

两个人停留在街边没有动静，谢昭昭没发话，绿鸢也不敢乱动。

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或者成群的姐妹公子在嬉笑，偶尔还有顽皮的孩童提着花灯在追逐。

热闹的世界，逐渐将她们两个姑娘隔离开来。

过了许久，绿鸢打破了沉默。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姐，再不走，就过了大人定的时辰了。”

谢昭昭回过神，冷灰色的眸子里回复了清冷，嗓音也是，带了一股子疏离的味道：“走吧。”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