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我吗······小栾！”他将她抱到地上，把她架到自己腿上，愈发心急的拍着她的肩膀，“我是聂时甄！”

却见她毫无反应，聂时甄最后甚至都开始摇她已经开始发僵发冷的身体，眼圈发红，连带着眼白也缠上条条血丝。失控的表情令他霎时忘记了一切事情，只知道傻傻的抱着怀中这个温暖尚存的人。

“你不能这样······“他喃喃着，血色渐失的薄唇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吐出的话语满含无望，”小栾，我从未想过，你竟也这样去了·······”

宫里虽说是人尽皆知贺家全家今日被行刑一事，但他也同商量过皇帝下了命令，严禁将此消息透露给贺白栾的啊。

可她如今这副模样啊，显然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聂时甄诡异的露出一抹狠笑，置在阴暗之地的脸颊透着一股地狱修罗般的毒辣。

“既然不知道是谁，那么······你们就都给本王陪葬。”

······

贺白栾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冷宫，宫内无人知晓。

还是六王爷聂时甄在她离世的当晚，将抱她回府内大肆举行了奢华的葬礼过后，全城上下的人才知道这件事。

贺家被选进宫的那位大小姐，在冷宫自杀了。

那位曾是长安城内论美貌数一数二、论品行出类拔萃的美人儿。

皇帝第二日清晨在伺候的太监通告下，才知贺白栾死在了冷宫，决定带着后宫的嫔妃穿上了丧服来参加她的葬礼。

进入挂满白条的六王爷府，皇帝白中带金的衣衫熠熠生辉，身后嫔妃的首饰更是耀眼的令人挪不开眼。

聂时甄就站在那口里面躺着贺白栾的黄金棺材边上，漠视着所有进来烧香的人，一个个的看着他们毫无诚意的跪拜，他甚至看见了有些个人灿烂的笑容，听见了那些毫不收敛的笑声。

叫人聚集了了府内的家丁和侍卫，将那团聚在一起、正笑得如花似的嫔妃，他下了令。

“打。”

当着皇帝的面，府内的下人将那群嫔妃强行嗯在板子上，粗棍一下接一下落下，在她们身后开了红花。

皇帝怒声制止，府中下人们无动于衷，最终只换来了聂时甄的一句：“她们太吵，打搅了小栾休息。”

言下之意，他府内的人全明白，这些人伶俐得很，找来白毛巾给正挨打的嫔妃堵上了口。

全府上下，无人不知他们这位冷漠清淡的六王爷喜欢一个被皇帝弃掉的嫔妃。

而这女人，就是死去就是贺白栾。

皇帝青筋暴怒：“老六，你怎能这样做？！”他想阻止，但是除了嫔妃和宫女太监，他没有带来几个侍卫，根本无能为力。

府中的人早就被灌输了“除了六王爷的命令，谁的命令都不许听从”的意识

聂时甄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将那群人插到香盆的细香全部丢下，用脚碾碎了。

默声回首，他对心急如焚的皇帝说道：“想阻止自是可以的，但要看看三哥您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在棺材前的软垫上跪下，他双手合十，眸中悄然流露出一席忧伤，嘴边却是绽开了一丝笑靥。

“如今她们成这样，你却见不到。”聂时甄磕上眼，“但这还不算帮你复仇······小栾，她们每一个人的性命，我全都要。”

府内几树梨花落了花瓣，打着旋飘落在青灰石砖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