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芙猝不及防，见她朝自己摔过来，吓得花容失色，想躲开，却已晚了。

二人齐齐地摔在地上，秦芙被压在底下，疼得是面容扭曲，秦蓁却只是发髻散乱。

“蓁儿！”

“芙儿！”

秦父秦母和其他几人见了，纷纷面色一变，赶忙过来扶二人。

秦母满眼心疼地将秦蓁扶起，“蓁儿，你没摔到哪儿吧？”

秦芙之母秦柳氏也满眼心疼地扶起秦芙，眼底却闪过怨毒，“芙儿，你怎么样？这好好的，怎么就会摔了的？”

“蓁姐儿，芙姐儿向你行礼，你推她做什么？！”秦郑氏则是立刻朝秦蓁发作，老脸上满是怒火。

三人几乎没给秦蓁开口的机会，秦芙便柔柔弱弱地说了，“不是的，不是大堂姐故意推孙女，祖母不要怪大堂姐，都是孙女自己不小心……”

可她说着，满含泪水的眼眶里却闪烁着委屈，让人越发肯定，就是秦蓁故意推她。

“啪！”

秦蓁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秦芙脸上，清脆响亮。

这巴掌秦蓁是真的用上了狠力，打得她自己手都红了。

“……”秦芙直接被打懵了，完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明明秦蓁就是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即便平日里不喜她，也从没对她说过狠话，更不会动手打她。

可今日，秦蓁这贱人居然敢打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支碎了的珠钗，是祖父留给我的遗物，”秦蓁压根儿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双目严厉地训斥，“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毁了祖父的遗物！”

秦芙听得心里暗恨不已，却拧着手帕，满面委屈道，“不是的，是大堂姐自己没站好……”

“是我没站好，还是你故意踩我裙摆，害得我摔下去？！”秦蓁可不会惯着她，眉目越发冷厉，撩起其中一段裙摆，上面的脚印还清晰可见，“秦芙，我秦家祖训，任何人都不得撒谎，你如今还学会撒谎了！”

“果然不是原配所出，便上不了台面，今日若是换了旁人在，我秦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秦芙被说得小脸一白，秦郑氏和秦柳氏更是面色不好看。

秦柳氏并非原配，原只是个小妾，后来是秦远道的原配死了，才被秦郑氏强行扶正。

秦柳氏是秦郑氏的外侄女。

“二堂妹，你说是不是？”秦蓁只做没看到几人的脸色，将目光移向了边上一直没开口的少女。

少女唤作秦蕙，是秦远道原配所出长女，排行第二。

秦蕙心中也不喜秦蓁，认为是秦蓁抢了她“秦家大小姐”的名号，可此刻却看她格外顺眼，附和一句，“可不是么？今日好在没外人，否则，秦家脸面真是要丢尽了。”

“住嘴！”

秦郑氏听不下去了，恶狠狠地瞪了秦蕙一眼，看向了秦蓁，目光恨不得吃人。

原本她还想着让芙姐儿住进大将军府，可如今还没开口，就闹了这么一出，她今日再开口，便是不要老脸了。

这个蓁姐儿，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母可是想为三堂妹，向孙女赔不是？”秦蓁丝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淡漠道，“祖母毕竟是长辈，赔不是什么的，也就算了。”

嗯？

秦郑氏听得心里一喜，暗道还算她知道分寸，正要开口，就听……

“孙女不想看到三堂妹，一看到三堂妹，孙女就会想起，被三堂妹弄碎的那支珠钗，”秦蓁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眉目间浮现出难过来，“那支珠钗是祖父留给孙女的及笄礼，意义非凡。”

“所以，三堂妹还是离开吧。”

一旁的秦父秦母看得一愣一愣的。

秦父不善言辞，秦母却立刻搂过她瘦弱纤细的肩头，柔声安慰，“蓁儿不难过，相信你祖父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嗯。”秦蓁埋头进秦母怀里，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小小的肩头，更是一耸一耸的。

那副模样，看得秦郑氏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剜了眼恨得咬牙切齿的秦芙。

秦芙畏惧秦郑氏，被秦郑氏的目光吓到，赶忙低下了头。

可心里，却将秦蓁恨透了。

“既如此，那我们便先回了，不必送！”秦远道更不快，什么事都没做成，反而还受了一肚子的气，当下甩了手，看都没看秦父秦母一眼就走了。

秦远道都走了，秦郑氏几人便更不好留下了，万分不甘地跟上。

在大房人离开后，秦蓁便觉得世界都清静了，回头却见秦父秦母都盯着自己，不由狡黠一笑，“爹爹，娘亲。”

“你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秦母佯装不悦地戳了下她额头，面上流露出可惜来，“就是可惜了那支珠钗，那可是你祖父留给你的及笄礼。”

可话才说完，秦母却又欣慰一笑，“不过，很解气！”

一旁的秦父并未不悦，毕竟妻女曾受过自己母亲多少刁难，他心里也不是没数。

“真的还压在箱底呢。”秦蓁也笑，难得俏皮地朝秦母眨眨眼。

秦母，“……”

秦郑氏他们要是知道，估计能气吐血吧？

……

秦宅。

秦郑氏一行人几乎是阴沉着脸回到宅子里。

秦远道接过茶水，猛地一口灌下后，反手便恶狠狠地将茶杯砸向了地面，“咣当！”

“一个小辈，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不是仗了大将军府的势力？”

秦远道从没哪刻像这般愤怒过，“我才是长子！二房凭什么占了大将军府？等着，这口恶气我一定要讨回来！”

听着长子骂次子，秦郑氏却没半点不快，反而跟着咒骂，“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任由着秦蓁扫我的颜面！你爹当年也是昏了头，才会把秦府交给他！”

“还有那小贱人，一个小户生的孩子，要不是为了大计，我会让她嫁给四皇子？做她的白日梦！”

秦芙更是眼睛都猩红了，紧紧地咬着下唇，“堂姐月底就是四皇子妃了，如今已这般嚣张，只怕真成了皇子妃，会更不好对付了。”

秦柳氏一听女儿说的，眼珠子就转了转，正要开口呢，就听……

“那小贱人没这个心机，定是你二叔教唆的，”秦远道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面上满是烦躁，“不过你也别忘了时不时地去找四殿下，让他更厌恶那小贱人！”

这个不用说，秦芙也知道，可一想到秦蓁会嫁给四皇子，她还是满眼怨毒地咬碎了一口银牙。

那贱人，给她等着！

……

大将军府。

赶走了大房一家人，秦蓁心情还算愉悦。

临近晌午时分，叶舒的心腹丫鬟来传话了，恭恭敬敬道，“奴婢见过秦大小姐，我家大小姐让奴婢来问问，说是后日有场马球比赛，秦大小姐可要一道去？”

马球比赛？

秦蓁回想了下，前世她虽出身将门，却是所有大家闺秀的典范，加上萧瀚宇说不喜她抛头露面，所以她从不去那些喧闹之处。

可也正因如此，前世她虽身为四皇子妃，却导致世人误以为，她空有大家闺秀的虚名，实则是见不得人。

她记得，前世的这场马球比赛上，萧瀚宇和秦芙都去了，二人还配合得极为默契，一度成为令人可惜的佳话。

“我去。”

想罢，秦蓁毫不犹豫地应下，朝丫鬟莞尔一笑，“铃兰，你回去告诉阿舒，就说后日的马球比赛，我一定到场！”