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楚楚站起来，看向陆言言雪白胸口处暧昧印子，顿时明白了。

陆言言哭着诉说，“姐，我只是喝了一杯水果酒……”

“姐相信你。”陆楚楚温言安抚，将她拉到身后护着，“妈，发火前咱能不能先把事情搞清楚？六妹第一次出门，能认识什么人？更不要说男人了。”

李雪姿气得已经喊佣人拿来皮鞭，拿着皮鞭指向陆言言，“去到那种地方随便一搭讪就认识了！你让开，我非要这不要脸的东西脱层皮不可！”

话落，脚步一移，从侧边挥皮鞭去抽陆言言。

陆言言惊怕大喊，手拽着陆楚楚当肉盾，皮鞭连着两下狠狠抽在陆楚楚身上。

“啊！”

陆楚楚痛呼，脸色刷白，额头冷汗直冒，身上雪白的礼服表面被抽坏，还隐隐能从布料上看到血渍，这会儿心里恨死了陆言言，后悔出头帮她说话，还被她拉着当挡箭牌！

看见打到了心头肉身上，李雪姿心疼坏了，来不及说些安慰的话怒瞪向陆言言，抬手又要抽过去。

“妈！死人还有交代的机会，何况六妹犯的又不是死罪！”害怕又被死死躲在身后的陆言言拉着挡鞭子，面上又不好这种情况下翻脸，陆楚楚忍痛咬紧牙关大声怒喝，“而且打六妹，经过爸的同意了吗？”

一提到特别疼爱陆言言的陆老爷，李雪姿似乎怒气更盛，陆言言却在这时“勇敢”站出来。

“跟我在一起的是封家的人，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臭男人，这锅你背了！

按照那男人连个扣子都如此精致昂贵的程度，还能进封公馆的药房里，不是封家人，就是跟封家交往甚好有权势的人。

而陆言言赌，那个男人是封家人。

此话一出，李雪姿和陆楚楚都愣住了。

李雪姿想起今晚她没见着封步初，据说是临时有事出门得晚点回去，难道是跟封步初在一起？

思及此，她暂敛下怒火，垂下拿着皮鞭的手，转头喊来李管家，附唇在李管家耳边低语。

李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李雪姿怒视着陆言言警告：“你最好没有说谎！”

陆言言心里打着鼓，面上淡定地点了点头，伸手假好意去扶陆楚楚，“姐，刚刚我太害怕了，所以……你要不要紧？”

陆楚楚要被气死了，要不要紧眼瞎吗？你怎么躲着不挨抽试试！还不如变回瞎子！

陆言言装没看见她眼底被气得要死的狂怒，默默扶着她在沙发坐下，面上完全是一副“你替我挨打，我极度内疚”的柔弱可怜样，其实心里对被她算计这事才有了一丝丝解气。

李管家很快回来，交头接耳报告李雪姿：“夫人，送六小姐回来的车子的确是封大少的新车，从监控里看到车里坐着个男人。”

李雪姿听完，神色立马缓和下来，将皮鞭交给李管家，走到陆楚楚身边坐下检查她的伤势，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对陆言言淡淡道：“既然你跟封大少有了这层关系，婚事更不可能更改了，上楼休息吧。”

陆楚楚闻言暗愣，随即明白过来，眸底沉下去。

封公馆

封宴玖下车，挺括的裤管下，铮亮的皮鞋面油过一轮光晕。

“九爷，大少爷把小少爷找回来了。”周管家一见到封宴玖，上前来报告。

封宴玖冷肃的面容松驰了些，步入屋内，“人呢？”

“小少爷把自己关在琴房，老太爷在门外怎么哄也哄不出来。”

封宴玖脚尖一转，往琴房方向走，兜在裤袋内的左手抬了抬，周管家停下脚步没跟上来。

“今晚守药房的人，解雇。”

蓦然听见这话，周管家一怔，忙回答：“是，九爷。”

远远的，琴房里传来挟着坏脾气的激烈钢琴声。

封步初从头到脚一副懒散样，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背靠墙守在门边，眼睛十分专注地盯着随着钢琴声起舞的脚尖，那轻浮啷当样，一看就给人爱玩不着调的印象。

原本守在这里的是疼爱小孙子的老太爷，后来站不住了，这才把封步初叫来守着，怪就怪是他把刚回国的小孙子气离家出走的。

听见脚步声，起舞的脚尖顿住，封步初侧头，看到来人立马规规距距站好，恭恭敬敬喊人：“九叔。”

年纪大几岁，却令人畏惧不敢造次，威慑力远比前面几个叔还要粗犷，封宴玖给封步初的就是这种碾压性的感觉。

封宴玖淡“嗯”了声，就站在离他几步远之处，盯向他指间夹的烟，及刚刚还舞得起劲的脚尖。

封步初被盯得不寒而栗，背心直冒冷汗，强自镇定着再开口，“我不知道小炎会跑出去。”

封宴玖转眸扫眼琴房门，看回他淡淡开口：“跟他说了什么？”

封步初喉咙一噎，紧张得额头不由自主冒薄汗，艰难地暗咽了咽口水，“我、我说九、九婶……”

“死”字还没出全口，封宴玖的脚已经将他踹飞出去，神色只是比此前淡三分。

看也没看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封步初一眼，封宴玖抬手敲门。

“小炎，是爸爸。”

周管家很快带着两名安保过来，将封步初小心翼翼抬走。

从封宴玖身后经过时，封步初低敛的眼恨恨地看了眼他线条傲挺凌厉的侧影。

琴房里的琴声一直没断过。

封宴玖幽幽叹口气，安静地站在门边等。

等里边的小家伙愿意开门。

约莫一小时，门终于开了条缝。

封宴玖推门进去，看到小炎又坐回了钢琴前，继续弹着激烈的曲子，他走过去坐下，抬手，修长白皙的十指弹起柔和的曲子。

激烈与柔和碰撞，结局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柔克刚，父子协调一致地弹着。

一曲结束，父子久久没有交流。

封炎最终转过头，仰起小脑袋看他，“爸爸不问我去哪里吗？”

封宴玖低头与他对视，脸上闪着慈父的光芒，“你想去哪就去哪，但爸爸一定会找到你。”

小家伙似乎高兴了，爬到爸爸腿上坐，父子俩即兴单手联弹一曲，配合默契。

弹完，封宴玖牵着封炎去跟老太爷告别。

出门时，周管家递上车钥匙。

“九爷，这是大少爷没来得及还给您的车钥匙。”

原来，为了能顺利把封炎接回来，封步初开了封宴玖的车子去。

封宴玖拿到手里，牵着封炎离开。

周管家目送他们的背影，轻叹气。

谁都知道九夫人是九爷的禁忌，大少爷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